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芷妤聞言，忽然笑出了聲，“小子，那可是第十階，你如今莫說是第十階，連無上之境也未修得，你可知古往今來有多少驚才絕艷之輩渴望那一境界，卻最終一無所獲？”
“他們是他們，我是我，前輩之子能做到，我為什么就做不到？”
陸離笑著說道，“師父曾經跟我說過，吾輩習武之人，不能在做一件事前就認為自己做不到，那便是真的做不到了，應當有一種不撞南墻不回頭的精神才是，而我更是撞了南墻也不回頭的那種。”
薛芷妤欣慰的看著陸離，“小子，我喜歡你的性子。”
說著，她又拍了拍身旁陸雪晴的肩膀，“雪晴，這小子不錯，你眼光可以。”
“祖奶奶……您……您在說什么啊。”
陸雪晴俏臉發紅，不好意思的低下頭。
“什么我在說什么，你都把人領回家了，不就是這個意思嗎？”
薛芷妤逗著曾孫女道，又看向陸離，“你長輩平日里如何喚你？”
“前輩喚我阿離即可。”
陸離立馬順桿兒往上爬。
“阿離，你也算雪晴的本家，親上加親也未嘗不可，日后你便如她一起喚我祖奶奶吧。”
薛芷妤笑著說道，讓陸雪晴臉紅到了耳后根。
陸離的臉皮早已練厚，自然很是麻溜的就叫上了新稱呼，“祖奶奶。”
“嗯，不錯。”
薛芷妤看著陸離，越看越滿意，旁的不說，如此年紀就修到了九階巔峰，天資古來罕見，而且關于對方在武神山的事他也有所了解，這孩子恐怕在道的通透理解力上，當真前無古人。
只不過對方說將來要砍死第十階這種事，她倒是沒放在心上，只是欣賞后輩的沖勁兒罷了。
原因無他，只因現在并沒有第十階的陸離在上面戰斗，這就說明未來的陸離沒有登臨第十階。
是的，既然有未來的時空，自然也有未來的他們，只不過因為唯一性的緣故，若一個生靈真的有實力在大時空內穿行的時候，他在其他時間的存在就會以投影的形式存在。
而同一個時空內，有且只能有一個自身。
薛芷妤已經看過了，陸離并非是大時空下的投影，所以已經變相的說明了，陸離在未來并非登臨了第十階。
只是凡事也無絕對，正如她之前所說的，成就第十階的要素有很多，天資、才情、契機，缺一不可。
也或許將來會有什么時空上的變故，有新的契機的話，陸離也有希望問鼎更高的境界。
“我觀你已無印記，又有意回歸空間，不若就在起源留下如何？”
薛芷妤又說道。
陸離知道這是一種嚴肅的邀請，若是他點頭應下，不僅可以重新在起源空間獲得先驅者的身份，還能得到大量的資源供應。
只不過他想了想，還是開口道：“祖奶奶好意，阿離心領了，只不過終焉空間對我有恩情，若要重歸空間的話，我還想回去看看。”
他對于吃軟飯入贅一樣的形式倒是沒有抗拒，只是他在終焉空間還有放不下的人和物，必須要確認下。
“既如此，那我也不強求了，待你用過晚宴后，我便遣起源送你回終焉。”
薛芷妤點頭道，并不失望，反正在她看來，不久的將來，空間合一還是一種趨勢。
所謂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就是這么個道理，如今情勢不妙，空間還是需要合一，進行一些十階相關的儲備的。
“對了，祖奶奶，關于此物，還想請教您一下。”
陸離說著，將五枚靈種拿了出來，因為世界之海中渡劫的緣故，這五枚靈種替他抗了太多，最后全都像是枯竭了一般，不論陸離如何灌注力量，也沒有反應了。
雖然陸離如今實力大增，也不是說非要依賴靈種了，但他總覺得讓靈種就這樣枯死，太過可惜，他還想要找機會參悟其中的至高法則。
薛芷妤看著陸離手中的種子，似乎回想著什么，隨后道：“你時時帶在身上即可。”
陸離感覺有些莫名其妙，但又覺得對方的話中有深意，便不再多問，將靈種收好。
晚宴的時候，陸離才算是見識到了什么叫做豪橫，每一道菜的原材料都是大道級的。
陸離現在不是探索者了，所以沒法鑒定，但他感覺有些肉類菜品的原材料，其生前的實力恐怕在真我境巔峰，簡直恐怖。
陸雪晴沒有吃那些能量太足的菜，因為那跟她的境界不符，吃了后非但沒有益處，還會讓能量過度膨脹傷到身體。
陸離就不一樣了，一開始還有些拘謹，但后來他發現薛奶奶也沒說什么，反倒是欣慰的看著他，就敞開了肚子吃，風卷殘云般的掃蕩了好幾桌子。
著實是陸離已經一百多萬年沒吃過這等珍饈美味了，他一旦饞蟲被勾起來，就根本下不去。
再者，這里的廚子烹飪出的菜品，味道深處總有些他熟悉的感覺，讓他懷念起蝦仁的手藝來。
一想到蝦仁，陸離就更想趕緊回終焉空間看看去了，他昔日的許多故友，也不知道還有幾人活下來。
用餐結束后，薛芷妤也的確沒有久留陸離的意思，很快就有一道光柱出現，那是空間的傳送之力，可以讓人快速穿過世界之海，抵達終焉空間。
“祖奶奶，我……我也想去那邊看看。”
陸雪晴猶豫著開口。
“哦？為何？只不過是小別幾日，就受不了了？”
薛芷妤問道，她認為陸雪晴現在最緊要的事就是修行，將境界穩固提升，然后化去那些絲線，脫胎換骨。
何況她雖然還沒有重新取得印記，但也是起源空間的人，跑到終焉空間算什么事？
“祖奶奶～”
陸雪晴有些羞惱，“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我之前得知楚楚在終焉空間，楚爺爺不是總在念叨她嗎，我想著去把她帶回來。”
“真的只是為了這個？”
薛芷妤眼中帶著笑意，見陸雪晴被問的手足無措，又道：“罷了，那姑娘我有印象，近些年的確是沒了音訊，你就去看看吧，快去快回，別耽誤了正事。”
以她自身的經歷來說，是不會覺得兒女情長有什么不好的，但她也分得清主次，知道現在的情況不妙，能提升實力的時候，還是要以提升實力為主。
雪晴是她后輩中天資一等一的存在，她可不希望對方止步于禁忌之下，失了武道進取之心。
“多謝祖奶奶。”
陸雪晴松了口氣。
“嗯，差點忘了，既然是第一次來，應當是有些見面禮的。”
薛芷妤似乎又想到了什么，隨后一揮手，就有一個小乾坤袋飛出去，落在了陸離手中。
“祖奶奶，這……”
陸離有些不好意思，也沒現場看里面都有什么。
“拿著吧，回去好生修行，須知只有實力才是硬道理，多想想你當日是怎么被拍飛的。”
薛芷妤說著，便轉身離開，走向外面的湖畔。
陸離和陸雪晴在被光華籠罩的一瞬，消失之前，陸離還驚鴻一瞥的，看到了那湖畔中有一只金色的胖胖龍鉆出來，然后被薛芷妤一腳踹了回去。
陸離頓時瞪大了眼睛，心說這不是群主嗎！？
怪不得群主也會挨揍，原來是薛奶奶動的手，的確是毫無還手之力啊。
陸離心中感慨時，已經進入了起源空間的傳送通道，這種傳送力量說實話對于如今的他來說并不強大，主要就是起到一個引導作用，可以精準的把他送到終焉空間。
只是不知為什么，他總覺得這傳送光芒降下的有些不情不愿，而且陸離在臨走前，還聽到了類似終焉空間一樣的提示音，是起源空間在對自己發起契約邀請。
但那邀請的聲音才說了一半，就被打斷了，緊接著就是傳送光華降下，他就被送走了。
“快拆開看看，都有什么？”
陸雪晴在一旁催促道，目光盯著陸離手里的小乾坤袋。
陸離一把將乾坤袋攥緊，“這是給祖奶奶我的，你興奮個什么勁兒？”
“你！”
陸雪晴一時氣急。
“你什么你，我師父給你荷包的時候你都不給我看。”
陸離賭氣一般的說道，隨后拆開乾坤袋看里面的內容。
一看之下，他嚇了一跳，發現這里面的東西全都是自己想要的，驚喜之余，又有些后怕。
合著對方早就對自己做過‘背景調查’了啊，否則臨時準備的‘紅包’，是不可能有這么多自己需求的東西的。
陸離先是從中拿出一根煙桿，面色古怪，“你們起源的習俗，是在紅包里送個煙桿嗎？”
“不要給我！”
陸雪晴一把搶過來，反正他們現在都還不是探索者，這些道具都是誰拿到是誰的。
“你也抽？”
陸離面色詫異。
“不抽，賣掉也是好的，沒了鑒定功能所以你不知道，這可是限定款，一共就做了九根，據說吸食傳承結晶的話，會比空間輔助能力還要強。”
陸雪晴解釋道，她也不知道祖奶奶是怎么想到送這種東西的，這可不是隨便遣人去商業街就能買到的禮品，定然是早準備好的。
“那我必須做回老煙民了！”
陸離說著，一勾手就把煙桿搶了回來，其實他一開始就能看出這是上等貨，因為材料很不凡，哪怕是當做武器用，也抵得上大道級巔峰的武器了，韌性十足。
“話說，你體內的那種力量真的無法再現了嗎？”
陸雪晴問道，她也是才知道對方體內的存在就是大災難的源頭，也怪不得和她的血脈力量反應如此之強，因為血脈根源之力都是第十階的。
“唉，我也是才知道，為何我那老伙計不帶我玩了。”
陸離嘆了口氣，“聽祖奶奶這么一解釋，我算明白了，祂以前可是和你們家是宿敵啊，看著我這么跟你卿卿我我，祂能再把本源放出來給你吸嗎？”
“什么卿卿我我……哪有……”
陸雪晴面色染上幾分紅暈。
“沒有嗎？你在我身上狂吸的時候，可不是這么說的，萬劫始祖都看不下去了啊，所以才把特性收回去了。”
陸離吐槽道。
“你……你……不許這么說。”
陸雪晴似乎有些羞惱了，若不是她現在打不過陸離，恐怕已經爆發了戰斗。
“好好好，不說，反正這煙桿對我的作用沒以前大了，用傳承結晶加點靈感倒還行。”
陸離說著，將煙桿先收入了袖里乾坤，并且在里面一指頭點了阿火一個跟頭。
因為他現在不是探索者，沒有寵獸空間，所以阿火就只能待在他袖子里了。
原本阿火是想出來的，但它又很怕薛奶奶身上的氣勢，最后只能留著口水看著陸離獨享大餐。
“這是……”
陸離又繼續往下翻，忽然眼睛一亮，“我的裝備！”
只見他從乾坤袋中一掏，就從角落中取出了幾件看起來破破爛爛的裝備，外表滿是裂痕，一看就是比粘接起來的，出于殘缺狀態。
但陸離又怎會不認得，這就是自己曾經擁有過的幾件成長性裝備，此時落在他手中，有種天然的跟他契合的感覺，他的力量還可與其交感。
“怪不得，當日是祖奶奶出手救的我們，印記也是在那片虛空炸開的……”
陸雪晴看到陸離的那些裝備，醒悟道，“祖奶奶或許當時就找到了你印記的碎片，將這些殘留物品保存了下來。”
說到這里，她意識到了不對，“咦，不對啊，那我的裝備呢？”
她一把搶過了陸離手中的乾坤袋，翻來翻去，也沒看到她的裝備。
她面色有點難看，知道自己的猜想可能錯了，當時情況混亂，祖奶奶并非是現場保住了陸離的印記碎片。
仔細想想，祖奶奶也是在他們被拍碎后才來到現場跟那影子交手的，再聯想這紅包定然是祖奶奶這兩日準備的，也就是說，這陸離破碎印記里的東西肯定也是最近找回來的。
可這就有個問題了，祖奶奶不幫自己找，卻幫陸離找？
一時間，她竟然有些吃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