在聽到“淺井成實其實就是麻生成實”的那一刻,柯南心中最后一塊拼圖落了下來。
他終于明白,自己從頭到尾感到不對勁的那個地方,究竟是什么。
——是動機。
西本健的死,看似為案件畫上了句號,可如果仔細想想,就會發現整個兇手的殺人邏輯其實早就崩壞了。
兇手是在案發前主動向偵探事務所寄出預告信的。
甚至在作案過程里,留下了許多富有暗示性的細節——
比如川島英夫尸體旁播放的樂曲,他死后身上的海水,夾在鋼琴里的琴譜……
又或者,黑巖辰次死時用血繪成的樂譜,以及《月光奏鳴曲》的第二樂章……
種種跡象都說明,這個兇手極其冷靜而縝密。
他的每一次作案都帶著挑釁意味(柯南認為),是經過深思熟慮后,特意留下的“劇場演出”。
而這就與西本健,居然在完成自己的殺人計劃后“畏罪自殺”矛盾了。
兇手可能會自殺,但絕不應該是“畏罪自殺”。
所有案件的細節都在柯南的腦海中浮現。
還有最后一點,黑巖辰次的死因。
柯南還記得,不久前目暮警官讓白石把播音室里拍攝的照片沖洗過。
他記得很清楚,當時有一張照片上,有一道醒目的紅光,而其他照片上則沒有。
那時他沒能第一時間理解那道紅光的含義。
現在他知道了——那不是燈光,也不是反射,那是倒帶裝置。
柯南抬起頭,他看向仍舊站在鋼琴房里,溫柔地安慰黑巖令子的成實醫生。
她的表情一如既往,冷靜、溫柔、專業,低聲安撫著悲傷的令子——即使她剛剛殺死了她的父親。
柯南只覺得自己突然有些暈眩。
他怎么會沒早些看穿這點?!
這個兩年前來到月影島的醫生。
她不是來治愈創傷的。
她掌握了所有線索,是唯一知道“赤火祭”真正秘密的人。
那個人本可以拆穿過去的謊言,揭露那一切的真相,讓真正的兇手得到應有的懲罰。
而不是讓悲劇的螺旋持續下去。
柯南就看向手里的樂譜,麻生圭二留給麻生成實的樂譜——那上面是一位父親的懺悔。
“成實,你一個人也要好好地活下去啊。”
——麻生圭二。
“但是這一切都晚了……”
柯南只覺得自己的喉嚨一陣苦澀,這份樂譜沒有送到應該送到的人手中。
現在,成實醫生,已經是殺害了四個人的兇手了。
他緊緊地攥住手里的樂譜,那個溫柔的身影,看起來充滿了虛偽和血腥味。
麻生成實已經成了一個被復仇與執念吞噬的人了。
“既然她已經無法回頭了,”柯南低聲自語,“那我就必須讓她停下來。”
是的,柯南的心中的確有過一絲動搖,一絲惋惜,但四條消逝的生命,就讓他的內心重新堅定起來。
江戶川柯南,是一個偵探。
即使還有些可疑的地方,但現在的證據已經足夠了。
現在,他要在所有人的面前,用堅實的證據,將真正的兇手揭露出來。
——而這也是他日后最為后悔的決定。
在毛利小五郎“不要碰重要證物”的吼聲里,柯南就拿著那迭琴譜跑向筆錄室。
他甚至沒有回頭看那一眼仍站在房中的成實。
因為從此刻起,她再也不是他愿意相信的人了。
村公館,筆錄室。
柯南站在桌前,熟練地拿起那份檔案,把那迭之前洗出來的,黑巖辰次犯罪現場的照片從一個檔案袋里抽出來。
他迅速在其中一張上找到了那道醒目的、詭異的紅點光斑。
果然,和他想的一模一樣。
筆錄室的門突然被猛地推開。
“真是的!搞什么啊!”
毛利小五郎怒氣沖沖地沖進筆錄室,他一眼就看到柯南把他剛封好的那迭照片拆開。
“你這個可惡的偵探小……”
柯南藏在桌子下面的手動了動,隨著“嗖”的一聲,毛利小五郎一個趔趄,然后熟練地“走”到椅子上坐下。
“沉睡的名偵探”登場了。
等到目暮警官趕到筆錄室時,他就看到那個熟悉的、垂著腦袋坐在軟椅上的那個男人.
“目暮警官。”躲在椅子后面的柯南,對著蝴蝶結變聲器說話。
“我想。我已經明白這幾起案件的來龍去脈了。”
眾人精神一震。
“首先,就是今晚打暈村澤先生的那個人——平田先生。”
所有人都將目光轉向平田和明。
“他左手上的包扎,今天下午的時分都還沒有,也就是說,那正是他不久前破窗的時候造成的。”
“不過,”柯南頓了一下,“更關鍵的一點是——西本健并不是那殺人案的兇手。”
“那就是平田——”目暮警官剛要開口。
“不是平田和明。”
毛利小五郎的話讓他沮喪了一瞬。
“實際上,平田先生只是一直在用鋼琴下方的暗格,和川島先生進行毒品交易。”
“毒……毒品!”目暮警官和大家都驚呼出聲來。
“今晚,他只是想悄悄去取剩下的毒品,卻被村澤先生撞見,于是才會將他打暈。”
“他之所以要襲擊村澤先生,很可能就是在去取剩下的毒品時,不小心被村澤先生看到了。”
不,有一個人沒有震驚、沒有驚呼。
——那是一直站在人群最后方的成實醫生。
她只是在聽到“毒品”兩個字時,神情一下子變得黯淡下來。
不過,很快她的眼神里出現了更多復雜的神色。
現在這一切都不重要了。
很快這一切都會不重要了。
她悄悄走到村公館的大門口,看了一眼假裝無視她的兩名GSSRA警員。
她的身影消失在那條通往海崖下方沙灘的路上。
那條被砍掉了“麻生宅”的牌子的、隱沒在草叢間的、清水正人“無意間”發現的、通向海崖下方舊宅遺址的小道。
而筆錄室內,躲在軟椅后面的柯南并沒有發現她的消失。
甚至目暮警官、毛利蘭、毛利小五郎等人也沒有。
畢竟現在是“推理時間”。
偵探的舞臺上,聚光燈怎么會給到別處呢?
于是推理繼續。
“不過,平田先生和這三起兇殺案,并沒有什么聯系。”
很好!抓住機會的目暮警官再次嘗試指認兇手——現在只剩下一個人可以指認了!
“那兇手就是清水先生了!”
“不,也不是清水先生。”
柯南再次擊破目暮警官的念想。
“真正能夠直接揭露這起連環兇殺案的兇手的,其實是黑巖先生的死因。”
“目暮警官,請你看一下,我擺在桌子上方的兩張照片,其中一張是不是有一道紅光,而另一張其實沒有。”
目暮警官便“很識相”地提出疑問:“所以這是……”
而江戶川柯南便“恰時”地回答:
“這其實是自動倒帶功能,一般來說,我們要等到磁帶正面播放結束后,然后再換另一面播放磁帶背面的內容。”
“但是如果使用自動倒帶功能的話,可以直接通過轉換讀寫頭的方式,直接播放另一面。”
“而當時地面的樂譜也能證明這一點。”
“如果黑巖先生的死是在幾分鐘以內的話,血跡不會干的那么快,而柯南當時栽倒在上面后,卻沒有對內容有任何影響。”
毛利小五郎的聲音頓了頓,“也就是說,死者死亡的時間,其實是發現死者的三十分鐘以前。”
“而那兩張照片則說明,有人在當時,在接近黑巖先生時,將自動倒帶功能關閉了。”
目暮警官和毛利小五郎回憶起當時錄音室里的人。
當時有能力接近黑巖辰次,并借此謊報死者死亡時間的人就是——
“而當時除了警方以外,可以接近尸體的,就是擔任驗尸工作的成實醫生。”
“而成實醫生策劃這三起案件的動機,就是十二年前麻生圭二的死亡。”
“十二年前?”目暮警官再次發出疑問。
“麻生圭二的死?”清水正人和其他人也同樣“扮演”好質疑者的身份。
柯南便給淺井成實的殺人動機,畫上最后的句號。
“十二年前,麻生圭二在家放火自殺,而實際上他是被其他人殺害的,而兇手正是這三起案件的死者,以及兩年前死掉的龜山先生。”
“麻生先生的公館設立在海崖下方,而旁邊的燈塔和廢棄的碼頭,足夠他們進行運輸毒品了。”
“而利用麻生先生鋼琴家的身份,以及他海外演出的機會,他們便能在少有人來的村公館鋼琴房,交易藏在鋼琴暗格的毒品里。”
“但在麻生先生表示要退出后,他們就在那一天縱火殺死了他。”
“毛利小五郎”的聲音沉了下來。
“這些事情全部都已經寫在了那份保險柜的琴譜上了,而那,也正是他寫給兒子成實的遺書。”
目暮警官一時也有些心情沉重。
“也就是說,他這么做,其實是為父報仇嗎?”
但還沒等他從如此大的信息量里回過神來。
“目暮警官!”
一聲急促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考,是白石警員,他在毛利偵探說出真兇時,就跑去走廊查看了。
“成實醫生不見了!”
“還不快去找!”
氣氛一下子變得沉重下來。
對于目暮警官來說,對于麻生成實的同情歸同情,但警察的職責就是在偵探指出真兇后抓住兇手。
而躲在軟椅后面的柯南一下子站起來。
他看了一眼依舊在呼呼大睡的毛利小五郎,然后在小蘭擔心的呼喊聲里跑到走廊。
走廊盡頭的房門被他猛地推開——里面除了鋼琴外空無一人。
柯南愣了幾秒,然后長島警員的話突然在腦海里浮現。
“……被火燒完的麻生宅,就是他后來花錢重新建起來的。”
不會錯了!
成實醫生現在就在麻生圭二的宅邸里!
等到眾人趕到那廢棄港口旁的海灘時,那一棟宅邸,正被熊熊大火包圍。
一如十二年前,火焰從宅邸的每一扇窗、每一堵墻瘋狂竄出。
甚至,就將那附近的海面映得的發白——如同服部平次當時在海面上,看到的月色一樣雪白。
而在宅邸鋼琴房里。
那架鋼琴就和麻生圭二過去捐贈的鋼琴一模一樣。
就和十二年前宅邸里化為灰燼的鋼琴一模一樣。
成實醫生伏在鋼琴前,他側著頭,靜靜望著眼前那逐漸包裹而來的火焰。
如潮水般涌來的熱浪中,他緩緩抬手,按下了那首樂曲最后一個音符。
“咚——”
這是《月光奏鳴曲》的終章。
他就閉上眼睛,只覺得一種前所未有的溫暖將自己包圍,仿佛自己正被父親那雙溫柔的手臂擁抱著。
“已經結束了,爸爸。”
“這一切……終于結束了。”
然而——
“還沒有結束呢!”
一個瘦小的身影從鋼琴房門口沖了進來。
那是一道煙霧、火焰都無法觸及的人影,烈焰在他背后翻卷,煙霧自然而然地避開他的視線,甚至空氣都不再灼熱。
江戶川柯南手中緊緊握著一份紙張——那份麻生圭二留給成實醫生的遺書樂譜。
那份樂譜看起來完好無損,甚至邊角都沒有因為灼熱的空氣而卷起或者發焦。
他喊道:“你不能死!”
看著伏在鋼琴上的成實醫生,柯南的眼中閃過一絲悲傷——無論如何,他都要救下這悲劇的螺旋里的最后一人。
不能再有人喪命了。
望著那個自己再熟悉不過的身影,淺井成實語氣里帶著一絲驚訝:“柯南?”
“成實醫生,你父親在遺書中,不是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嗎?”
柯南將樂譜舉到他的面前。
他抬起頭看向成實醫生的眼睛,認真地念出那句話:“成實,你一個人也要好好地活下去啊!”
火光照亮了柯南的眼睛,淺井成實能看到這個孩子眼中的哀傷和堅定。
他怔住了一下,嘴角輕輕抽動了一下,仿佛要微笑,但最后卻只發出一聲微弱的嘆息。
“是啊……”他嘆息著。
他就盯著面前那再熟悉不過的鋼琴。
一股無盡的悲傷籠罩了淺井成實的內心,甚至讓他的眼角泛起一絲淚光。
而那絲淚光,很快就消失在變得更加灼熱的空氣中了。
淺井成實就看著這個什么都不知道的孩子。
“如果能早點發現的話,應該就不會發生這些事了吧。”
他輕聲對柯南說著,但眼神卻已經溫柔下來。
“我呢,一直都不相信我爸爸會做出那種事情,他是絕對不會殺了媽媽和妹妹,然后自殺的。”
“所以我從醫大畢業后,就借著支援月影島的醫療船留下來了,想要找出真相。”
說到這兒,他對柯南笑了笑,眼神里沒有怨恨,只有釋然。
“為了不被人識破身份,我扮成了女醫生,而那艘船上的檢查也很敷衍,所以連醫師證上的名字都是假的。”
火焰慢慢聚攏過來,他頓了頓,低頭看向柯南的眼睛。
“龜山勇不是我殺的。”
“兩年之前,他把我叫到村公館,而在我告訴了他我是麻生圭二的兒子后,他突然害怕起來,慌亂地把一切都告訴我了。”
“然后倒在鋼琴上死掉了——死因就是心臟麻痹。”
“我什么都沒做。”他嘆息了一聲。
腦海中,便浮現出兩年前龜山勇告訴自己的真相,對自己的懺悔,以及……在自己即將按下第一個音符時,在房間里奏響的那首月光曲。
那彈奏的停頓,那熟悉的旋律,甚至是每一絲細節——那彈奏的人,他再熟悉不過了。
當時,他便隨著城堡那頭傳過來的月光以及月光伴奏。
“當時,我就坐在他的尸體旁,彈奏著爸爸最喜歡的月光曲,咳咳——”
說著,他突然劇烈的咳嗽起來。
——煙霧越來越大了。
柯南立刻跑過取拉住他的手臂,“我們先離開再說吧,成實醫生!”
“你父親說了——要你好好地活下去!!不是讓你死在火里!!”
淺井成實愣了一瞬,然后他從椅子上站起來,然后在柯南驚訝中,抓住柯南的衣領,目光閃動。
“已經太遲了……”
柯南就聽到成實醫生這樣說,他就看到他把自己衣領上那顆藍寶石摘下來,塞到自己手里。
一切好像什么都沒有改變。
隨著窗戶玻璃破碎的聲音,柯南被淺井成實拋出窗外。
在柯南不甘而憤怒的吼聲中,在他第二次跑向那燃燒著的火海的時候。
毛利蘭拉住了他的胳膊,“柯南,現在里面太危險了!”
“你放開我!我要去救——”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道突如其來的聲音便讓爭執的兩人愣住了。
是鋼琴被彈奏的聲音。
一個人正在烈火里彈奏著他最后的囑托。
柯南認出了那音調所暗含的信息。
“謝謝你,小偵探,那份月光就交給你了。”
大火燒了整整一夜。
火舌撕裂黑夜,那翻滾的濃煙幾乎就要把天空遮蔽,直到那輪圓月沒入海面,直到那輝煌太陽的光輝灑向海灘時才停止。
根據在成實醫生醫務室里發現的那份遺囑,被葬在了森林中央的那個墓園里。
而在柯南的央求下,毛利小五郎等人決定等到成實醫生的葬禮結束后再走。
葬禮選在了星期六——
也是柯南登上月影島的“第三天”。
因為一切都因為那首《月光》而起,葬禮直到月亮升起時才開始。
森林與海風一同見證了這個悲劇的終結。
阿笠博士、灰原哀和少年偵探團的孩子們也在——他們是在今天早上來到月影島的。
葬禮他們也參加了。
不同于其他幾個孩子對這個悲劇所感到的悲傷,以及步美的哭泣——
灰原哀只是站在角落,她靜靜聽完了柯南講的這個案件的所有內容,沒有說一句話。
她只是一直看向柯南,帶著一種極其復雜的神色。
“所以……”她終于開口,“指針你打算怎么辦?”
“平次已經趕過來了。”
柯南轉頭看了眼不遠處正跟目暮警官低語的服部平次。
“他會留在這里繼續幫忙找。”
柯南就從懷里掏出那塊黑色的懷表,表盤上只有兩枚指針在幽藍的月色中靜靜閃爍。
第三枚指針的位置,是一個空著的凹槽。
“阿笠博士把手表帶過來了。”
他將表盤展示給灰原哀看了一眼,解釋道。
“第三枚指針的形狀應該是‘8’字形,或者‘∞’的形狀,服部說他會把整座島搜查一遍。”
“這樣啊……”
灰原哀抬頭看了一眼天空中的那一輪滿月。
她現在內心出奇的平靜。
就好像那些徹骨的仇恨已經徹底的消散干凈了,被那一輪月光凈化的無影無蹤。
她微微側過頭,看著柯南的眼睛——看著這個也許自己最應該怨恨的人。
但是……
那目光里沒有憤怒,沒有指責。
只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復雜。
也許是懷疑,也許是釋然,也許是……憐憫。
灰原哀就把臉埋下來。
“名偵探……”低聲說道,嗓音仿佛浸在月色里,“也許我知道一點線索。”
柯南猛地抬起頭,然后他就看到灰原哀朝他伸出手。
“那枚成實醫生交給你的寶石呢?他不是把那份‘月光’就交給你了嗎?”
“剛剛在葬禮上,我看到寶石的反光好像內部有什么東西。”
她的語氣很平靜,卻讓柯南的心猛地一跳。
他幾步沖進屋內,然后很快帶著那顆澄澈的、海洋般藍色的寶石跑了回來。
他就將那顆寶石高舉,讓它迎著那滿月的光輝。
那顆寶石立刻就和滿月一樣璀璨!
然后,柯南就看到了那璀璨的折射下,寶石底部隱約投射出的一點光影。
“這個是——!”
在那極細微的投影中央,一道淡淡的符號悄然浮現:
小哀靠過來,她遞過來一把小起子:“試試看吧。”
柯南輕輕撬開吊墜的銀質外殼,卡扣應聲而開而在銀殼與寶石之間的縫隙里——
是一個雕琢精巧的、“∞”形狀的、有著8個鏡面的寶石指針。
那銀質外殼的背面刻著一行極細小的文字:
“月之影即為月之心。”
在柯南輕輕念出這句話的那一刻。
站在他身旁的灰原哀,遠處的服部平次、阿笠博士、GSSRA警員白石真一、橫山大輔……
他們都“聽到”了。
那顆無比沉重的心,總算是放下心來。
滿月之影,即為月光之心。
在柯南微微顫抖的手指間——
那枚在聯盟的影響下,在聯盟的“指針塑造計劃”里,終于成功被完成的、擁有兩個名字的指針,被鑲嵌到了那塊TDD里。
月球內部響起了一陣前所未有的歡呼聲。
甚至就連執行層的許多人都是如此。
許多人便興奮地高喊。
“成功了!!”
“通往終局的路,終于確定下來了!!”
“柯南……柯南他,成功了!!”
而對于柯南來說,他現在就怔怔地看著那枚真的鑲嵌到表盤里的指針。
他的瞳孔開始震動。
一個難以言喻的震撼、一個絕難相信的事實,就讓柯南的臉色,在一瞬間變得有些慘白。
如果……
如果……
他呆立在原地,一個聲音在他的心房中回響,而且愈發震耳欲聾。
如果赤火祭是真實存在的話……
如果赤火祭的寶藏是真實的話……
是的,現在——
通往終局的路,終于被江戶川柯南自己,真正確定下來了。
聯盟的所有人都在歡呼。
只是……很少有人能理解林升所說的“一切的終局”是什么意思。
在麻生成實葬禮的第二天,也就是星期天的早晨。
柯南帶著他心中不斷浮起的想法,乘坐著小艇和眾人離開了。
而正是在他離開不久后。
星期天。
千葉若子,若子小姐自殺了。
她在當晚被下葬,同樣被葬在那輪滿月下,葬在了月影島森林中央的墓園里。
而一個人影就在那一個晚上出現在那里。
秋元和太,那個本應該在12年前死去,本應該考上東京大學,而且也真正考上了的考古學家。
他就站在西本健死亡的那棵榕樹下,在那仍然掛在上方的,如同銀練一樣的月光的指引下——
把那個和村公館里一模一樣保險箱挖出來。
他就從中拿出一張經歷了時間迭代,那真正在大火里燒之不盡的東西——
《柯南真君七章秘經》
秘經其二:縱光陰白馬之術。
秘經其二:提線并操偶之術。
形骸不定、逢三而起……
日月更迭,卻非常理……
不只是月之影即為月之心。
秋元和太,即為大井賢人。
他不知道自己還會被困在這樣可怕的循環中多久。
甚至,每一次固定的終局,都會讓他如同第一次一樣害怕、恐懼和痛苦 ——但他是不會放棄把千葉若子從死亡里帶回來的。
而在BIDUT的局長辦公室里,服部平次就看著手腕上的TDD。
他的眼神在上面久久地停留著——
他最后設法熄滅了那場大火,但是卻發現那一切皆無意義。
“循環啊……”
一聲嘆息就在辦公室里響起。
他就拿起電話。
“真理亞,你告訴警視廳那邊,讓他們把十二年前麻生圭二自殺案,和剛剛那起關聯案件留下來的證物,移交過來。”
最后,服部平次就小心地從那枚證物袋里,用鑷子取出那枚“淺井成實”留下一顆牙齒遺骸。
然后,放入到12年前的的證物袋里。
那曾經犯下販運毒品的罪行,隨著那些飽受其害的人恢復正常,隨著那燃燒宅邸里那彈奏著樂曲的人消失在火光中消失了。
麻生圭二,已經贖清了他的罪惡了。
做完這一切,服部平次再次低頭看了一眼手腕上的TDD,界面上閃爍著微微綠光。
他望著那綠色的光輝沉默了許久,然后摘下了它。
與此同時,在某個遙遠的、明亮而靜謐的國度,某個舒適而美麗的地方。
“哥哥!我們以后就要住在這里了嗎?”
“嗯,我們以后就住在這里了。”
這個聲音里就帶著一抹淡淡的釋然。
麻生成實,不,應該說是淺井成實。
他牽著媽媽和妹妹的手,走下服部平次安排的那一架飛機。
在走下最后一級臺階后,他抬起頭,望向天空中那輪潔白的滿月——
那月光似乎比他記憶中更明亮,更溫柔了。
“月光,一會聽哥哥彈一首你名字的鋼琴曲怎么樣?”他低聲問向妹妹。
“好啊好啊!”小女孩就雀躍地回答,那抹笑容純真如雪。
而那聲清脆的童聲,終于讓淺井成實的嘴角揚起一抹輕柔的笑。
他替許久未曾見到的母親提起行李,在那個圍繞著他們歡呼著跑來跑去的、小女孩的活潑的笑聲里,走向早已停在路邊的一輛車。
——也許總有些東西不能改變,那就改變一切能夠改變的。
裝備名稱:滿月之影/月光之心裝備分類:飾品 裝備效果:
裝備條件:
使用環境:
“正義并非無情,黑暗終將被滿月之光照亮。”——CYZ聯盟概念武裝制造所 畢竟從星見塔案后就開始有伏筆了。
指針兩個名字和海港案的對照,赤火祭和海港案、服部平次線、麻生圭二線的對照、古堡案和小哀線、琴酒線、成實線的對照啊……
還有很多很多伏筆和細節。
(為了證明不是瞎說,圖放在下面,這還不算WPS上的)
雖然有些遺憾,但在有機會寫番外前,就留給細心的大家去發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