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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看到自漫天霞光中探下的黃金龍爪,雖然感受到了其中的神圣與不朽氣息,可在水火中掙扎的蛇人們卻是盡皆絕望。
因為只要稍有認知,都能猜到他們此刻受到的水火之災是源自于誰,當這樣的存在降臨,又怎么可能是來拯救他們的呢?
可事實恰恰就如他們所預料的截然相反,自滿天金霞中探下的龍爪,并沒有傷害他們,反倒是如他們所祈求的那般,中止了末日之災。
大地不再破碎,大海也停止了咆哮,暴動的元素也被逐漸安撫,或者說是被鎮壓,原本正在走向崩潰邊緣,即將墜落入下層位面,化作深淵一部分的世界,被遏制住了崩潰之勢。
在殘存的蛇人惶恐不安,以及淡淡的不解交織而成的復雜情緒當中,彌漫天穹,好似無邊無際的金霞,伴隨黃金龍爪的探下,也隨之降下,好似將他們的世界盡數包裹。
當龍吟聲在虛空中回蕩時,這一方被未知攻擊貫穿的世界也隨之顫動,原本屹立在虛空中,沿既定的軌道運轉的物質界被撼動了。
“諾亞!”
一道蘊含暴怒意志的聲音,在世界被撼動的時候響起,不過當金色弧光斬破虛空時,這道聲音頓時戛然而止,徒留空空蕩蕩的虛空,在其原本位置上的世界,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戰爭的烈度伴隨著龍人圣庭的天基殲星炮研制成功,再度向上攀升一個級別,以往戰爭只有打到最為慘烈的地步,譬如雙方都出動了雙十規模的戰略級戰爭機動要塞,亦或者是引入世外神靈一級的力量下場,才有可能導致物質世界沉淪,有墜入下層位面的隱患。
可現在已經不需要了,伴隨著龍人圣庭將殲星炮修建完成,只需要一道坐標,殲星炮發出的光就能夠跨越茫茫虛空,給予目標世界毀滅性打擊。
不過殲星炮也并非沒有弱點,譬如這一以神靈為最初攻擊目標而設計的禁忌武器,對能量的消耗達到了一種極為夸張的地步。
供能是最大的問題,因此,殲星炮的每一次啟用,都必須起到一錘定音的作用,換而言之,它只能攻擊具備那些高價值的世界。
至于尋常的世界,沒有必要管,龍人們即便是再有財富,也不可能將錢全都塞進炮里打出去。
正是因為,消耗巨大這一缺陷,所以龍人們對于啟用殲星炮都是極為謹慎,對于攻擊的目標世界更是會反復的驗證,想方設法收集信息,確保摧毀后帶來的利益價值,大于殲星炮發動后消耗掉的能量。
雖然有這樣或是那樣的缺陷,但毋庸置疑的是,伴隨著殲星炮的完成,諾亞晉升世界之主的速度同樣開始突飛猛進。
在這樣一個世界接一個世界的收集與吞并的過程中,母界意志對諾亞的態度,逐漸發生了改變,最后,自然而然,水到渠成。
“這就掌握了?!”
諾亞感受著自己剛剛所融合的印記,或者說是源自世界的至高權柄。在掌握了這種權柄之后,本就是作為龍王的諾亞,頓時擁有了一種無所不知,無所不能的飄然之感。
全知全能 這就是凡人對于神靈的認知,但實際上沒有任何一位信仰神可以符合這樣的標準,即便是傳說中的偉大神力也不行。
當然,相對應的,史詩之路上的造物主,也做不到全知全能。可現在諾亞卻可以,不過卻是限定范圍內。
唯有在母界之內,諾亞才可以做到全知全能,至于世界之外嘛,能夠發揮出的,也就只有諾亞作為龍王的權柄與力量了。
諾亞對于這一天的到來早有準備,因為這條道路上只有他一人,沒有任何競爭者,即便是干熬也能熬到頭。
可突然間就得到了先前心心念念的事物,多少還是有幾分悵然若失之感,更有幾分志得意滿的情緒生出。
就這?
面對諾亞在極短時間內,接連將一道道規則破碎即將崩塌的世界殘骸拖來,三番五次受到沖擊的龍界意志也干脆選擇了擺爛,選擇將一切全權交由始作俑者的諾亞去處理,對諾亞全面放開權限。
過往數百年,諾亞的所作所為已經證明了,他的存在對于世界的繁榮與發展,到底有多么大的促進作用,世界的運轉都離不開他了。
既然如此,在接連受到沖擊之后的世界意志選擇放權,即便不放,這道意志也支撐不了多久了。
世界意志本來就被諾亞侵蝕得相當嚴重,萬物眾生都流淌源自于他的血脈,更別說他還引入了那么多殘破的世界,沖擊分化母界意識。
一切安排都是合情合理,只不過在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后,諾亞并沒有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雖然他得到了權限,也掌控了世界根源之海,更能夠隨意取用世界內部的一滴又一滴令任何渴望史詩之路的半神們垂涎欲滴的源力。
但在掌握了解了一切后,諾亞卻是一滴源力都舍不得動用,因為那是世界的底蘊,是世界規則運轉最重要的核心之物,稍有損失,對于世界內部的生靈而言,那都是慘絕人寰的天災與地變。
崽賣爺田不心疼,先前諾亞只想著,怎么從母界獲得更多的源力,但現在嘛,成為了世界之主的諾亞,卻是該思索做些什么讓世界積攢出更多的源力?
在其位謀其職,因此賞賜什么的,不存在的。即便是現在有人效仿他自己,向他獻上祭品,他也絕不會賜予一縷源氣作為賞賜,絕不可能。
“以前怎么就可以這么大方,哦,大方針對的目標是我?那沒事了!”
初掌大權的諾亞盤點源力的庫存,在發現其中有一部分的源力是異常損耗后,立即追本溯源,自然而然就查到了自己身上。
近幾百年,不,回溯幾千年,乃至萬年,也唯有他才讓世界意志主動賜予如此之多的源力。
雖然某種程度上來說,他獻祭的祭品,能夠令世界意志以這些作為交換,凝聚出了更多源力,但在諾亞看來,這都是賠本的買賣,源力怎么能夠作為賞賜品呢?
雖說這有先行者斬亂后來者之路之嫌疑,但作為龍族,本就是極其吝嗇之輩,諾亞的慷慨大方也是基于他能夠掌控一切。
他將自己的軍團,眷屬,全都視為自己的所有物,財富在他自己的掌控范圍內流通,在他看來根本就不算是流失。
因此,諾亞在擁有調配源力的權限后,自然不會賜與,更別說每一次賜與,世界都要承受相應的代價,現在的世界,可是他的私有物。
“諾亞~”
當諾亞還將意識沉浸在世界的根源之海中,體悟作為世界之主的權能與知識時,奧丁大神如約而至,當找上來后,更是直接開門見山,
“你已經是世界之主了?”
“你怎么知道我成了世界之主?”
諾亞感覺奇怪又十分微妙,他獲得權柄后,變化十分微小。
他不愿意用世界孕育的源力,他是龍王,萬世不朽的龍王,鼠目寸光,涸澤而漁之事,他干不來也不會干。
“感覺。”
奧丁給出了毫無說服力的理由,但諾亞除去接受之外也沒什么辦法了,畢竟總不能是奧丁在他的身邊安插了什么間諜,能將他的情報如實匯報,這也太扯了。
“我需要一個合理正當的理由,你怎么知道?”
諾亞神情威嚴而又肅穆,擁有一方繁榮浩瀚的物質位面支撐,由此迸發出來的力量,足以令虛空顫抖,即便這位神王也是強大神力,但以他依舊能夠與對方平起平坐,乃至俯視。
“我可以溝通世界意志。”
輕描淡寫的一句解釋,便解開了諾亞的困惑,
“我已經感受不到那一道對誰都是冷冰冰的世界意志了,我現在只能感受到你。”
“冷冰冰?我的母界意志可沒有冰冷,至少我從未感覺過。”
“那是對你,其它人可沒有例外。”
奧丁談及此處,思緒也不免有些翻涌,他早就注意到了,諾亞相較于其他史詩,更能夠輕易地接觸到物質世界的意志。
即便是在世界意志并不活躍的情況下,不屬于他母界的物質世界,也會包容接納諾亞的力量進入。
正是因此,在物質界的戰場之上,無論是對神靈,還是對史詩,諾亞降下化身,都能夠做到一對多,一打多。
“不過現在再說這些都沒有用了,你的意志便是世界的意志,萬物規則的運轉,全都遵循你的安排。”
“我只是掌管與維護者而已。”
聽到這位老神夸張形容,諾亞糾正道。
諾亞也對自己的定位十分清晰,他連組成世界的基本規則都沒有盡數掌握,又怎么有資格去改變世界規則。
“不用謙虛了,諾亞,既然你已經成為了世界之主,那么我們該商量下一步的事情了。”
“撕裂時空界么。”
對于如今的諾亞而言,真要摧毀一方世界,并不困難,哪怕是時空界這樣的特殊界域,它只是特殊,而不是強大,撕裂時空并不困難。
真正的難點在于,時空界之所以獨立于諸神的視野之外,能夠被大神奧丁以及諾亞獨享,主要就是因為其特殊的空間結構。
一旦諾亞動手,那么時空界的特殊性蕩然無存,其存在必然會暴露在諸神眼中,那可是數十萬年都未曾開發的信仰處女地,對于神靈的誘惑可想而知。
噢,不對。有奧丁先行一步,捷足先登,但那又怎樣?區區一位強大神力,可霸占不了如此豐富的信仰資源。
不過這樣的問題,同樣也沒有難到諾亞以及奧丁,他們商議的解決方法也是簡單粗暴,面對覬覦的神靈,打就是了,誰敢伸爪子就砍,有多少砍多少,砍到那些家伙不敢再生出貪念為止。
“我才剛剛掌握世界權柄,我認為我現在的力量還不夠強大,可以再等一段時間。”
諾亞也沒有想到,作為正主的奧丁居然會如此樂觀且主動地接受了時空界歸屬于他。
“你還想要等什么?諾亞,你不會以為融合時空界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吧?”
“我至少要適應當下的力量吧。”
諾亞百般推脫,認為時機并不合適,至少要等他完全掌握了世界之主的權柄,并且將從蛇人帝國的疆域之中摧毀劫掠而來的世界完全消化,融合進入龍界之中,化作一體,這才可以開始對時空界下手。
奧丁認可諾亞的觀念,但還是接連催促。于是,在諾亞剛剛熟悉掌控自己作為世界之主的權柄,將從蛇人帝國掠奪而來的世界融合半數后,諾亞在奧丁的再一次催促下,還是按耐不住下手了。
神圣的龍王以雙翼裹挾時空風暴,將時空界的壁壘撕裂。
也是在同一瞬間,由于時空界的完整性遭到破壞,就連神靈的感知都能夠屏蔽的特性遭到損傷,一時之間,不知有多少目光投了過來,看向祂們先前忽略,未曾注意的區域。
只不過大多數目光在注意到那尊屹立在連虛空風暴都要規避的兩尊身影時,都在第一時間收了回去,但依舊有少部分目光在注視他們。
不過,也僅僅只是注視了片刻,這些目光也逐一斂去,沒有任何存在在此刻因為時空界而表露出敵意。
“我們有些高估他們了。”
看到依舊寂靜,唯有腳下緩緩浮現的眾生大陸,沒有等到目標的諾亞,有些失望地看向一旁的奧丁。
“為什么不能是低估?比起沒有任何反應,我覺得他們更有可能在背地里弄一些小動作。”
作為神王的奧丁說起對神靈后續反應的預判,即便是諾亞都很難反對。
“他們會有什么小動作?”
“無論有什么,都與你無關,我會解決,你現在的當務之急,就是思考怎么樣在最短時間內,將時空界并入你的世界,完成融合。”
“你瘋了?!”
諾亞有些不能理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