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見塔危機戰爭的起點,便是GSSRA迅猛而果斷的反應。
在現實時間線毫不猶豫地“犧牲”了所有通過電梯井突襲頂層的GSSRA士兵后,通訊系統里現在的一片沉默,幾乎令人耳膜作痛。
那最后傳至通訊系統里絕望的哀嚎仍在耳蝸里打轉,那一個個顯示斷開的信號聯系,就讓指揮部內的氣氛驟然緊繃。
陰沉的天空將略帶潮濕的空氣帶入指揮部的大門,但作為指揮官的奧爾森,卻從中嗅出一種鐵銹味,夾雜著他再熟悉不過的硝煙氣息。
面前的戰術屏幕上,紅色的警報信號到處閃爍著。
“滴——滴——”
整整七組突破隊伍、整整七組攜帶破切設備的隊伍——
全部失聯了。
他們變成了屏幕上冷白的“NOSIGNAL”圖標,變成墓碑般的白光和屏幕上的信號噪點,靜靜地映在奧爾森的面容上。
指揮部里的空氣被這突如其來的死亡凍結了幾秒。
所有人都沒有想到,情況會在如此短的時間里,惡化到這樣的地步。
“七組突擊部隊,七組破切部隊,全部失聯。”
作戰參謀的聲音已明顯發顫,“幾乎是在同一時間……是系統性反擊。”
故事時間線成功利用了現實和聯盟之間互相的不信任。
沒有人會認為這是一種巧合,或者是一種停戰的信號。
正如奧爾森一直向服部平次強調的那樣,必要情況下,整座星見塔都可以被犧牲掉。
“允許使用致命武力!”
“重復,允許使用致命武力!立刻解除任何非我方人員武裝和行動能力!”
現在最關鍵的已經不是平民的傷亡問題了,甚至即使是再多的“誤傷”。
他語氣一頓,“打開交通節點地圖。”
一旁的副參謀長應聲將戰術屏幕放大,奧爾森頓了頓,他的手指在屏幕重重一敲。
“立刻封鎖通往星見塔的所有路口!快速反應部隊攜帶重型支援裝備,立即從東、西、北個方位同步推進!”
“空軍單位立即起飛!”
他幾乎是在怒吼,“讓所有能用的直升機編隊,從頂層空降,務必控制天文臺!”
那名負責和空軍基地聯絡的通訊員立刻收到了回應,他聲音急促:
“空軍基地那邊說,氣象數據顯示現在,強氣流已經開始行動起來了!”
“我說立刻出動!”
奧爾森一個箭步奪過他手里的聯絡器。
“就算你方所有直升機部隊全部在強氣流下墜毀,也都給我出動!哪怕只剩下一架能飛,就必須給我降落到塔頂!”
現在,米花町的天空已被再次烏云籠罩。
隨著指揮部那邊的壓力,附近的空軍基地很快就響起了直升機旋翼的轟鳴聲。
甚至更遠處的一些空軍基地,也收到了相關的調度命令。
站在循環的中央,林升俯瞰著整個戰局,透過那些試圖阻礙自己視線的光輝,他的目光就將GSSRA與現實時間線的每一個動作、每一段反應盡收眼底。
如今,任何試圖“添加背景”的行為,也就是干涉或者重新塑造既定事件流,都將付出慘痛代價。
就像現在,即使自己不讓聯盟行動,故事時間線也不會允許GSSRA的空軍行動成功。
現實時間線只是想賭一賭運氣罷了。
但問題是——
現在麻煩的問題是現實時間線也同樣開始拉聯盟的成員“下水”。
林升將目光投向那些因為接到指揮部的信號,開始從星見塔一層突入的,那些荷槍實彈的反應部隊。
武田正彥的計劃雖讓聯盟特遣隊員暫時獲得了工藤新一的“信任”,讓他們能夠合理的留下。
但也點燃了現實時間線的怒火。
現在現實和故事時間線在這個方面臨時聯手,意圖正是消耗掉那些可能能夠突破到天文臺的特遣部隊人員。
他們和GSSRA發生的正面沖突,偽裝身份就將迅速崩潰,像褪色的布料一般失去掩護。
工藤新一可沒有在潛意識里認為整棟建筑里所有的工作人員甚至游客都被聯盟替換掉了。
這意味著沖突將不可避免地會消耗掉那些維持他們身份的CYZ效應,以及APTX4869冗余。
“關鍵還是時間。”林升低聲呢喃,似是說給自己,“只要最后成功,這一切都可以被挽回。”
林升的呢喃像是下達命令的前奏,他不會讓那些特遣隊員們犧牲的決心蒙羞。
“讓全景監控切掉GSSRA對星見塔的監控系統。”
“各樓層各特遣成員撤離三分之一,將多余的CYZ效應轉移到特遣小隊的隊長身上。”
“允許使用TDD加速模塊,立刻使用各類雜物在各樓層的安全通道里構建臨時障礙,阻礙GSSRA的突進速度。”
在發完這條命令后,林升頓了頓,他面無表情,甚至聲音都很平靜,眼底卻掠過一絲壓抑的悲愴。
“如有必要,允許使用致命武力,但務必注意CYZ效應冗余,你們沒有更多的效應支援了。”
使用致命武力,就意味著那支隊伍已經無法挽回了。
與此同時,月球基地也變得忙碌起來。
月球基地的指揮大廳內,重信瞳子站在中央的高臺上,深藍色的制服在冷光下泛著寒芒。
“在接回三分之一的撤離人員后,基地這邊的CYZ效應余量還剩下多少?”
一名執行層議員低頭查看數據,他很快得出了結論:“如果要突破——”
“也就是,不夠進行威懾計劃了?”她立刻打斷了這名議員的解釋,“那就再安排一批人員去‘冷藏’!”
“尤其是出生在循環里的所有人!全部——‘冷藏’!”
這個幾乎占據了月球體積三分之一的基地里,所有地方立刻響起執行層發出的緊急命令。
最先被冬眠的是第二枚指針案后出生的一批人。
“緊急情況,請■■■■■■循環年后登記的聯盟成員,立刻前往H33區域進行冬眠。”
“重復一遍,緊急情況,請■■■■■■循環年后登記的聯盟成員,立刻前往H33區域進行冬眠。”
執行層大廳,在完成了更進一步的節約計劃后,投影屏幕上的CYZ效應曲線,終于艱難地爬升至標準線。
重信瞳子凝視著那條脆弱的曲線,眼中閃過一抹復雜的情緒——那是憤怒和不甘的情緒。
但很快,她立刻下達了命令:
“行動層武器部門立即啟動!CYZ效應與多余的APTX4869即刻轉移!”
“立刻將時間線打擊武器架設起來!同時,命令我們在GSSRA內部的潛伏人員行動,拖延他們的時間!”
重信瞳子的目光里充滿了拼死一搏的決然。
“現在灰原哀已經出現并脫離了黑衣組織,APTX4869的配方已經定下來了。現在聯盟最壞的結果,也不過是撤離到月球上。”
“要是現實時間線真敢大規模派出部隊開火……”
重信瞳子就在現實時間線的面前擺出來了同歸于盡的架勢。
現實時間線絕不會冒著酒廠立刻晉升為星際犯罪組織的風險,來讓GSSRA部隊傾巢出動。
“噌噌噌……”
阿笠博士家門口,一輛黃色甲殼蟲轎車震動了幾下,最后又重歸于平靜。
“唉……還是打不著嗎?”
阿笠博士推開車門,小心翼翼地下車,打開引擎蓋看了一眼,然后把引擎蓋小心翼翼地放下。
他知道自己不可能修好這輛車了。
阿笠博士抬起頭,他的目光越過車輛,落在昏暗街口上搖曳的電線桿,或者更遠處——
街燈閃爍著不穩定的光芒,天邊的云層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翻滾匯聚,仿佛有什么更大的力量即將穿透“時間”,或者“時間線”的裂縫,從“現實”之外闖入這一切。
而在發現車輛發動不了后,他轉身快步跑進屋里,試著用電話聯系。
但很顯然,不論是打給新一、小蘭,又或者工藤優作,電話那頭傳來的都是盲音。
甚至,現在自己的手機上又開始彈出“氣象風暴預警”的短信了。
“氣象專家預計,星見塔附近強風可到12級以上,目前,相關部門已經封鎖附近道路,防止危險發生……”
“也就是說,到現在為止……我仍在雙時間線的監控之下。”他喃喃道。
迅速調整呼吸,阿笠博士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努力過濾腦海中不斷閃過的嘈雜念頭。
幾秒鐘后,隨著眼里閃過一絲思索的神情,他已經回憶起自己過去看過的,關于灰原哀和柯南一起行動的資料了。
“是時候發揮我阿笠博士的‘天才發明家’人設了!”
這樣給自己加油鼓勁著,阿笠博士就急匆匆地跑向那個只剩下循環之門框架結構的地下室。
那座曾連接“循環之門”的空間裝置,如今只剩下空蕩蕩的框架,以及被改造為博士的房屋,提供聊勝于無防護的現實穩定裝備的底座了——
門的主體,已經被林升轉移到月球了。
這只一直殘破卻未死的鐵獸,現在靜靜躺在黑暗中。
“是時候發揮我阿笠博士的‘天才發明家’人設了!”
阿笠博士輕聲鼓舞著自己,很快,他就吃力地拖著一大堆儀器的接線出來,然后熟練地將一根根電纜嵌入甲殼蟲車身。
儀器瞬間如同活過來一般微微震顫,接縫處甚至微微發熱,變形、熔接、融合,那些設備就融化成為汽車組件的一部分。
緊接著,車內泛起微弱藍光,一行行熟悉的投影面板在博士面前展現出來。
“先把門的時顯儀系統打開,然后是空間系統的校準,還有汽車的材質編輯,我得先匹配非現實物質譜系,避免現實發現這里的情況……”
“對了,還有生物活化,這樣車輛會被視作我的一部分……”
隨著設置一步一步地完善,阿笠博士的目光開始變得嚴肅起來。
“接下來就是能源系統了。”
這也是最關鍵的一步。
他緩緩從外套內側,取出那熟悉的時間線偽裝面具——由林升親自設計制作,具備完全繞過雙時間線監察機制的裝置。
絕對擁有足夠使用的CYZ效應。
畢竟還有什么能源,比得上自己面具的驅動力呢?
在儀表板彈出的能源槽口內,隨著“咔噠”一聲機械閉合,阿笠博士嘴唇輕輕抿緊,他就略帶緊張地盯著投影出來的光幕。
“APTX4869和CYZ效應開始轉移……目前轉移進度1,請勿做額外操作。”
汽車外頭,天色已然陰沉到幾乎漆黑,遠處甚至能隱隱看到雷光閃爍。
塔尖的方向如同巨獸輪廓般在天際投下幽影,那一抹閃爍的紅光,就是這只不詳災獸的眼睛。
遠處的雷鳴聲更加的顯著了,整個世界都在為即將到來的劇變屏息。
柯南宇宙、故事時間線、現實時間線、林升與聯盟……
每一方都確信最后的勝利,將屬于他們自己。
對于被困在高塔中的人們來說,透過那玻璃幕墻看到的外界,不過是略顯陰沉的灰藍色天幕,似乎看不見風暴的影子。
但正是這份“寧靜”,讓第四十九層的大廳愈加顯得黑暗而深邃,如一口將一切光線吞噬的深井。
故事時間線正急迫地推動著某種東西——
向毛利蘭施壓,亦或是向工藤新一施加無形的重負。
那墜落觸底的電梯所發出的沉悶的轟鳴聲從地底深處傳來。
震動,像一頭被激怒的猛獸。
它在黑暗中咆哮著,如同野獸般沿著電梯井攀爬而上,震顫著電梯井壁。
最后,帶著一陣微不足道的搖晃,順著電梯口沖進宴會廳。
而那如野獸撲來的呼吸轟鳴聲,仿佛讓死物也陷入了驚慌。
那些無意識的事物,那些高穹頂下懸掛的,數十盞吊燈在震動中墜落,水晶碎片炸裂四散,如同破碎的星辰雨點般,射向GSSRA與聯盟偽裝人員。
服部平次等人剛好待在之前已經墜下的水晶吊燈下,他們仿佛被命運“刻意”眷顧,“幸運”地避開了這一道災難。
奇怪的是,在這一片如煉獄般的黑暗中,那些標注著“逃生通道”的綠色燈牌卻沒有一盞熄滅。
它們反而更加刺眼、顯眼——
甚至毛利蘭在每一個方向上都能看到它們,看到那些“出口”,但是現在,她就故意忽略了那些象征的安全的綠色。
她緊緊抱著灰原哀,“別害怕,灰原,我會保護你的。”
灰原哀靠在她懷里,她能夠聽到毛利蘭的聲音都在顫抖,甚至能清楚地聽見毛利蘭心跳的頻率。
畢竟現在四十九層的宴會廳,就仿佛是一片由純粹的黑暗與真正賓客們的哀嚎構成的地獄。
灰原哀原本想要說些什么。
她原本想要讓毛利蘭將自己放下,但是話到了嘴邊,還是停住了——
她知道,毛利蘭并不是在安慰她,而是在安慰她自己。
——而且灰原哀現在同樣有些害怕。
或者說,就連服部平次以及那些久經沙場的老兵內心深處都升起一絲膽寒。
他們現在究竟在和什么東西,或者一股什么樣的力量作戰?!
服部平次扭頭沖著那些圍過來的GSSRA士兵吼道,“立刻把升降臺啟動!”
他還記得工藤對他的吩咐。
更重要的是,他記得天文臺有一套獨立地電力以及維生系統。
而且,現在只有工藤知道密碼、以及所有人忙于求生的情況下,沒有人會往上走。
“指揮部!我是服部平次,我會帶著一支GSSRA隊伍會前往頂層的天文臺,我們需要接應支援!”
“重復一次,我們需要接應支援!”
服部平次的話,立刻從那個舊的、靜悄悄的通訊系統里響起。
守在通訊器前的奧爾森立刻抓起聯絡器,他的聲音里充斥著抑制不住的激動。
“支援馬上就到!”
“平次,你們一定要前往天文臺打開穹頂!情況……滋滋……已經不能……滋滋……拖延了!”
而在服部平次等人正在試圖通過天文臺逃生的時候。
枡山憲三,或者說皮斯克,正死死攥著那部幾乎沒有信號的手機,在暗中勉力維持著通信。
“貝爾摩德?貝爾摩德!”
他一次又一次地撥打那個熟悉的號碼,但回應他的,始終只有冰冷的盲音。
這位已經七十一歲的汽車公司董事長,產經界大人物,以及黑衣組織的“皮斯克”(酒名)——
他如今卻滿臉憤怒與惶恐,再也壓抑不住內心的恐懼,對死亡的恐懼。
“該死!她說了會派琴酒和伏特加來接應我的!”
他的聲音就因憤怒而顫抖,但絲毫掩飾不住語調中的不安與絕望。
而此刻的貝爾摩德,已經下到了第五層了。
她現在正在穿過一片有些傾塌的走廊,從這座高塔里撤離,或者說,按照原本的歷史慣性前往那輛保時捷356A。
那部黑色的手機,剛才已經因為她在黑暗中為了躲避落下的吊燈而“不小心”丟失了。
現實時間線同樣會故事時間線一樣的招數,它迫使貝爾摩德撤出這次“混戰”——
貝爾摩德被神隱了,但是克麗絲·溫亞德沒有。
然后,對于皮斯克來說,在他內心有些絕望地向那位先生發出信息后。
Boss的短信到了。
故事時間線決意將這場歷史慣性中殘存的最后一點價值榨取干凈。
于是,隨著從那些頭頂斷掉的吊燈處下落的電火花,準確無誤地落入那一輛被打翻在地、滿載著高濃度酒精的推車。
藍橙色的火焰開始流淌,開始順著那些高濃度的酒液,以及那些絲質的桌布蔓延。
借助那一瞬間的火光,借著命運的余燼。
站在升降臺不遠處的暗影里,皮斯克看到了那抹熟悉的咖啡色的頭發。
他瞳孔猛縮,眼神泛紅,幾乎“本能”地舉起了手槍。
“砰!”
槍聲響起的一瞬,毛利蘭內心驟然泛起一種難以言喻的危險感。
她幾乎毫不思索地向側方一閃!
那顆子彈擦著她的肩膀飛過,激起一陣卷風般的氣流,在那一刻,灰原哀的瞳孔猛地震顫。
她幾乎是看著那枚子彈從耳邊呼嘯而過!
甚至她都能清晰感受到自己右側發梢被子彈穿過而掠起風聲引起的細微刺痛!
“小蘭姐姐!”
“嘭!嘭!嘭!嘭!”
都不用等服部平次下令,身邊的GSSRA士兵已本能地還擊,槍口齊齊轉向皮斯克方位。
然后一組小隊立刻撲上,將毛利蘭和灰原哀掩護起來。
“關掉手電!把桌椅堆過來,快,做掩體!!”
一名醫護兵將手里的手電亮度調低,她立刻上前查看灰原哀或者毛利蘭的情況——
“你們有沒有中彈?剛才那一下太近了!”
在剛剛如此緊急的情況下,腎上腺素的作用很有可能讓人中槍了仍然覺察不到。
正在嘗試打開那道卡住升降臺的服部平次立刻跑過來,“小蘭,你感覺怎么樣?”
“只是有些擦傷。”那名醫護人員立刻熟練地從身前的醫護包里拿出繃帶為毛利蘭包扎。
“我沒事。”毛利蘭聲音低啞,但語氣鎮定,她將小哀換到左臂緊抱著,右肩的擦傷隱隱作痛。
她問向跑過來的服部平次:“升降臺的情況怎么樣?”
在讓醫療兵又確認了一遍毛利蘭確實沒有中槍后,服部平次松了一口氣。
緊接著,他的語氣沉了下來。
“我們沒有帶炸藥上來,升降臺的安全鎖卡住了,子彈打不穿鎖扣,沒有液壓鉗的話,我們打不開安全閥。”
服部平次頓了頓,語氣變得堅定,他要求毛利蘭和佐藤昭司他們一起撤離。
“小蘭,我已經吩咐佐藤了,你還是跟著他們往樓下撤離吧,如果再來一次爆炸的話……”
他的話音都還未落,就看到毛利蘭抱著灰原哀跑向那幾名正圍在安全鎖前忙碌的士兵。
毛利蘭現在覺得自己前所未有的冷靜。
她知道,自己與新一之間只剩下最后一步了,而她絕不允許自己倒在這勝利的曙光前。
她將抱著的小哀輕輕放下,然后擺出一個空手道的姿勢,深吸了一口氣。
毛利蘭強迫自己在腦海里回想起那些畫面——
回想起那些自己獨自一人知道真相,卻不能向任何人傾訴的委屈、悲傷和憤怒。
“喝啊——!!”
隨著一聲怒吼,一陣勁風自她揮出的手臂處猛然擴散開來。
下一秒,幾道裂縫從那幾乎手腕粗的金屬安全鎖鎖扣上悄然浮現,裂縫迅速蔓延。
最終,隨著一陣細微的咔嚓聲,整個鎖扣斷裂脫落,重重地砸在地上,發出一聲“咚”的沉悶聲音。
“咕咚——”
場面甚至一時陷入了一種“滑稽”的寂靜,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吞了口唾沫。
甚至灰原哀主動地重新握上了小蘭姐姐的手——
她現在絕對相信,小蘭姐姐剛剛不是在安慰自己了,她真的能夠在這危機四伏的情況中,保護好自己。
甩了甩有些發麻的手腕,毛利蘭重新握緊灰原哀的手。
隨著安全鎖的斷裂,那名負責技術支援的士兵立刻操控著升降機下降。
很快,所有人都登上了升降臺,但就在升到一半時,儀表板上突然亮起了刺眼的紅光。
“警告!動力不足!”
“警告!動力不足!”
“我們人太多了!”那名技術員一邊緊急控制著升降臺下降,一邊盯著儀表快速計算,“單獨只依靠來自第五十層的電力撐不了那么多人!”
幾秒鐘后,他抬起頭,語氣急促。
“載荷不能超過150千克!”
也就是兩個成年人,或者,兩個高中生加一個孩子。
“平次局長!你和毛利蘭小姐她們先撤離!”
命令GSSRA的士兵負責掩護,佐藤昭司果斷地把還在猶豫的服部平次一把推上去。
“我們剛好負責掩護你們!我們隨后就到!”
與此同時,那些從四十八層趕來的特遣隊員,終于突破了雙時間線給予他們設置的重重阻礙。
在其他隊員的掩護下,天命昭昭的威爾士跑到那扇緊鎖的金色大門前,隨著手腕處一陣激光。
門鎖被破壞了,但是大門仍然紋絲不動。
“FK!”他忍不住罵了一句這該死的雙時間線,“門全被堵上了!我們從安全出口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