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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無法無天無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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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離沉吟許久,有些猜出了魔神真正的目的,他掐算了下時間,最終還是妥協了。

  陸雪晴本有心拒絕,但也在陸離的私密話下明白了其中利害,最后也無奈的點頭。

  因為沒有更好的辦法了,難不成還真要等她或陸離升到第十階再來解決此事?小無憂豈不還要被鎮封兩個紀元?

  另外,便是她也不敢說自己或陸離在短時間內能問鼎常理之上的境界,當娘的終究是狠不下心。

  加上陸離跟她說明了那封印的可怖之處,陸雪晴確認魔神不會脫困,再加上他們又不是放養孩子了,也就點了頭。

  這一日,陸離以大法力祭煉虛空能量,創造了一具魔神可用的道身,里面還下有他所設的禁制,萬劫之祖見到陸離的手段,也沒有多說什么。

  反正祂原本也沒有指望自己能從封印中脫困,這身體是強也好,是弱也罷,祂只是想要一個能活動的身體,有一張能自主說話的嘴罷了。

  而與陸離所想的不同,其實萬劫之祖也沒指望過小無憂將來成道能救祂這個‘便宜師父’出去之類的事,那太掉份兒,也不現實,畢竟祂可不會哄孩子,何況陸離一直都會盯著祂。

  陸離永遠也不會想到的是,萬劫之祖這次純粹是覺得小無憂很有趣,才升起了那個想法。

  好似時隔千百紀元,祂終于想起了那日交手之人曾說過的話,祂以為世界上的一切都沒有意義,那祂自身也就沒了意義。

  時至今日,祂仍舊狂傲的認為生命低賤,與螻蟻不能有分毫共情,但祂在失而復得后,卻也發現原來可以品嘗到味道是會令祂歡欣的。

  可以與人對話,不在黑暗的囚籠中沉寂,也是有幾分意義的。

  回想往昔,祂無拘無束之時,時間好像對于祂而言也沒有大意義,一睜眼一閉眼便是上千紀元過去,祂自己閉關療傷也并未覺得孤單枯燥,情感毫無波動。

  可如今也只是被囚千百紀元而已,祂竟覺得有些難耐,原來自由之身選擇的孤獨,與被囚之身的寂寞,并不能劃等號。

  盡管祂不愿意承認,但和陸離相處的這些歲月,竟讓祂覺得比以往枯坐常理之上,觀輪回起伏寂滅數萬紀元都要有趣。

  而如今,祂又找到了好似更有趣的事,便也不再想其他事。

  祂個人是生是滅,在外人看來恐怕是件大事,也都認為祂將此事看的很重,可或許正如那武帝所說,祂本身在覺得一切都沒有意義的時候,就連祂的生死也早就放下了。

  說出來陸離不會信,其實祂并不在乎自身的生死,祂只在乎這世界有沒有意思。

  現在祂覺得眼下終于有事情引起了祂的興趣,自然不會吝嗇那毫不值錢的臉面,跟陸離討價還價。

  于是乎,祂滿不在乎的進入了那具陸離打造的限制頗多的身軀,活動了一下手腳,隨后道:“你小子,捏臉可真丑。”

  “你個大蟑螂懂什么?”

  陸離沒好氣的道,他想說唯有捏臉,是他自信的環節,是有好好捏的,沒有糊弄魔神的意思,結果對方還不滿意了。

  不過兩人并非同一種生命,或者說對方根本就不是生命,審美有差異也很正常。

  “小子,現在是你求我救你女兒。”

  魔神聲音有些不善,祂討厭陸離叫祂大蟑螂,原本武帝這般喊祂,祂也不惱,因為祂根本不曾關注世界之海細微之處,也就不知道后世的生命中所謂的蟑螂為何物。

  等跟陸離冒險后,祂當然知道蟑螂是什么了,自然會不爽。

  “別忘了你仍受我管控。”

  陸離說道。

  “哼。”

  魔神冷哼一聲,也懶得跟陸離斗嘴了,待小無憂的水晶棺被放出來,祂才轉變了神色。

  平心而論,陸離真沒有給魔神捏一張丑臉,只是用他的常識捏了一具無性的身體,面部看起來像是中老年男人,容貌端正,做為軀殼已經不錯了。

  “咿呀……爹爹、娘親,這是誰啊?”

  小無憂被解封后,也不記疼,好奇的看著魔神問道。

  “這是……”

  陸離發現自己還沒想好怎么介紹魔神,陸雪晴也是皺眉思索,她本來想詆毀一下魔神,可又覺得那會很奇怪,畢竟小無憂還要跟對方學救命之法。

  就在夫妻二人思索之時,魔神卻先笑著開口了,“小不點,叫我魔爺爺就好。”

  陸離聽到魔神的話心中不快,心說不就是剛剛喊你了句大蟑螂嗎,你這時候就要占我便宜?

  “魔爺爺?”

  小無憂大眼睛盯著魔神,似是很好奇,結果她說了一句話,讓在場的幾人都大吃一驚,“魔爺爺……你為什么被綁著啊,好可憐啊……”

  魔神聞言也是愣了下,祂也沒想到這樣的小不點竟能看透祂的軀殼,直指根本。

  祂面子磨不過去,一時間竟不知怎么跟小不點解釋自己的狀態。

  還是陸離這回開口要找場子,“別覺得祂可憐,你魔爺爺就好這口,祂享受著呢。”

  結果陸離剛說完這話,就被陸雪晴拍了下腦袋,眉宇間帶著嗔怒,“胡說,跟孩子說什么呢,教壞了憂兒我拿你是問!”

  陸離也只得訕訕點頭,“憂兒,你魔爺爺就是這幅造型,這是祂的造型審美,你別在意。”

  “可是,魔爺爺被綁住,動不了,看起來很不情愿啊。”

  小無憂天真的又問道。

  這下陸離不好解釋了,他覺得太深奧的事,小孩子無論再早慧都不會明白的。

  倒是魔神面上沒有表情波動,心中卻難言,沉默了一秒后才道:“這都不重要,無憂,吾已得你父母準許,要傳你無上大道,以解你身上之劫,你可愿意拜吾為師?”

  陸離聞言有些意外的看向魔神,原本這事他和陸雪晴都同意了,本來也只是走個過場,他沒想到魔神還要問小無憂的意見。

  其實魔神也是臨時改了主意,祂本來是存著玩鬧實驗的心態來辦這事的,可祂鬼使神差的,就問了這小不點的意見。

  “咿呀……魔爺爺是要教我怎么樣不會痛嗎~太好啦~”

  小無憂奶聲奶氣的說道。

  “非是為了你,只是你父所托。”

  魔神轉口說道。

  “咿呀~無憂,見鍋獅虎~”

  小無憂奶聲奶氣的說道,有些字眼還不是很標準。

  她日日被父親抱著聆聽道法,也曾見到父親的弟子對做為‘師父’的爹爹是如何禮敬,聰慧如她,大概能理解什么叫做拜師。

  魔神見了,也不計較,只是點頭,估計是覺得小無憂的稱呼別扭,又道:“日后你還是喚吾魔爺爺吧。”

  至此,小無憂算是正式拜師魔神了。

  而魔神也沒有食言,的確沒有藏私對小無憂傳下了無上之法,自從修了那種法后,陸離即便解開鎮封無憂的本源,小無憂也不會因為本源沖突而要爆體了。

  待到小無憂三歲時,她已經將本源初步協調和平,自在而行,不受拘束。

  陸離也沒有去偷聽,或詢問過小無憂魔神傳下的法到底是怎樣的,只是每每在女兒聽過早課,半日修行后,就會檢查一下女兒的身體,是否存在什么隱患。

  事實證明是他多心了,魔神真的有好好教小無憂,沒有在功法上留什么不良的后門,也沒有偏頗的讓小無憂修成萬劫之源第二。

  而是讓小無憂體內主體的神之秘血本源和萬劫之源本源都和諧相處了,且并不像是他和陸雪晴那樣,兩種本源物質互相吸收吞噬,而是和諧共處,互不侵犯。

  雖無窺探魔神妙法之意,但陸離在觀小無憂身體內的變化時,也還是有所悟,知道了魔神調理小無憂身體病癥的原理。

  神之秘血和萬劫之源本為同源,但又相克,由魔神之法再化,到了第二階段,也就是共存不滅,而若是小無憂能境界進步,或許可以達到第三個境界,那就是本源自相生不絕。

  非是他和陸雪晴那般,一旦一種本源遇到了另一種,就會將其吞噬殆盡壯大其中一方才結束,而是本源氣息交融,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不需交換吞噬,便可有生生不絕之偉力。

  借著這種無上之法,小無憂僅僅三歲,便有了九階后期的力量,十分可怕,就連陸離都要感慨自己的閨女天資太超然了。

  而日常中,如他最初本心一般,他也沒有讓小無憂天天修行,除了每日在魔神那里聽講參悟大道外,小無憂就是被陸離一家人帶著游玩。

  終于到了三歲這年,蝦仁說小無憂是不是該跟同齡人多相處下,這話題一打開,大家也都認為孩子該去上學,去幼兒園了。

  主要也是隨著年紀的增長,加之陸離寵溺過甚,小無憂越來越調皮了,加上她本身還有力量,經常把家里鬧得雞犬不寧。

  說白了,小孩子本來就精力旺盛,何況她這般靈童,也就是陸離和陸雪晴精力更旺盛,才帶得了這種孩子。

  旁的不說,那魔神的胡子都被揪掉不少,可見小無憂多么無法無天,反正父親也不懲罰她,也就是她親娘總會教育她,讓她最怕。

  楚楚和蝦仁也滿是對小無憂的寵溺,要是陸雪晴說哭了她,她就跑到其他幾人那撒嬌訴苦,得了一番哄,她自然就更無法無天。

  在蝦仁的提議下,陸雪晴覺得也有必要找一個不會慣著小無憂的第三方機構教育一下她,所以就拍板說要送孩子去幼兒園。

  “這……我聽說現在的幼兒園風氣難說啊,要是憂兒被校園暴力了怎么辦?”

  陸離滿臉擔憂的說,有些不情愿,他還想著憂兒每日修行之外的時間他來帶呢。

  陸離這話一出,別說陸雪晴、楚楚、蝦仁三人了,就連路過此地的魔神都險些栽了個跟頭。

  大家都看著陸離膝下的小無憂,此時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兒抓住陸離的褲腿,抬頭看著自己父親,大眼睛水靈靈的像是能流出水來,還甜甜的叫著,“爹爹~”

  “她……憂兒,怕校園暴力?”

  楚楚張大了嘴,有些說不出話來,她心說這小不點修為比我都高,你要不管她,她一天內都能毀滅宇宙了,還怕校園暴力?

  “不許跟你爹撒嬌!”

  陸雪晴此時拿出了一個嚴母的姿態,將孩子抱離陸離身邊,“娘會封了你的修為,省得你出去也亂來,去學校后跟別的小朋友好好相處,不要欺負人。”

  最終,這件事由陸雪晴拍板,陸離無法反駁,確定后,似乎就連某路過的老爺爺都松了口氣。

  原因無他,這小姑娘太鬧騰了,魔神自身又沒有修為,治不了這孩子,祂好不容易得來的軀殼上的胡子都被揪掉了。

  歲月悠悠過,一轉眼,便是近二十年過去。

  這一日,一名姿容傾國傾城,眉宇間又帶著俏皮之意,古靈精怪的女孩兒邁出校園,伸了個懶腰,感慨自己終于要從學業中解放了。

  “嘻嘻,這回娘就沒理由限制我了吧,我定要飛出去好好玩。”

  陸無憂自語笑著說道,“若是娘不準,我就再去找爹爹說。”

  她蓮步輕移,就在那群想要來搭訕的男生眼前消失了,讓眾人還以為方才是做夢看到了仙子臨塵。

  下一剎,陸無憂就回到了家中,一進門就已經準備用她想好的戰術攬住爹爹撒嬌,來對付娘親。

  實在不行,她就找魔爺爺來助陣,就說魔爺爺給她布置了修行課題,必須要外出游歷才可以修成神功,反正她用魔爺爺扯謊也不是第一次了,在魔爺爺被拉過來對證的時候,魔爺爺向來會配合自己點頭。

  可她還沒發功,就看到爹娘滿臉嚴肅的坐在客廳內,二娘和三娘也是神情沉重,倒是魔爺爺在外面的花園里,滿臉幸災樂禍的樣子。

  “爹爹,怎么了?”

  無憂看出氣氛不對,也不像她之前擬定好的計劃了,出言問道。

  “憂兒,爹爹怕是要食言了,之前說你畢業后,就帶你去外面的世界玩一圈的,但爹爹必須得走了。”

  陸離說道。

  “啊?爹爹,這是為什么?”

  陸無憂擔憂的問道,她天生靈感十足,有不祥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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