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五秒左右。
這種頓悟的感覺才漸漸消散。
視野再次恢復了以往，但因果符文的效果卻沒有消失，一樣能看到視野內所有人的氣運與善惡。
張逢掃了幾眼，也沒有在此地多加停留，而是從人群中過去，跟上了前方的大盜。
目光望去。
張逢看到他的氣運很奇怪。
整體呈現一種云煙變換的感覺，有些飄忽不定。
不像是其余人那樣，基本是維持一種形態，沒有一會大，一會小的奇異。
有點看不懂，那就先不管這個。
同時，張逢看向了他的因果，看到他的‘血氣的惡’是遠遠大于‘白色煙云的善’。
但有意思的是，善惡可以共存。
包括一路上所有見到的人，也都是善惡共存。
沒有說是純惡，也沒有說是純善。
可是在細微之中，多者的一方，會慢慢消磨弱小的一方。
比如大盜，他的惡，如果按照一種數值，那么應該是‘3’。
這個3，是他以往所做的所有惡。
善則是‘0.1’，應該就是剛才的行善所得。
又在時間的推移中，這個3會慢慢的減去0.1。
最多五天，就會得到‘2.9’的純惡數值。
以這種數值來看。
張逢忽然有了一個想法，那就是他今后如果還做惡事，這更多是因為他的惡值太多了，然后心性受到了影響。
也就是一旦跳脫規則外，那就是‘本性難移’。
當然，人更多是變化的，這個也不是絕對。
但有意思的一點是，‘善惡’在這個世界內，并不會影響自身氣運。
就像是此刻。
張逢就看到了一位打扮華貴的公子哥從旁邊過去。
他的惡有2.7，善有0.9，但氣運卻足有2，形成一條細長小蛇的形狀。
而正常人的氣運，普遍都是1。
張逢看了很多人，發現普通百姓的氣運都是0.81.2左右，形態萬千，豬牛羊與風景山水等等都有。
但都很小，很不具體。
又在附近乞討的人，氣運則是0.30.6，形態也是多變。
身有殘疾，則是0.2，氣運只有簡單的‘青色白云’形狀。
與此同時。
“慢走……”
一道道哭喪聲傳來。
張逢看到遠處哭喪的車隊，其中棺材的位置，氣運正在向0縮減，包括善惡值也在慢慢消散。
死人，才是氣運0。
并且，張逢在去往千林堂的路上，看了許久，發現所有人的氣運基本不變，形態不變。
沒有像是大盜一樣，不僅數值無法確定，且形態也無法固定。
張逢覺得有意思，準備功成后先不殺他，留他做個實驗，看看他的氣運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恰恰隨著張逢動了留著他的心思，大盜的氣運一下子從變換中暴漲，身邊的模糊青云也變為了一張寬大的紙？
數值更是達到驚人的6.2！
6.2，是什么概念，張逢還不知道，但也知道很強。
起碼這縣城里屬他最高。
但這紙是什么？
某種書本類的相關嗎？讓棄筆從武嗎？
張逢思索著，又看到這紙忽然奇怪的變為了沒有字跡的書本。
這好像完全隨自己的心意改變？
‘難道是……因為我所想？’
張逢感覺有趣，又深入猜測，
‘如果因為我所念所想，那么他之前的變化氣運，無法確定“氣運值”，難道也是因為我？’
心里想著，張逢為了得出結論，也決定殺他，且心如磐石的殺他。
一下子大盜的‘書本’消散，且氣運也變為了和死人一樣的‘0’。
‘果然！’
張逢看到這個情況，也知道他之前的氣運為什么變換萬千了。
因為自己一直在注意他，又為他設局，且他作為自己旁邊的人，往后還和自己相關，自己又不會放過他。
最后，再加上自己當時的思想是‘混沌’的，又沒想過殺他。
那么‘跑不了的他’，氣運與命數自然也是混沌的，是無限在變量的。
當然，他要是想殺自己，那么他的氣運就會恢復以往。
因為他把這個局打開了。
‘老話常說，一個人只要開悟，自身氣運就會增長。’
張逢越想越覺得對，‘看來也不是錯的，因為他把布局的人擺脫了。
布局的人，既然能影響他心神，自然也會影響他的氣運。
畢竟一個正常人在做事的時候，要是天天惦記他所思所想的人，肯定會做事分心，百般不順。
但通過氣運一事，也能看出這大盜目前不想殺我。
不然，他氣運就會恢復如初。’
張逢心里想著，覺得這氣運挺好，不僅能看人家的運勢，且還能當做‘具體化的殺意感知器’。
除此之外。
張逢也試過看自身的氣運和因果，卻一片混沌，看不出來絲毫。
這倒是讓張逢想到了一句話，算天算地不算自身。
不過，張逢本就能根據天道公式來修改自身氣運，這就無所謂了。
且就算是不能修改，那將來碰到什么寶物的時候，又一群人都去尋寶時。
也能從中找個氣運高的人，看似能得寶的人，之后‘尾隨’他去。
這都是活事，自己也是活人，不會那么死板。
至于善惡和氣運，是怎么形成的。
張逢如今看了好一會，又觀察了很多人，也最終知道了。
但正常語言是形容不出來。
而若是抽象一點來說，那就是這個世界雖然沒有天道，但卻可以當成一個‘算力大機器’。
其中的天地萬物，都是一種數據上的算力。
包括善惡與氣運，也都是在萬物的相互影響下，得出的一種變量數值。
如果沒有外力與突發干擾，那么這個變量數值，也可以說是最終數值。
至于‘突發’，就是電視里，經常出現的一些人逆天改命。
‘外力’，就是自己。
包括自己如今之所以能看到這種氣運數值，也是契合了這方天地，融入了這方天地的‘部分天道代碼’。
自然可以利用一些‘天地算力機器·管理員’權限，得到一些只有管理員能看到的數據。
因果氣運規則的符文，就是獲得天地權限的管理員密碼。
也可以說，自己目前看到的所有因果氣運，根本不是自己的‘雙眼’解析出來的。
而是天地解析出來以后，讓自己看的。
畢竟自己現在就是一個普通老頭，沒有那么大的本事，更沒那么大的瞬間算力。
要知道，自己可是看一個人，就能瞬間看到所有因果數據。
這樣的算力，別說是老頭，就算是元嬰大圓滿都無法做到。
甚至張逢都覺得，這都不是正常修士能辦到的。
五分鐘后。
在張逢的繼續思索與解析中，千林堂到了。
站在堂外。
張逢沒有第一時間走進，而是在看這個建筑。
按照風水學來說，這建筑北面向陽，位置在街道中間，房檐也有點低。
此地又是夏秋時的多雨地區。
這在某種意義上講，是不吸‘陽氣’的，整個屋內會陰氣沉沉，損人生機。
科學角度，就是潮氣太大，需要在烈陽高照時，盡量開窗通風。
但就這么一個不好的地點。
張逢在門外朝堂內望去，卻看到一位正在給患者把脈的老者，氣運很足，差不多有‘2.7’。
其中善，更是達到了6.8！
并且還是純善，沒有絲毫的惡。
這個人，就是李掌柜，李大夫。
但他的氣運不是因為善才增多，而是他本身就高。
因為這個世界是沒有天道的，自然不會有‘賞罰機制’。
尤其就算是有虛無縹緲的天道，也不一定會有善惡分明。
張逢現在通過自己能融合天道代碼以后，也是陷入了一種矛盾，感覺‘人’也可以成為天道。
那么，如果天道是人，或者是有某種思想的生靈。
這賞善罰惡的事，不就是看人家的意思了。
人家想怎么下設定，就怎么下設定。
就算是來個做惡事能得大氣運，這也是人家想用的規則。
張逢如今發現，人不一定是變數，但天道必定是變數。
如果到那樣的操蛋變數世界，那就只能試著逆天而行。
張逢感覺了解的越多，未知就越多。
而此刻。
大盜看到張逢來到門前后駐步了，且又不說話，倒是沒有覺得什么不對。
因為他對于張逢平常不說話的狀態也習慣了。
不然張逢這一路上只想事，不說話的樣子，確實是奇怪的。
再者，兩人現在說不上哪種敵友關系，這肯定會讓聰明的大盜多想。
甚至他此刻都想著，張逢是不是在找辦法弄死自己？
也是想到這。
大盜眉目一挑，又看了看不言不語的張逢，‘這老不死的，不會是真想借機和我一同出來，之后找人弄死我？’
他越想越不對味。
同時，張逢看到旁邊的大盜氣運突變，氣運形態從書本換為金銀財寶，且氣運也變為1.7以后，也著重看向了大盜。
他是對自己有殺意了，尤其是真能打死自己，所以形態才恢復了以往的正常樣子。
如果打不死自己，更多則是被自己影像，變得氣運模糊，繼而也能判斷出對方的殺意。
張逢想了一路，解析了一路，也完全弄明白了‘殺意感知’的規則。
現在已經可以投入實際運用。
而大盜看到張逢望來，則是心里殺意一散，又恢復到了原先的客氣摸樣，包括他的財寶什么的也消失了，又換為了張逢所想的書本，
“老爺子，千林堂到了，我和李掌柜算是有些面緣，為你引薦一番。”
“好。”張逢微微點頭，但心里卻在搖頭。
這大盜還真是疑神疑鬼，心里一會一個想法。
這樣的多變之人，隨機應變也挺好，還是去練武吧。
思索著。
在大盜毫無覺察中，他的書本又變換成為了氣運刀兵。
以張逢的學識，只要不死，是能輕易更改一個人的命數。
這無關文字和因果規則什么。
單純是張逢的底蘊太強了，完全能讓一個人‘逆天改命’。
‘一命二運三風水’的說法，在張逢這里是行不通的。
至于命，就是一個人的出身，是‘先天之命’。
運，是人生在世的‘后天之運’。
風水，按照玄學來講，就是居住的環境等等，好的環境能讓人益壽延年。
但不管怎么說，什么二運，什么三風水，包括后面的‘四積陰德、五讀書、六名、七什么’的等等。
對于先天的‘一命’來說，都可有可無。
就像是有的人，出生就是這個世界內最大門派中的元嬰掌門之子。
從小不僅開始接觸修真，且吃的也都是靈丹妙藥。
那這個拿什么后天運氣比。
不過，如今的張逢，卻能以‘后世運’改大盜的‘先天命’。
還真的是知識改變‘命運’。
以數百年的全人類知識，去打元嬰之子的命，還真的能行。
畢竟此世的元嬰，也就是八百年壽左右。
但要是換成其余世界，那種動則千萬年的仙人之子。
這還是得用更多學知識的時間去中和，去彌補‘命’上的差距。
現實超凡前，有的人說，幾代人的努力，不是一代讀書人就可以超越的，這就是命的一種解釋。
坐鎮千林堂的事情，不是那么麻煩。
當張逢對著一位老人，顯露一手‘銀針調理關節炎與風濕’以后，這都簡單了。
只不過，這也是張逢年齡太大，且一身衣袍看著也體面，醫療知識更是很廣。
所以李掌柜才敢讓張逢對他的患者下針。
不然，單是一個顯露身手，在不得罪人的情況下，又想讓幾方都積極參與中，就非常麻煩。
但好在現在坐鎮了。
張逢也見到了那株藥材，有點靈氣，算是可以。
可是最大的收獲，還是無心插柳中悟透了命運與因果善惡，以及殺意感知。
并且在這些符文規則中，張逢對于天道的‘算力公式’理解，也更加深了。
又在這種可以看透天道部分規則的加持下，也能以天道算力去演算符文，去加持符箓。
最終戰力，自然而然的也得到大幅度的提升。
如果說，張逢以前能以金丹境界，一記術法‘完全蕩平’一個省，讓整個地面陷入廢墟。
那現在則是五個省。
張逢也明確的計算過。
雖然金丹的靈識只有幾十里，但在壓縮與凝聚的威力下，又以符合天道的‘獨有加持’，是非常絕對的能擴散到千里外。
這種獨有加持，類似于軌道炮打Z1與超導文明時，只要對方有超導體，那么必然會造成連鎖型殺傷。
只是自己的獨有，卻是天道規則，按照正常來講，是所有世界通用。
這就是張逢的分析與拆解。
當將知識融會貫通，那就不再是‘只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
類似因果和氣運，看似只是單純的‘觀察’，是個很強的輔助，但其內卻能拆解出不少有用的戰力大知識，還有更為重要的規則代碼。
當然，這也是張逢以往天天看虛擬小樓，又以現實作為虛擬規則測試。
所以才能很快的觸類旁通，了解到這種‘天道算力’。
張逢現在可以借用‘天道算力’。
往后幾天。
張逢都在千林堂內駐扎了。
一向以救人為準則的李掌柜，是非常歡迎的，根本就沒什么嫉妒。
尤其當張逢救好了一位將要心衰而死的小娃娃后。
李掌柜更是將百年人參白送給了張逢。
這是張逢沒想到的。
又這日夜晚。
千林堂要關門時。
面對張逢不加掩飾的疑惑。
李掌柜也是哈哈大笑的解釋道：
“此‘靈參’我本來打算賣去，多進一些能治重疾的名貴藥材，多救一些人。
一參活百人，自然是公道的。
但今日看到這小娃娃，若不是張老先生在，我本想要取參救人。
而張老先生既然救了，那這人參自然是老先生的。”
面對李掌柜的說辭。
張逢覺得他挺有趣，隨即也不再多推辭，便利索的收下。
尤其在這幾天里，有意思的一點是。
大盜因為要跟著張逢，找玄云宗救他，所以也天天在千林堂里，又偶爾幫忙。
張逢看到他的善，是在增加的。
那要是等他的惡全部抵消掉，會真正意義上的從‘內心’成善人嗎？
又或者依舊是惡人？
張逢來了興趣。
準備再次以大盜為小白鼠，開啟新的善惡測試。
反正再熬兩天，自己就能筑基。
到時候就不怕他的心性來回往復，更不怕他忽然反抗自己。
有實力在，自然是可以拿他做實驗。
要是敢反抗，就直接打死。
張逢雖然是一個現實內人人都稱贊的大好人，大善人，但有時也會痛下殺手。
但仔細想想，大盜，大道，也挺有意思的。
這個大盜，能讓自己學到很多。
而在翌日上午。
張逢正一邊琢磨大盜，一邊和李掌柜等人，在千林堂里忙活的時候。
藥堂外卻路過了兩位腳步沒有絲毫停留的俠客。
其中一人腰間佩刀，長得五大三粗，皮膚曬得黝黑。
另一人，雖然他的身材也是強壯無比，但因為頭戴斗笠，臉龐不是那么黑。
可相同的是，他們路過時，都打量了一眼藥堂內正在幫忙的大盜。
而這位臉龐不是那么黑的人，名為‘楊韶泉’，是一位江湖上小有名氣的高手。
只不過他的名號不好聽，被人稱為‘飛血賊’。
他和大盜一樣，都是窮兇極惡之人！
但相比較大盜只喜歡欺負弱小而言，他更喜歡截殺一些成名的高手。
在他想來，這些成名高手的錢財更多。
說不定也能得來一些寶物，或是高深的武功秘籍。
就算是自己用不了，那也可以賣。
而今日，他的目光就盯上了千林堂內的大盜和張逢了。
只是，看歸看。
他還是腳步匆匆的從千林堂前走開。
‘找到了，找到了，沒想到根據那俠客二人言語，今日進鎮子，卻看到了孫大盜。
但那老頭是誰？’
楊韶泉眼中全是不解，明明記得這大盜是獨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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