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叫出我的名字，證明你們先一步找到了我給鉍黃設置的墳墓、知道汞合金的事情，所以我就長話短說了。”
秘銀沙啞道：“為了解決尸網詛咒，我和我的同伴進入殺場深處，尋找傳說中的回溯室。
我兼修了心靈預言系和心靈附魔系的能力，靈能預言告訴我，這片草叢能夠徹底消除我身上的詛咒。
于是我帶隊走入草叢，果然發現地里埋設著一根通往回溯室的供能管道，管道里流淌著實質化的時間流。
如果一切正常，我們可以沿著管道，一路向上，找到回溯室。
但，預言結果沒有顯示的是，在我們到來之前，管道就已經破損、泄露。”
即便事情已經過了一年，也可能是無數年之久，秘銀提起來，語氣還是充滿痛苦悔恨。
“管道泄漏的時間亂流，環繞這片草叢形成了天然的迷鎖。無論用什么方法都走不出去。
同時，任何手段都無法穿透金色能量流，堵上管道缺口。
盡管提前準備的食物充足，足以支撐許多年，但公會里大家的精神還是逐漸崩潰，開始自相殘殺。
我不得不利用心靈附魔系的能力，清洗掉同伴們的記憶，一次又一次地讓他們以為是第一次邁入草叢。
長此以往，克里夫的記憶錯亂，率先瘋了。”
秘銀苦澀道：“他偷襲擊殺兩名同伴，重傷了我，隨后潛逃進草叢，不斷發動襲擊。
在漫長的時間里，公會的所有人，包括我在內都被他殺死。
他把我留在最后，并告訴我他已經參透了真相——草叢會無限循環，不管誰被殺了，后續都會補充新的一組人。
只有殺光包括自己在內的所有人，才有可能打破循環。”
趙紫荊眉頭緊鎖道：“什么意思，你曾經給克里夫反復洗腦、清洗記憶，導致他把循環往復的記憶當真了？自己編造出了一條規則？”
“我不知道。”
秘銀坦然道：“克里夫告訴我，在把我殺了之后，草叢會送進來一隊新的汞合金公會。
他會逐個偷襲、殺光新的公會，然后留下新的自己作為幸存者，從而開啟第二次循環。”
“等等，這不對吧？”
李晟打斷道：“假設克里夫說的是真的，一個Lv20的他，是怎么在新循環里，殺光擁有Lv30超凡者的汞合金公會？
我們剛才遇到過他，實力還是在Lv20水平。
其次，如果他知道殺光所有人就可以擺脫循環，為什么他不這么干？離開草叢不比困死在這好？
再次，如果無限循環存在，那草叢里應該早就堆滿了汞合金公會的尸體。”
秘銀回答道：“汞合金公會并沒有那么強，我主修的是靈能方面能力，近戰水平和克里夫相差不大。
他先手偷襲的話，是有可能可以殺掉沒有防備的我。再逐個擊破其他人。
至于他為什么不殺光其他人再自殺，從而離開草叢。
有可能是不能，或者不愿。
離開草叢，他還是要面對尸網詛咒，還是會迅速死亡。
至于最后一個問題，為什么草叢沒被汞合金公會尸體填滿。
也許是因為我們是循環的開始，享有一定的特殊性，能夠被保留下來。就像這些空電池一樣。
后續循環的尸體，則會被草叢本身的特性所抹除。”
秘銀極其費勁地干癟手指，指了指泥坑里的近百個空電池。
“從這些電池的數量上來看，這應該是我們第九十幾次重復這段對話了。
很抱歉，每次循環都會將我的記憶復原至初始狀態，因此我腦海里并不存在過往對話的信息。”
秘銀看著趙紫荊，沙啞說道：“我所記得的最后一件事情，就是被上一個你復活喚醒，
在她的要求下，說出我所知道的情況，然后她就自殺了。”
趙紫荊表情有些難看，喃喃道：“為什么上一個循環的我，或者說未來的我要自殺”
灰雨認真思考著搓了搓下巴，舉手說道：“也許是為了符合預言畫吧。”
李晟眼角一抽，吐槽道：“哪有人會為了一副預言畫就自殺啊。”
“誒，不會么？”
灰雨詫異道：“我看抖音上說，有個算命先生給自己算了一卦，算出自己明天必死。
為了商業聲譽，他就給自己猛灌敵敵畏、百草枯、六六六、敵百蟲、涕滅威、甲拌磷、克百威、毒殺芬.”
好家伙全是劇毒農藥是吧？
這算命先生在被毒死之前還不得活活撐死？
還有你這丫頭正經課文背不下來，農藥品牌倒是一記一個準。有限腦容量就用來裝這些？
李晟咂咂嘴巴，默默給灰雨記上一筆，回去之后作業超級加倍。
他表面上不動聲色，大腦急速運轉，思考現狀。
目前已知的信息是，汞合金公會的時間循環已經結束，新開啟的，是李晟等人的循環。
在這場循環的開始，趙紫荊掌握了某種信息，發現可以用任務電池，來復活死亡許久的秘銀。
這本身就很奇怪，按照系統備注，電池使用真空零點能，是專門給回溯室管道用的。為什么能復活死人？
除非，這一切都在殺場的計算范圍內。
“殺場給的電池，一開始就能夠復活死人。”
李晟瞇著眼睛，對秘銀說道：“剛剛灌進你體內的電池，剩余電量40不到。
如果電池電量更高一些，你是不是就能夠恢復更多實力？”
秘銀點了點頭，“應該可以。”
“我明白了。”
李晟平靜地對秘銀說道：“在汞合金的循環時間線里，除了第一次，后續每次循環的經過和結果都一樣，沒有任何變化。
但這次不同，在引入了電池的變量后，每一次復活、每一次給你充電，都會逐漸累積。
直至量變引起質變。”
“你是說”
趙紫荊反應神速，瞬間領悟李晟的意思，皺眉道：“充進秘銀體內的‘電量’，會微量累積。
每一次循環，我都會帶著40不到的電池，來給秘銀充電。
直到某次循環，秘銀體內積蓄的電量達到閾值，足以讓他恢復原本的Lv30實力。
然后殺死克里夫，殺死我們，也殺死他自己，進而打破循環。”
“沒錯。”
李晟點頭道：“唯一的問題在于，我們這一輪的電池已經耗盡，這也就意味著，該開啟下一輪循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