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們這個世界之海,其實是有未來時空的?”
陸離好奇的問道,如果是這樣的話,那豈不是還存在未來時間節點的他?
那他的唯一真靈,又該怎么算?
像是看出了陸離的困惑,薛芷妤解釋道,“有,但并非你想象的那樣,這事說來復雜。”
“祖奶奶,您就解釋一下吧,孫女也好奇呢~”
陸雪晴在一旁乖巧的說道,讓陸離看了后莫名的一陣惡寒。
但薛芷妤好像很吃這一套,摸了摸陸雪晴的腦袋后說道:“先來說說時間的起源吧,原本這個世界是沒有時間的,而這又是天地間誕生的第一種概念。”
“那空間呢?”
陸離一直以為時空其實在某種意義上是糾葛一體的。
“空間緊隨其后,的確與時間禁忌有關,但這不是重點,重點在于時間這一概念的誕生很特殊。”
薛芷妤說道,“方才我提到了,當年曾經世界之海與你體內的那家伙有過一場跨越古今未來的惡戰,由于開創空間的第十階隕落,我們陷入了相當不利的局面。”
“當時空間的第十階相當于是世界之海孕育的先天生靈,世界之海在那個時候其實沒有現在普遍意義上的生命,只有一些先天的生靈,祂們是無法繁育的,但通常來說,也都生來強大。”
“你們應該也知道,我們通常對生命的定義是能夠通過物質能量交換進行活動,能夠進行繁殖,以遺傳信息進行復制的存在,叫做生命,這在以前是難以想象的,因為界海中能通過物質能量交換的生物倒是有,可他們的數量是數得過來的,被抹除一個,就少一個。”
“因此在那位第十階隕落后,世界之海內那些生靈幾乎就被宣判了死刑,因為萬劫始祖是可以批量制造……嗯……也就是你們熟知的九階巔峰,乃至禁忌水準的士兵的,所以即便祂在大戰后重傷沉睡,光是那些士兵就足以輕易推平世界之海了。”
說到這里,她語氣頓了下,“在這種情況下,世界之海中有一位生靈想要求變,希望能夠爭取更多的時間,當然那時候還沒有時間這個概念,他只是希望能多些應變的余地。”
“而空間的開創者雖已身隕,但卻也留下了一些第十階能級的遺產,其中也包括部分失了靈性的本源,有一部分化作了空間的運行基礎,另外一部分則是饋贈給了界海中的幾位強大的生靈。”
“在那位第十階遺產的引導下,第一位踏入無上之境的存在誕生了,也就是時間禁忌,他是否有名諱我不知,也可能那個年代并沒有名字這種概念習慣,所以后來相識之時,大家也都稱他為時間。”
說到這里,薛芷妤略有感慨,“你們現在已經習慣了時間的存在,就連我也一樣,所以很難想象在時間概念出現前的世界是什么樣的,可時間禁忌曾經跟我們推演描述過那場景,一切都是無序的,沒有前后關系,因果也便不曾有。”
“那種世界常人若是過去了,必然會發瘋,但那些先天禁忌生靈們卻覺得沒什么,因為他們就出生在那樣的環境中,覺得一切都很正常,反倒是時間禁忌創立了規矩后,他們還花了很久去習慣。”
“說到這里,你們應該注意到重點了。”
薛芷妤頓了下,似乎有考教的意思。
陸離反應很快,皺眉說道:“所以時間的誕生,這一概念背后,本就有第十階的力量在推手?它做為概念,也是特殊的?”
薛芷妤滿意的點了點頭,似乎對陸離的敏銳很是欣賞,“正是如此,這本身是一種很嚴肅的概念,沒有了時間,后續的一切框架都不成立,也包括因果、命運等。”
“而最初的時間概念,因為是要應對萬劫大軍的入侵誕生的,所以時間禁忌從來不曾讓世界之海內的大時間,涉及到未來。”
陸離聽到這里,也是若有所思,“因為如果有未來,那么事情就更不可控了,我們這邊人本就少,對方若是未來的軍隊也殺向現在,我們就會更加劣勢?”
薛芷妤這次沒有給予肯定,只是道:“是也不是,其實萬劫生靈是不懂概念運用的,那些士兵只是有相應的力量層次,最強的一類可以與我們這邊的無上禁忌強者交手,但通常來說不是禁忌的對手,只不過祂們的數量很多罷了。”
“真正讓時間禁忌忌憚的,是萬劫始祖,別看祂現在只是一階階下囚,但祂當年好歹也是第十階,由祂死去的老對手力量衍生出的概念,祂又怎會不查,又怎會無法理解?”
“所以一旦這一概念的根本被放開,萬劫始祖的復蘇,其實就在頃刻之間,因為原本祂需要花漫長的時間去療傷,如果是在無序的時代,這個過程就很復雜,且不可預估了,在有時間的時代,只要祂能橫跨古今未來,那么未來的祂是一定會復蘇的。”
“而只要未來的祂能完全復蘇,那么所有時間的祂又都會復蘇,對于‘現在’的人來說,那就是一瞬的事。”
“所以時間禁忌雖然有想過要不要從未來找他們這邊的援軍,但最終還是嚴格限制了時間的發展,因此世界之海的時間,其實最初一直是以‘現在’為頭部,向下流淌的河流。”
聽到這里,陸離有些困惑,“前輩,晚輩有些疑惑,此前我聽雪晴說過,傳說中在大災難前,曾經也有未來的人回到過去做一些事,那豈不是說在那時候,就有未來的概念了嗎?”
“你倒是敏銳。”
薛芷妤笑了笑,“的確,是有過這種事,但那也是無奈之舉,因為時間禁忌的力量已經不足以他再重啟世界,到了生死關頭,諸多禁忌商議,認為不能有失,所以想要看一眼未來,因此就讓時間禁忌放開了一些限制,讓時間向前推移了數個紀元,也就是時間禁忌力量將要消耗盡之時。”
說到這里,她又嚴肅了起來,“說起來,禍根就是在那時候種下的也不一定。”
“時間禁忌的推演并不是真的計算,而是真的讓時間長河朝前方延伸了,也就有了未來,未來的時間禁忌發現在自己力量耗盡之時,他們卻依舊無法戰勝萬劫大軍,于是就只能派人回到過去,對于之前的時間禁忌來說,就是‘現在’”
“好在那次他們賭對了,世界之海一方因為修正,險而又險的在終戰前培養出了可以匹敵第十階的強者,事情大概就是這樣。”
陸離聽了后陷入了沉思,薛前輩講述的事有的地方挺繞的,但他聽懂了,簡單來說就是原本沒有未來,因為情況緊急就開辟了一段時間的未來。
從以往的結果來看,這種未來的范圍是可控的,否則萬劫始祖也就提前復蘇了,也就沒有他們存在了。
問題恐怕還是出現在后面,他思索道:“前輩,如今的未來又有多遠呢?”
陸雪晴也好奇的看向她祖奶奶,以前她都不知道未來還有長短之分,她聽說有未來的強者回到現在的故事,還以為大世界的時空無限長呢。
“如今很難推算啊。”
薛芷妤嘆息一聲,“時間禁忌隕落后,繼任者自然沒有他那般熟練,而且這種力量追溯源頭本就來自于第十階,哪里是一般的禁忌可以掌控的,所以時間失控,也怪不得他,或者說,從時間禁忌所得的那些第十階本源力量耗盡后,他本就也很難掌控限制時間的發展了。”
說著,她嚴肅的道:“如今的未來時間,已經久遠到無法測算,而且就我們現在的發展尺度來看,現在的時間每流逝一個紀元,時間長河的頭部便又會向前流淌一百個紀元。”
陸離聽了后張大了嘴,“那……那照這樣下去,豈不是說未來的敵人會越來越多?”
“這也是我如今擔心的點,盡管我曾言第十階的誕生跟耗時間沒有關系,但試想在無限的未來可能性中,第十階出現的概率也就不為零了。”
薛芷妤皺眉道,“往好處想,或許未來會誕生與吾等站在同一陣營的第十階,往壞處想的話,那就有可能會多出敵手。”
陸離聽了后也是陷入沉思,如果是這樣的話,他更傾向于后一種可能。
原因無他,人性本惡,更何況達到至高境界后再無拘束,漠視生死?
第十階能影響的事情太多,而那等強者做事又總喜歡隨心所欲,可如今時間長河失控,他們要想保住自己的時空,就不能讓對方隨心所欲,立場是天然敵對的。
畢竟并不是每一個第十階強者,都愿意‘服務于界海生靈’,這個就像是陸離曾經在空間內看到的一個探索者在評論區刷的梗。
一個人如果忽然得到了超凡的力量,那他會成為漫畫里的超人嗎?
當然這也是有可能的,但其實絕大多數人,都可能會成為‘祖國人’
這是一樣的道理,盡管第十階的力量肯定不是突然得到的,但從秉性來說,人的性格和觀念都是由教育、成長環境所構建的,也有很大程度的先天影響。
綜合考慮下來,一個從尸山血海中爬出來走到巔峰的強者,他還是一個心系眾生,愿意為保護‘螻蟻’而獻身的人的可能性太低了。
就連陸離,曾經也不敢肯定自己一定不會變成那種人,只是如今他在家鄉經歷了許多,心中仍有歸處,他就算不為了保護眾生,也要為了保護他所愛的人而戰。
況且他這人心眼兒小,那影子把自己打成史萊姆的賬,他總歸是要去算的。
“對了,就不能切斷未來時間的延伸嗎?”
陸離忽然想起來問道,“不是說第十階是無所不能的嗎?前輩之子應當可以做到吧?”
“若是往日自然可以做到。”
薛芷妤搖頭道,“但自從有第十階在未來誕生后,就無法做到了,因為你沒辦法在時間層面上斬斷一個第十階的源頭,在時間的概念領域內,誕生了新的第十階,那么那段時間就成事實了,就算同為第十階也無法更改,何況對方也不會坐觀你動手。”
陸離知道自己問了個蠢問題,也是,別的不說,對面為同階高手,又怎會輕易讓你斬斷他的時間?
接下來,他又跟對方請教了一些關于禁忌領域的問題,得到了解答,獲益匪淺。
同時,聽到了不少上古秘聞,讓他感慨原來現在的世界和過去差距那么大。
曾經為了對抗他體內的存在,禁忌們嘗試開創了各種耍賴皮的概念,才得以維持不敗。
其中有很多概念都相當重要,若是沒有的話,就沒有如今的世界。
比如空間、因果、生死、繁育等等,其中生死概念定義了生和死的兩種狀態,原本萬劫大軍是殺不死的,即便被打敗也只是沉寂后重聚再現,但有了死亡概念,他們就能殺死萬劫生靈。
至于繁育概念更是重中之重,原本世界之海內沒有生命,有了這一概念后,生命就在世界之海內開枝散葉,后來空間運作起來,他們就有了源源不斷的援軍,這才茍延殘喘下來。
聽聞了一些過去的舊事,陸離也是感慨連連,認為先輩也真是不容易,如果沒有這般血戰奮斗過的話,如今的他們也就不可能出生了。
至于說那時間上的差錯,他們做為后人也沒辦法去埋怨,畢竟世事無常,如薛前輩所說,時間禁忌所得的第十階饋贈已經用完,即便是他本人還活著,也未必會把未來限制的很好,怪不得繼任者。
“原來我體內還真是個大個兒的。”
陸離笑著感慨道,“我也總算知道那影子為何想要我了,但這得不到就毀掉的姿態,讓我很難認同啊。”
“那你待如何?”
薛芷妤問道。
陸離咧嘴一笑,“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下次見到他,能砍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