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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天下景從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抗戰:通電全國,出關

  “你瘋了?下午的課你不教了?”

  “車子,房子,全部都要賤賣?”

  尖銳的質問聲并沒有打斷男人收拾行李的動作,床上的華盛頓郵報就這么躺在那里。

  《把最后的心跳,獻給祖國》

  “嘶啦”聲中,報紙被扯得粉碎,面對沉默的男人,質問聲再起:“你說要捐錢,我說好,你說要捐藥品,我去買,可現在呢?你到底要做什么?”

  老式的木質箱子被重重合上,男人只是淡淡扶了扶眼鏡,從地上拾起殘破報紙的一角,上面赫然是“救中國(英文)”。

  他語氣溫柔:“親愛的,自己的國家,要我們自己去守護,看到那句話了嗎?”男人又撿起一份報紙的碎片:“國家需要我。”

  “多少年了?”男人說著說著,拿起報紙走向窗邊,看著東方:“推翻清廷,我沒有回去,他們也不需要我,他們需要兵,需要槍。”

  “軍閥混戰,我也沒有回去,他們只需要錢,要人。”

  “民國成立,混沌不堪,我還是沒有回去,因為我厭惡那幫吸血買辦的嘴臉。”

  “但現在,我如果再不回去,國家就要亡了,如果沒有根,我們就像是海里的浮游,隨波漂流,不知道一哪天,就被路過的魚兒吃了。”

  “我的根在東方,我要回去,要去救中國!”

  撲通,女人嚎啕著癱坐地上:“嗚嗚嗚那孩子上學怎么辦?他才8歲,他國語也不好,會不會被人欺負?還有錢呢?沒有收入,我們吃什么?”

  女人越說越傷心:“嗚嗚我手里還有一些結婚時的嫁妝,下午一起去賣了。”

  女人越傷心就生氣,她站起身揮起拳頭,敲在男人的胸口:“白志誠!你這個混蛋!日子剛好起來,就要回去,我我的命苦啊!”

  “白志誠!你欠我的,你給我記住!嗚嗚嗚打完仗,把我的嫁妝首飾翻倍還給我!!”

  看著女人哭得梨花帶雨,白志誠一把將她抱進懷里:“一定,等打完仗,過上好日子,我欠你的,一起還你。”

民國26年11月11日  申報、大公報、中Y日報、民國日報紛紛刊載《把最后的心跳,獻給祖國》。

11月12日  泰晤士報、每日電訊報、紐約時報、華盛頓郵報、先鋒報、費加羅報、《柏林晨郵報》相繼刊登《把最后的心跳,獻給祖國》。

  “偉大的事情,收益沒有,風險很高”

  “要不要一起?”

  “救中國!”

  這些話幾乎傳遍了整個世界,也讓沈復興這個名字傳遍了世界。

11月15日  正在金陵召開第二次國防會議的老頭子將報紙丟給眾人:“都看看吧,我就說這個沈維安是孫猴子,到哪里都不安分。”

  “你們還在擔心,這個家伙會不會主動出擊,打亂作戰部署?”

  “好嘛,去健生地方不過幾天,全世界的報紙都在刊登這篇文章。”

  “整個金陵,整個華夏都在談論沈復興,我不明白宣傳部怎么就寫不出這樣的文章呢?”

  何應欽笑著開口:“還是委座安排有方,要是讓那小子天天挖工事,怕就是沒有這篇文章了吧?”

  辦公廳主任徐永昌點頭:“正是如此,僅僅一天,金陵城報名參軍的人數已經多達5000人,登記處排滿了人,根本來不及。”

  俞飛鵬也說道:“社會各界,反響極大,宋部長那邊的報告應該送到您手上了,單單一日,捐款已經超過了一個億,據說,海外的華僑同胞也有這個數字.”

  嘶——!

  其余人紛紛倒吸一口涼氣,要知道,前幾日,郭沫ruo與華夏最帥的男人在武漢為抗戰籌集資金,辦了一個獻金運動,為抗戰籌集資金,社會各界集體動員,募捐,籌集了超過4800萬。

  可這沈復興一個字沒說要錢只是問:要不要一起.

  恐怖如斯!

  這時候,門外參謀敲門報告。

  一份電報來到何應欽的手上,只一眼,后者就急匆匆匯報:“委座,好消息,國外的華人響應號召,南洋商業聯合會捐贈一個億,另認購一個億國債。”

  “這”

  眾人有些坐不住了,什么叫雪中送炭,什么叫同仇敵愾,什么叫血濃于水,什么叫救中國!

  這就是!

  很快,又有一名參謀跑進來:“英吉利領事館發來的急電,50多名學者,300余名司機與技工申請回國,只是苦于沒有身份,請求特殊辦理。”

  “法蘭西領事館來電:20余名學者,100多名有飛行經驗的飛行員申請回國.”

  “南僑總會來電:捐贈卡車300輛,并組織3000名有經驗司機回國”

  “張司令來電:粵籍華僑已自發組織抗日救國隊,首批8000余人申請回國參戰”

  瘋了,徹底瘋了!

  沈復興一篇文章,一個問題,點燃了這個民族等待了千年的復興火焰。

  借這個機會,老頭子再次發問:“現在,這個金陵,到底可不可守?”

  眾人默然,事到如今,社會各界如此反應,要是真一槍不發放棄金陵,那就真的站在全國的對立面了。

  大勢洶洶,不過如此!

  靈橋牌普通話自問自答:“金陵還是要守,如果沒人守,那我就自己守!”

  這時候,不少人看向唐生智,他扶了扶眼鏡,說出了自己的看法:“金陵警備司令谷正倫可以,桂永清作為教導總隊指揮官,可以為副手。”

  “不行,這兩人資歷太淺。”

  眾人又是沉默,剛才的激動早已消失,在會議室的眾人都是人精,他們或許會因為全民族抗戰的情緒與團結而興奮一時,但面臨重大決策,還是極為冷靜的。

  金陵能不能守?

  不能!

  要不要守?

  眼下的問題,就是誰來背這個鍋,承擔國都失守的責任而已。

  申城的線人早就發來密電,小鬼子的補充兵開始陸續抵達,他們還在當地招募在華僑民參軍。

  最壞預估,抵達金陵的部隊已經從最初的15萬增加到了20萬。

  淞滬會戰不算后續抵達國防線的部隊,近60萬大軍沒有打贏的戰斗,希望現在不足15萬人打贏?

  你問其他的部隊去哪了?都去后方休整了。

  為什么不增加?

  彈藥不足,糧秣不足。

  北方援華的物資至少還要一個月才能到武漢,而前期折損的槍支彈藥,光是補充就有些困難。

  教導總隊與稅警總團,每人配給的彈藥數量是最高的,一人75發。

  但金陵的倉庫幾乎被搬空,金陵兵工廠早已遷至武漢,甚至還有繼續西遷的計劃。

  這種情況下,這幫人精,誰會愿意留下呢?

  見眾人還是沉默,老頭子有些不悅,剛打算結束會議,又有參謀沖進來:“山西急電!”

  只是看這個樣子,似乎并不是好消息。

  何應欽見狀,再次起身去接過電報,到手的瞬間,他的臉色就變得極為難看。

  “念吧,是不是太原會戰的事情?”

  何應欽抿了抿嘴唇,艱難開口:“11月15日上午9時許,太原失守.衛立煌率兵撤往臨汾一線,此役斃傷日寇超過3萬,我方損失也超過10萬。”

  會議室的氣氛更加沉默了,但這還沒完!

  又一名參謀急匆匆過來,將電報交給何應欽。

  這次,后者只一眼就差點沒站穩,后退半步堪堪穩住身形:“第六戰區馮司令急電,11月14日晚,日寇攻破德州,韓復榘下令撤軍,師長展書堂來不及撤退,戰死于德州,日寇兵鋒直指濟南!”

  憤怒的靈橋牌普通話響起:“他韓復榘要做什么?重炮旅不都給他了嗎?居然下令撤軍?”

  “發電報,調重炮旅歸屬第五戰區李長官指揮!”

  “給他金箍棒,也打不死白骨精!”

  眾人皆震驚,看來,這馮玉祥,根本指揮不動這些老部下了。

  電報里這句“韓復榘”下令撤軍,極有深意。

  看起來,是他韓復榘跑了。

可如果你站在韓復榘的視角,就知道這次,豁出去的韓復榘在德州擺下兩個滿編師的兵力,又將重炮安置在外圍,對日寇猛轟  幾乎付出了上萬人的代價,日寇才勉強占領德州。

  缺乏物資裝備、訓練的地方雜牌軍,硬抗了日寇近一個月的時間,兩個師幾乎被打殘。

  民族榮譽感提升100沒錯,但你也要看基數。

有些人基數是負數的話  會開到這里,剩下的就要私下協商了,老頭子大手一揮手:“散會,下次再議。”

  雖然話是這么說,可到了下午,唐生智就接到了召見的旨意。

  兩個昔年三次反目的對頭,就這么坐在狹小的會客廳內。

  唐生智的心情是不安的,就連喝下去的茶,也是不知味道。

  “這個第6戰區,你覺得還有必要存在嗎?”

  唐生智沒想到,對方一來就問這么大的問題,似乎是在把他當做心腹智囊看待。

  “馮司令年紀大了,手下那些驕兵悍將早已自立.”說到這里,唐生智額頭有些汗水:“還是取消,另派大員去比較好。”

  聽到這話,靈橋牌普通話里已經全是憤怒:“是啊!77事變,他宋哲元拒絕我派兵北上,丟了平津,我原諒了他,繼續委任他為第一集團總司令,希望他能堅持抗戰。”

  “又讓他的老長官,馮煥章去擔任第6戰區長官,我不怕他坐大,也不怕他擁兵自重,可他倒好,連老長官的話都不聽。”

  “還有這個韓復榘,至今不允許我派兵增援,丟了德州,他下一步是不是要丟濟南??”

  “是不是,要我親自飛到濟南鎮守,他才肯.”

  唐生智這時候,似乎有些感受到了眼前男人的難處,整個北方,幾乎都是聽調不聽宣的大爺。

  不許派兵,不許派官,還要錢、要兵、要武器、要職位。

  換做他當湖南王的時候,怕是第一個就要帶兵剿滅對方!

  說實話,兩人三次反目,他也有野心,也想坐上那個位置,可每次要么時機不對,要么就被人背后捅刀子。

  如今自己還在這里,有一部分原因,卻是對方的心胸寬廣。

  國內多少反對他的人,他幾乎能用的,能拉攏的,每個都用起來。

  李宗仁、白崇禧、馮玉祥、張發奎還有他唐生智,那個沒有反對過他。

  甚至人人都起兵反對過他!

  如今呢,大家還不是在一個會議室里,商討如何抗日?

  唐生智自問,這個格局,他是沒有的。

  “孟瀟兄啊,你我多年相識,有過往,有恩怨,可這在民族危難面前,又算得了什么呢?”

  唐生智竟然有些感動,他站起身:“委座!”

  “這金陵城,我決意要守!”

  “申城,我是打給外國人看的,而這金陵,我要打給國人看,他們不守,我親自來守。”

  “到時候,國家,還要拜托給你們了啊。”

  唐生智大腦一片空白,這是要做什么?托孤嗎?

  他竟然一時反應不過來,本能開口:“委座你怎么能留下,還是我來吧!”

  說完,唐生智的手被對方緊緊握住,只見他眼眶含淚,不知道是激動還是什么,語氣竟然有些顫抖:“孟瀟兄,為難你了啊。”

  騎虎難下了!

  但唐生智還是堅定的點頭,既然如此,那就博一個名聲,以后未必不能東山再起!

  “此戰,孟瀟兄可有把握?”

  唐生智立馬站定:“我只有八個字:臨危不亂,臨難不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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