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情況有些不妙,從搜集到的資料來看,這位漢水侯爵的實力,比我們預想中要強大的多。
除了自身的封地外,他還兼任著兩廣總督。
統治著上百萬平方公里的土地,治下人口超過兩千萬,擁有三十萬陸軍和數萬海軍。
我敢打賭,放眼全世界,他都是最強大的諸侯!”
西班牙特使安東尼奧忍不住吐槽道。
東方世界實在是太恐怖,遇上一方諸侯,都是歐陸霸主的配置。
無論是疆域面積,還是人口數量,都超過了西班牙、葡萄牙、荷蘭三國本土。
僅僅是人多地大,也不算什么。
他們征服的殖民地,也不乏疆域遼闊、人口稠密的地區。
關鍵在于李牧麾下的部隊,大規模裝備了火器,根本不是那些原始土著政權能比的。
“安東尼奧,我們眼睛又不瞎。
光這一路上看到的,就知道這位漢水侯的領地,究竟有多富裕。
要知道這次南洋攻略,他們足足出動了五萬陸軍和一萬海軍。
停靠在港口的軍艦,大家也看到了。
光看火炮數量,就知道不好惹。
最糟糕的是這些戰列艦和火炮,都是這位漢水侯在自家領地建造的。
他們的造艦技術和火器水準,就算沒有達到世界先進水平,也差不了多少。
現在要向這位強大的侯爵施壓,簡直是糟糕透頂的任務!”
荷蘭特使犯登伯格跟著吐槽道。
了解的越多,就越知道敬畏。
在他的眼中,大虞帝國是一個比奧斯曼帝國更加可怕的存在。
一旦成為敵人,唯有整個歐洲世界聯合,才能夠對付。
毫無疑問,這是不可能的。
歐洲世界,不是每個國家,都參與到了海外殖民中。
現在主要的殖民帝國,除了他們三國之外,還有大不列顛王國。
法國人剛剛邁出殖民的腳步,在東方世界沒有多少利益,不可能跟著他們過來勞師遠征。
哪怕能夠聯合,內部矛盾也沒人能夠搞定。
殖民帝國間的恩怨情仇,就是半部歐陸史。
英法百年世仇,不坑死對方就算好的。
為了爭奪海上霸權,西班牙前不久剛和不列顛干了一架,輸的那是一個慘。
本土那邊,還在謀劃著復仇。
葡萄牙和荷蘭名義上是西班牙這個日不落帝國中的一員,實際上這兩個小弟,一直都不安分。
為了反抗西班牙的統治,鬧騰了數十年。
這只是殖民帝國的矛盾,歐洲大陸此刻也很熱鬧。
三十年戰爭進行的如火如荼,兩大陣營正忙著互相廝殺。
不列顛也是內亂不斷,資產階級革命進行中。
法蘭西這種革命老區,自然不可能太平。
一面帶著小弟和哈布斯堡王朝開戰,一面鎮壓國內的叛亂。
剛繼位的路易十四,同大虞皇帝差不多,都是懵懂無知的兒皇帝。
“安東尼奧,貴國不是有計劃,要征服大虞帝國么?
正好你順勢推動一下,讓虞朝人見識一下日不落帝國的厲害!”
葡萄牙特使安德烈斯忍不住調侃道。
如果西班牙肯出兵征服大虞,他們的機會就來了。
李牧的做大,威脅的只是海外殖民地利益。
西班牙若是強大起來,可是要吞并整個葡萄牙。
“安德烈斯說的不錯,安東尼奧你確實應該考慮一下。
倘若能夠征服大虞帝國,我們就不用花費大價錢,從他們手中購買絲綢、茶葉和瓷器。
我們每年從世界各地開采出來的金銀,大都通過貿易,流入到了虞朝人手中。
若是能征服大虞,獲得的收益,將遠超之前的任何殖民行動。
完成了這項偉業,你就是西班牙的英雄,榮耀將籠罩著整個日不落帝國!”
犯登伯格跟著鼓動道。
馬六甲海峽一旦被漢水侯府掌控,往后的東西方貿易,都要看對方的臉色。
在南洋地區的殖民活動,也只能被迫擱置。
如果能引導西班牙和漢水侯干一架,那就完美了。
西班牙人若是打輸了,實力大損之下,將無力壓制他們本土的獨立運動。
即便是打贏了,也會在東方惹下大敵。
以漢水侯的勢力,肯定不會因為一次失敗就認輸,往后的日子看兩家廝殺即可。
“觀漢水侯的舉動,明顯是走向大海的開始。
如果可能的話,提前扼殺這個競爭對手,將有利于整個歐洲世界。
不過這種事情,需要國內決策。
眼下我們只能集三方之力,限制一下對方的野心。
否則,不等國內出兵,敵人就先拿下了馬六甲海峽。
在這一過程中,我們還必須把握好其中的度,避免把整個大虞帝國牽扯進來。”
安東尼奧一臉淡定的回應道。
明知道兩人在忽悠,他還是選擇了配合。
要不要出兵,那是國內大人物們需要思考的問題,輪不到他這個小卒子決定。
眼下要遏制漢水侯的擴張野心,卻需要三家合力。
且先應付著,究竟是誰利用誰,還要看各自的能耐。
“當然!”
“我們只需要打消漢水侯南下的心思,又不是要和大虞帝國開戰。
畢竟,在虞朝人對海洋不感興趣,這位漢水侯是唯一的例外。”
安德烈斯和犯登伯格當即表明了立場。
從搜集的情報來看,漢水侯的軍事實力,看起來就像東方版的法蘭西。
在海上他們還能碰一碰,若是在陸地上交戰,雙方根本沒法打。
以當前的運輸能力,無論是哪個國家,都沒辦法在東方世界投放數十萬陸軍。
即便有殖民地充當支點,頂多也就出動幾萬陸軍。
舊港宣撫司。
“西洋人派出使團,聯合向朝廷施壓。
侯爺下令,讓我們盡快掃清島上的各方勢力,把蘇門答臘掌控在手中。
駐守暹羅的部隊,也會在近期發起馬來半島攻勢。
我們第三鎮的任務是,在半年內拿下南蘇門答臘地區,肅清當地的所有反對勢力。”
李三七神色凝重的說道。
在南洋地區擴張,最大的難題不是敵軍有強大,而是復雜的熱帶雨林氣候。
動不動就是一場大雨,給大軍造成了極大的不便。
“總兵大人,我們是仁義之師。
島上不少土著政權,都是朝廷冊封的藩國。
覆滅他們,用什么罪名呢?”
一旁的周參將開口詢問道。
看得出來,這支部隊確實是仁義之師,知道講究名正言順。
不過這份仁義,僅限于安插一個合適的罪名。
“經查證他們祖上不服王化,參與了顛覆舊港宣慰司的非法活動。
擅自將我大虞的土地,出售給西洋人使用。
類似的罪名,你們看著編就行。
記得找幾個讀書人潤色一下,扣帽子他們是專業的。
我們不能給侯爺留下隱患,萬一有人拿到朝堂上彈劾,必須要有合理的說辭。
處置這些亂黨殘余的時候,下手必須干凈一些。
寧愿錯殺一千,也不可放過一人!”
李三七一臉嚴肅的說道。
滅國顛覆人家江山社稷的活兒,必須要干凈利落。
只有苦主都沒了,史書才能任由他們書寫。
盡管這些土著王公,對地方的控制力并不強。
可若是有人跑了出去,落入敵對勢力手中,打出了復國的旗號,也是不小的麻煩。
“遵命!”
眾將領齊聲回答道。
安南都護府能夠一路擴張,沒有留下隱患,最主要原因對地方勢力清洗的足夠干凈。
既得利益集團全部一掃而空,剩下的底層百姓,都是大字不識一籮筐的主。
后續就算接受教育,學習的也是大虞文字。
前朝存在的歷史痕跡,在悄然無息中被官方抹去。
當地土著語言,直接被定義為方言。
地方衙門建立后,最大的任務就是推廣官話。
加上“騰籠換鳥”政策,以及移民的不斷涌入,當地一切傳統力量都在被摧毀。
虞軍一用力,當地的土著王公們,瞬間感受到了壓力。
一個個部落聯盟拔地而起,好不容易鼓足勇氣集結軍隊,正準備和虞軍大干一場,結果剛上戰場就被敵軍打崩潰。
同個人勇武無關,傳統的木槍木盾,遇上現代化火器,那就是一場屠殺。
很多時候,幾百名虞軍士兵,就能輕松擊敗上萬土著聯軍。
亞齊蘇丹國。
“布魯克斯先生,你們的援兵什么時候能夠到?”
年邁的蘇丹,一臉焦慮的詢問道。
從前線傳來的戰報,全部都是噩耗,亞齊蘇丹國已經到了亡國滅種的邊緣。
挨揍到現在,他都沒想明白,自己在什么地方得罪了大虞皇帝,給國家招來滅頂之災。
“陛下,請保持冷靜。
我們的援軍正在路上,且先堅持一段日子。
再過兩天,又會有一批武器抵達。
在我們的幫助下,你很快就能擁有一支強大的陸軍。
縱使遇上虞軍主力,也不逞多讓。”
布魯克斯面不改色的忽悠道。
援軍什么時候抵達,那只有天知道。
從時間上計算,再過一兩個月,消息就該傳回了國內。
等那幫貴族老爺們做出決策,亞齊蘇丹國是否存在,都是一個未知數。
冒險留在亞齊蘇丹國幫忙,也不是為了國際主義。
作為一名軍火商人,哪里有戰爭,哪里就有他們的身影。
局勢越危險,就越能賺取超額利潤。
靠著推銷武器,加提供軍事訓練,短短一個月時間,他就賺取了數十萬兩白銀的暴利。
按照這種局面持續下去,等這場戰爭結束,他回去就是國內能排上號的大富豪。
在這種時候,自然要先哄著眼前的蘇丹。
如果看不到希望,對方直接向虞軍投了降,那還怎么做生意。
“那就好!”
“那就好!”
蘇丹神色激動的說道。
大虞的強大,在南洋地區,早就深入人心。
作為藩屬國,他們每隔幾年都要派人過去朝貢。
王權更替,更是要大虞皇帝的冊封。
這種規矩一直延續了上百年,直到最近幾十年,他們發現大虞似乎對南洋沒有興趣,膽子才逐漸大了起來。
萬萬沒想到,逍遙日子才開始,虞軍就打了過來。
虞軍討伐亞齊蘇丹國的理由之一,就是他未獲得大虞皇帝冊封擅自稱王。
在朝貢體系下,未獲得宗主國冊封的王權更替,不具備合法性。
公告一發出來,國內就有人按耐不住,跑去和虞朝聯系。
如果不是發現的快,差點兒就被下面的人給賣了。
時間一天天過去,前線的噩耗依舊沒有斷過。
不是這里淪陷,就是那里大敗。
眼瞅著虞軍就要殺到王都,在軍火商的幫助,亞齊蘇丹國終于練出了一支“新式軍隊”。
看著眼前的部隊,蘇丹的內心,就在不斷滴血。
為了抵抗虞軍入侵,他不得不接受布魯克斯的天價武器。
隨便一支火銃,都要上百兩白銀,火炮更是千兩起步。
掏空了半數家底,才有眼前這五千新式陸軍。
并不是他惜才,沒有繼續采購,而是布魯克斯的武器儲備有限。
軍火買賣雖然暴利,但這年頭的市場并不大。
布魯克斯的主要客戶,還是各大殖民地的開拓團,規模通常都不會很大。
正常情況下,殖民者也不會把先進武器,賣給土著勢力。
若是壞了規矩,還會遇上殖民政府的鐵拳。
虞軍在南洋的行動,讓幾大殖民帝國感受到了威脅,才決定扶持當地土著勢力。
放開了武器出口限制,一時半會兒武器也從國內運不過來。
為了湊齊這五千人的裝備,布魯克斯還從殖民地政府手中購買了一批二手裝備。
“將士們,虞軍侵我國土,殺我族人。
此等血海深仇,我們不得不報!
現在敵軍距離王都不到三十里,關乎王國生死存亡的決戰,馬上就要爆發。
王國的命運,到了你們手中。
為了偉大的王國,為了真主的榮耀……
斬殺一名虞軍,賞銀五十兩,官升一級!”
事實證明,再怎么賣力演講,也不及真金白銀的賞賜來的有效。
前面蘇丹賣力表演,下面的人宛如聽天書。
一直到說出賞賜后,大家的士氣才被調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