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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禮！
安吉爾先是有些詫異，隨后則是發自內心的欣喜。
早在廷根時，她就嘗試著撮合這對互相暗戀卻又不知道對方心意的情侶，甚至差點付出了被大型煤氣燈嚇死的代價，而在因斯·贊格威爾和“008”事件發生的很長一段時間內，她都以為戴莉只能在悲傷和失落中過一輩子，自己的初次做媒只能以失敗告終了。
直到對贊格威爾完成復仇，“女神之心”鄧恩·史密斯出現……
“但我記得你們之前那次是把婚禮訂在了戴莉女士的生日？”
安吉爾有些疑惑地問道。
那場廷根小隊重聚的晚宴上，鄧恩戴上單片眼鏡掏出戒指向戴莉求婚的一幕還在安吉爾腦中盤桓，而擬定的婚禮就是10月的戴莉生日。
這個計劃雖然被突然爆發的戰爭所打亂，但現在僅僅是8月中旬，鄧恩完全有充分的時間安排在今年的10月，而非急匆匆地于戰爭結束后立即舉辦婚禮。
“是戴莉的意思，她擔心再等兩個月或許會有新的意外發生……在戰爭中，有太多的同伴失去了生命。”
鄧恩回答道，灰眸有些黯淡。
原來如此，是擔心意外再次將兩人分開，而戰場上的生離死別又讓兩人格外珍惜彼此，已經不在乎結婚的日期是否合適了……安吉爾若有所悟地點了點頭，不再發出疑問，而是輕聲回答道：
“我和克萊恩會參加的。”
“謝謝，”鄧恩摘下禮帽按在胸前行了一禮，繼續道，“我們計劃在廷根舉行婚禮，不會邀請太多人，但弗萊、羅珊他們都會去。”
他打算公開自己未死的消息了？安吉爾一愣，旋即發現鄧恩確實沒有隱瞞這一點的必要了。
因斯·贊格威爾已死，“008”阿勒蘇霍德之筆也已經變回非凡特性進了亞當的肚子，作為女神的眷者，高級執事，鄧恩這樣一位圣者確實不需要再擔心有誰會“報復”復活的自己了。
這和安吉爾、克萊恩的情況完全不同，他們兩人各有要面對的強大敵人，家人、朋友將成為他們的軟肋，永遠埋在拉斐爾墓園的地下才是對他們在乎的人最安全的選擇。
種種念頭在腦海中飄過，安吉爾點點頭道：
“我和克萊恩會作為你們在貝克蘭德的朋友出席的。”
“婚禮……”
摸了摸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安吉爾坐在自家陽臺上發了一陣呆，直到夜深人靜才回到書房，準備好簡易的儀式，念出了那只許久未見的黑貓的召喚咒文。
很快，黑色皮毛柔順，蔚藍色眼眸閃亮的溫薩就鉆出了靈界。
它在書桌上徘徊了兩圈，這才看向安吉爾，喵了一聲后說道：
“怎么，又想起我這個無人在意的信使了？我都準備換個締約者了。”
“怎么會沒人在意呢？我就很在意你呀。”
安吉爾面露笑容，一把抓過溫薩，狠狠地在它背上柔順的毛皮上薅了幾下，舒服地瞇起了雙眼。
她早就封鎖了周圍的所有鏡面，以免這只黑貓溜走，后者這次居然沒有嘗試躲避，而是放棄掙扎一般讓安吉爾抱在懷里摸了個遍，只是發出了幾聲不滿的叫聲。
結束了溫馨的問候，安吉爾把黑貓放回桌面，這才正了正臉色，開口問道：
“魔女教派最近是不是在醞釀什么大的行動？為何‘黑之魔女’克拉麗絲連特里爾這樣的城市都放棄了？”
理了理自己身上的毛發，溫薩搖了搖頭，用不確定的語氣回答：
“我也不清楚她們的計劃，卡特琳娜很早就被召回了總部，除了幫助她的女兒晉升半神外沒有別的任務，但兩個月前，原初魔女就下達了新的神諭，教派所有的高層停止一切行動，要么就地隱藏自己，要么回到總部……”
這不明顯是要有“大行動”么……安吉爾撇了撇嘴，意識到“黑之魔女”消失的事并非孤立發生的，而是魔女教派戰略的一部分，只是湊巧被自己發現了而已。
但兩個月前……那不是伊蓮在摩羅拉戰勝競爭對手，成為“薩林格爾血旗”的代行者，間接讓我獲得那件封印物控制權的時候么？當時“原初魔女”神降在那名痛苦魔女身上，短暫與“001”有過接觸，會不會影響了整個魔女教派后續的戰略……
安吉爾腦中思緒電轉，懷疑奇克是因為接觸到“血皇帝”圖鐸的遺物而出現了某些變化，畢竟雙方有夫妻之實，甚至還生下了一對子嗣，而從后續的蒼白之災來看，奇克對圖鐸是有一些感情的。
說不定魔女們正醞釀著打進“流放之城”，搶走圖鐸的“紅祭司”唯一性呢……
想到這里，她繼續問道：
“你所說的魔女教派總部位于哪里？”
要是知道對方的總部位置，安吉爾絕不會吝嗇寄出幾封舉報信，要是能解決幾個高位魔女，說不定能讓本就狀態不佳，據說陷入癲狂的“原初魔女”損失更多的信仰錨。
而對一位沒有承擔“加固屏障”職責，狀態又越來越差的邪神，正神們應該是有“換掉”祂的動機的……
可惜，溫薩的回答讓安吉爾有些失望：
“魔女教派的總部位于一處特殊的鏡中世界內，它與正常的鏡中世界并不相通，只能依靠專門的儀式進入。”
果然，對成為半神之后就能自由進出鏡面的魔女們來說，還有哪里比鏡中世界更加安全呢……而在鏡中世界戰斗，“原初魔女”和祂的信徒們必然會占據絕對優勢……安吉爾思索著，暫時放棄了混入魔女教派總部的想法。
她的沉默反而讓黑貓溫薩眨了眨眼，疑惑地反問：
“難道你現在就想對付‘原初魔女’？”
不是我想對付祂，而是我作為“災禍之城”的眷者，又得到了“紅祭司”的唯一性，早晚要面對這位邪神，除非我愿意放棄一切……安吉爾于內心嘀咕了幾句，點點頭道：
“如果我要對付祂，你、卡特琳娜背后的那位……會愿意幫忙嗎？”
她還記得之前溫薩說過的“兩位原初魔女”的事，一方面懷疑原初魔女奇克因為蒼白之災受到重創后分裂成了本體和鏡中人兩個，另一方面又認為早在奇克成神時就因為接觸過代表“墮落”等權柄的“混沌海”力量而早早出了問題。
如果能拉攏在溫薩和卡特琳娜背后那位存在，或許就能削弱“原初魔女”自身的力量。
在她殷切的目光注視下，溫薩沉默了許久，才開口道：
“如果有可能，祂愿意與‘原初魔女’同歸于盡。”
不會吧，另一個“原初魔女”對奇克的恨意這么大？奇克到底怎么祂了……和“鏡中人”始終和諧共處的安吉爾難以想象對方寧愿和自己一起去死的場景，倒吸了一口涼氣。
溫薩似乎很滿意她的反應，尾巴翹起來搖了搖，隨后鉆入色彩斑斕、空間混亂的靈界，片刻后推著一尊和它腦袋差不多大的神像回到了書桌上。
安吉爾定睛看去，那是代表“原初魔女”的、外形如同絕美女性，頭發根根似毒蛇般垂到腳邊的骨制神像，她曾在雪倫夫人、特莉絲等魔女教派成員那見過同樣的物件。
唯一的區別是，溫薩帶來的這尊神像是純黑色，與那些白骨神像完全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