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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0章 803案案情分析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重生97,我在市局破懸案

  周奕原本還在想,無頭女尸案突然提前了八天,那是不是相較于上一世,會有更多的信息和線索出現呢。

  但是在聽了目前各方面的調查情況匯總之后,他發現,本質上和上一世的區別不大。

  首先是尸體本身,頭顱、手掌、腳掌被砍,切口整體較為平整,其中頸部存在明顯的多次劈砍痕跡,兇器應該是長度較大、硬度較高的刀具。

  從這些切口處的血管情況可以肯定,砍斷的行為要么發生在臨死前,要么發生在死后較短的時間內。

  因為人體在死亡后,血液就會停止循環,逐漸凝固。

  通常死亡一小時后,血液基本就會失去流動性,變成完整的血塊。

  如果超過六個小時,那就會形成穩定的固態凝血塊。

  此時哪怕切開血管也不會再有血液流出來,而這具無頭女尸不是,切口處的血管有明顯萎縮的跡象,說明是臨死前或死前不久就分尸造成的。

  這也是很多沒有醫學專業背景的殺人兇手會常犯的一個錯誤,就是殺人之后,急切地切割尸體想毀尸滅跡,最后搞得分尸現場一用魯米諾,就像是一片證據的海洋。

  同時尸體的身上沒有紋身和疤痕,也沒有穿著任何衣物。

  云瑤說尸檢解剖還在做,由于被害人尸體不完整,目前還無法給出準確的死因分析。

  初步尸檢可以確定一件事,就是死者生前和死后都沒有遭到性侵。

  死者不是處女,但下身沒有受到暴力傷害的痕跡,也沒發現男性的體液。

  所以從這點來看,首先可以排除的就是性侵殺人的可能性。

  其次,是現場勘查和周邊地區的搜查工作。

  案發現場是一塊荒地,周邊的大部分土地也都是廢棄的,方見青派人問過當地的鄉干部,確認了這些地不歸屬任何個人所有,而且已經閑置很多年了。

  所以正常情況下,這片荒地一整天都未必會有幾個人路過。

  周邊的村莊走訪下來,都沒能發現目擊者。

  由于下過大雨,加上現場的土質本身就比較松軟,才把埋得不深的尸體的一部分給沖了出來,被報案人意外發現的。

  因此現場完全沒有提取到任何腳印或其他痕跡。

  昨天一整天,刑偵支隊加上清源分局的人在對案發周邊地區進行搜查,可最終一無所獲。

  不過可以肯定的是,那片荒地是埋尸現場,而不是第一案發現場。

  因為現場并沒有發現,符合砍頭和剁手腳會產生大量血跡這一特征的痕跡。

  最后,就是死者身份的調查工作。

  由于尸體和現場沒有留下任何可以辨認死者身份的線索,因此只能先著手調查失蹤人員名單了。

  昨天周奕來的時候,方見青和辦公室里的其他人就在查失蹤人員信息。

  方見青說他們找到了幾個可能匹配的失蹤女性,正在走訪調查,會盡快篩查,爭取及早鎖定死者身份。

  但周奕知道,這個方向,最后是徒勞無功的。

  可眼下案件的調查工作才剛開始,盡管知道這個方向沒用,他也不能多嘴,不然不光解釋不了,還會招人反感。

  所以雖然無頭女尸案從八一一案變成了八零三案,但本質上,這還是一樁無頭案,沒有新的線索可以抓。

  除了案件提前之外,還有一個唯二明顯的變化,就是死者的死亡時間。

  上一世,尸檢給出的死亡時間是超過四十八小時。

  但這一世,云瑤說根據尸斑和尸僵情況分析,死亡時間應該在二十四小時到四十八小時之間。

  這個變化,目前周奕也沒發現有什么異常。

  因為死亡時間本身就是相對而言的,是取決于尸體什么時候被發現,這本來就是完全無法控制的。

  如果那片荒地一直沒人去,一直等到八月十一號上一世的那群學生去再發現,那就又是八一一案了。

  當然那樣的話,發現尸體的人大概率就是周奕了,因為他不可能就這么被動的等著。

  只是死神比他更快一步!

  這個會,是整個刑偵支隊的大會,目的是各部門同步案情,然后領導確定后續的偵查方向和安排工作。

  如果是在宏城,或許謝局會讓周奕講講有什么想法。

  但初來乍到,戴局也不會專門點你一個交換生,周奕更是自然不會這么高調的急于表現自己。

  又何況,他現在的一些猜測,也完全沒法兒跟任何人說。

  偵查方向上,以目前的案情,無非就是兩個重點。

  第一,擴大周圍地區的走訪調查工作,詢問是否有可疑的人或車輛。

  第二,就是繼續排查符合條件的失蹤人員,爭取早日鎖定死者身份。

  另外曹安民還補充了一點,就是調查短期內來武光的外來人口,這個群體本身的流動性就大,在武光的社會關系也不穩固,如果人不見了,短期內可能根本沒人發現,或者沒人認為是失蹤進而報警。

  這個思路其實很對,當初看案卷的時候,周奕是很贊同這個調查方向的。

  但問題就在于,這個調查難度太大了,因為長途車站和火車站都不實名制,很多小旅館對住戶信息登記也非常馬虎。

  所以必然要投入大量的警力,而且還會存在調查無疾而終的可能。

  因為就像曹安民自己說的那樣,短期內來的外來人口的流動性太大了,很難鎖定。

  雖然當初周奕贊同這個方向,但今時不同往日了。

  當初他只是一個純粹的旁觀者,可現在他已經知道,無名女尸的提前遇害,一定和自己造成的連鎖反應有關系。

  那這個調查方向,就肯定不對了。

  戴局安排完工作之后,又說了幾句恩威并施的話。

  先是強調了這起案件的嚴重性,說他們昨天跟著顧局去市政府開會,結果被市領導狠狠地批評了一通。

  市里面給了他們很大的壓力,讓他們一定要盡快偵破此案。

  接著話鋒一轉,說他們身為領導,自然會頂住壓力的,但還是要辛苦大家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投入到案件偵破中。

  因為這起案子關系到咱們武光公安部門的臉面,辦好了,一榮俱榮,辦不好,大家都得挨批評。

  這種屬于領導常見的話術,上上壓力,但又不至于打擊士氣。

  但周奕知道,很快壓力就會加碼的。

  因為這案子實在沒有頭緒。

  現在的兩個偵查方向,確認死者身份和尋找可疑人員,目的都是為了能聚焦偵查。

  但哪條路都行不通的時候,士氣會下降,壓力自然就會加碼了。

  直到最后,壓力盡管上足了,但士氣卻低到了谷底,那這案子也就只能擱置了。

  懸案就是這么來的。

  領導不會允許把人力和資源不停地投進一個破不了的案子里,一線的刑偵人員也不可能對一個毫無頭緒的案子始終保持干勁和信心。

  這就是現實無聲的殘酷。

  戴局走了之后,曹安民讓一隊二隊的人都留下,開個小會,具體部署一下工作細節。

  周奕這才發現,這個會并沒有鐘鳴參加。

  只剩下一線的刑偵人員之后,曹安民的表情變得松弛了一些。

  他看了一圈后開口問道:“怎么樣,都有什么想法嗎,說說看。”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二隊的隊長叫高博,跟吳永成差不多的年紀,開口問道:“曹支,這案子眼下得投入不少警力吧?那我這邊手頭的幾個案子,先停一下?”

  曹安民點點頭:“不管怎么說,至少先得把死者的身份給查出來,然后才好開展偵查工作。否則咱有力也沒地兒使啊。”

  “曹支隊,我覺得剛才云法醫關于死者沒有遭到性侵這點很重要。”方見青說道,“這就可以排除兇手的犯罪動機是見色起意,強奸殺人了。兇手的手段這么殘忍,很可能是仇殺,兩人之間的關系可能是夫妻或者戀人,因為一些情感糾葛憤而殺人。所以我們可以排查一下基層派出所的報警記錄,看之前有沒有過男女因感情問題動刀子的。”

  有人當即附和道,說贊成方隊的意見,畢竟兇手能干出這么殘忍的分尸手段,平時肯定會有暴力傾向,不光要查報警記錄,應該再查查那些有前科的人。

  周奕覺得,從排查方向來說沒什么問題,但報警記錄和前科人員這兩項也都是費時費力的活兒。

  目前這幾個方向同步展開排查的話,支隊的人力都投進去,全查一遍,少說也得十天半個月。

  光是走訪工作,就足夠刑偵人員把武光跑一遍的了。

  曹安民看了看兩位新來的交換生,先問候堃:“小侯,你前天也一塊兒去現場了,怎么樣?有什么想法嗎?”

  候堃多少顯得有些拘謹,趕緊直起腰桿說道:“曹支隊,我是這么想的,我覺得……方隊這個方向,可能有點問題。”

  “哦?說說看。”曹安民問道,其他人也都把目光聚焦到了候堃身上。

  候堃卻略顯緊張地看了一眼方見青。

  方見青當即大方地說道:“沒關系,本來就是案情討論嘛。”

  “行,那我說說我的想法啊。我覺得兇手應該不是一個和死者有長期情感糾葛的男性,也不太會因為暴力行為而有過報警記錄。”

  大多數人都露出了好奇的表情,曹安民觀察到,一旁的周奕卻微微點了點頭。

  沒錯,周奕也不贊同方見青的看法,方見青的推測依據是兇手的分尸手段殘忍。

  但實際上他忽略了一個本質問題,兇手砍掉死者的頭、手、腳,目的并不是為了分尸,而是為了掩蓋死者的身份。

  如果是仇殺之后進行分尸,兇手會帶有強烈的仇恨情緒,不可能只砍斷手腳和頭,而是應該把尸體大卸八塊,切口也不可能像云瑤說的那么平整。

  另外還有一點,很快周奕就從候堃的口中聽到了答案。

  候堃說:“尸體表面,并沒有暴力傷害留下的傷痕,云法醫的初檢報告里也提到了死者身體表面無明顯外傷。如果是一個有暴力傾向、有過家庭暴力這種糾紛的兇手,死者身上怎么可能一點傷都沒有呢。”

  周奕再次微微點頭,心說這位泰城來的侯警官有點東西啊。

  就是當眾反駁方見青,多少讓這位方副隊長臉上有點掛不住。

  因為周奕明顯觀察到方見青臉上閃過一絲不悅,但他反應很快,立刻用笑容來掩飾尷尬,同時說道:“曹支隊,我覺得候堃說得很有道理啊,不愧是泰城派來的精英啊,是我想的不夠周到,回頭我好好跟同事們學習學習。”

  候堃一聽,頓時就緊張了起來,趕緊解釋,想往回找補。

  但其實為時已晚了。

  方見青這話,多少有點過了,雖然他的語氣聽起來挺和善的,可周奕一聽就知道話里帶著刺。

  這位侯警官能力不錯,有兩把刷子,但情商略低。

  你提出不同意見也不是不行,本來破案的邏輯往簡單說,那就是胡適曾經說過的一句話:大膽假設,小心求證。

  但問題在于,你反駁了別人的答案,就得給領導提供一個更好的答案。

  可顯然候堃是沒想到這層。

  所以曹安民盡管聽出了方見青話里的刺,但依舊不動聲色地問候堃:“那你覺得,應該集中調查哪個方向呢?”

  聽到這話,周奕立馬感覺到旁邊的候堃整個人都繃緊了。

  他一下子變得磕巴起來,最后也只是說出了感覺還是先重點排查失蹤人口比較好,然后不忘拍下曹安民的馬屁,說尤其是曹支隊您剛才提到剛來武光不久的外來人口。

  場面頓時有些尷尬,這時候就看出段位差距來了。

  曹安民面色和藹地點了點頭,但也只是點了點頭而已。

  方見青則是表面上不動聲色,但脖子卻微微揚起,眼神下瞟,帶有一絲輕蔑的意味。

  周奕突然想起了之前謝國強的暗示,難不成謝局是在提醒他武光市局內部有一些博弈?

  但想了想又覺得,應該沒那么簡單吧。

  正琢磨著呢,就聽到曹安民點了自己的名字。

  “周奕,你有什么想法嗎?雖然你是剛剛才了解到案情的,但也可以發表發表意見,戴局不在,這本來就是咱們自己閉門討論嘛,說錯了也沒關系。”

  其實周奕并不想發言,因為他知道的事兒全都不能說,但他也知道躲不掉。

  “好的,曹支隊,那我就瞎說兩句,要是說錯了,大伙兒也別笑話我啊。”

  方見青笑呵呵地說:“沒事兒,你放心大膽地說,你看我說錯了不也沒人笑話我嘛。”

  周奕頓時替一旁的候堃感到一絲尷尬。

  “我覺得,方隊剛才說的,其實沒問題。”

  周奕這話一開口,曹安民面露疑惑,方見青卻眼睛一亮。

  “砍頭、剁手、剁腳,普通人根本不具備這樣的心理素質來完成這種程度的犯罪,所以很有必要查一下刑滿釋放人員的名單,尤其是那些曾經因為故意傷害入獄,現在又具備獨立的分尸環境和搬尸條件的人。”周奕敲了敲桌子說,“這群人,是需要徹查的可疑目標。”

  曹安民輕輕點了點頭,表示認同。

  方見青更高興了,畢竟周奕在支持他的意見,雖然支持的不是全部。

  可沒想到,周奕接著又說道:“另外我也贊成侯警官剛才說的話。”

  “嗯?”所有人都愣了下,候堃不是反駁了方見青的看法嗎?

  “侯警官提到了死者尸體上沒有任何外傷,這點想必大伙兒也都留意到了吧。”

  周奕這話一出口,有人點頭,也有人撓頭。

  法醫只提供客觀的尸檢結果,至于從這些信息里能分析推斷出什么,那就是刑警的工作了。

  “有故意傷害前科的人,和死者身上沒有任何外傷,這是不是有點矛盾啊?”曹安民問道。

  “報告領導,我覺得這兩點其實并不矛盾,甚至還存在著一定的邏輯關系。”

  “有過前科的人回歸社會后,基本上就兩種狀態:第一種就是滾刀肉,一般進去之前就是混社會的,出來后還是死性不改,容易二進宮三進宮,整個一死豬不怕開水燙。但這類人,重復犯罪的原因主要還是和打架斗毆、幫派斗爭這種事情有關。”

  “另一種就是對進監獄和失去自由抱有極大恐懼心理的人,這類人不像第一種,違法犯罪就是家常便飯。這類人往往是因為某些犯罪動機,比如情感矛盾、經濟糾紛等等,導致沖動之下犯了罪,最終鋃鐺入獄。”

  “這類人里面,可能大部分都改造好了。但總會有一小撮人,本性上并沒有改變,只是出于對法律制裁和失去自由的恐懼,所以日常可能會壓抑自己的暴力沖動。但恐懼本身是治標,而不是治本,如果問題的根源沒有得到解決,那這些積壓已久的情緒,最終還是會轉化成犯罪行為。”

  周奕故意解釋得比較詳細,主要就是為了轉移注意力,沖淡之前候堃的反駁帶來的尷尬氣氛。

  其實往簡單講就是,兇手因為蹲過大牢有所顧忌,所以平時不敢動人,但實在忍無可忍了,最終可能索性殺人一了百了。

  眾人聽完,紛紛點頭,覺得有點道理,主要是這讓方見青和候堃的看法,不處在對立面了,而是都成了周奕論證觀點的一部分。

  曹安民說道:“我覺得周奕說得很有道理,有些犯罪分子出獄后,他只是怕了,不是真的學好了。他平時不犯事兒那是在偽裝,藏著呢,真等到哪天控制不住了,那就爆發了。小方你說是吧?”

  一把手表態了,方見青自然是恨不得舉雙手贊同,畢竟周奕確實也替他挽回了面子。

  “曹支隊,這人未至,功勞就先到的同志,果然有兩下子啊,哈哈哈。”方見青指著周奕爽朗地笑道。

  周奕心里無奈地笑了笑,他算是看出來了,這位方隊心眼有那么一點小啊,就這夸自己的話里還得陰陽一下候堃。喊自己同志,喊候堃精英,明顯故意的。

  方見青的小心眼和倪建榮當初在宏城還不太一樣,倪建榮當初是那種端架子的姿態,他其實不針對下面的人,因為在他的認知里下面的人和他不是一個檔次的,他的小心眼主要針對的是吳永成。

  但這位方隊的小心眼,是針對和他意見相左的人。

  其實從他平時分寸拿捏到位的小恩小惠就可以看出來,這就是他的行事風格,喜歡主動示好,就意味著在拉攏人心。

  “小方,這條線抽調一部分人力,集中力量快速篩查一下。”曹安民指示道。

  “明白。”

  “周奕,還有什么想法嗎?可以暢所欲言。”

  周奕點點頭道:“有,還有幾件事,我覺得也得抓緊時間去做。”

  周奕前面已經整理好思路了,既然這案子最終只能和女尸一樣,沒有頭緒。

  那他就索性利用這件事,先解決自己眼下的問題。

  物盡其用,給這案子強行編一些頭緒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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