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奕之前通過審訊章宇,加上其他信息,推斷出了許家光和章慧可能有SM習慣。
這個信息,喬家麗也同步給了苗警官。
所以苗警官問他:你們當初,夫妻生活是否和諧。
這個問題,讓馮勝利反應異常激烈。
苗警官的記錄里用了一個詞:近乎暴跳如雷。
最終,馮勝利也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但不回答,有時候反而就是最好的回答。
馮勝利的反應,完全說明了,在這方面,他們非常不合。
章慧欲望強烈,可馮勝利卻是個長途司機,經常不在家。
再加上生了女兒后兩人的感情逐漸破裂,那就更是雪上加霜了。
所以離婚其實是遲早的事,只不過許家光的出現,加速了這個可能而已。
馮勝利這邊的調查,在這個讓他感到“羞辱”的問題后,被迫結束了。
周奕從里面捕捉到的最大疑問,就是重男輕女的章慧,對小女兒許欣欣的態度,究竟是怎么樣的。
雖然這似乎和章慧的失蹤沒多大關系,但周奕總覺得有點不對勁。
然后是許家光的前妻,方玲,一個紡織女工。
方玲這邊的調查,明顯主動很多,大概是女性的傾訴欲要比男性強。
之前調查章慧失蹤的時候,并沒有把目標范圍擴大到許家光前妻的層面。
方玲和許家光是自由戀愛后結婚的,感情其實一直都不錯,婚后第二年就生了個兒子,兩邊的家庭情況也不復雜,基本屬于那種平淡夫妻。
許家光在汽修廠,方玲在紡織廠,這種雙職工家庭在九十年代,算是條件相當不錯了。
因為那時候市場經濟剛剛起頭,除了南方快速發展之外,其他地方絕大多數人都是按部就班的工作生活,雙職工的穩定性極高。
苗警官應該非常有日常走訪的經驗,對方玲的問話不是他進行的,而是兩名女警。
所以方玲回答問題顯然沒什么顧忌,當被問到對于許家光出軌離婚這件事,她是否記恨的時候。
方玲直爽地回答:有啥可恨的,他是凈身出戶,把家里的全部財產都留給了我和兒子,每個月撫養費也照給,我有啥可恨的。再說了,他跟我離婚也算是放過我了,他要不離,我早就想離了。
這回答讓女警很吃驚,問她不是感情沒什么問題么,怎么就想離婚?
方玲說:你們別看他瘦瘦的好像沒力氣,他干起那事兒可來勁了,剛結婚那會兒,天天要,一晚上起碼兩三次,第二天我走路胯都是痛的。
別人說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饑,可我是真受不了,我以為懷孕了就沒事了,結果一到晚上就纏著我,我連月子沒出,他就想干那事,被我一腳踹了下去。
你們是真不知道,后來我都有心理陰影了,一到晚上我就害怕。
老許這人是真的不壞,對我好,對兒子也好,可是這個我真受不了。
我還找人打聽過,問能不能治治,結果人家說這是什么激素旺盛,天生的。
所以他主動提離婚,對我來說真的是好事。
他愛禍害誰禍害誰去,反正跟我沒關系。
方玲如此坦然的回答,直接排除了她和許家光及章慧存在矛盾的可能性。
苗警官看到這個調查記錄的時候,不禁感嘆,居然全被周奕猜對了。
三大隊果然不養閑人啊。
可方玲的描述,卻讓周奕更加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了。
許家光這人對內對外,都是個脾氣口碑不錯的人,而且和章慧在夫妻生活方面相當合拍,還有初戀情節加成,對女兒也很好,沒什么重男輕女思想。
這樣的人,實在找不到什么作案動機。
但是經驗和直覺告訴他,章慧半夜在家離奇失蹤,最大的嫌疑人只可能是許家光。
這就是最大的矛盾點,也是籠罩在他眼前的迷霧。
一時半刻也想不到答案,周奕只能把案子先放下,等回局里后再問問吳永成的意見。
住院這兩天,來看望他的人真不少,局里人事科和公會的慰問,以前所里的金所長,還有一些親戚朋友。
另外除了電視臺之外,還有幾家宏城當地的報紙,不知道從哪兒打聽到了周奕的病房,纏著要給他做專訪。
周奕可不敢隨便說話,畢竟自己現在代表的不是周奕本人,而是市局刑偵支隊的刑警周奕,說啥做啥那都得組織點頭認可才行。
所以周奕就只能裝病,把記者給打發走。
陸小霜卻自從那天早上離開后,一直沒出現,周奕不禁有些擔心。
第三天下午,主任醫生查房后告訴他,明天上午就可以辦理出院手續回家了,并叮囑了一些后續事項,讓他一周后來醫院復查,沒問題就可以拆線了。
周奕第一時間跑去爺爺那兒,結果巧的是爺爺明天也能出院了。
父親樂得直傻笑,說這是雙喜臨門,母親則是已經開始張羅要去買柚子葉,明天進家門之前給爺爺和周奕去去晦氣。
心情相當不錯的周奕樂呵呵地在醫院里瞎溜達,突然迎面有個人低著頭急匆匆地走了過來。
等周奕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晚了,兩人撞了個滿懷,那人手里的袋子灑了出來,一大堆藥掉了一地。
“對不起,對不起。”那人連連道歉,抬頭看了周奕一眼。
當看到周奕身上的病號服時,立刻慌張而愧疚的問道:“沒事吧?沒傷到你吧?”
“沒事。”周奕搖搖頭。
那人蹲下來撿藥,周奕也幫忙一起撿,那人連連道謝。
這個撞到周奕的人,看起來三十出頭,戴著副金絲邊眼鏡,白凈、瘦,身上有一股子書卷氣。
周奕覺得好像在哪兒見過這人,卻一時間想不起來。
眼鏡男一抬頭,發現周奕正盯著自己,頓時一愣:“怎……怎么了?”
“我們……是不是在哪兒見過?”
眼鏡男看著周奕想了想,表情慢慢變得驚訝起來:“您是……是那個……那個……警察……那天在美食街,救了一個姑娘的,是您吧?”
周奕點點頭,對方認出自己不驚訝,但自己還是沒想起來他。
“我那天也在現場。”眼鏡男興奮地說道。
這么一說周奕瞬間想起來了,驚訝地說:“你是那個關鍵時刻抓住歹徒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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