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這個？”
南巧巧一個五六歲的小女孩哪里見過這種陣仗。
完全說不出話來。
她以求助式的眼神看著她的哥哥。
南宇峰也是有點不知所措，不是說哪怕不是仙宗的筑基也很尊貴嗎？
他們僅僅是個凡人何至于此？
如此沒有骨氣的筑基仆人真的能要嗎？
到時候遇到一些大事不會拋棄自己嗎？
南宇峰想到了他們家分崩離析的時候，那些家仆四散而逃的局面。
雖然知道怪不得他們，但南宇峰還是本能的覺得不可信。
于是他替自己的妹妹做出了決定。
“宇峰，你代替巧巧同意吧。”
這時，土峰上人的神識傳音傳了過來。
南宇峰面露不解。
但土峰上人的聲音緊隨其后：“這是最好的選擇。”
一句話，就讓意氣用事的南宇峰熄滅了念頭。
是啊，對方終究是個筑基。
自己駁了他的意愿實在不好。
更別提只要沒有什么大事，一個筑基在身邊的好處是非常巨大的。
“我替我妹妹做決定，收你為仆。”
馮亂不答，只是眼睛看向南巧巧。
南巧巧縮著腦袋，也小聲道：“我答應了。”
接著她又補充了一句：“以后你也要聽我哥的。”
馮亂大喜，恭敬行禮：“謝過南大人，屬下必遵從南大人的命令。”
南宇峰眼中閃過了仇恨的火苗：“現在我有一件事情要你去辦。”
馮亂道：“什么事？”
他對于南巧巧十分的恭敬，恭敬到諂媚。
但對于南宇峰，他還是保留了一些尊嚴，盡管這些尊嚴在別人看來也跟沒有一樣。
南宇峰也不介意，他知道自己幾斤幾兩：“我要你殺了那個家伙。”
馮亂順著南宇峰手指的方向而去，那正是已經尿液橫流的洪越帝蔣凡：“他是有靈根的？”
南宇峰道：“是有，但只是四靈根。”
馮亂道：“那就殺不得。”
南宇峰趕忙道：“為什么。”
馮亂道：“這是仙宗的決定，任何懷有靈根者，無論靈根幾何，都是殺不得的。”
南宇峰不解：“為什么？仙宗內部難道沒有競爭？”
馮亂搖了搖頭：“這我不知道，但我只知道這是仙宗的命令。”
說到這里，他又趕緊補充道：“我不是想要違背南巧巧大人的命令。”
“而是仙宗的命令是絕對的。”
“南巧巧大人現在的命令又不能違背仙宗的決斷。”
“否則恐怕會引起仙宗的不喜。”
“當然，只要南巧巧大人成功入門后，在宗內多說幾句，想必能夠達成所愿。”
南宇峰看著洪越帝蔣凡充滿了希冀的雙眼再次暗淡，只能對其不甘道：“算你狗運。”
交接完一切資料后。
又有煉氣出手，幫助南家兄妹報仇，處理黎朝內部大小事宜之后。
接下來，就是啟程前往仙宗。
而運送者乃是馮亂，運輸工具乃是一個百米長的飛舟，容納皇宮里的幾百人是綽綽有余。
“進入仙宗后有什么要注意的嗎？”
身為哥哥的南宇峰主動詢問問題。
其他凡人在筑基特有的威壓，也就是自然的識海逸散下根本就不敢說話。
這是一種源自精神層面的壓迫。
只有特意避開的南家兄妹才能夠無恙。
馮亂道：“這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我想以南巧巧大人的資質，進入仙宗絕對能夠一飛沖天。僅次于那些特殊的仙體。”
“仙體？”
“仙體乃是超越了單靈根，天生具有法則的體質，是注定金丹的體質。當然，這種體質太過稀少了，整個千石之域都不一定……不，現在有一個，她已經進入了仙宗，成為了道子。”
“道子？”
“那是仙宗內地位更高的存在，南巧巧大人您雖然是單靈根。但還是要小心謹慎，莫要得罪了道子。”
說到這里馮亂的眼神中露出了感慨。
這些都是年幼的南宇峰看不懂的，他只是詢問信息道：“那個道子叫什么？”
“她叫白小馨，是一個很可愛的女孩子。”
“老板，這些凡人靈根你檢測出什么特別的嗎？”
白小馨僅僅叫了方鈞一天的師父就改回去了。
不過方鈞對此并不如何在意：“還是很難觀測到。”
“即便凡人使用《納靈訣》擾動了周圍的環境也很難觀測出來。”
“一是《納靈訣》擾動的數據量太多。”
“二是我采用的觀測工具不夠精確，使用的是間接觀測。”
在方鈞和白小馨的面前，是百來個凡人，他們按照男女老幼，靈根多少來劃分。
個個盤坐在地上吞吐著靈氣。
而每一個凡人身上，都有屬于他們的計算機。
這些計算機是方鈞批量生產的二階法寶。
其功能就是時時主導著這些凡人的修煉，并將這些數據記錄下來。
是的。
如今的方鈞就是如此。
他對于自己的東西，不再藏著掖著，而是人手一個。
當然這些計算機都是方鈞閹割過的，說是一階，也就只有觀測精度達到了二階。
但其余各項功能還仍舊是處在一階的水準。
甚至是不足一階。
演算功能也全依賴于島上的超級計算機群組，這些計算機頂多作為一個輸入端口，輸入再輸出答案。
并且這些計算機從頭到尾都是方鈞設計的，包括系統也是。
故而這些計算機實際上都在方鈞的控制之下。
和墨伊伊的元嬰號一樣。
方鈞一個意念過去他們就全部的癱瘓。
不過，這些也已經夠了。
這些凡人對于計算機的理解就相當于前世只會使用計算機進行工作的普通人就夠了。
完全不需要像白小馨一樣，學習什么計算機的原理。
以及學會各種編程。
方鈞沒時間，也沒有空教這些凡人一一入門。
“小馨，你有沒有在這些凡人身上看到對于你來說是可以被稱作好運的東西？”
“7、32、234相對于其它人，他們的福緣分別高于平均值13.3、21.1、27.6。”
“那把他們加入到乙組，作為重點觀測組。”
“好的，老板。”
“除此之外，災禍高的是哪幾個。”
“是……”
“你將他們劃入丙組，剩下的也按照福緣和災禍進行細分。”
“好的，老板。”
“轟——！”
就在方鈞和白小馨細細吩咐的時候。
遠方的天空上傳來的轟鳴聲，一輛百米長的飛舟從由遠及近。
“又有新的實驗組到了。小馨，你去挑選一下苗子，然后對實驗對象進行分組。”
“好的，老板。”
飛舟上。
隨著時間的推移，馮亂逐漸地又看到了夢開始的地方。
只不過這個夢是個噩夢。
是個讓他絕望的噩夢。
但如今不同了。
如今他投靠了一個仙宗的弟子。
還是水靈根的弟子。
除非特殊的仙體，否則就沒有比這個資質更強的存在。
只要自己這個新的主人能夠在清水宗立足腳跟，必定會給自己帶來無窮無盡的益處。
這就是未來自己所選擇的道路。
也是自己所翻身的資本。
“到了，仙島到了。到時候你們一定要時時注意，萬不可得罪任何仙宗之人。”
馮亂再次進行了強調。
“是的，前輩。”
聽聞這些恭敬的話語，馮亂也有些自得，什么鬼尊嚴和面子，都是建立在實力之上的。
這些凡人必定是有瞧不起自己的人。
但是那又怎么樣？
他們仍舊要畢恭畢敬的喊自己是前輩，不敢有任何僭越。
所以自己的選擇是沒有任何錯誤的。
一點錯誤都沒有。
再次堅定了自己內心的馮亂朝著南家兄妹道：“主人，以及主人的兄長。等下一定要時刻跟在我的身邊，遇到任何事情，我都會給你們處理的。”
南宇峰點了點頭。
他和其他凡人一樣，是無比的激動和興奮的。
終于要到了宗門了。
還是修仙界高高在上，傳說中，萬萬修仙者向往的仙宗。
就不知道仙宗到底是怎么樣的。
那可是作為筑基的馮亂都答不出來的東西。
那可是只要他們這些仙宗弟子們才能夠得知的東西。
而被禁錮著，待在角落里的洪越帝蔣凡，則是滿臉的絕望。
心情不斷地跌入谷底。
心靈深處也越發的煎熬。
就像溫水里的青蛙，明知道自己將要死，卻對此感到無能為力。
南巧巧則還是也些懵懂，她知道仙宗很重要，很重要，重要到是她哥哥想要前往的地方。
也是要殺死仇人的地方。
也是自己一躍龍門的地方。
所以她期待著，也非常期待仙宗的到來。
“轟——！”
仙宗停留在一個海島的不遠處。
馮亂道：“準備迎接仙宗使者。”
“遵命，前輩。”
很快，只見一道光華從仙島上騰空而起，不一會兒就落到了飛舟的甲板上。
這時，這些動態視力極差的凡人，才清晰的看到來者。
一名十二歲的女孩。
一名極其漂亮可愛的女孩。
馮亂眼中閃過了一絲波動，但當先行了大禮：“拜見仙宗上使。”
其余凡人也按照他們在黎朝的皇宮黎學到的修仙界禮儀。
有樣學樣的模仿著馮亂的行禮。
包括身體被控制的洪越帝蔣凡，也在法術的控制下施展了完美無暇的禮儀。
白小馨神識一掃甲板道：“將你收集到的各種數據全都發給我。”
馮亂恭敬道：“我們總過收集了五百六十八人，其中單靈根一人，為水靈根，其名南巧巧，住在……”
一大串的信息伴隨著神識的傳遞蔓延過來。
很快的，白小馨就知道了全部的資料：“那個蔣凡是怎么回事？”
馮亂張口道：“具體情況我都已經發給了您。”
白小馨道：“我的意思是你干嘛要折磨于他。”
馮亂一愣：“他是惡人，而且得罪了單靈根的南巧巧，他們雙方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白小馨道：“那又如何？”
馮亂看著白小馨一路既往的淡漠眼神，實在是摸不準她的心思，只能按照自己的想法道：“上使不是在招收弟子嗎？我尋思著，弟子之間如果有仇的話。”
“統統的招入到仙宗內部，可能會對仙宗內部的團結十分不利。”
“故而我自作主張的審判了蔣凡，讓南巧巧大人滿意。”
南宇峰是第一次見到白小馨，但根據馮亂之前的講解，他大概猜到了白小馨的身份。
再加上白小馨的威儀是在氣氛上的，不是體現在筑基外放的精神威壓上的。
故而，見到此情此景的。
在見到白小馨淡漠的眼神后，他立刻跪下，也拉著自己的妹妹一起跪下：“懇請仙宗上使成全，我們兄妹和蔣凡有著不共戴天之仇。懇請上使給予我們復仇的機會。”
而蔣凡此時已經心若死灰，無所謂他們說什么。
白小馨淡淡道：“我不同意。”
馮亂不解。
南家兄妹疑惑。
其余凡人也是疑惑。
蔣凡聽了眼中煥發了生機。
馮亂想了想，覺得白小馨從來不是那么小氣的人，換做另外一個仙宗的少女才不敢如此的放肆：“上使，為何不許？”
白小馨道：“因為每一個擁有靈根的凡人都很寶貴。”
馮亂見白小馨仍舊淡漠，心情猛地沉入了谷底，如同被股市套牢，不死心的股民一樣：“可是清水宗不是在招收弟子嗎？”
“這些互相擁有仇怨的弟子真的對于上宗是好的嗎？”
白小馨道：“無所謂。都說了凡間事，凡間畢，怎能樣都無所謂。”
南宇峰猛地開口。
馮亂已經反應過來了，他一開始想要阻止，但想了想為了確認仙宗的態度，并沒有阻止。
“可是蔣凡是個十惡不赦的人，在黎朝當皇帝期間弒親逆倫、戕害忠良、淫亂宮闈、暴虐黎庶、壅塞言路、背祖忘本。”
“其罪行累累，這艘飛舟之上的人大多受過了他的苦。”
“如此惡貫滿盈之輩，豈可入得仙宗？”
白小馨道：“我知道，我看你們的眼神就知道了。但是他還是不能死。”
蔣凡聽到了此言，眼中生機煥發，看了南宇峰等人，眼中閃過譏諷。
南宇峰不甘道：“為什么！”
南巧巧也道：“姐姐，為什么不殺？他明明是大壞蛋，殺了我父母的大壞蛋！”
白小馨道：“因為一個人存在世間是有價值的，他的價值還不用盡之前，他就不能死。”
“而且……”
說到這里，她淡漠地掃了馮亂一眼：“你不要將棲霞派的歪風邪氣傳遞到這里。”
“我們明明說過了，五行靈根無論單，還是多，到沒有任何異同。”
“你如今卻是違背了我們的意愿。”
“還要將五行靈根進行區分。”
“是的，我們是叫你進行區分。”
“但這個區分是對于五行靈根不同的區分，而不是叫你對于地位上進行區分。”
馮亂面色大變，但他已然失去了辯駁的勇氣：“上使，是我錯了。”
南宇峰道：“上使……”
他還想要繼續說什么，但白小馨的法力已經禁錮了他。
并且法力一卷。
還將跪在地上的他以及他的妹妹托舉起來。
順帶也解除了蔣凡的禁錮。
“以后這里，任何靈根沒有任何的區別。”
“無論是單，還是多，在這里你們獲的待遇都是一樣的。”
“年齡也是一樣。”
白小馨毫無感情的話語，讓馮亂的心情如墜冰窯。
感情自己的所作所為就是個俳優（小丑）。
只能徒增笑耳。
甚至不要神識掃視，依靠筑基修士敏銳的感官。
馮亂就已經感到了各種刺痛的眼神落入他的身上。
而比起之前在皇宮以及過來的恭敬。
現在視乎有了仙宗的撐腰。
這些凡人的眼光更是肆無忌憚。
是啊。
一個仙宗的上使只是呵斥了幾句，就可以讓一個外界高高在上的筑基不敢吭聲。
那么他們作為即將入宗之人又何必害怕馮亂？
特別是聽到白小馨話語的蔣凡，更是得意。
譏諷和嘲笑的目光看著馮亂。
馮亂固然心志堅定，但已經崩潰的道心，更是一再崩潰。
不斷地沉入到了深淵。
不斷地沉入到了歸墟之中。
南家兄妹也無法免俗。
南宇峰清楚的感知到，在其他人眼中，仿佛在說。
“你們之前得意什么？”
“到頭來地位還是跟我們一樣。”
蔣凡更是帶著濃濃的仇恨看著南家兄妹，但是似乎是想到了仙宗一視同仁。
南家兄妹奈何不了自己，自己也奈何不了他們。
立馬就將仇恨的眼光收回。
身為曾經的皇帝，他這點城府是有的，他可不像南家兄妹這種小屁孩，不能容忍和仇人共事。
而南巧巧縮在了南宇峰的懷里，身體在緩緩地顫抖。
白小馨將一切都看在眼中：“好了，現在各位都明白我們清水宗的理念了嗎？”
“在這里無論是單靈根，還是五靈根都沒有什么不同。”
“單靈根沒有任何的特權，五靈根也不是廢物。”
“因為哪怕是五靈根，在清水宗也能成就筑基，也能成就金丹。”
“而且也不區分年齡，哪怕你是八十歲我們依舊有辦法，讓你們在仙路前進”
“所以清水宗不以靈根多寡區分地位高低，有不以年齡論高低。”
這就是仙宗的手段嗎？
馮亂心中震驚。
自己這種見識淺薄之人，終究還是小覷了仙宗的手段。
根本就沒有想到這個關隘。
群星門能夠做到這一步嗎？
自己也沒有聽說過群星門能夠如此，否則也不會做出如此的誤判。
難不成清水宗是比群星門更加厲害的仙宗？
就如同千石之域十六宗，棲霞派對于末尾的宗門是碾壓的實力。
想到這里。
馮亂的心更加的亂，自己是錯過了何等的機緣？
更別提如今再次得罪了清水宗。
無盡的悔恨蔓延。
蔓延到思維意志要自我崩潰。
但猛地又有黑線從識海中蔓延而出，穩固住了識海，阻止了馮亂的死亡。
后悔還在，可是心中已然是平復了很多。
馮亂內心自嘲一笑。
這就是仙宗的契約嗎？
如今自己是想死，想自殺到不行了，只能一輩子為仙宗辦事。
而其他凡人在聽到了白小馨的話語更是狂喜。
他們在來之前到因為靈根之故，因年齡之故。
即便知道自己拜入的是仙宗。
也以為自己前途是有限的。
心中僅是抱有，能夠拜入仙宗已經是一步登天，不敢奢求更多的心理。
然而白小馨的話語，卻是如一個火把，照亮了他們前進的道路。
特別是洪越帝蔣凡。
經歷了尋仙、仙人臨世、自己被折磨、自己免于一死的經歷后。
對于修仙之路更加的渴望。
四靈根，四十歲又如何。
自己也是能夠進行了筑基，能夠成為超越筑基的金丹。
而南家兄妹就沒有那么開心了。
他們固然想要成仙。
但是他們的年齡太小，對于蔣凡的仇恨更是大于成仙。
然而現在這種情況，完全就無法讓他們發聲，也知曉在發聲也是得罪了白小馨。
難道自己就失去了報仇的機會了嗎？
南宇峰握緊了拳頭，指甲深深地嵌入到了皮膚中，滲出了些許鮮血。
以后按照清水宗的規矩自己也不能報仇。
而且因為不注重靈根和年齡，自己以后在修煉上也不會有任何優勢。
自己未必能夠強于蔣凡。
南巧巧一個小孩子，更是無言，腦子亂糟糟的，只是依偎在她哥哥身上。
白小馨繼續道：“雖然我們清水宗不以靈根、年齡論地位，但是我們清水宗仍舊有著道德。”
話落，白小馨手中綻放出了一道金色的光華，光華很快的蔓延到了全場。
而被光華接觸過的各個人，身上都出現了紅黑相間的光芒。
包括馮亂也是，甚至他身上的光芒最亮，最長，最大。
無論是黑光，還是紅光也是。
直達三丈。
“這是什么東西？”
“好奇怪了啊。”
“咦，為什么蔣凡身上的黑光那么大，僅次于那個馮亂，紅光也小的可憐。”
“這些紅光和黑光又代表了什么，道德，難道？”
不等這些凡人猜測多久，白小馨已經道：“你們身上的光芒，代表著清水宗的道德，紅光越多，道德越高，黑光越多，道德越低。”
“紅黑不相抵，各有判別。”
“而根據黑光與紅光的區別，決定了你們在清水宗的真正待遇。”
此言一出，如同投入到了深水中的炸彈。
特別是黑光已經達到了三尺的蔣凡臉色大變。
沒有人是傻子。
他們不會覺得清水宗會招收道德不不高的人。
那么如此一來。
黑光最多的蔣凡又會有什么下場。
“敢問上使，黑光三尺之長，待遇如何？”
絕境逢生，又是早就跟白小馨有交流的南宇峰率先出聲，眼中閃過種種渴望。
南家兄妹的道德光芒在一眾凡人中，只能說是中規中矩，沒有什么特殊的。
跟其擁有靈根的小孩子一樣，倒是幾乎沒有黑光和紅光的存在。
故而南宇峰對于自身的狀況沒有任何擔憂，但他對于仇人蔣凡可是非常非常的關注。
白小馨道：“他可以作為丁二級成員，沒有任何的自由，沒有任何上升通道，只能一輩子充當實驗品。”
蔣凡可不知道什么是實驗品，但他知道沒有任何自由，沒有任何上升通道是什么。
他趕忙道：“上使，可有辦法擺脫丁級身份？比如說多積攢道德。”
白小馨道：“沒有，入丁級者一輩子都是丁級。”
蔣凡怒吼道：“不公平！不公平！為什么他沒有事，我卻是有事。”
“難不成因為他是一個筑基，我是一個凡人？”
蔣凡口中的“他”是馮亂。
蔣凡也是欺白小馨盡管面無表情，可基本也是屬于有問必答的，想要討一個說法。
馮亂對此情況，內心只是冷冷一笑，如同看傻子一樣看著掙扎的蔣凡。
白小馨道：“因為他不是清水宗的成員，但你們是。你們作為清水宗的成員，在享受了清水宗的權利的同時，也會擔負清水宗的責任。”
蔣凡怒道：“那我可以不加入你們清水宗嗎？”
此話一出，在場的部分凡人內心也暗地里點頭。
他們都是和蔣凡差不多。
也是黑光高聳的存在。
因此他們對于接下來自己的待遇憂心忡忡，也已經不考慮怎么成仙得道了。
只希望能夠回到家中繼續作威作福。
而不是在這里伏低做小。
白小馨道：“不可。”
蔣凡道：“這就是你們清水宗的道德？強人所難的道德！”
“何況道德，道德，誰定的道德！”
蔣凡已經豁出去了。
他作為曾經的皇帝，很清楚所謂的不得自由的幽禁。
甚至他還下命令過。
如今他要淪為這種被幽禁，還沒有刑期，還要做什么實驗品的丁級成員。
那么又有什么好害怕的？
因為死亡真的比幽禁還要痛苦。
白小馨的神色仍舊是淡漠的，壓根不會由于蔣凡的話語有任何波動。
或者說蔣凡能夠一直說話，也是她放任的結果。
就是為了讓這些凡人對于清水宗的規矩有著深刻的，遠超紙面文字的體悟。
“道德，清水宗的道德就是道德。”
“不論你愿不愿意接受，它就在這里。”
其實蔣凡的疑惑，也曾經是白小馨的疑惑。
倒不是疑惑為何強人所難這種毫無意義的話題。
而是她曾經詢問過方鈞。
到底是如何來定義這道德的？
方鈞笑著對她說：“法律是統治階級意志的體現，是維護統治階級利益的工具。”
“而道德同樣也是統治階級意志的體現，也是維護統治階級利益的工具。”
“在清水宗我就是統治階級，那么你知道這兩者的區別在哪里嗎？”
白小馨搖了搖頭，她知道凡間的法律，知道宗門的規矩，也知道世間的基本道德。
可是對于方鈞的話語還是不理解。
方鈞笑道：“區別就在于，法律是我不喜歡也仍舊要忍著，因為這個是會給我帶來利益的存在。”
“而道德自然是我不爽，我就不需要忍著。”
“我會在哪怕是損壞到我的利益的情況下，也要提高道德的標準線，直到我滿意為止。”
白小馨道：“那就是說老板，你現在用道德作為清水宗的規矩，利益會受到嚴重的損害？”
方鈞大笑道：“哪里會損害？我本就沒有任何需要的法律，道德自然是隨便定義了。”
其實說來說去。
方鈞的心里想法很簡單的，那就是自己擁有了力量。
那就讓世間成為他想要的模樣。
別管他做不做得到。
先去做了再說。
這個過程也許會伴隨著各種陣痛。
但無所謂，方鈞就是要貫徹自己的意志。
他說別人有罪，就有罪，他說別人無罪就無罪。
你非要跟方鈞爭個是非對錯？
很抱歉，你將會迎來小黑屋和禁言。
至于肉體抹殺？
方鈞從來都不崇尚這個，除非對方活著帶來的損失大于利益。
否則哪怕是與方鈞為敵，他也不殺人。
這里的損失自然也是包括精神上的損失。
除非你是使用力量來反駁方鈞，否則方鈞不會低頭。
仍舊是我行我素。
而為了清水宗這個方鈞臨時組建勢力的長遠發展。
方鈞就趁此機會將自己心中的道德具象化。
搞了一個偵測善惡的法術。
搜查對方記憶的同時，輔助以天機卜卦的手法來給對方定義道德。
當然，方鈞只認同行為，不認同想法。
確定道德也只看行動。
而不是你心中各種齷齪的思維。
而且他也認為善惡是不相抵的，哪怕再善，做了惡事也要受到懲罰。
只有懲罰結束，才能享受善福。
在這個過程中方鈞也任就有則靈活的標準，如果不滿意，還不更改。
就如同前面所說。
道德只是讓方鈞順心存在的東西。
在道德可以帶給方鈞大量情緒價值又不損害他的利益的情況下。
他會堅持這個道德。
這不僅是順心問題，更關乎金丹期的心魔劫。
白小馨的話語其實也沒有多大反響。
這些凡人其實也習慣了力強者勝。
認為力量才把握住權利。
爭論什么道德的對與錯，什么誰來定義的只是貽笑大方。
故而爭論的對象蔣凡，再次被法力禁錮了。
白小馨已經擺明了自己的態度。
那就無需要蔣凡了。
“丙級成員，根據黑光的大小，決定入宗后的非自由時間，期間要承擔甲乙類實驗。”
“在非自由時間結束后，紅光所獲得的福利，也會在這一階段開始兌現。”
“乙級成員，如丙級成員。不同的只有實驗項目的不同，只需承擔丙丁類實驗。”
“甲級成員，無需承擔實驗，也擁有完整的人生自由，紅光所獲得的福利，一開始就進行兌現。”
“若在自愿承擔實驗，還可以獲得獎勵，實驗越危險那么獎勵越高。而實驗的危險程度分為甲乙丙丁，甲級危險最高，丁級最低。”
白小馨緩緩的敘說著清水宗的道德規矩。
結果，在場的凡人都發現了一點。
那就是好像決定身份的是黑光。
紅光只決定了福利。
不決定身份。
有凡人忍不住道：“那么上使，如果非自由時間結束之后。黑光就不能抹除了嗎？比如通過做善事獲得的紅光。”
“而且倘若一開始黑關過多，直接就判斷了丁級，不就永遠沒有任何出路。”
白小馨道：“黑光可以抹除，但必須要積累一定的貢獻。而貢獻是根據清水宗所設定的任務。”
“而丁級成員，一輩子都無法抹除黑光。因為這些人本來就是要死了，只是廢物利用一下。”
“現在我來宣布丁級的標準，黑光一尺以上都是。”
“嘩——！”
凡人一陣騷動，他們還以為只有洪越帝蔣凡是這個標準。
結構萬萬沒想到一尺以上都是這個標準。
那么這樣一看。
凡人一半以上都是了。
“我不要修仙！”
“媽媽，我要回家！”
“我要回到鄉下繼續當地主。”
自然，凡人的些許風浪對于修仙者，特別是筑基修士來說只是些許風霜。
白小馨輕而易舉就平息了。
“一寸以上到一尺之間為丙級成員。”
“一分以上到一寸之間為乙級成員。”
“一分以下才為甲級成員。”
如此判斷下來，整個凡人群體的甲級真不多，只有二十來人。
其中就包含了南家兄妹。
南巧巧還是一樣，腦袋懵懵的。
唯有南宇峰感到慶幸，自己和南巧巧不是什么大惡之人。
因為即便是年幼的小孩，有一些道德也是乙級，更有甚至一些衣著華貴的乃是丁級。
南宇峰稍微一想就大概是知道怎么回事。
作惡是不分年齡的。
有的孩子一出生，就因為家里的關系和權勢而無法無天。
所做下的惡不亞于一些兇殘之人。
白小馨淡淡道：“嗯，這一批成員甲級有點少。是黎朝的風氣有問題，還是你們搜尋的地方有問題。”
馮亂小心翼翼道：“如若甲級成員數量多，有什么獎勵嗎？”
馮亂在經歷了方鈞契約，那個源自《太上種魔寄靈秘錄》所誕生分太上魔念，平復了心情后。
思維又活絡了起來。
在知曉他無法依靠單靈根的一步登天后。
又打起了其它晉升的途徑。
畢竟在他已經知曉，這個清水宗是要比群星門更加偉大的仙宗。
此時不抱大腿，何時抱？
雖然他有點懼怕什么丁級成員之類的東西。
但他轉念一想，自己只是依附，不是加入，那根據白小馨先前的話語。
那自然是沒有任何事情的。
自己還是金丹有望。
白小馨淡淡道：“沒有任何獎勵，記住，你如今還欠著債。”
“至于如何快速償還，不是早就告訴你們了嗎？擁有靈根的修士越多越好。”
方鈞需要的人，需要做實驗的，需要被做實驗的。
兩種人都是越多越好。
壓根無所謂哪邊人多。
馮亂低著頭道：“我知道到了，上使。”
白小馨道：“記住，這次要按照我們這片的要求來，不要再搞什么歪風邪氣的。”
馮亂再次恭敬領命。
之后，馮亂就走了。
再次去打工償還債務。
白小馨則是就帶著這些凡人落入了仙島之中。
而此時的仙島已經和方鈞、墨伊伊待的時候大不一樣。
樹木被砍伐。
海灘上到處都是木屋。
木屋里則是聚集了早就到此的，擁有靈根的凡人。
“白長老又帶人來了。”
“是啊，就是不知道這次又有多少個甲級成員。”
“我看，還是丁級成員最多。畢竟清水宗的道德實在太高了。”
這些先來的凡人早就在聊天中知曉了。
清水宗的道德標準是如此的高。
只要經你的手，哪怕是間接死人，也有可能被打入到丁級。
比如說，你杖斃了一個冒犯你的仆人，你都會被打入丁級。
雖然即便是甲級成員，也覺得這是稀松平常的事情。
但這里在清水宗就是道德。
可有一些哪怕是殺人也沒有事情。
只要殺的是那些為富不仁之徒，或者是危險中反殺，清水宗也不算做黑光，甚至還有紅光誕生。
又如一些哪怕不是直接殺人。
但直接欺男霸女之輩，也會是丁級。
又或者是囤貨倒賣的，那也是丁級。
再或者貪污受賄的，也是丁級 總之死人不是唯一標準。
但只要是惡事，就可能會被打入丁級，永遠不得翻身。
這就是這些清水宗成員，在這些天總結出來的各種各樣的標準。
清水宗盡管公布了這個標準。
但是太復雜了。
厚厚一大迭。
那些讀書人說，少說有數百萬字，他們這些還沒有踏入煉氣的凡人，更喜歡交流了解。
“其實這些很好，你們不覺得有了這個道德之后，仙島非常的和平，沒有人敢觸犯道德，生怕身份跌落。我想這才是清水宗強盛的根本。”
仙島的居民對此紛紛贊同。
“你們先在這里待一下，等會會有人過來教導你們仙島居住的常識。等到三天后，我再次來臨，將會指導你們踏入修行之路。”
白小馨說完這句話后，就化作光華消失了。
“哥哥，我們現在怎么辦？”
南巧巧雖然經歷了大起大落，但她作為一個孩子，終究是很快就恢復了心情。
南宇峰看著迎面走來的仙島居民：“巧巧，先跟著上使的指示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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