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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升敢保證——
自己絕不是因為聽到聯盟成員內心最真實的想法,因為那些孩子不希望自己的“家”就此消失的心愿,才盡力想要保住聯盟的循環的。
好吧……也許是有那么一絲觸動。
但事情的孰輕孰重,林升還是明白的,況且聯盟也已經向他彰顯了所有人的決心。
因此,那絕不是一種優柔寡斷、軟弱,或者傲慢而又自負地緊握著手中的力量不放。
別忘了,這次“星見塔案”,是林升本人親自指揮的。
也就是說,聯盟方的所有人,他們收到的每一條指令——
那些要求他們特遣隊員們放棄TDD,集中CYZ效應的命令;
那塊播放著宮野明美“遺言視頻”的手表;
阿笠博士接到的,趕回星見塔的命令;
利用風暴,讓旋轉的鎖鏈使故事時間線出局;
借用地外軌道鏡片組作為理由,強行讓解碼成功率恒定在一個數值;
甚至是暗中干預毛利蘭的主觀感知——讓她不去喚醒灰原哀,而選擇“信仰”一種模糊的“幸運”。
還有許許多多的細節和巧合,這些都是林升本人的操作或者命令。
這些行為絕對的精妙,就像林升在“殯儀館案”里,對于貝爾摩德的暗示和幫助一樣。
畢竟那時候,連雙時間線本身,都沒有發現聯盟干涉的端倪。
因而,不愿意放棄循環的行為,換一個角度來理解,那就是——
聯盟的循環,比星見塔里所有人的犧牲都要重要。
除了星見塔可能要倒塌的那次。
在雙時間線喚來風暴、在那枚炮彈命中星見塔之巔時,他確實思考過,要不要放棄循環,以此獲得更多的冗余防止它們發瘋。
而除此之外的每一刻,他都堅定不移。
對于聯盟來說,維持循環最基本結構運轉是絕對有必要的。
循環實在是太重要了。
如果要從對于聯盟的技術水平、人員增長等等方面,評選出前三名對其幫助最大的因素——
毫無疑問是CYZ效應、APTX4869,以及聯盟循環。
循環就是時間本身的賜福,意味著更多的時間,而在轉移到現實里后,情況就不一樣了。
即使因為APTX4869配方已經固定,聯盟能夠維持月球基地的穩定。
但任何時間加速的功能,現在便除了要消耗時間晶體外,同樣會因為雙時間線的壓力,而需要消耗CYZ效應了。
即使單獨來算并不多,但聯盟也同樣不是最開始的微小組織了,月球被掏空了三分之一。
同樣的,聯盟自己的循環意味著能夠在“三選一邏輯”下進行科研、意味著雙時間線無法干涉的隱蔽性和安全性。
“案件”所導致的循環結構,是工藤新一強迫宇宙給出的結果。
利用循環,相當于聯盟借用了那輪蒼白太陽的力量,放棄循環,就需要聯盟親自來做到這些優勢了。
而其中許多優勢,根本就是無法復制的。
而在過去,林升一直握住CYZ效應的冗余不放。
他非要等到最后一刻,或者,非得等到“雙時間線”率先出手之后,才進行反擊。
原因極其簡單。
這和時間線戰爭的根本邏輯有關。
時間線戰爭,并不存在常規的“先手”概念。
畢竟,一切都尚未開始就結束了,因此,勝負不取決于誰先出刀,而取決于最終誰能將刀留下。
所有爭奪的核心——是“結局”。
就如同卡牌游戲《游戲王》中那套有些反常的規則:
一場連鎖中,最后一張發動的卡牌,最先結算。
就像雙時間線只是“輕輕一抹”,便將聯盟特遣隊員身上的CYZ效應“抹平”。
或者,林升只需在最后,稍稍引導那空中混亂揮舞的鎖鏈一瞬,琴酒和伏特加就不得不退場。
這種機制決定了——能夠發出“最后一擊”的份量以及優勢。
因此,每一方都試圖成為“最后的出手者”。
不僅能夠避開中間所有力量之間的“紛爭”,更是只需要在那份導向的“結局”里添上一筆,便能吞沒其余幾方的所有嘗試、努力與掙扎。
而這,也限制了時間線戰爭中可動用的方式與節奏——能夠選擇的方式便不夠多了。
因為故事時間線、現實時間線以及林升,某種意義上都是超時間線本身的。
林升非常清楚,在這種情況下,你要么將力量分散的足夠多、足夠微不足道。
例如現實時間線所做的那樣:
嘗試從電梯井進入第50層、派出大量的“炮灰”士兵和琴酒的交火、從地下挖掘至B5層、天文臺上飽和式的直升機撤離……
或者像自己做的那樣——
他幾乎將原本星見塔里全部的游客全部替換成了偽裝人員。
而故事時間線的所有“反擊”:
電梯的墜落、清水裕子的重置、直升機的墜落與爆炸……
因為每一種可能性都不能忽略,因此總的來算,故事時間線都是虧的。
而另外一種方式。
就是一開始將全部的力量宣泄出去,將所有的力量,如刀鋒般轟然劈下,嘗試在時間長河里劈出一個幾乎不可更改的“絕對時間節點”。
林升并未選這條路。
是的,在他無數次的觀測里,只要他放棄循環,在“星見塔案”里,工藤新一便能夠百分之百地,得到第三枚指針的名字。
甚至,聯盟還可能成功地隱瞞下“氣候發生器”這個名字。
同時,那些爆炸和GSSRA士兵們的慘劇也很有可能會不發生,避免工藤新一潛意識里閾值的提高。
然而,有些時候,你必須再往前看一眼,越過勝利,直視其后的命運之墻。
一道嘆息就在虛空之中響起:“但,那只是一個名字。”
這才是問題的關鍵。
林升便試圖讓自己的目光穿越所有迷霧與變數,那雙瞳孔如神明般燃燒著金焰,嘗試望向“星見塔案”成功后的未來——
失敗、失敗、失敗……
祂就完全看不到成功的可能。
宇都宮憐留下的分析報告、柯南心理分析所的最終結論,橫置在每一個成功的可能性之前。
“江戶川柯南很可能已經開始懷疑整個世界的連續性了!”
換句話說,工藤新一已經開始懷疑時間本身出了問題。
林升留著聯盟的循環,就是為了此刻——
既然聯盟已經向他昭示了自己的信任與決意,那他便會絕對尊重且不辜負它。
因此,林升實際上想要解決的不只是“滿月之影”這個名字——
他想要一次性地解決柯南推理至此,并得到第三枚指針的整個過程。
這也是林升保留它到最后,一定要在柯南得到滿月之影這個名字后再做決定的原因。
他知道,故事時間線如今連開啟一個真正的非儀式循環都已無法做到。它的干涉力正因此而衰弱。
但是聯盟可以!
他手中的循環,是聯盟竊取而來,名為“楓葉金幣案”的循環。
而這件事情,發生在儀式開始前。
也就是說,這很可能是除了儀式循環外,唯一一個真正完整,并被CYZ效應修改過的循環了。
而這種巧合甚至令林升都感到驚訝。
因為“楓葉金幣案”的主題,便剛好關乎于尋找一個“寶藏”。
還有什么比那枚名為“滿月之影”的指針,更加璀璨、更加耀眼的寶藏呢?
“只要我在柯南得到指針名字的那一個瞬間,將這個循環結構還回去……”
新的循環就會開始了。
林升便可以讓第三枚指針的故事,轉入一個自己早已熟稔、且能夠輕易干涉的“循環結構”之中。
在柯南已經開始隱約意識到時間線出現問題、在GSSRA就要向世界宣告成立的關頭——
這對聯盟的優勢實在是太大了!
讓酒廠所依仗的那個所謂的地外罪企文明“破產消失”,讓GSSRA和科學邊界開始合作,讓現實與GSSRA反目……
甚至,直接告訴那些關鍵的人物以真相。
讓他們配合著將第三枚指針送到柯南手中,確定下通往“真相”的結局……
故事時間線和現實時間線之前怎么輕易否決聯盟的努力,否認聯盟塑造的結果。
林升便可以同樣做到否認雙時間線的。
——如果柯南宇宙不在這個時候進行干涉的話。
宇宙的做法很簡單。
它的運行機制、它的反擊機制只做了一件事。
宇宙將“真相”向前繼續推進了一步。
就像堤壩潰口那一刻的洪流,一些莫名的記憶、混亂的記憶,開始不受控制地向工藤新一的意識深處奔涌而來。
混亂的大廳,皮斯克將手帕搭在槍上、灰原哀蜷縮的背影、酒窖里燃起的火焰……
昏暗的港口,琴酒冷酷的槍口、宮野明美的倒下、趕來警方、被宣告為畏罪自殺的結果……
東京近海的海洋設施,游離在海面下的潛艇、全球人臉識別系統、貝爾摩德悄然隱去的身影、安室透的反駁……
工藤新一不知道這些記憶究竟從何而來。
江戶川柯南試圖壓制住它們的涌現,他咬緊牙關、屏住呼吸,像一個在風暴中死守方向盤的船長。
但毫無意義。
那些畫面如碎片般散落,卻又在工藤新一的腦海中拼湊出一幅完整的真相。
塔羅牌中的“高塔”意象——
本應毀滅中重生的高塔,如今卻被摧毀得徹底,甚至連“重生”的可能性都被連根拔起。
而那輪蒼白的太陽,開始揮灑自己的無窮光輝。
那即將覺醒的“意識”,以一種絕對而恐怖的方式橫亙于天穹之上。
星見塔,不再是塔。
它成了尤克特拉希爾。
整個宇宙便在那一刻靜止了。
祂的身影,孤單而沉默,在繩索上搖晃,像是風暴中的孤舟。
湛藍色的瞳孔微微顫動,名為“推理”的輝光閃動。
猶如北歐神話中的奧丁,祂舍棄凡俗的視野,開始窺向命運的深淵。
祂便懸掛在世界樹的枝干上。
在世界樹下,以那雙血染的手,工藤新一開始撿拾自己!
雙時間線開始震顫起來,整個宇宙都在歌頌這一刻!
萬事萬物開始輕聲地合唱:
“那地面伸出的“樹枝”,
已將祂刺傷。
那份犧牲,
獻祭給工藤新一,
自己獻祭給自己,
在那棵樹上,
無人知曉,
真相的根延伸向何方。
祂向下凝視,
祂拾起那些真相,
然后從樹上墜落。”
此刻,那些過去和未來,仿佛化作了奧丁的烏鴉,胡金與穆寧,它們在虛空中翱翔,掠過現實的邊界飛進祂的思想與記憶里。
真相,不再只是案件的答案,不再只是邏輯的勝利。
它們如同宇宙的脈搏,是這條時間軸上的律動,是所有生命、所有命運匯聚的軸心。
工藤新一——
柯南宇宙最為核心的存在,命運親手指派的一切案件的解謎者,祂便開始本能地開始“推理”。
很快,祂就走得已經太遠太遠了。
工藤新一開始思考為什么“真相”會與自己如此深刻地綁定;
工藤新一開始懷疑那個六枚指針的“儀式”存在的意義;
工藤新一開始追問那個自稱為“CYZ聯盟”的組織存在的根本動機。
最后,工藤新一開始看向那無法用語言形容的現象——
CYZ效應。
這正是宇宙想要的。
當柯南的意識劃破思維的邊界,觸及CYZ效應的根本、林升的來源與本質之時,他便意識到了自己犯了一個錯誤,知道了自己所屬宇宙的職責。
隨著宇宙開始運轉殼的機制,在這已然靜止的暴風雨中——
那雙曾經堅定的手顫抖著伸出,江戶川柯南的呼吸開始急促起來。
他意識到了這一點。
這些真相,不只屬于他。
不應該是現在,未完的儀式將這真相引至了另一種境地。
自由意志根本不曾存在,所有人,包括萬事萬物都將是無盡推理游戲的一環。
宇宙RSI背景值在瘋狂地上漲,幾乎在很短的時間里,就要突破三位數。
宇宙開始重新變得穩定。
推理開始成為第一準則,開始墜向一切事物之中——
那些思維的波動,情感的悸動,邏輯的選擇,開始編織整個世界。
那描繪整個柯南宇宙運動的畫筆,開始計算“顏料”中每一顆“原子”碰撞之間的“軌跡”。
一個一切都必須以推理作為導向、案件作為動力的宇宙——
就要隨著工藤新一的“蘇醒”而產生了。
那輪蒼白太陽,將要取代雙時間線本身,將整個宇宙一切都錨定在“推理”之中。
林升立刻全力出手,開始干預這無比可怕的變故。
好在這一次,林升并不是一個人孤身作戰。
那輪蒼白色太陽正在前所未有地,主動壓制自己開始無限上升的力量,壓制自己失控的“升華”。
在CYZ效應觸發的第一秒,江戶川柯南便主動聯系了林升。
正如阿笠博士所說:“新一,是一個有正義感的偵探。”
這個孩子,仍是那個站在米花町街頭、穿著藍色西裝、帶著紅色領結,迎著下課后的夕陽,跑向阿笠博士家、跑向事務所的少年。
實際上,林升的耐心和謹慎,此刻就得到了回報。
柯南主動提出了一個解決現在糟糕局面的方法——
就需要借用林升所保留的,那個循環的機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