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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75 路走窄了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沒錢當什么亂臣賊子

  聽完裴元這番話,蕭韺實在是有些繃不住了。

  道理他都懂,但是他們蕭家多年積攢的黨羽和人脈,好不容易準備兌現點好處,怎么就成你的了?!

  這邏輯是不是有點問題?

  而且,你到底是想干夏皇后一票大的,還是想干我們蕭家一票大的?

  蕭韺怒視著裴元,質問道,“你這是演都不演了,直接想明搶是吧?”

  裴元卻一臉正色,絲毫沒有開玩笑的意思,“說什么胡話呢?我先幫你存著。”

  蕭韺忍不住破防噴道,“你放屁!”

  裴千戶做人童叟無欺,當然要給出保證,他信誓旦旦道,“放心,我可以給你寫欠條。”

  蕭韺聽了這個,只覺得額頭的血管在突突的跳。

  他直接給了裴元一個死亡凝視。

  裴元見蕭韺臉色不對,趕緊又補充道,“你如果不放心的話,兄弟提前給你折現了也行。”

  “或許,這可能是個更好的方案。”

  “與其期待那若干年后虛無縹緲的回報,你們蕭家還不如想想,現在就能從我這兒換點什么呢?”

  蕭韺這會聰明的智商也占領高地了,立刻冷笑道,“要是幫助夏皇后沒好處,你怎么可能會搶著做?”

  “既然你比我更明白這里面的利弊,那我為什么不直接選你要走的路?”

  裴元心道,那當然是因為,對我來說,夏皇后現在就能派上用場,對你們來說,還得等她變成夏太后才有指望。

  而且,沒有自己那一系列的謀劃,這個夏皇后就成了一步廢棋,說不定連成為夏太后的機會都沒有。

  到時候你們的這些投入,完全就是打水漂啊!

  可惜,蕭韺目光短淺,完全不能體會自己的好心好意。

  裴元只能語重心長,苦口婆心的勸說道,“兄弟我實話給你說,這些里面的水太深,你把握不住啊。”

  “這些謀劃之所以有用,那是因為,執行的人是我裴元啊!”

  “而且,剛才我不是解釋的很明白?”

  蕭韺直愣愣的看著裴元,很干脆的說道,“我現在不想聽你解釋了。”

  “我只知道,要是再聽下去,老子什么都沒有了,全他媽成你的了。”

  看到蕭韺這副完全不想溝通的樣子,饒是裴元這等擅長說服的人,都有些無力。

  裴元不怕聰明人,也不怕蠢人,就怕遇到這種不聽不聽。

  裴元還待努力,蕭韺已經果斷向遠處的仆役招手,“送客!”

  裴元見仆人臉上堆著訕笑過來,也不想失了體面,向蕭韺做著最后的爭取,“要不然的話,兄弟你去和蕭公公再商量商量?這件事還能談。”

  蕭韺不屑道,“哼,你這種伎倆騙騙我也就罷了,還想哄我叔父?快走快走,莫要撕破臉,彼此難看。”

  裴元見蕭韺態度堅決,只能搖搖頭,無奈的離開蕭府。

  見到裴元出來,守著的外面的宋彥,趁著陳心堅不在,趕緊在裴千戶面前刷臉。

  于是主動詢問道,“千戶,莫不是此行不順?”

  裴元回頭看看“哐當”關上的大門,感嘆道,“倒也不是,只是沒吃到更多的好處。”

  雖說沒能全取其功,但是能說服蕭家把宮中的黨羽投資給夏皇后,也是個很好的收獲。

  隨著張宗說酒后打死了夏家女,太后對皇后開始毫不留情的打壓,雙方的矛盾已經徹底激化。

  這時候如果能加強夏皇后,多少可以牽制下張太后。

  而且,就算是牽制失敗,被張太后一鍋端了,那又如何?

  這些可是蕭敬的黨羽,這些人若是覆滅了,說不定還能給陸訚整合內廷減小不少阻力呢。

  想著這些,裴元再次回頭,向著蕭府大門感嘆,“窄了啊,路走窄了啊。”

  “我本想以平等的身份和你利益交換,沒想到換來的卻是疏遠。”

  “那就,私密馬賽了。”

  事情不成,裴元有些掃興的往回走。

  路上的時候,裴元頓了頓看了看五個手下,“這兩天有沒有夏家的人找上門來?”

  按理說,夏助跑去張鶴齡那邊鬧了一場,事情還驚動了天子,事后怎么也該來找自己反饋一下的。

  怎么沒有動靜了?

  宋彥如實答道,“一直沒見夏家來人。”

  說完,又猜測道,“會不會他們去了智化寺那邊?”

  裴元這才拍拍腦門,“走,去智化寺!”

  于是眾人又調轉方向,前往智化寺。

  等到了智化寺一問,果然聽說夏家來了兩次,打聽到裴元不在后,還想要詢問裴家的住處。

  在這坐班的澹臺芳土,自然不敢隨便透露裴元的住處,夏家也沒能耐從這么大的京城尋出一個正五品的小武官,因此只能留了個報信的仆役在這里,等裴元來了好隨時通知那邊。

  裴元一邊往東院正堂走去,一邊吩咐道,“讓那仆役去把夏儒和夏助叫來,記住,是兩個都來。”

  等那錦衣衛去了,裴元又對宋彥道,“你們五個,也跟我過來。”

  宋彥等人一早就知道了自己的差遣,只是這一陣子一直沒聽裴元說起后續,心中正有些沒底。

  見裴元讓他們五個過去,都猜到是自己的崗位八成要落實了,一個個難掩心中的激動。

  裴元到了堂中坐下,向五人問道,“上次讓你們自己商量,已經定好了嗎?”

  幾人紛紛答復已經定好了。

  隨后各自說了自己選的地方。

  宋彥是兗州府、米斌是東昌府、孫然是青州府、馬濤是登州府、董興是萊州府。

  裴元簡單問了一下,隨后漫不經心道,“你們五個在陽谷一戰中表現的不錯,也算是和本千戶出生入死的交情了。”

  “這次去了地方,好好做事,不要給我丟臉。”

  五人連忙應是。

  裴元又道,“等會兒,我就把朝廷建立這五個行百戶所的公文給你們,等你們到了各府,可以讓知府衙門協助你們把行百戶所建起來。”

  “若是知府衙門不肯做事,就問問他們,費宏費大學士的話好不好使。”

  裴元說完,給這五個吃了個定心丸,“當初向天子請求建立‘行百戶所’打擊羅教的時候,費大學士也在場,不怕他們不做事。”

  五人聽說后臺這么硬,頓時把腰桿挺得筆直。

  裴元在旁人面前,一直展現的是努力打擊羅教的姿態。

  陳頭鐵帶著人秘密在泰安發展羅教徒的事情,知道的人并不多。

  這五個親兵,也只是看到裴千戶把那些邪教徒轉交給了陳總旗,似乎是在秘密審訊,之后他們這些親兵就跟著裴元東奔西跑的見賀環、見王敞、隨后又入京,對別的全然不知情了。

  甚至就連那些跟著陳頭鐵的人,除了極少數核心,別的人也都是一知半解。

  因為陳頭鐵對他們的說法,這些人是奉命在羅教臥底,平時教里的事情少打聽,萬一暴露就完蛋了。

  裴元也不急于向這五人挑破和羅教的關系,對他們說道,“明日你們就從澹臺百戶那里帶兩百人南下,然后將這兩百錦衣衛交給正在陽谷的司空百戶。”

  “這帶去的兩百錦衣衛,就留在陽谷,和原本留在蓮生寺的徐州親兵替換下。”

  “原先我們帶去的那兩百徐州親兵,就分給你們五個了,也算是給你們做個班底,免得到了地方上無人可用。”

  五人聽了俱都大喜。

  他們本就是徐州兵出身,對那些同患難的徐州兵彼此也熟。

  那些人手,可比京中調去的錦衣衛好用多了。

  裴元看著五人,說道,“每人先四十個,之后我再給你們慢慢補。”

  “山東地域廣闊,人口繁密,一府之地咱們只有區區一個行百戶所坐鎮,真遇到什么麻煩,處理起來壓力也不小。”

  “等你們補滿了兵員,就好好地把人給我練出來。”

  宋彥等連忙說道,“卑職等,定然不辱使命。”

  裴元滿意的點點頭,旋即又想了徐州衛指揮使郭暉。

  裴元要謀奪他徐州衛的兵員,肯定不能讓他太跳,這次皇庶子的事情,當然沒有他的份兒。

  可惜現在王敞已經卸任了南京兵部尚書,陸訚提督軍務的差遣也沒了,裴元想要再插手軍務已經不那么方便了。

  裴元這會兒拿不出很好的條件,想要從他手里弄人也是個麻煩的事情。

  裴元想著,向那五人問道,“你們幾個對原來的郭指揮使了解多少?”

  宋彥等人聽得詫異,不知道裴元是什么意思,一時竟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要說起來,郭指揮使對他們可不薄啊。

  當初丁鴻面對正三品的缺,都能忍住,不愿意頂替了郭指揮使。

  他們這些人難道就沒受過郭指揮使的恩惠嗎?

  見五人遲疑著沒反應,裴元笑著解釋道,“放心,老子又不害他,只是琢磨著用什么辦法,能從他手里給你們弄點精兵過來。”

  “也不用多,弄五百人過來就行。到時候你們一人一百,加上那些老兵,足夠維持住一個百戶所。”

  聽裴元說是給自己的百戶所弄人,五人立刻踴躍起來,七嘴八舌的說道。

  “郭指揮使素來貪財,或許能想想辦法。”

  “郭大傻子好色,偏偏又懼內,我知道他養的幾個外室在哪,千戶用來要挾他,一下一個準!”

  “別看徐州衛的兵額充足,但實際上,老少爺們都是吃的臨清造船廠和清江造船廠的工食銀子。徐州衛的空額,至少得讓他吃了一半。千戶不是錦衣衛嗎,直接給北鎮撫司和東廠說一聲,不怕他不就范。”

  “我可以偷偷讓人回鄉去私下串聯,到時候直接拖家帶口的做逃戶就是了。反正可以戶籍頂缺在鎮邪千戶所,還不用花費什么。”

  裴元聽得十分炸裂,對這些人的忠誠度是不抱什么希望了。

  他面上不動聲色,點頭稱贊道,“果然一個個有勇有謀,身懷絕技。這樣,你們先去陽谷把兵馬交接了,然后暫且帶著人去泰安府,我有點事讓你們做。”

  “這件事注意隱藏行跡,不要暴露了身份。”

  五人聽了連忙應是。

  等到他們退下了,裴元起身,親自去正中佛堂,看了在那邊坐班的澹臺芳土一眼。

  澹臺芳土見了裴元,趕緊起身問候。

  裴元示意周圍人退下,隨后對澹臺芳土道,“還記得好幾次給咱們找麻煩的張容嗎?”

  澹臺芳土在內心小小的糾正了一下,是給“你”找麻煩的。

  只是老人家懶得計較這些,說道,“記得。”

  裴元平靜的看著澹臺芳土道,“張永和張容失勢了,我聽得有可靠消息,說是要送到南京去。找幾個信得過的心腹,幫我留意著他們的行蹤。”

  澹臺芳土眼皮一跳,猶豫著沒開口。

  裴元也不瞞著澹臺芳土,語氣很放松的說道,“天子素來心性不定,說不定過兩年張永又要起復了,到時候張容說不得還要找我們的麻煩。這種事,斬草不除根,你也知道的……”

  兩人這一年多,不敢說殺人如麻,也一起干掉了不少人。

  都是兇惡之輩,沒必要說的遮遮掩掩。

  澹臺芳土嘆了口氣,提醒道,“畢竟是前任的司禮監掌印太監,他要死了,恐怕會朝野震動。”

  裴元寬慰道,“動手的人,背鍋的人,我都準備的差不多了。除了還缺一點關鍵情報,確定動手的時機,別的都好說。”

  澹臺芳土也沒什么好勸的,點頭道,“行吧,我會讓人盯著他們。”

  出了澹臺芳土坐班的佛堂,裴元想著宋春娘上次給自己說的那件事情,口中喃喃道,“這關鍵時間點嘛,就看那邊有沒有默契了。”

  裴元正盤算著,就聽把門的錦衣衛回報,“千戶,慶陽伯父子來了。”

  裴元回過神來,吩咐道,“讓他們去東院正堂等我。”

  裴元告訴蕭韺的法子,確實是最好的收場結果,只不過這小子沒有做出聰明的抉擇。

  在他決定不聽不聽以后,裴元已經決定要甩開蕭家,單獨對夏家報價了。

  等裴元把蕭家擺上餐盤,他們甚至沒有在這場交易中開口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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