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
張逢來了興趣。
關于這種‘鬼’傳說,一直以來只是聽說過,但還真不知道鬼是以什么樣的形式存在。
如果真是一種‘精神結構’,那么或許對于神經學上有突破。
“今晚就去瞧瞧。”
張逢直接敲定行程,并看向了不遠處豎著耳朵聽的道人,
“二位應該是見我來此,于是想將那‘鬼’揪出來?”
“是這般。”
道人沒有回話,林道友卻坦露道:“我二人實力低微,輪番查找,也無法找到那只鬼的行蹤。
而如今見道兄來至,于是就有了些許心思。”
二人就算是這段時間找鬼,也是一人謹慎去找,一人留守小屋。
以免張逢找來的時候,二人不在。
可恰恰是只有一人去干活,且很小心,所以進度就很慢。
不過,這些話他們沒有說出來。
只是,張逢稍微一想,就能大約推出來。
長久的人生經歷,還有行為與微表情上的分析,讓張逢能看透一些常人的基本想法。
但平常不想用。
可正好是看清了他們的想法。
張逢其實是挺無語的。
因為他們這般長距離的外出,雖然是晚上,但也有暴露的可能。
算是違背了自己只讓他們在城里的吩咐,也違背了他們之前信誓旦旦說兩人一起等著自己的話語。
只是,外面有鬼,他們又身為正派人士,這個總不能當做看不到。
萬一是惡鬼,又因為他們的小心謹慎,使得無辜之人受傷,那他們心里過意不去。
這就是正派,他們做的很多事,是不合人情常理與邏輯,也不合自身利益,但就是傻乎乎的去做。
是一群行事上很矛盾的人。
如果再細致的用數據去標注。
那他們應該不是一種人設,而是主人設為‘正義’與‘三觀正’。
副人設是‘有點小心謹慎’,且也怕死。
然后還有更多正常人的小心思。
總的來說,不夠純粹。
不像是自己,現在就一心學習,一切以學習為目標,那么進度自然是快。
張逢就喜歡自己的單一性格,不像是遇到的這些人,各個多面性。
他們的心思不夠純。
當然,也有純粹的,如嶺山大仙和陳天才他們。
他們不僅天賦恐怖,心性上也是非常恐怖的。
這種以一個目標為中心的人,進度是十分之快。
同樣的。
張逢不僅學他們的知識,也是在故意‘仿效’他們的心性。
但學著學著,現在心魔也越來越高了。
張逢也忽然發現了一件事。
心性純粹的人,性格單一的人,看起來是一根筋,甚至在一些人物傳記里,一句話就能形容,但真要用于現實,其實是最難學的。
因為人本身是多面性的。
離開平房。
在回往客棧的路上。
張逢還在思考這個哲學問題,也是變相的研究心魔問題。
以它山之石攻玉,是張逢一直以來的進步主方向。
它和‘觸類旁通’,是相似的,也是相乘的。
只是在張逢的學習體系里,‘它山之石’是一種方法,一種研究上的思想。
觸類旁通,則是自己的‘主動技能’。
比如,武學和醫藥。
只要先用‘它山之石可以攻玉’的方法,找到連接點,那么接下來就可以動用記憶庫里的觸類旁通。
張逢如今把這個事給梳理清楚了。
思索著,來到客棧外。
棚哥看到張逢帶來的兩位道士,倒是沒有多問什么。
老修士和漢子,自然更不會多問。
“出發。”
張逢看向他們,又吩咐一句,“誰在青城認識人?看看能否調來一些人手。”
‘鬼’的背后是否有人。
張逢不知道,所以為了保險起見與行事便利,肯定有資源就用,直接槍火架起。
況且小規模的再添幾十人,也沒有什么問題。
哪怕杭將軍才經歷過‘背刺’,但對于自己應該是放心的。
因為自己的實力已經展現出來,他應該懂得自己真要殺他,那么現在多幾十桿槍,少幾十桿槍,也沒什么意義。
但要是再多一點,這就會讓人起防備之心了。
張逢現在好不容易熬了兩年,熬出了一個‘學習安全點’,如今還想多住一段時間。
傍晚。
三百里外的青城附近小村。
這里位于一片森林附近,當地的居民大多是靠打獵與采摘藥材為生。
靈氣的濃郁,讓樹林的生長很茂密,養活了一些動物,還有一些藥材。
再加上這個世界內的人,大部分體質都不錯,所以打獵與采摘也是這里的常態。
以至于青城靠近樹林,在靠山吃山下,當地人的生活還算是好一點。
只是在這個村子里。
依舊用的老式油燈,附近也沒有鋪電線。
整體生活上,和古代的村子差不多,只有偶爾來往的自行車,還有一些香煙盒與燃盡的火柴。
證明這個村子不是古代。
而如今。
正有一位包裹嚴實的修士,在小村內行走。
他的手里又不停的輕輕打旋,像是在控制著什么。
他這副奇怪的裝扮,也讓村里正在打鬧的孩童不時望來。
‘細皮嫩肉,上好的料……’
修士也在觀察這些孩童,
‘可惜,我養的鬼奴如今還未誕生靈智,容易被生人沖散元氣。
如今這里人又太多,不好動手。
否則,我哪怕拼著此地也被通緝,亦要收了這些上好的血食。’
修士望著這些小娃娃,心里暗道可惜。
又在他的手掌微動間,一道人眼不可見的黑霧,盤旋在他背后的樹皮袋內。
這個袋子是他特意制作,用的是一種陰煞木。
此木生于亂墳崗內,具有養煞與聚煞的功效。
否則他的‘黑霧’被太陽一照,就得魂飛魄散。
這黑霧,就是‘鬼’。
與此同時。
正在他一邊暗嘆可惜,一邊繼續向前走的時候。
嘩啦啦,前方的村口忽然跑來了一眾官兵。
又在他的后方,也是一列列官兵跑來。
‘怎么回事?’他看到這一幕,又見到一桿桿槍口對準他后,忽然愣住了。
沙沙—
這時。
包圍他的官兵也分開一個口子。
張逢一邊望著空氣殘留的煞氣,一邊看向了被包圍的修士。
陰陽眼的尋蹤,確實好用。
在幾十里外,就確定了他的蹤跡。
但也是這個鬼太厲害了,所到之處留下的煞氣久久不散。
至于這個鬼。
張逢朝他布袋瞄了一眼。
看似像是數十人的尸體煞氣凝練而成,可以算成一種‘聚合體的鬼怪’。
同樣是見到這個鬼,張逢覺得‘鬼’應該就是人死后的煞氣凝聚,然后附帶了自身的精神。
又在往后漸漸的下意識聚集煞氣中,這精神復蘇了,最后就形成了鬼物。
當然,這也是一種可能。
或許在其他高級世界,人被靈氣滋養多了,又或許有城隍與地府的規則,使得肉體死后,煞氣一生,‘鬼’就是直接形成。
“你是何人?”
正在張逢想事情的時候,這人忽然出聲,語氣里難掩害怕。
畢竟四周百十桿槍指著,是個人都慌。
張逢卻很直接,距離他十多米的距離,向他問道:“你功法拿出來。”
‘此人什么意思?’修士完全不懂,但為了活命,也拿出了一本隨身攜帶的秘籍,或者說是心得。
又隔著距離,他直接扔了過去。
這人倒也干脆。
張逢隔空將扔來的秘籍接過。
翻開,稍微掃一眼。
上面倒真有關于‘精神上’的控制,或者說是與鬼怪交流的方法。
只是上面寫寫畫畫的,能看出來這人也是一知半解。
但里面關于一些精神練法,倒是神來之筆。
此人,倒也有些修煉上的門道,可稱之為奇才。
“布帽去掉。”張逢一邊看書,一邊又吩咐此人去掉偽裝,想認認他的樣子。
他也照做,不敢有絲毫妄動。
因為單單張逢舉輕若重的隔空擒物一手,還有這種明顯奔著自己來的意圖。
他就知道自己碰到高人了。
尤其被這種精通‘尋蹤’的高人盯上,是比百桿槍圍著還要恐怖。
百桿槍,要是僥幸跑了,是能活。
被高人盯上,那只有等死。
只是隨著他將布帽摘下。
“他的容貌……好像是……梁省通緝的殺人犯?”
有兩位官兵認出了他。
張逢聽聞此言,也抬頭一瞧,卻發現是一位熟人。
是大海洋世界內的那位‘煉尸邪修’。
沒想到他也在這個世界里,并且走的還是邪修這一道。
也難怪資質這么高。
原來專業對口。
本來張逢還以為是新的奇才人物。
只是他的天賦創造力,比起座上客他們來說,就差遠了。
只不過,能研究出來一種神異術法,也算是奇才之輩。
那么熟人見面,就沒什么好說的了。
張逢喜歡干脆,直接問道:“就問你一句,還有什么沒有寫在書上?”
“都寫了……”他慌忙點頭。
張逢不言,內力卷起一塊石子,隨后像是子彈一樣穿了他的胳膊,
“都寫了?”
“寫……寫了……”他捂著胳膊,惶恐出聲。
四周的官兵雖然見過刑訊逼供,但看到這么果決的一幕,還是頭皮發麻。
附近的百姓更是在官兵剛出現的時候,就避的遠遠的。
林道友幾人看到高人如此行事,倒是暗自咋舌,慶幸自己以前幸好沒得罪。
不然怕是也少不了這種‘生死不由自己’的絕望感。
“寫了就好。”
張逢點點頭,看了看求饒的他,還有四周的槍手,
“既然是通緝犯,就殺了吧。”
被打成破爛的尸體,交給了當地官府,也算是結了外省的案。
那個鬼,還沒成型,用靈氣控制著它,往火堆里一放,也就沒了。
在林道友等人看來非常棘手的事情,難以尋找的人物,還有不知道如何要處置的鬼怪。
在張逢這邊就是一找、一尋、一殺、一燒、結束。
當然,要不是急著學他這個養鬼方法。
張逢倒是想和他多聊聊。
但現在,自己已經會御獸,又在靈念上研究頗深。
再看他在本子上的一知半解,還有靈氣薄弱的樣子。
張逢也不想說那么多了。
當晚。
回到將軍府。
臥室內。
張逢坐在桌前,先是放下了關于各種刺的研究,反而開始這個‘養鬼’一道。
等全部看完。
張逢細細品悟后,發現這個理念,其實和御獸的部分方法相通,但在精神上的凝練與研究,卻又比御獸要多。
比如,怎么實現‘精神波動?’
又怎么樣通過散發的精神波動,去控制自己所造出來的鬼物?
想了很久。
又研究了很久,并啟動記憶風暴,搜索各種所學。
張逢感覺,這應該是一種精神意義上的‘同頻’,或者說是一種‘精神對接’。
那么武學上的超頻,能不能用于這種?
其中又在靈念能否超頻的問題上,張逢以往就做到了釋放出的‘氣’,帶有部分超頻波動,以及一些控制。
但現在是精神(靈念),那么這震起來,可能不會好受。
于是,雷厲風行的張逢覺得多想不如多試。
之后一震靈念。
張逢感覺一陣眩暈,直接趴在了桌子上。
等再次睜開眼。
外面的天色大亮。
張逢才知道自己睡著了。
這個挺好,是個不錯的睡眠方法,就是睡完以后頭還暈。
張逢知曉這是傷著靈念了。
畢竟靈念是具象化,是一種穩固的修靈架構,又和精神相關。
這一震。
張逢其實已經抱著‘死亡’的想法。
因為現在有5次復活機會,不是很害怕。
可這一試,沒有死,只是淺淺的后遺癥,四五天就能修復。
張逢忽然就來了想法,決定在慢慢超頻靈念內,尋找到那個‘獨有的精神頻道’。
理論上來說,只要找到那個頻道,那么就可以實現精神。
雖然每個人的精神可能都不一樣,所需的共振幅度也不一樣。
例如,自己一秒震2.7次,才能對接青山,震1.3次對接將軍,震3.5次對接林道友。
但只要先找到架構,讓自己成為一種可以隨時調頻的‘信號塔’。
那么是可以做到實時傳訊與接收。
張逢覺得應該是可以的。
并且靈念和超頻,這兩種方法自己也會。
現在就是琢磨出信號塔的雛形。
這個雛形,也可以用1.7筆的土墻術法。
它雖然是殺傷術法,但追溯根本上,它是一個穩定的靈氣架構。
更是自己所琢磨出來的‘術法’。
專門為了測試平衡,而研究出來的術法。
整體上,也像是‘一面墻’,看著就很厚重,也很穩。
又對于里面的平衡原因,張逢也基本吃透。
然后以這個平衡結構為原型。
這樣一來,靈念超頻時,就可以穩定到一個頻率,形成一個類似電力網絡(靈氣架構)的穩定信號裝置。
張逢學過電力,也學過儀器組裝,還有信號等方面的學識。
現在就是實踐,以1.7筆為中心,并用靈念造出來。
也可以先命名為‘1.7網絡’版本。
想好計劃藍本。
張逢也找了一張紙筆,開始奮筆疾書的畫雛形。
因為現在頭太暈,還測試不了,但通過畫出來的形體,進行微調,然后在實驗。
雖然沒有直接試的好,也沒有直接數據反饋,可也是一種小小優化。
當然,這也是一種數據演算,我朝的盒,就是科研人員們,一筆一畫在紙上算出來的。
完全是靠人腦。
五天后。
將軍府的人都感覺高人‘瘋’了。
因為他們送飯的時候,看到滿屋子都是演算草紙。
上面奇奇怪怪的符號,他們也完全看不懂。
包括林道友等人偶爾過來,也看不懂。
哪怕這個世界內的科研人員們過來,一樣看不懂。
因為張逢所計算的方式,不是方程式,也不是靈器結構,而是一種‘跳躍算法’。
比如,0.511114.5
其中有5個過程,也有最終結果。
張逢卻是,1.52,然后沒了。
完全沒頭沒腦。
皆因張逢完全是跳躍式的相加,并且算到了一半,就知道最后的結果了,所以就沒有繼續往下算了。
這就是張逢的記憶風暴,整個人已經變成了一臺人腦計算機。
但比起量子算力小樓來說,就是天差地別。
例如,曾經的靈石配方,如果以張逢目前的算力,再以同樣的知識,去演算最終公式。
這可能需要幾千萬年。
但以一座‘超導量子算力小樓’來說,最多五百年。
之前是全球算兩年多,算力差不多相當于五千座普通算力小樓。
如今的小樓,是以前的二十倍算力。
只是,小樓也有絕對劣勢,那就是在各種參數不足的情況下,是算不出來的。
這就比不上人的創造性了。
小樓更多是在基礎上優化與創新,卻無法直接創造出它本身沒有任何記載的參數物體。
張逢現在學的越來越多,也能直指大道,更為簡單的比喻這種創造力。
就像是給電腦輸入加法規則后,讓它算123……9999999,電腦能一秒內給出答案。
但要讓它算11,它直接程序錯誤。
同樣。
張逢現在正在找‘新的規則’,關于神經學與靈氣架構上的通用規則。
然而,太難了。
張逢五天一暈,醒來就算。
算了大半年,也對這個1.7網絡渾然不解。
甚至要一度放棄,準備知識再多一點時,再試著突破。
只是在心里。
張逢也明白,目前知識的其實已經夠了,就是差實踐,就差那臨門一腳。
也像是必定有大獎保底的免費抽獎。
只要一直抽下去,等所有結果都抽完,那么保底就必定會出來。
問題,就是早出現和晚出現。
甚至張逢都知道它的參數與最終效果了,也像是我朝在未有盒之前,也知道盒的參數和樣子。
現在只差反推它的過程,是尋找真理的最后求證。
又是一年。
秋天又來了。
這是張逢來到這個世界的第四個年頭。
林道友二人,也融入了這里,并且在這將近兩年內,也知曉道兄是在琢磨一個匪夷所思的術法。
類似‘心念溝通’。
就是兩人不說話,但聲音卻在各自腦海內泛起。
他們覺得這個太離譜了,甚至府內的修士,以及將軍等人,也覺得這個太離譜了。
雖然這個世界有修士,但也就是用一些殺傷力卓越的術法。
并且他們生在這個世界,也覺得這些術法很正常。
可是這個‘神念傳音’,那他媽的就是神鬼志里的傳說了。
完全就不符合現實。
都是說書人瞎扯的事。
而就在這日。
眾人正于院中演練術法與閑聊時。
院內的書房門敞開。
張逢從中走出,看向望來的林道友他們,整個人沒有任何動作,但話語卻詭異的在他們的腦海中泛起,
“諸位,我悟到了。”
嘩啦—
將軍的茶杯掉落在地面,所有人都震驚的看向張逢。
關于神鬼志傳里的神話傳說,被張逢做到了?
他們滿是不可思議的表情,但腦海里泛起的聲音,也告訴了他們,這一切都是事實,由不得他們不信。
“神鬼傳音?”
“他還是……人?”
‘張前輩……怕不是要修成仙了……?’
眾人張目結舌,但隨后就換為了更多的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