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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
兩個小時后,夜更深。
張逢雖然依舊在望月,可也知道旁邊的窗戶內一直有一雙眼睛在看著自己。
‘歹人如附身的惡鬼,看似是鬼物,實則也能納為己用,將惡鬼化為“倀鬼”。’
從灶房的門前起身。
張逢心里想的很強,想的很有格調,但猛一起身,卻感覺天地旋轉,差一點就一頭栽倒。
這是思維能力到極限了。
五小時的修煉,讓張逢頂不住了。
這還是睡了一下午的大覺。
不然,要是自身去買藥,又直接修。
最多一個小時,就會暈死過去。
而一個小時,修不了什么東西。
‘要不是有這個大盜倀鬼,我估計要多用一天時間,才能達到今天的延壽效果……’
張逢心里想著,慢慢的穩住身體,向著前方的房間移動。
‘這老頭還是難續命……’大盜看到張逢搖搖晃晃的樣子,卻是心里哼笑一聲,
‘如今看著又更嚴重了。
藥,可不是亂吃。
但先前看他又是刮鍋,又是提煉,倒也是有兩手本事在身。’
他搖搖頭,隨即也不再看了。
與此同時。
張逢強忍著惡心與眩暈感,扶住了旁邊的房舍梁子。
并且看似是站立不穩,扶墻貼梁,實則張逢的耳朵在貼著墻壁。
也是借用身體狀況為掩飾,聽大盜屋內的動靜。
算是他媽的又一次智斗,和大盜開始又一次的心理交鋒。
又等了片刻,張逢隱約間,聽到了大盜均勻與放緩的呼吸聲響起,這才肯定他睡著了。
那么可以用‘最后的吐煙’了。
‘幸好我這次著重強化了聽力,如今又是深秋,沒有蟲鳴,不然他的睡覺呼吸聲我都聽不到。’
張逢一邊聽著墻壁,一邊別扭的調整了身體姿勢,短短呼出了一口肉眼可見的‘烏黑氣’。
這道氣在空氣中幾秒內未散,其內散發出類似腐爛木頭的濃烈藥味。
這個就是張逢的‘吐煙’。
其中有體內廢氣,但更多是體內帶病細胞中的‘高危病灶’。
它們像是正常的脂肪一樣,被張逢利用藥力和生物改造原理,最后又通過短促呼氣的超頻呼吸法,最終從體內代謝出去。
這種神異的吐煙一幕,自然是不能讓外人看到。
哪怕大盜的境界不高,又不會靈氣相關。
但萬一看到自己會這種‘古怪術數’,那將來的變數就多了,不如先維持現狀。
這也是隨著這一口氣細胞,讓自己有點元氣損傷。
現在真的是一點自保之力都沒了。
因為如今自己的端粒已經到盡頭了,無法再生細胞。
細胞是越用越少,越去越少。
吐的都是身體內的‘精力本源(僅剩細胞)’。
但要是留著這些病灶,且自己目前又無法修復。
它們只會感染更多的健康細胞。
包括在此刻,更為難受的一點是,自己的帶病細胞還不少。
但自己也不敢呼出更多的‘中等帶病細胞’,與‘高危小成’細胞。
這些同樣帶病的細胞,自己現在還都留著。
不然這吐煙幾百次,只要自己‘不融化’,那么是能把身體中的內臟‘全部吐空’。
自己的內臟,大多都有病。
但相比于這些常規疾病的細胞,張逢卻感覺自己更不像是人類了。
因為呼吸中吐細胞,吐病。
不亞于傳說中的‘洗毛伐髓’,清除體內中的所有有害物質。
這種清除法,一般情況下,是需要到筑基圓滿,即將結金丹的時候,才能實現百病盡除,性命圓潤。
但自己現在只是一位將死的老者,卻利用知識做到了這一步?
說實在的。
張逢想到這個事情后,是有點小驕傲的。
‘因為這次的經歷,我卻悟到了普通身軀,就能洗毛伐髓。’
張逢虛弱的離開梁子,打開房門,
‘如果下次是穿越到普通正常人的身軀,那么就不是幾個小時與100體質的“初入筑基”。
而是可以十分鐘內精煉四肢百骸,祛除體內雜物,實現“筑基圓滿”之境。
如今筑基圓滿對于我來說,已經沒有體質的要求。
我算是觸類旁通,也是借他山之石攻玉,以一種洗毛伐髓的方式,一步筑基圓滿。
但副作用也有點多,是需要高速的更換細胞,減少半年左右的壽命。’
張逢思索著,感覺這個方法是可以的。
半年壽換一步筑基圓滿,對于一些開局危險的情況來講,完全是值得的。
且就算是不危險,高速拉境界也沒有錯。
這方法,也類似瞬間開脈絡。
只要自己能快速的筑基圓滿,全方位的基礎體質與各項修煉體系,也都能快速的搭建起來。
再等到390左右的體,就能凝練金丹。
這是一個全戰力的高速提升。
張逢感覺挺好的,也忽然感到自身的‘蒼老軀體’是一個新知識的寶藏。
這讓張逢想到了一個詞語‘破后而立’。
這種即將死去與新生。
給張逢帶來的感悟很多。
要是換成以往,或者修行術語,這就屬于‘超級頓悟’的一步筑基。
是那種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玄之又玄。
但現在,自己的知識太多了,卻能把這種超級頓悟,做到很自然與很平常的水到渠成。
從此刻起,金丹之下的所有修真境界,對張逢而言沒有任何秘密了。
只要能找到相應的玄妙之法,張逢都能快速解析。
只是。
張逢還沒高興一會,就又感到了腦袋發脹,身體也直接倒在了旁邊的床上。
如今的頓悟解析,還有之前將近五個小時的‘精密’修煉,已經讓張逢目前的思維能力達到了極限。
包括之前的五小時修煉。
要不是張逢本身通過命運詞條,有記憶力修正加成,其實是修煉不了這么久。
但在記憶修整的情況下。
張逢更多是下意識的用功,不浪費思維的用功。
簡單來說,只要能開脈絡,就能開啟‘思維風暴’式的肌肉記憶修行。
張逢現在懂得越多,了解的越多,知道原先的共振武學與五臟內力就好在這一點。
因為它可以通過超頻與吃進肚子里的藥力,以及生物科技與人體力學等等的改造技術,來達到相應的調理效果。
它的操作要求,是非常之低的。
座上客,是個天才。
再想想他八九十歲才悟的這個方法,而自己也是八十多歲。
說不定一開始的文字,就有某種提示。
示意自己會在年老時借用座上客的功法修行。
張逢感覺這也是輪回與因果中的一些緣,但也可以說是巧。
可更多,應該是‘文字預警’。
反正不管怎么樣,此時此刻。
自己的體質不再是9.5,而是10.1!
當然,看似是只加了0.6的數據。
但更多是調理人體機能。
起碼張逢現在就感覺‘肌肉酸痛’的感覺輕松了一些。
并且還頂著‘生機高速流逝’的壓力,讓肌肉稍微增強了一些。
這個增強,是單純的增強,沒有去更換細胞。
畢竟還是那句話,自己的細胞已經到了最后幾批的狀態,不敢去更換了。
但也利用了座上客的超頻武學與內臟內力,實現了一步筑基圓滿的超級頓悟。
他,是真的能成‘仙’。
他沒有開玩笑。
是自己現在才學會了超頻武學內力,是最后的‘洗毛伐髓,一步筑基’。
他當時取人體各個器官,仿照人體五行命理。
也正是自己如今所顛覆的內臟五行。
張逢現在把數百年前的‘座上客成仙之謎’解開了。
他成仙的練法沒有錯,只是形式錯了。
但也是一種參考。
冒險人生中的經歷,是對后世有用的。
這種奇怪的心思,倒轉數百年前的記憶,讓張逢心里是奇怪的。
但化神忽然提升了1,讓張逢知道這種情緒是新體驗。
從‘過去’對應‘如今’的現實。
張逢對于因果的理解,還有關于推演過去的公式,理解的也更深了。
一覺醒來。
已經是中午。
張逢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時候睡著的,但也由衷感謝撲街大盜的不殺之恩。
不然真在睡夢中打死自己。
這就證明他開悟了,跳出公式了,自己就得回到聽墻角的時間,試著搖搖晃晃的跑路。
也或者回到更早,回到他外出買藥時,自己就得跑路。
因為把他驚醒,他面對自己的奇怪離開,一樣要死。
這也是張逢昨夜加深了對于因果的理解,繼而能更快的找到‘變量分叉點’,快速和大盜撇開交際上的。
但同樣的,張逢看到他沒有弄死自己以后,對于控制他的把握也更深了。
“來人!”
思索著,張逢不同于昨日的還算客氣,今日一起床,就半坐起身子,朝著小院內大喊。
想要威懾‘小人’,自然要拿出‘大人’之風。
‘找死!’
小院內正在練武的大盜,聽到張逢這么不客氣的喊他,卻是猛地一怒。
這是……真把他當下人了?
他縱橫此朝十余載,雖然現在被一個門派追的像是死狗,但好歹也是一位江湖小高手!
哪里受過這般鳥氣?
但怒歸怒,當他想到張逢時日不多,又想到張逢認識玄云宗門人,且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之下,還是盡量壓下了怒意,真推門進來了。
“老爺子,有何事喚我?”
他臉上全是笑意,且之前被張逢一吼,還真有點敢怒不敢言的意思。
“去街上幫我買些吃的。”張逢也真像是老太爺一樣,往床頭一靠,并吩咐道:“還是昨日的藥方,今日再買一些回來。”
“成。”大盜點點頭,然后正準備走時,又扭頭問道:“老爺子,昨日買了那么多藥材,我這錢袋子都扁了,你看?”
“嗯?”張逢微微偏頭看著他,“老夫已經說過,等我好友來時,一并把賬給你清了。
且看你有武藝在身,又裝作普通車夫,想來是有一些事,讓你不得不避。”
‘這老不死的怎么知道這么多?’大盜聽的一愣,也沒有覺得自己暴露什么。
不就是在院子里打了一套普通拳法,也沒有陣陣生風。
這老不死的怎么會得出這么一套結論?
難道他看出自己是江洋大盜的身份了?
大盜越想越奇怪,被張逢跳躍的話題中,帶陷入了一種思維迷宮。
況且他所在意的也是這個事,被人追殺的事。
但不等他多想,去試著走開。
張逢隨后又跳躍話題的補充道:“錢財的事必定不會少你。
且看你有恩怨在身,等我好友來至時,說不得能替你言說一二,化開此劫。
玄云宗的名頭,想來在朝內還是有些斤兩的。”
‘對啊,他是玄云宗的人!’大盜聽到這話,是一下子不走迷宮了,不找真正的迷宮出口了。
因為張逢給他想要的答案了。
那就是解開追殺。
這也是張逢的因果邏輯,直接給他想要的‘果’,也是種下自己想要的果。
然后他的個人因,就基本在可控的范圍內了。
當然,讓外人看來,張逢現在完全就是一副電視劇里,被人‘救’了以后,非但沒有感恩,反而轉身就拿出老爺式的惡心人做派。
動不動就是我隨便灑灑水啦,隨便施舍什么,這人就應該去做什么。
這對于好人來說,自然是不妥的。
但對于這個大盜來說,確實極為合適。
因為他真的吃這套。
“好好……”大盜聽到張逢畫餅后,雖然不懂畫餅這個概念,可也馬不停蹄的又去買藥買飯了。
從始至終,他是被這個果騙到了,根本就沒想到,張逢根本聯系不到玄云宗。
張逢看到他離開,則是心里松了一口氣。
又一次的唬著他了,而且這次唬的更深,直接拿大餅唬。
但瞧瞧他急匆匆的干活樣子。
張逢也不得不感嘆,‘畫餅才是第一生產力’。
最少是能穩上幾天。
等他快開悟了,再畫再說。
往后兩天。
大盜都在大餅的勾引中,天天買藥買飯。
真的像是成了張逢的下人。
張逢也沒有多說,就練,練完就歇,歇完再練。
除此之外,別的沒有什么意義,多說也沒有任何意義。
因為他會自己補充。
但這個也是一種導火索。
這兩天晚上,大盜有時看張逢熬藥的時候,也會多多少少的側面打聽,想知道更多關于張逢的事,以及玄云宗的事。
張逢對此,就如所想的一樣,就不說,就沉默熬藥。
大盜倒也被張逢唬著,每天也就問上幾句,便也住口。
但一天天下來,問的句子也多了。
第五天晚上。
又一次的熬藥過程中。
張逢體質已經到了15.6,壽命二十二天,雖然生機還在快速流逝,但是肺腑好了許多。
起碼沒有胸悶的感覺。
只是悶咳還是有的,并且更嚴重,這個是氣管與扁桃體持續發炎的問題。
這幾天的吐煙,都是要經過嗓子,煙里所帶的病毒,算是變相加重了兩者病變。
為此,張逢決定保氣管,并且每次吐煙時用目前稀薄的內力去盡量維護。
先不管扁桃體之類了。
痛就痛吧,不舒服就不舒服。
張逢也無意去維護,因為每一絲內力與靈氣,都有各自用武的地方。
先加強內臟和經脈,繼而產生更多的‘氣’,才是首要的。
其他可以慢慢后補。
思索著,張逢還又看向了小院。
大盜正擺著一個強身健體的樁子,用靈氣打熬自身力氣。
這種屬于正兒八經的‘外練’,是不會自主調動靈氣的。
更多是他根據功法,練著練著時,當肌肉舒展到一定的狀態,靈氣就會自動依附到他的身體,強化他的體質。
算算一種小小的額外體系。
張逢看了幾天,也基本抄會了,直接選擇到時候融合自身,能漲幾點算幾點。
‘也不知道這大盜還能忽悠多久。’
張逢看了他幾眼,則是又看向了灶臺上的砂鍋。
如果沒有意外,等大盜練完功,他就會來旁敲測聽。
也不出張逢所料。
大約十幾分鐘后。
隨著大盜打完收工,也是將目光看向了正在熬藥的張逢。
‘是我的錯覺,還是這老頭真的身體好了些?’
他這時看著張逢,或許是在火光的映照下,他覺得張逢的氣色好像有點不錯?
只是隨著張逢偶爾悶咳幾聲。
又在大盜看來,這老頭依舊是難活。
‘他可不能死的太早,若是死的太早,死到我這,等玄云宗來人,我可是說不清楚。’
大盜琢磨著,又想到自己的事,
‘況且這老頭還要讓他好友幫我解圍,這玄云宗的修道士,也皆為德道高人,向來是重情重義,一言九鼎。
這應該不會誆我。
只是……這都五天了……
尤其那書信,也是五十年前的事了……’
大盜眼睛半瞇著,心里是確定,也是不確定。
復雜的情緒下。
他上前幾步,走入灶房,來到了張逢旁邊,
“老爺子,你好友還有幾日來至?”
“老夫已說過。”張逢依舊在熬藥,看似平靜自然,嘴里卻是亂說,“我與摯友,約定五十年后在此地相聚。
且幾年前,老夫也碰到了玄云宗的門人,打聽到摯友已經是外門執事。
那門人也是受老夫摯友所托,讓老夫莫要忘記約定。”
張逢說著,又看他一眼,
“莫要多想,練你的武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