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觀整個淞滬會戰,大小戰役兩百多場,從一座橋的得失到一個陣地的攻堅,金陵方面的軍隊都表現出了驚人的戰斗意志。
這與我們日耳曼人的精神極為相似,凡爾賽條約的結束,同樣是我們民族復興的開始。
在這接近三個月的戰斗中,有一點非常值得關注。
沈復興 他被戰爭雙方稱為鐵壁,屢次在城市作戰中取得以弱勝強,或者以弱勢兵力抵抗更強大的敵人。
如果未來,也許我們會在西歐平原上會遇到同樣的敵人。
在翻閱所有戰爭檔案記錄后,我得出以下幾個結論:
一、絕對的炮火優勢將會是城市攻堅的核心。
二、需要訓練部隊在巷戰中的作戰能力,這與山地作戰、平原作戰有著本質區別。
三、現代化戰爭中,大縱深的迂回機動作戰,或許會有改變這種局面。
四、請派遣更多的軍官團參與這場戰爭,這會給我們提供更多的戰爭經驗。
亞歷山大·馮·法肯豪森 這邊沈復興回到指揮部的時候,見到了一個意外的人物,法肯豪森。
“維安啊,法肯豪森將軍說什么也不肯離開,要留到最后一刻。”唐生智揉著眉心,似乎十分苦惱。
沈復興同樣十分苦惱,我是你相父?
這種事情喊我做什么?
前線激戰,你為了這點破事就喊我回來?
沈復興擠出一抹笑意:“將軍,這里十分危險,明天凌晨,我安排您渡江,有什么事情,我們可以電報聯系。”
但法肯豪森卻搖頭,讓翻譯回答:“我的顧問團都在前線,身為他們的將軍,我沒有離開的理由。”
沈復興還要再勸,卻被他伸手攔下:“再說了,不是有沈將軍您在嗎?我有什么可擔心的?”
臥槽!
你們倆是不是有病?
沈復興怒了,他猛地扭頭看向羅卓英,咬著牙問道:“羅長官?”
羅卓英低頭不語,看來他也沒辦法。
這對于剛進入戰爭狀態的沈復興來說,簡直難受極了。
突然,唐生智連連咳嗽,臉色煞白,差點一屁股癱坐在地上。
沈復興腦子瞬間清醒,上前扶住唐生智:“來人啊,送唐司令去休息,快叫醫生過來。”
唐生智雖然連連擺手,但沈復興速度極快,直接將瘦弱的他背起,送到門口的車上:“小滿,你給我親自將唐司令送到唐公館,派警衛連日夜守護,沒有指令,任何人不得進出!”
身后的羅卓英面色一變,剛打算出聲制止,就看到了沈復興的眼神。
等汽車開走,沈復興拉著羅卓英來到一旁:“羅長官,明人不說暗話,唐司令的身體肯定是無法指揮戰斗了,說白了,這個家只能靠你了。”
可羅卓英卻是一臉冷笑:“靠我?維安你太抬舉我了,如今誰不知道,霍軍長是你拜把子兄弟,王軍長與你有過命的交情,這偌大的金陵城,怕是你說了算吧?”
“哦,忘了問,我該什么時候生病啊?千萬提醒我一下,免得到時候礙了你的眼。”
沈復興輕嘆一口氣:“國難當頭,沈某哪有時間搞這種小動作,如今唯一的大事就是抗日,羅長官對我成見太深了。”
“成見?羅某不敢,這司令部也有半數是你的人,別哪天被人沉了塘都無人知曉。”羅卓英還是對沈復興的話不屑,這種架空上級的行為,在他看來無異于造反。
聽他這么說,沈復興反而不著急了:“噢?那行啊,我立馬讓警衛撤走,反正在司令部坐著喝茶抽煙誰不會,打了敗仗,我有走的辦法,你跟唐司令就等著全國人民的唾罵吧!”
說罷,沈復興徑直轉身,似乎就要去找傳令兵。
“哎!”
這大大出乎羅卓英的預料,沈復興說得沒錯,金陵這仗,怎么無論怎么打,都是要撤的。
守衛國都,守衛先總理陵墓,乃是家國尊嚴。
但老頭子把所有的嫡系安排在這里,怎么可能允許唐生智戰斗到最后一兵一卒?
這不是開玩笑嗎?
這一撤,他與唐生智這正副長官,可不就是全責?
剛想繼續溝通,卻見沈復興收斂笑意,神色極為誠懇:“羅長官教育的是,卑職立馬前往唐司令那里認錯,要打要殺,只能交由唐司令來決策了。”
“哦,對了,得先等唐司令就醫。”他著重強調了就醫。
是啊,這唐生智如果到時候說生病無法指揮,這仗全是他羅卓英指揮的 想到這里,羅卓英一腦門冷汗,他強行表現得像個和善的長輩:“維安啊,不要這么沖動么,在我看來,唐司令確實身體不適,需要靜養,還是不要打攪他的好。”
沈復興內心也有些緊張,萬一這羅卓英不買賬,他就進退兩難了。
打么?
處處掣肘,心里難受。
躺平?
這內心的煎熬,不如殺了他。
如今這般,剛好,沈復興立馬站定敬禮:“那這司令部就有勞羅長官統帥了!”
“哎,這個沈維安,你這可是害苦了我啊”
羅卓英哀嘆一聲,事到如今,為了抗戰,有沒有風險他都要站出來了。
回到衛戍司令部,包括法肯豪森在內的許多人都看向他們倆,羅卓英恢復副司令的姿態下令:“唐司令身體不適,暫時由我指揮。”
聽到這話,整個衛戍司令部頓時精神大振。
沒了平時不吭聲,一旦受到刺激就狂呼“與金陵共存亡”的唐生智,大家的心氣都更足了。
“命令!”
啪嗒!
指揮部人人站定,羅卓英這心里頭,終于有了那么一絲揮斥方遒的感覺。
這比在羅店舒服太多了!
“103師戴之奇向棲霞山后防的五龍山炮臺靠近,命教導總隊前出一個營支援烏龍山陣地。”
“稅警三團前出,掩護青龍山與淳化鎮側翼,三團陣地交由5團廖肯負責,87師堅守中華門一線。”
“156師悄悄向湯山靠攏,維安,你說,有沒有機會圍殲這突進來的第65聯隊?”
沈復興摸了摸下巴,在地圖前看了半晌:“如果動用重炮,倒是可以,但我們炮彈不足,紫金山炮臺要掩護棲霞山陣地,還要扼守長江.”
這時候,法肯豪森突然開口:“我記得,紫金山炮臺上還有75毫米博福斯山炮48門,我的人,可以幫助你們完成破襲。”
沈復興似乎想到了什么,從參謀那里拿過標尺,稍微一量。
“9公里!極限射程,效果會不會.”
法肯豪森挺直胸膛:“沈將軍,您不會忘了,我們的人,在淞滬打出的彈幕奇襲?”
嘶——!
衛戍司令部人人側目,那是孫生芝團長在炮兵顧問的計算下,在8分鐘內用8門博福斯山炮打出800發炮彈的奇跡。
這炮火支援.自己怎么就沒想到呢?
“羅司令,我提議,調第7師戰車團、配合稅警3團,教導總隊一部,予以日寇痛擊!”
聽著沈復興將羅長官改成了羅司令,羅卓英頓時暢快無比。
“誰來指揮呢?”
沈復興向前一步:“這種小事,我跑一趟就行了。”
身后的張緒臉上一抽,一個聯隊,小事?
法肯豪森也通過翻譯表示:“我們的顧問可以提供步坦協同與步炮協同的幫助,馮·施梅林與馮·盧茨已經準備好了。”
起初,沈復興并沒有在意兩位德國顧問的身份。
當位于麒麟門的牛頭山戰役開打,他才想起了前者到底是誰!
12月14日 衛戍司令部向外宣布唐司令因病休養兩日,居家辦公。
103師余部成功撤往五龍山陣地,112師671團團長戰死的消息于晚間傳到衛戍司令部。
至此,112師撤出金陵守衛戰戰斗序列。
余部數百人被允許通過下關碼頭,渡江休整。
第7師戰車團在夜色掩護下與稅警3團匯合,抵達麒麟南部2.5公里外的獅子山,直撲深入的65聯隊側翼。
教導總隊第一旅同時前出,向廟山西側,麒麟北部3公里外進軍。
日耳曼國防軍少尉馮·盧茨抵達紫金山炮臺,制定次日的炮擊奇襲計劃。
日耳曼國防軍少尉馮·施梅林跟隨第7師戰車團抵達一線,配合馮·盧茨制定協同作戰方案。
兩支金陵最精銳的部隊,遇到了日耳曼國防軍的條頓騎士團后裔。
而日寇天谷支隊第65聯隊的聯隊長伊藤義彥,此刻已經率軍擊潰麒麟守軍,進駐麒麟。
聯隊指揮部設置在牛頭山,一座長不過400米,寬不過200米的小山。
凌晨,作為反擊作戰的前敵指揮,沈復興與稅警3團匯合。
一切,只等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