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特別喜歡和聰明人共事,因為不需要考慮他們的自尊。”
“以前的我對于這個道理理解不深,但現在我已經知道了。”
“所以,請收我為仆吧,南巧巧大人。”
“不需要考慮我的任何自尊。”
“我不是筑基修士,我只是您手下的狗而已。”
“請收為仆吧,南巧巧大人!”
南宇峰看到跪俯在地上,準確來說是跪在他妹妹南巧巧身下的年輕男子,神情充滿了無奈。
他的妹妹也被嚇了一跳。
縮進了他的懷里。
事情要回到幾個時辰之前。
南宇峰和南巧巧在土峰道人的帶領下,來到了黎朝的皇宮。
在這里,修仙者高高在上。
凡間的皇帝什么都不是。
要不是黎朝的皇帝還算一個四靈根,要不是清水宗這次招人根本就沒有區分靈根之差。
黎朝的洪越帝也只能蹲在宮殿的角落里。
修仙者們甚至也沒必要討好他。
即便他沒了修仙者們想要運轉國家,使用幾個控魂法術就可以。
完全沒有任何難度。
當然,清水宗對于靈根是無所謂的。
這里的凡人和修仙者可不是無所謂的。
在知道南巧巧是水系單靈根后,那待遇就不一樣了。
阿諛奉承討好之聲不斷。
而洪越帝在知曉了南巧巧的身份后,更是駭得面如土色。
曾經的洪越帝不可一世。
以為自己貴為凡間的皇帝,想必修煉也會一帆風順。
認為仙人也是人,是人就離不開世俗的供奉。
自己身為皇帝,在財力上領先一步。
結果沒用。
完全沒用。
凡間的身份對于修仙者來說沒有任何意義。
甚至修仙者對于凡人的殺戮也沒有任何的限制。
曾經黎朝的道學家為了解釋修仙者稀少。
編造一套什么因果報應,天道功德懲罰之類的,說明修仙者數量和行事受到限制。
所以稀少的理論完全沒用。
修仙者真的是肆無忌憚的,既不怕天,也不怕地。
只要他們想什么,就得服從。
聰明的洪越帝自然是跪了。
這還是他有靈根跪了才沒事。
沒有靈根的早就出了大事。
但即便這樣這些修仙者也膽戰心驚了一陣。
他們怕的不是洪越帝。
怕的是仙宗。
怕的是加入了仙宗的洪越帝,給予他們什么樣的報復。
更可悲的是這些修仙者還不敢殺人滅口。
生怕掐指一算。
天機泄露,任何隱秘都逃不掉。
好在,似乎是清水宗知道了如果下面的人行事顧忌太多。
很難在規定的時間完成任務。
所以又發布了一個補充說明。
凡間事,凡間畢 讓這些煉氣放手去做,不用太在乎這些。
于是這些煉氣才稍微振作一點。
但這樣下去也不是事。
仙宗的保證是仙宗的保證。
可仙宗又沒有這個執行力,他們真的會在乎區區煉氣修士的利益嗎?
會真正的執行這條準則嗎?
會不會對于自己門下去報復煉氣修士視而不見?
此仇了了,可是又可以結新仇。
借由新仇報舊仇,豈不是簡簡單單?
這些都是煉氣們要考慮的事情。
故而,煉氣們為了自保,就想了一個法子。
那就是討好修仙資質更佳的人。
即便你是仙宗,你總不會連四、五靈根都能筑基吧?
故而只要得到其它仙宗的子弟的認可,以仙宗制仙宗,必然能夠保證萬無一失。
“狗皇帝,你可知錯!”
有一個三靈根的凡人對著洪越帝大喊道。
他名為二狗,獨手無腳,本是城外一乞丐,可是被檢測出了靈根后,一步登天。
特別是二狗的靈根是三靈根,地位更在洪越帝之上,呵斥起來完全是無所顧忌。
此時的洪越帝哪有什么骨氣可言,直接就跪在了南巧巧和南宇峰面前:“我是知錯了,我是知錯了,我錯在沒有監管好那個賤種。讓他殺死了兩位大人的父母。”
“這是我的錯,這是我的錯。”
“我現在就派人將其粉身碎骨,剁肉喂狗。”
洪越帝殺了那個殺死南巧巧、南宇峰父親的王爺。
但他終究是王爺。
死了還有份體面。
然而現在洪越帝為了未來,什么體面的完全不顧忌了。
就要南巧巧、南宇峰滿意。
“砰、砰、砰——!”
說著還用力磕頭,磕得血流如注,只希望得到兄妹倆的原諒。
南巧巧抱住南宇峰:“哥哥,我該怎么辦?”
她不傻,知曉皇宮這些人之中,她如今的地位最高。
什么修仙者都比不上。
但她終究是年幼,面對如此狀況全然慌了神,不知道如何是好。
南宇峰的眼睛中流露出了仇恨的光芒:“我想殺了……”
“咳咳,”土峰道人這時候打斷了他的話語,“宇峰,仙宗是不主張殺人的。哪怕你們擁有深仇大恨,仙宗也不主張殺人。這個我應該跟你說過了吧。”
南宇峰聞言稍微恢復了冷靜:“謝謝土峰道長的提醒。”
少年已經明白了自己如今的一切,都是仙宗給予的。
違背仙宗的命令,不是聰明人之舉。
而且未必有人執行。
“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你作為黎朝的皇帝,縱容自己宗室犯事,乃是監管不利之舉。”
“那我就……”
“我就殺了你!”
說到這里,南宇峰殺意沸騰。
是的,他一想起自己死去的父母,根本就沒有什么理智。
他要洪越帝死。
僅此而已。
此言一出,洪越帝的臉色更加難看。
說不殺人真不殺人?
這些天的時候,洪越帝早就已經了解到了。
無論是普通的宗門,還是高高在上的仙宗,其實和凡間王朝區別有限。
甚至實力歸于自身。
內部的廝殺更是赤裸裸的。
有規矩,但也有方法繞過。
以自己的天賦,如何及得上對方?
只要對方修為上來了,自己早晚是一個死字。
“好!”
土峰道人大聲道。
他的面容平靜,也沒有多么意外。
早在來時,他就知道了南宇峰兄妹對于黎朝皇室的恨。
仙宗說是不得殺人。
在土峰道人看來,只是一個臨時的規則而已。
一個避免仇恨在招人前,暫時爆發的規則。
真當仙宗會直接將互相有仇恨的人招進去?
那不等著仇恨無止境的在仙宗基層向上蔓延嗎?
故而仙宗最后還是會挑人的。
至于挑誰?
那肯定是挑有天賦,又年輕的人啊。
哪怕是洪越帝這種四靈根,又四十多歲,沒多少前途的凡人。
在場的煉氣都是那么想的。
土峰道人更是對于能夠勘破這層關隘的南宇峰感到滿意。
畢竟傻子是無法在修仙路上走遠的。
“砰、砰、砰——!”
洪越帝的磕頭聲更加響了,哪怕是血流如注,模糊雙眼,他也不敢停息:“我愿意在加入仙宗后,為你奴仆,所有的俸祿都歸于你。只求你放我一條生路。”
作為皇帝,洪越帝見過太多將道德和骨氣擺在身上之人。
但他知道,那不是道德,也不是骨氣。
而是利益。
“民勇于公戰,怯于私斗,鄉邑大治。”
朝廷上和他利益沖突的大臣,之所以敢死諫。
大多是其背后有著家族和門閥撐腰。
他們的死亡不是沒有意義的。
有著良好的保障機制還會獲利于家人。
可洪越帝死了呢?
什么利益都沒有。
什么保障都沒有。
如此,他又如何不畏懼死亡呢?
何況,他不怕死的話,他為何求仙?
南宇峰恨聲道:“我就要他死!”
南巧巧看到她哥哥如此出聲,也是充滿怯意又仇恨的道:“我也讓他死!”
作為主角,已經開口了。
這些煉氣修士也笑著出口。
“南姑娘,我們會滿足你的愿望的。但是先不急,等到筑基前輩到來在說。”
“是啊,這畢竟是仙宗的任務,我們無法做出決定。但想來筑基前輩一定會讓你滿意的。”
土峰道人道:“巧巧,你先別急,我們會幫助你看好這個凡人的。避免他自殺,嗯,對了,他的全家你要不要殺。”
南巧巧將腦袋轉向哥哥。
南宇峰直接道:“殺!”
洪越帝想說什么,想做什么,但已經做不了什么了。
他的身體被法力禁錮住了。
被煉氣輕輕一甩,就甩到了角落里。
煉氣們不在意他。
在意他的只有那些凡人。
他們看到曾經高高在上的皇帝,黎朝說一不二的大人物,如同路邊的野狗一樣。
除了心有戚戚焉。
明悟修仙跟凡間一樣也是分三六九等沒什么不同之外。
更加深了對于仙道的向往。
接下來,南巧巧享受了眾星捧月的感覺。
只不過她太過膽怯,一直縮在南宇峰身后。
煉氣們見此,也只好保持安靜,不敢多做打擾。
然后,就是筑基的到來。
在到來前煉氣們已經收到了通知。
“這次來到這里的大人物,乃是千石之域上三宗之一的棲霞派的弟子。”
“棲霞派雖不及仙宗,但已經是仙宗之下最頂級的一檔。”
沒有金丹為宗主的宗門。
就好像前世的國家領土,沒有三百萬到六百萬的國家一樣。
超過三百萬的國家,要么迅速擴張,突破到七百萬。
要么擴張失敗,領土分裂縮小到三百萬。
修仙界的宗門也是如此,金丹要么選擇加入到仙宗。
要么迅速突破元嬰。
否則沒有立足之地。
而方鈞在從金丹殘魂獲得自己無法突破金丹的情報后。
以及玄冥之宮器靈的認知后。
對于這種現象有著更深層次的認知。
仙宗也許并不愿意出現新的大道掌控者。
在以前方鈞是認為,可能有什么資源,需要幾十個界域的面積產生。
才能供養元嬰。
最大的可能是靈脈。
也許只有幾十個界域的面積才能夠誕生滿足元嬰修煉的四階靈脈。
現在想想,那是不可能的。
金丹還可能需要。
但也許元嬰已經不需要什么樣的靈脈了。
對于他們來說極有可能是防止同類型的大道掌控者才是最重要的。
比如天機之道。
那么大的覆蓋整個修仙界的天機之道,沒有人覬覦嗎?
顯然是有的。
但為何沒有出現第二個天機之道?
是感悟不了嗎?
也許是。
但方鈞嚴重懷疑是不允許。
就如一個平臺擴張到最后,在擊敗了同類后。
勢必會走向于壟斷。
元嬰的大道也是,必然是越壟斷越強大。
這也很好的解釋了為什么一個仙宗元嬰只要一個。
想一想,法則的開創都如此之難了。
遠在法則之上的大道又該如何難?
而最簡單的獲得大道的方式自然是走前人之路。
就跟成就金丹一樣是修煉別人留下的大神通。
既然是大道相似。
那么一個仙宗也就只能有一個元嬰。
第二個元嬰的誕生是不可能,也不允許的事情。
如此一來,金丹被管控也是正常的事情。
他們離元嬰只差一步。
盡管這一步說不定終身都無法跨越。
但是放任一個金丹在外,讓他們中突然誕生元嬰。
那也是同樣不允許的。
舊的大道不允許。
新的大道說不定能夠為我所用。
這就是方鈞金丹之厄的根本原因。
“所以你們等下在面對棲霞派的筑基,萬萬不可懈怠。”
“聽到了沒有!”
“聽到了!”
異口同聲的應答聲響起。
這些煉氣很滿意,
這也是必須要再三強調的事情。
不強調的話,萬一出意外倒霉的還是他們。
見到略微緊張的南巧巧,土峰道人安慰道:“巧巧你不用緊張,這里你有著從容的權利。”
“因為你必然會成為筑基。”
“而仙宗的筑基遠高于其它宗門的筑基。”
南巧巧輕輕地“嗯”了一聲,沒多說什么。
這讓土峰道人嘆息。
他還是很欣賞南巧巧哥哥的性格的。
可以雙靈根始終還是差單靈根一籌。
“咻——!”
一個身影突兀地出現在了大殿中。
而在他出現之后,才傳來了劇烈的爆鳴之聲。
“轟——!”
聲音還伴隨著狂風,然而這些都被這個身影所阻。
“拜見筑基前輩!”
煉氣們高聲道。
而其它擁有靈根的凡人也有樣學樣,也恭敬行禮:“拜見筑基前輩!”
這名筑基這是說道:“我名馮亂,是棲霞派的弟子,今天我來是來接收你們搜羅的靈根凡人。現在你們說說看,情況如何。”
一名早有準備的煉氣立馬說道:“我們總歸搜羅了一名水靈根的……”
馮亂聞言立馬打斷了煉氣的話:“你說什么,一名水靈根?”
這名煉氣見到馮亂有點急切,趕忙道:“是,這……”
話還沒說完,就被馮亂打斷了:“算了,換我來。”
說著,他的手里出現了測靈玉。
一掃,立刻有藍色的光芒升起,而光芒的指向正是位于前排的南巧巧。
于是——
“砰——!”
本來高高懸浮在空中,如同仙人一樣的馮亂立馬跪下了。
他低頭道:“我特別……”
“請收為仆吧,南巧巧大人!”
南巧巧的名字自然是在剛才馮亂神識傳音,問那些煉氣的。
南巧巧縮在她哥哥懷里支支吾吾道:“你說什么,我聽不太懂。”
馮亂一楞:“你知道仆人的意思嗎?”
南巧巧小心翼翼地點了點頭:“我知道,可是你身為前輩,為什么?”
為什么?
馮亂內心自嘲一笑。
因為自己太過愚蠢了,愚蠢到沒有珍惜那天的機會。
自從他開始被執行方鈞的任務后。
幾乎每一天都在后悔中度過。
后悔由于自大,得罪了方鈞。
后悔自己有眼不識泰山,沒有跟白小馨一起留下。
后悔執行了師父飛霞上人詆毀方鈞的計劃。
后悔……
總之,馮亂擁有無數的后悔。
后悔自己錯失的無數機會。
故而他發誓自己不會再讓自己后悔。
“我不是您的前輩,我是您忠實的仆從,馮亂,是高貴的水靈根修士,南巧巧大人的仆從。”
馮亂諂媚的話語讓現場一片嘩然。
本來之前的行為已經讓人驚訝了,足以驚掉人的下巴。
現在連這樣不要臉的話語都說出口了。
這還是高高在上的筑基嗎?
還是一定要保持尊重的筑基嗎?
凡人感觸還不太深。
畢竟他們還是凡人。
說得在多都沒有在修仙界混過。
可以土峰道人等煉氣就不一樣了。
對于馮亂如此的行徑充滿了不解,為什么你跪的那么熟練?
都不私底下跪了。
直接就大庭廣眾之下跪了,連臉都不要。
早知道自己也跪了。
當然,以上想法只是想想而已。
煉氣還是有自知之明的,知道自己那是想跪都跪不了。
因為他們只是煉氣,仙宗是不會要的。
也許只要筑基才有這個資格吧。
而馮亂的心理這是一陣冷笑,他知道自己這樣的行為,勢必會讓這些人看不起,特別是那些沒有修煉的凡人。
可是那又怎么樣?
昨日為了自尊軟弱的我已經死去了。
今日新生的我是為了求道而活。
他人的看法又于我何干。
只要我的修為一直在上,哪怕你們不認可我,瞧不起我也仍然沒有用。
你們仍需要恭敬地對待著我 小心翼翼地討我開心。
生怕我一不開心就降罪于你們。
這就是我。
偉大的筑基馮亂。
以及將來偉大的金丹。
“南巧巧大人,您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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