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
陸離怒喝一聲,抬頭看向高空虛無處,“安敢壞我道心!”
他瞬息就明白了,并不是他不行,他之所以還不是第十階,并非他沒有那個才情資質和潛力,只是因為有人斷了他的路。
霎時間,他又知道上面的情況真的不妙,如若不然,那位武帝前輩又怎容敵人斷自己的路?畢竟自己怎么說也是他的曾女婿,肯定是自己人。
只能說,在漫長的歲月中,武帝以一敵多,恐怕已經到了氣力難支之時,這才會有越來越多的影子降臨世界,有沖擊波襲擊這段時間的世界之海。
而在這種情況下,對方并非無法干涉未來,恐怕陸離的未來的路,已經被斷掉了,他自然無法證道。
陸離不甘心,也不相信路死后就絕了,就算沒有路,他也要走出一條路!
他想起那日薛奶奶所言,成就第十階不是磨時間就能成的,天賦才情契機缺一不可,那他的契機,應在何處?
若他未來的路被斷,他又能前往何方?
陸離冷靜下來思考,即將要化道的跡象忽然就止住了,因為他真的找到了一條路!
要超過時間因果,跳出天地輪回之路,只證己身!
另一邊,大時空長河上的節點處,有一段延綿不知多少里的長城在佇立。
這長城玄妙不已,不僅自千百紀元前就有了起點,如今還在不斷的延伸,在隨著下面時間的推移而鑄就。
正是因為這時間長城的存在,才使得自武帝時代至今的區間,這片時間段是穩定的,不曾受到那常理之上的存在肆意擺弄。
每一段長城,都有一名守衛,其力量至少也是禁忌級的,才可不斷注能維持長城抵抗沖擊。
尋常禁忌,若要穿梭時間長河,必然要受到世界之海的制裁,輕則重傷,重則殞命,可此地的禁忌強者也并非每一位都有那般可抗衡世界之海懲罰的偉力。
祂們并未受到懲罰,一是因為祂們只是單純的躍上來,并未穿越時間操縱改變歷史,二是因為祂們也在賣力守護世界之海的時間,世界之海有一定的意識,自然分得清誰是對它有利的。
陸離若能來得此地,便可看到許多故人,也能真正見識到空間的底蘊。
古往今來,強者何其多也?
便是大災難后,被武帝復活的人也不在少數,可如今世界之海內的空間看上去很是凋零,最慘的時候甚至明面上只有曼珠沙華三位禁忌。
原來強者們,早已上路,負重前行。
有浪潮襲來時,一位紫紋黑衣的女子躍起,一拳打向虛無處,將沖擊波浪潮抵消一部分,待其再沖擊到時間長城上,便已經沒了太多力量,可以被擋下來。
但即便如此,縱目看去,也能發現這時間長城中,有幾處地方是有缺口的,此前便是自這些缺口處,有力量沖破長城降入世界之海內。
“孩子他娘,情況當真不太妙啊。”
有人走到黑衣女子身邊,面色憂愁。
“少說風涼話,吾兒無敵,守好你的地。”
薛芷妤沒好氣的說道。
這時間長城上也不知有多少強者駐守,若是有原初神界的禁忌來此,就會驚訝的發現,這里居然還有祂們曾經認為已經不在世上的老輩禁忌強者。
“夏前輩,您還是回去吧,您要是在這里有個什么三長兩短,豈不是要出更大的亂子?”
長城上還有一個方位,有晚輩在勸說一名女子。
“嘿,這話我就不愛聽了,說的好像我很弱一樣,怎么就會有三長兩短了?”
那女子秀氣的眉毛挑了挑,很是不滿,結果下一刻沖擊波襲來,一陣動蕩,讓她被掀了下去,落地之時,她已經是滿頭大汗,心有余悸。
“額……你們說的也不無道理,我再退一退。”
那女子這次態度也不強硬了,聽話的退后了些。
另一邊,還有研討會在討論戰術,可那邊在交手的可是第十階,哪里能討論出什么能扭轉戰局的戰術來?
只是其中有一名男子,三番兩次的被數落,卻也只能苦笑還不了嘴。
“諸位,我承認是我的鍋,就莫要再提了吧,現在還是盡心穩固長城,祈禱武帝早日得勝吧。”
那男子一身儒衫,生的俊秀,風流倜儻,給人一種頗有智慧的感覺,正是當代的時間禁忌,也是眾人口中的背鍋人。
“好了,休息夠了,天機,趕緊換防,老子也不是真怪你,只是閑著無聊想罵罵你而已。”
有一名強者站起身說道,看其言辭,平時就沒少罵這被稱為天機的男子。
天機也只得捏著鼻子認了,開始布置時間長城,讓眾人換防,畢竟那可是來自常理之上的沖擊,即便是憑借這武帝加持過的秘寶,并他時間的力量,眾人在墻后受過一次沖擊后,也要修正一番才能恢復。
其實在場的人也不知真怪如今的時間禁忌,大家也都清楚,本質是空間始祖,那位第十階留下的本源力量耗盡,時間才失控的,就算是老時間禁忌來了,也一樣處理不好。
只是眾人都和天機相識不知多久了,也算是損友,如今情況著實憋屈,也就罵他兩句,其實也是為了天機自己心里好受。
轟——
又是一波沖擊過后,時間長城顫了三顫,在中央調度的區域,薛芷妤又是一拳擋下了一段主要力量。
而在她的左側,有幾位強者一同出手,合力阻攔了一些沖擊力,其中便有她之前頗為喜愛的小孫女陸雪晴。
在她右側,是近些年新到此處的強者,薛芷妤見了歡喜不已,卻也慨嘆她們本不應該在這種場景第一次見的。
還是在陸雪晴的引薦下,讓陸忘憂叫了她一聲祖奶奶。
“那可惡的小子,到底行不行啊?他的路好似真斷了,要真不行,一切到達終點前,我怎么也要親自下去削他一頓才是!”
陸雪晴身邊有一名男子,身形高大,器宇軒昂,她在對方面前也表現出幾分晚輩的乖巧尊敬,因為對方是她親爺爺。
“爹,去的時候帶上我,反了天了他還,竟然如此負我的小寶貝兒!”
有一身穿俠士勁裝的女子,也在旁邊附和道。
陸雪晴聽了面色不自在,主要是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呢,她也老大不小當娘的人了,還被叫做‘小寶貝兒’,著實讓她有些羞。
“娘……”
陸雪晴很想實誠的說你倆可能打不過他,但又覺得這會激化矛盾。
“哼,晴兒,你放心吧,娘要打不過他,就去找爺爺,爺爺可聽我話了。”
陸寧冷哼一聲說道。
這回陸雪晴沒話說了,要是武帝親自出手,自然可鎮壓她夫君,起碼可以現在鎮壓她夫君。
“好了,別鬧了,哥,你也是的,都什么年代了,你還管那么寬。”
這時,又有一名姿容絕世的白衣女子走來,和稀泥道。
結果那要被陸雪晴喚作爺爺的武王聽了更生氣了,“我還沒說你呢,你……你怎么能找三個男友呢!?簡直敗壞家風!”
但那女子只是冷笑一聲,跟她的兄長針鋒相對,“氣抖冷,允你們男人三妻四妾,就不許我們女同胞面首三千?我找三個對象,我樂意,你管得著嗎?”
“你……你這話去跟爹說,看他打不打你就完了!”
武王憋屈的說道,其實他就能鎮壓妹妹,奈何他舍不得打啊。
不過他這么一說,那女子也不敢還嘴了,顯然還是有點怕她爹的。
這邊一大家子老幼盡在,一齊出手,卻也只能堪堪擋下這邊的風波,卻也就說明了實力的差距。
很多事真不是熬時間就有成果的,左側最強的便是那被眾人稱為武王前輩的男子,他帶頭配合其他人才可擋下,要略遜他奶奶一籌。
而右側,陸無憂僅一人,便擋下了大范圍的沖擊波,論實力已經不遜色于她祖奶奶,足見天賦之道的殘酷。
另外許多與他們家關系親密的長輩,過了千百紀元,其實也是實力不得寸進,因為祂們早已到了自己的極限,在這里更多是為了穩定軍心。
“祖奶奶,我想要上去相助。”
眼見情況越來越不妙,陸無憂提議道。
“不可,你尚且年輕,再次打潮或可更進一步,若是直接入那戰場,常理之上詭迷不斷,吾兒還要照應你。”
薛芷妤否決了陸無憂的這一想法。
陸無憂眼神擔憂,又看向時光長河下方,“可我爹路已被斷,這么等下去,或將全部身死,還不如沉武祖爺爺狀態尚可,我前往一助,若是可在戰斗中臨陣悟得,還有轉機。”
說著,她又看向那被她監督帶來的魔爺爺,“亦或者……”
“兩件事都休要再提。”
薛芷妤回絕道,她覺得第十階絕不是能臨陣突破的,忘憂過去就是送死。
至于魔神,她也不是沒想過,但終究覺得風險太高了。
反觀那魔神來了此處,倒是樂呵呵的,似乎很看到眾人苦惱,武帝掣肘,感到心情不錯。
唯有它目光遠觀那深處,似是與那影子對視時,目光陰沉無比。
此時,在那常理之上,正有四位強者正在廝殺中。
那傳說中的起源武帝,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一刀橫斷常理半邊天,裹挾大勢,不讓三名對手自常理之上退出。
卻是與他曾經有過的惡戰相反,原本他曾拼盡全力將萬劫之祖拉至常理之下才分出勝負,如今他卻要狠狠的將敵人限制在他并非那么擅長的常理之上。
原因無他,只因一旦脫離了常理之上的地帶,他們之間的戰斗,就會瞬間毀滅萬古,那是他不能承受的代價。
若是一對一,他或可分心保護世界之海,但此時他可是一對三,若是戰斗在常理之下,那頃刻就一切結束了。
而被第十階殺死的生命,他也無法復活,那將會有很多他無法承受的大痛。
“武帝,你還是看不穿嗎?此事并非要有第十階隕落才可解!”
激戰中,有一名奇形怪狀,似獸非獸,似人非人的生靈開口道,祂似乎是在勸說武帝,并不是非要分個你死我活。
“我看不穿?”
武帝灑然笑道,“若爾等看得穿,又何必與我為難?”
“此時也不晚,若武帝可讓步,吾可承諾,絕不動你在意之人分毫,只取此界。”
有一名沒有凝實身軀,如流云一般的生靈開口道。
“吾與另外兩位道友都已達成共識,武帝心念身邊之人,吾等也不是不理解,吾等只是想要完整的世界之海。”
最后開口的那位,看起來像是一位人形生物,只是其形貌不實,如同一道黑影般,祂似乎有著相當的話語權,在開口表態后,另外兩位至強者也點頭表示贊同。
“哈哈,爾等方才說不動我在意之人分毫,可為真?”
武帝豪放的大笑道。
流云生靈一位武帝松口,便回應道:“自然為真。”
武帝目光睥睨三位常理之上的至強者,豪言道:“那我卻要言說,我在意者,天下蒼生也,爾等待如何?”
霎時間,流云強者便怒了,覺得武帝在耍祂。
祂們三人的目的很簡單,有兩件事要做,第一,是要將時間從這個世界上消除掉,讓世界歸于先天無序的狀態。
第二,祂們要在時間消失后,從原本唯一的世界集合點中,重建與常理之上相合的真界,此后,就可不斷有新的,定義上的第十階誕生。
這是祂們各自推演的結果,后來又互相印證,十分篤定,原本的世界定然是最好的形態,否則何以在無序的時空中輕易誕生了空間始祖和萬劫之祖?
“武帝,吾等占據大義,你冥頑不靈,要為那些虛假之靈拼命到何時?還是說,你就非要做萬古唯一的第十階,支配一切!?”
黑影強者怒聲道。
“大義?第十階有什么好?何需有那么多?爾等不也有過親近的生靈?不回頭去看他們,卻要建立什么真界嗎?”
武帝冷笑道,“少給我扣帽子,我可不曾如爾等一般自認是一切的主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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