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這么說。”
陳景樂嘴角微微上揚，回復道：“運氣好認識個富婆，人家幫我介紹了幾單生意，賺了點錢。”
梁城震驚：“富婆用完你之后，又把你介紹給她的閨蜜們？糊涂啊你，有錢人心理都很變態的，你忘了之前新聞報道過，有個鴨子被好幾個富婆直接玩死了嗎？”
“滾蛋！”
陳景樂沒好氣回復：“我是賣藝不賣身！”
“每個清倌人一開始都這么說。”梁城戲謔道。
回應他的，是陳景樂的鄙視表情包。
梁城當然知道陳景樂不可能真去陪富婆，甚至陪富婆都不一定能有這么多。
現在鴨圈可卷了。
30萬對絕大部分人來說，都已經是一筆巨款。
說不羨慕是假的。
他上好幾年班，都不一定能賺到這個數，而且收入跟存款是兩回事。
別看網上人人年薪百萬，根據中金統計數據，現實里月薪在5000以下的，超過13億。
至于人均可支配收入多少多少萬這種，看看得了。
他跟牢大還合砍83分呢！
陳景樂笑說：“你要是真想買也能買啊，只要你不覺得顯眼。”
只要不是買頂配，現在的a4給個首付，然后分5年60期，以很多人的收入都能買。無非就是看有沒有這個必要。
梁城想了想，搖頭：“算了，我一個小科員開什么奧迪，速騰還差不多。”
體制內什么級別開什么車，有一套潛規則。
像奧迪a6l，都是大佬們坐的，比如沙瑞金跟高育良。江北這邊的百里侯都沒資格，只能坐a4l，或者低調點的帕薩特跟邁騰。
下面的小嘍啰更不用說。
科級以下基本不超過2.0排量，多為1.5。
陳景樂疑惑：“江北這邊應該沒那么多講究吧？某個魚頭擺放位置都有講究的省份，可能會比較注重這些。”
梁城解釋：“自己不在乎的話，確實沒問題，原來的單位就看到有人開霸道上班。不過我覺得還是低調點好。”
“說得也是。”陳景樂思考過后，表示理解。
人心隔肚皮，體制內你永遠不知道有多少人會在背后盯著你，升個股所級職務，都能收到一堆舉報。
如履薄冰啊。
“話說干嘛不加錢上a6？現在a6低配落地也不比a4頂配貴多少。”梁城好奇問。
陳景樂說：“不想買低配，更不想加錢，本來預算就只是20的，最后硬是加到30，再加估計得加到卡宴了。”
梁城就笑說：“那你努努力，多討取富婆歡心，爭取明年換卡宴。”
“我更喜歡帕拉梅拉。”
陳景樂思緒發散，想起當初在省城那會兒，第一份工作時候，有個女客戶開的就是帕梅行政加長，白色版，看著確實帥。
即便是他不喜歡保時捷的蛤蟆臉，可那個車標實在招人稀罕。
梁城：“那就爭取明年讓富婆給你買帕梅！”
“富婆是有錢，但富婆不是傻子。”
陳景樂轉而問：“你之前不是說想換車嗎？現在有置換跟報廢補貼，不考慮下？”
梁城回復說：“在看。我要是真換車，大概率是換電車或者混動，10萬左右的就行，每天上下班通勤，然后周末帶家人到周邊城市轉轉。”
他那輛寶來快到報廢年限了，早就有換車的想法，特別是在小明月出生后，迫切需要一輛空間夠大，偏家用的新車。
然而預算有限，只有區區10萬。
即便是10萬，都有點緊巴巴，一個是他去年才把新房裝修好，再一個是需要留一部分錢應急。
好在這兩年汽車市場卷得飛起，現階段10萬左右的家用車已經很不錯，不至于說像前兩年他爸買的軒逸，當時最低配都賣到14萬。
茍的合資廠！
“有沒有看上哪款？”陳景樂問。
梁城說：“暫時沒有。現在迪子一家獨大，我又不是很想買迪子，打算再觀望觀望。年底各家品牌應該還會有新車發布。”
陳景樂表示同意：“那就再等等看，慢慢挑不著急，適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
這會兒飯菜已經熱好，他就跟梁城說聲先吃飯，回頭再聊。
梁城則表示晚上下班過來瞅瞅，體驗體驗。
吃完飯，陳景樂又給爸媽打個電話，說了買車的事：
“就是想跟你們說聲，我買車了，嗯，不是什么好車，沒必要炫耀，自己知道就行，貸款的。”
以自家爸媽的性格，陳景樂真得認真叮囑他們，甚至連車子品牌都沒說，不然天知道會不會一夜之間，所有親戚都知道他了輛頂配奧迪。
無非是覺得自家孩子買車了，出息了，該跟別人炫耀一下，好讓自己臉上有光。
然而財不露白。
天知道會不會有哪個平時不來往的親戚，突然wx來一句“在嗎”。
陳景樂不喜歡問別人借錢，也不喜歡別人找他借錢。
有借有還那才叫借。
與此同時，李北星家。
今天她大舅一家過來做客。
大舅沒什么文化，早些年主要在家務農，后面搞過雞鴨魚養殖，都沒賺到什么錢。
李北星家經濟好起來后，李啟光對大舅哥一家還是比較幫襯的，在他建議下，大舅哥承包了幾個山頭種荔枝龍眼，又包下不少農田種蔬菜。
相當于給李啟光供貨，日子才慢慢好起來了。
李北星她大舅人挺老實，奈何大舅媽跟表弟有些不討喜。
比如現在，正吃飯呢，表弟突然嬉皮笑臉說：“星姐，你不是有輛法拉利么？能不能借我玩幾天？”
李北星微愕，隨即歉意一笑：“不好意思，就在上午，那輛車我已經答應借給朋友了。”
表弟頓時不高興：“什么朋友？我可是你表弟誒。你跟你朋友說聲，就說已經借給我了。”
李北星搖搖頭：“不好意思，我已經答應別人了。”
“什么嘛，這么小氣，借車而已，又不是不還。不借拉倒。”表弟大聲嘟囔。
李北星不說話，只是微笑著看向大舅與大舅媽。
大舅臉上有些掛不住，瞪了一眼表弟：“不吃就滾出去！給你買個思域還不夠？你怎么不上天？”
表弟臉上不服氣，但沒再說話。
大舅媽訕笑著說：“小孩子不懂事，你別理他。”
小孩？都22歲了還小孩？
我尋思我也沒比他大幾歲啊。
李北星心里呵呵，很想翻白眼。
這個表弟性格流里流氣的，上面有兩個哥哥姐姐，作為家里的小兒子，屬于完全被慣壞那種。高中沒考上，混了個本地中專，藥學相關專業，還是大舅托關系幫他找了份在本地某家私立醫院藥房配藥的工作。
要說什么違法亂紀，那不至于，但就是惹人嫌，經常說話做事沒點腦子，禍從口出。
類似今天這種情況，其實已經不止一次兩次。
反倒是他兩個大哥大姐，性格都挺好。
只能說一樣米養百樣人。
李北星那輛法拉利是沒怎么開過，可不代表她樂意讓別人開啊，除非是關系很好的朋友。
至于其他人，拉倒吧！
車子對她來說，是很私人的物品，一想到借給這個表弟，回頭不知道多少人坐過這輛車，頓時惡寒。
李啟光跟江織琴從頭到尾都沒說什么，這點小事女兒自己能應付。
今天大舅哥過來，主要是想聊聊要不要繼續承包土地種植的事，不管是山地還是農田。
雖說種地都是看天吃飯，有賺有賠，可這幾年大舅哥家運氣還是不錯的，加上有李啟光幫襯，著實賺了不少。
他估計，這事多半是嫂子在攛掇。
不然以大舅哥的老實性格，斷然不會想著盲目擴張。
果不其然。
眼看飯吃得差不多，在他老婆的暗示下，大舅哥猶猶豫豫開口，問李啟光應不應該多承包一些土地。
李啟光沉吟問：“大哥你打算種什么？”
結果嫂子就搶先說：“種點獼猴桃怎么樣？我看他們說翠香獼猴桃價格老貴了，很多人都愛吃。”
李啟光有點想罵臟話，忍住了。
江織琴面無表情：“嫂子，不是說想種什么就能種什么，也不是種什么都能賺到錢的。我們這邊就不適合種獼猴桃！”
“怎么就不適合了？和源那邊不是在種嗎？離我們這邊也不遠啊。”她大嫂詫異。
江織琴說：“是離我們這不遠，但是人家那邊多山地，海拔高啊，光照充足，氣候比江北好多了，江北又濕又熱，土地還貧瘠。要是能種早就種了，江北搞水果種植的，不說一萬，八千是有的，哪輪得到你來第一個吃螃蟹！”
她嫂子不說話了，表情訕訕，只不過心里怎么想就不知道了。
這時候李啟光才開口說：“大哥大嫂，現在水果種植這塊，已經被隔壁老表跟山河四省那邊做爛了，我們跟人家比，沒什么優勢。國家但凡有什么新品種，都是先在這兩個地方做試驗，輪到我們這邊普通種植戶的時候，價格已經崩盤。參考陽光玫瑰，以前幾十上百，現在批發價都兩塊一斤。種了砍砍了種，有什么意思？我覺得還是不要貿然摻和的好。”
如果是其他人，想冒風險賭一把，李啟光不會說什么，問題大舅哥就不是那種性格的人，更適合守成。
他大舅哥其實也不想種什么獼猴桃，對那個是一點都不懂。
但是來都來了。
就問：“那阿光你覺得，種什么好？”
李啟光琢磨著說：“果子我是不建議了，周期都比較長，三五年后的事誰也說不準。如果真想擴大規模，我還是建議包地種菜，蔬菜周期短，有我在，再怎么樣都能賣得掉，不至于爛在地里。可以多種點菜心，瞄準省內這一畝三分地的市場，都夠了，我們這邊每年菜心消耗量是很恐怖的。”
菜心唯一的問題，就是要盡早采摘賣出去，一旦開始開，品質就暴跌了。
很多菜農虧損，都是因為種了賣不出去，錯過最佳采摘時機，最后只能爛在地里。
渠道渠道，不管做什么生意，都講究一個渠道。
整個江北那么多搞種植的，人家老板憑什么收你的貨？少個兩毛一斤，你又不樂意賣了。
有李啟光在，他大舅哥至少不用擔心這個問題。
結果大嫂子又來一句：“問題是種菜成本高，賺得不多啊。”
江織琴說：“我們家現在也在種菜！”
這下徹底沒話了。
要是種菜不賺錢，李啟光會一直做下去？
江織琴對這個大嫂真心無語，好好的日子過膩了，非得學人家折騰。
攪吧攪吧，你就攪吧，攪到這個家這也不順那也不順，到時候就知道后悔了。
不過這話她不會說出口。
人教人教不會，事教人才可以。
有些人就是蠢，不管你說再多他都不會聽你的，直到撞個頭破血流才罷休。
她也懶得管，自家幫大哥的已經夠多了，本來很多她都覺得沒必要幫的，她大哥就不是什么那塊料，李啟光是怕她娘家人說她不好，才給予不少幫助。
即便如此，依舊有人不滿足，覺得她家太過小氣。
升米恩斗米仇，不外如是。
吃完飯，又坐著喝會兒茶，大舅一家總算走了。
李北星有點累，就說：“我先上樓歇會兒，下午還有課的。”
李啟光點點頭，忽然問：“你的法拉利要借給哪個朋友？”
“沒借給誰，我就隨口一說。”李北星眨眨眼，毫不掩飾她對這個表弟的不喜歡。
李啟光啞然失笑，擺擺手：“行吧。”
他以為是借給某個想拱他家白菜的野豬。
上次讓陳輝去查那家伙的情況，才知道原來那天跟乖女一起吃飯的，就是乖女說的她那個書法繪畫都很厲害的朋友，叫陳景樂的那個。
說起來，自己辦公室那幅字還是人家提的。
李啟光雖然有些膈應，但不至于說扔掉不要，畢竟字確實是好字，而且了兩萬塊呢。
從目前搜集到的資料來看，那個叫陳景樂的家伙，確實挺優秀，各方面都挑不出什么毛病。
刨去沒有穩定工作跟家庭條件一般外，其他都是上上之選。
偏偏這兩樣對李啟光來說，都不重要。
他家不缺錢。
之前就說，如果乖女要找對象，只要對方人品性格過關就行。
就調查情況來看，陳景樂家幾代人都清清白白，鄰里口碑不錯。
論個人能力，更是年輕一代里相當出挑的，甚至可以說優秀得離譜。以至于李啟光覺得這家伙有點不太正常。
年輕人常沾的東西是一點沒沾。
“再看看吧。”他心想。
如果他的乖女真心喜歡，倆人情投意合，做家長的也不會強行反對。
畢竟乖女又是什么小孩子，知道分寸的。
至于對方會不會不喜歡他的乖女？
除非對方腦子有問題，或者性取向不正常，不然李啟光想不出別的理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