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離跟著黑百合向前走，期間還是忍不住問了對方，之前植物園的團長到底是誰。
結果黑百合的解釋卻讓陸離意外，因為黑百合說植物園以前是沒有團長的，所以曼珠沙華名義上是副團長，實際上就是唯一的管理者。
只是陸離覺得這其中可能還有什么他們不知道的道道，不然植物園又何必有這般詭異的規矩，而且他一問之下才知道，就是在一億年前，那場大災難結束后，曼珠沙華回歸才宣布她‘轉正’了。
不多時，他便第一次來到了植物園的總部，或者說是終焉空間第一強者的家中。
終焉藤蔓的頂層，全是些獨門獨棟的莊園，進入后又別有洞天，所以這地方的房子并不多，一眼望去，房子的數量就等同于如今終焉空間九階強者的數量。
其中又屬陸離眼前這莊園的規模最大，足見其在終焉空間的地位。
黑百合帶陸離進入后，陸離第一次看到了這位多次幫過自己的傳說級大佬，只不過或許是因為他如今境界已經不俗，且已經見過更強者的緣故，心中倒也波瀾不驚。
“見過曼珠沙華前輩。”
陸離禮貌的行禮道。
而坐在茶桌前的女子也起身相迎，她身段出奇的高挑，超過一米七，一身艷麗的紅裙有些妖異，讓人聯想到盛開的彼岸花。
再看其容顏，倒沒有那種妖異感，清麗脫俗，不顯絲毫妖媚，陸離倒是感覺對方若是穿白裙會更合適。
一直盯著對方的樣貌看很不禮貌，所以陸離只是看了幾眼，便收回目光。
“囚魔，這是我們第一次見吧？請坐。”
曼珠沙華邀請陸離入座，一旁的黑百合則是識趣的開始給兩人倒茶，動作很是熟練。
“實不相瞞，我當年時常會想您是怎樣一個人。”
陸離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他也確實很好奇，終焉第一強者，虛空角斗場第三的人會是怎樣的女子。
曼珠沙華聞言嫣然一笑，“怎么，見到本人，失望了嗎？”
“沒有，只覺前輩風華絕代，無愧終焉至強。”
陸離連忙說道。
曼珠沙華笑了笑，“當年怎么沒發現，你還有幾分油嘴滑舌？不說這個了，這次你找我來，或是我等你來，是有要事說的。”
“還請前輩言明。”
陸離恭敬的說道，與實力無關，對方是空間的長輩，又幫過他很多，他都會以禮相待。
“是這樣的，神武大陸發生的事非我本意，但也算是變相坑了你一次，若你在原初神界，或許一切都會不同。”
曼珠沙華感慨的說道。
“前輩，世上沒有如果，況且如沒有當日，也無今日的我，前輩且不知，當日那影子，與其說是在圖謀神武大陸，不如說就是來針對我的。”
陸離說道，“所以我是去神武大陸也好，是去原初神界也好，只要不是在空間，恐怕都會遭劫。”
這也是藍染事后跟他分析過的事，那影子毀掉了神武大陸只是順帶，重點的博弈其實是在他身上，否則最后陸離絕對是十死無生。
是的，陸離把自己的疑慮跟藍染說了后，藍染表示陸離能活下來并不是他體內的魔神努力在救他，也不單單是靈種發力，而是因為那影子本就沒想殺他。
只是那影子究竟是想將陸離藏起來，還是已經預見到了現在這一幕，讓陸離跳脫了出來，這就難說了。
畢竟那影子就算是來自未來，陸離也跳出了自己的因果閉環改變了一切，所以嚴格來說，在影子視角的未來，之前是看不到如今的陸離的。
“果真如此……”
曼珠沙華聞言似是若有所思，陸離看到對方這個樣子，就知道恐怕曼珠沙華知道的也不比自己多，起碼她還不知道當年的深層次內情。
仔細想想，陸離當年的很多疑問，都已經在見到薛奶奶的時候一股腦問出來了，理論上他才是終焉空間內知道最多上古秘辛的人。
“既如此，那便不再提前事，來說說現在的事吧。”
曼珠沙華回神后說道，“你既去過了起源空間，想必已經知道了不少舊事，對于如今空間局勢，你怎么看？”
陸離心說我坐著看……
不是，大姐，我是你‘看著長大的’，你還不知道我嗎？這種問題你問我？咋不問之前來你這兒的惣右介呢？
陸離想了半天，才開口，“前輩的意思是……空間的格局需要變？”
“是也不是。”
曼珠沙華說道，“此前困仙、龍蛇起陸皆與我相商，我們認為九大空間到了重新歸一的時候，也包括那桀驁不馴的樂園，也需要收回來。”
“不對吧……”
陸離有些困惑，“雖然我有聽過空間合一的理論，也聽說這是一種趨勢，可雖然我還年輕，但也明白，放在世界之海的尺度，空間才分裂了九個紀元，這時間并不算長，既然要合一，當初分開又是作何道理？”
“這……”
曼珠沙華的秀眉也皺了起來，“當初完整的空間已經變成了學術交流場，牽扯甚多，為了營造競爭性的環境，無奈之下才分開空間，重新培養探索者。”
“那現在探索者培養夠了嗎？合一后的好處在哪？”
陸離不解的問道，雖然他也知道即便在同一個空間也可自相殘殺，早期的任務世界這種情況不少見，只要任務沖突，誰管你是哪家的。
但他不理解這么分分合合，有什么意義，陸離自己雖然不是什么聰明人，但他看問題會從大方向去分析，他覺得既然空間當年要分開，必然就有分開的道理，而不是繞一圈再合一。
“合一后，空間便可動用第十階的法則力量，到時或許便可誕生新的第十階。”
曼珠沙華說道。
這倒是陸離此前不知道的事，但他聽了后也是若有所思，“不對吧……以前空間合一后，應該誕生過第十階吧？我也知空間起源，乃是第十階所創，若是借此路參考，可走出十階道路，那么空間合一的悠久歲月里，也不見出更多的第十階啊。”
“那你認為呢？”
曼珠沙華也沒有反駁陸離的話，她雖為無上禁忌，但也知陸離如今實力不俗，并不把陸離當做一個弱小的晚輩看。
“我覺得參考別人的路或許可以走到一定境界，哪怕是禁忌也未必成不得，但想要登臨第十階卻是不太現實的，所以我也不覺得在大災難中成道的那位至強者是依靠空間合一的力量成為第十階的。”
陸離說道，“反過來說，空間合一并不能誕生第十階，只是讓空間的能級增加了而已，最后的那段路只能自己去走，自己去悟。”
曼珠沙華聞言若有所思，“你言之有理，既如此，你便去將剩下的靈種都回收吧。”
“啊？”
陸離沒想到對方這么簡單的就認同了他的話，更沒想到忽然有一個任務就降到他身上了，“為何是我做這件事？以前輩的實力……”
“我不行。”
曼珠沙華搖頭道，“此事非要你來才可。”
見陸離困惑，她又解釋道：“說來你可能會覺得有點離譜，但其實九大空間內，目前在空間體制內，也就是空間重開后崛起的人中，禁忌一級的強者，就只有我們三人。”
“啊？可是……當日神武大陸上。”
陸離有些懵逼，心說空間這么拉胯的嗎？
“說來慚愧，但這段時間內其他空間中登臨禁忌的強者，都叛逃成了違規者，也就是你之前所見的自由之翼。”
曼珠沙華說道，“早年因為得了一些指示，我并沒有出手去追殺過他們，龍蛇起陸倒是很熱衷去追殺違規者，只是無上之境或易分勝負，卻難真的殺死，他其實也沒取到卓越的成果，頂多只是追殺的某些人上天無路而已。”
“所以現在……在那些人被拍死后，九大空間就只有你們三位禁忌先驅？”
陸離張大了嘴，他之前還以為空間勢力超龐大呢，現在看來，這單獨一家空間拎出去，遠不如神武大陸和原初神界啊。
別說一家了，九家合起來，也就是三位禁忌，不夠人家打的。
“樂園倒也還有一位，實力或許是最強的，但樂園跟空間不對付，想使喚祂辦事不太現實。”
曼珠沙華又補充說道。
“打住，不對啊，雖然我現在知道了空間如今實力不濟，這一代的強者都還沒成長起來，但這跟剛剛我們說的話題有什么關系？”
陸離困惑的問道。
“當然有關系，首先，我說那些事想表明新時代空間并沒有那么多高層戰力，也就是說，終焉空間必須在常規情況下，時刻有一名禁忌保持能夠隨時出動的狀態。”
曼珠沙華解釋道。
“所以上次……”
陸離下意識的開口，說到一半又覺得不太合適。
曼珠沙華臉上也露出一絲尷尬，“我們三人其實是一同出動的，但被影子給攔下了。”
“前輩高義，離還未謝過。”
陸離立馬行禮道，也算是解了自己失言的尷尬。
“嗯，我也沒趕上，倒也不必謝我，話說回來，正因為人手稀少，我們其實是不方便走動的，往壞處想，空間也總要有個能坐鎮的人不是？”
曼珠沙華說道，“這也是為什么我之前沒去處理樂園那邊的事。”
“晚輩明白了，那第二個原因呢？”
陸離問道。
“第二就不必多說了吧？你在神魔大陸一戰轟動世界之海，一己之力威逼二十多位同境強者，讓一向猖狂的樂園都不得不交了錢賠罪，若論九階巔峰之強，起碼空間和樂園之內，已經無人能出其右。”
曼珠沙華說道，“所以，我可直言，認為你有無上禁忌之姿，是最有希望快速破入下一境的人才，并且，靈種這東西，唯有不是禁忌的人，才可溫養。”
“前輩謬贊，只是您所說之后話，又是什么意思？”
陸離謙虛的說道。
“一是因為禁忌之路自成道起便已定型大半，二是禁忌所掌握的概念，與靈種的根本力量有沖突，或者說，會影響靈種的天然發育。”
曼珠沙華解釋道，“你已經將靈種培養至大成，還得到了終焉靈種，有沒有發現什么不同尋常之處？”
陸離想了想，“莫不是在說，靈種成長后的模樣，與空間相同？”
曼珠沙華點了點頭，“正是如此，吾等認為，若是集齊九顆靈種，將其全部培育到完全體，聚集在同一人身上，一樣會爆發出與空間合一一樣的十階之力。”
“這……”
陸離陷入沉思，“可這跟讓九大空間和樂園合一，又有什么區別呢？”
“區別在于，這種子的雖然披著九大空間的外皮，但它們其實并非空間所創造的，這是另一條路。”
曼珠沙華說道，“你方才說了，同一條路有人走過，便再難出至強者，所以我們認為，靈種是另一條出路。”
陸離聞言若有所思，他其實覺得曼珠沙華說的有一定道理，但也有不對的地方。
比方說這靈種既然也是被創造出來的，那么靈種內的那條路，也必然是被走過的，只是跟被前人參照過的空間十階路不一樣罷了。
但有一點他是認同的，那就是把靈種收集起來肯定大有裨益，就算不走那條路，拿來參考學習其中玄妙也是好的。
而且薛奶奶也說了，將靈種時時帶在身邊有好處。
想到這里，陸離便點了點頭，“可以，這件事我去辦。”
曼珠沙華聞言臉上露出笑容，“若是如今的你去收集，自然不會再有太大阻力，只是你需記得，定要將靈種力量全部參透后，再破入無上之境。”
“說的好像無上之境很容易一樣……”
陸離吐槽道，不過他確實也沒覺得那一境界可以攔得住自己，不如說，隨著這些天諸天穿梭，他心中已經有了幾種破入無上之境的思路。
只不過他覺得這般輕易就邁進去的話，有些太過兒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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