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學度)
玄冥之宮外。
大峽谷底部。
“你說此次哪家收獲最多？”
“那還用說，一定是仙宗的上使。”
“那排除仙宗的上使呢？”
“那就無非是棲霞派、藍月府、永光堂了。三者身為千石之域前三的宗門，雖然往日間頗有紛爭，但面對玄冥之宮這種機緣。一向是共進退，獨占最多的機緣。”
“是啊，以往的時候都是三宗獨占四成，其余十三宗則占其中六成。如若沒有仙宗上使，還可能有異軍突起。可是仙宗上使基本就把所有變數鎖死了。”
留守的筑基們紛紛討論。
都是推崇三宗的筑基居多。
但仍舊有其它十三宗的人看不慣，冷笑一聲：“什么收獲不收獲的，我看此次玄冥之宮之行，就不可能有人有收獲。”
“仙宗一出手所有資源都是她們的，怎么還可能落入外界一分一毫？”
聞言，里面有修士反駁道：“仙宗資源豐富，哪里看得上玄冥之宮的資源？”
“于她們而言，此次玄冥之宮之行，不過是游山玩水罷了。根本就不會去強奪什么機緣。”
又有修士道：“就是，就是。你家中堆滿了中品靈石，難道你還會看上筑基那點下品靈石嗎？我看你都嫌棄占了儲物戒指的空間。”
見有人反駁他，那名出言的修士道：“仙宗的霸道又不是一天兩天的。”
“將資源盡收，又有什么奇怪的？”
立馬有筑基呵斥道：“荒謬，里面可是還有你家長輩。你就這么不希望自家長輩結丹？”
“如此不孝之徒，你家長輩在里面打生打死，聽了你的話就會心寒。”
“何況，別忘了玄冥之宮的建立者也是來自于仙宗群星門的。”
又有十三宗的修士道：“仙宗霸道，你們三宗也不遑多讓。每次玄冥之宮，你們三宗還不是獨占大頭？現在仙宗來人，自然也會是如此。”
“呵呵，還不是你們實力不足。如果你們實力足夠的話，東西還不是你們的嗎？”
“那么仙宗的實力也強于你們，你們沒收獲也是正常。”
“可是這些資源我們是需要的，仙宗不需要。”
“你怎么知道仙宗不需要？你是仙宗的人？”
“肯定不需要，區區結丹機緣仙宗要來干嘛？”
“喂狗不行嗎？用來豢養靈獸不行嗎？”
隨著討論的進行，千石之域上三宗開始和十三宗的人展開了罵戰。
雙方再也不顧什么邏輯。
只是搜集對于己方有利的說法辯駁對面。
“嗡——！”
就在這時，玄冥之宮外的石壁發生了震動。
其上幽藍色的光芒劇烈的搖曳。
“出來了，有人要出來了。”
“這么快？”
“呵呵，說個千道萬道，都不如親身經歷為真，等下就知道誰對誰錯了。”
“我肯定才是對的，你等著瞧吧。”
“嗡、嗡、嗡——！”
當先通道中走出的漂亮少女。
她約莫十七八歲的年紀，長發如瀑，并未束起，僅以一根銀色絲帶松松挽住幾縷，其余發絲自然垂落至腰間。
一襲雪色長裙，身姿纖細卻不失玲瓏。
“見過仙宗上使！”
在場的筑基立馬齊聲道。
墨伊伊淡淡地點了點頭，而她之后則是白小馨。
一身黃白相間的羅裙，才十二歲的年紀，卻生得極其靈秀，漂亮可愛。
筑基們又再次道：“見過仙宗上使！”
但令筑基疑惑的是，墨伊伊和白小馨出來后，并沒有離去或者做其他事情。
而是恭敬地立在門口，似乎在等什么人的到來。
難不成是仙宗的大人物不成？
所幸疑惑并沒有持續多久。
之后走出來的是一身青衫，樣貌平平無奇的青年。
他身上的氣息近乎感知不到。
好似如同一個凡人。
然而在場的筑基哪里敢小覷：“拜見仙宗上使。”
方鈞道：“你們都是千石十六宗的人吧。”
“你們的長輩如今為我打工。”
“但是他們覺得單憑他們自己的話，效率太低了。”
“所以向我詢問是否可以招募其他人一起幫工。”
“我起先是不同意的。”
“因為是他們欠了我的債，才需要在我這里打工來還債的。”
“但是別人又沒欠我的債，有什么理由來我這里打工？”
“即便你們是一個宗門，還有著師徒關系，那也不行。每個人都是獨立的，父債子償我這里不興。”
“但你們的長輩卻說，這不是什么父債子償，而是你們在宗門里拜師學藝，本來就欠了他們的債。”
“如今只不過是將債權人轉移到我的身上罷了。”
“我聽了之后覺得稍微有點道理。”
“所以如今你們就是我手下的員工了。”
在場的筑基聽得稀里糊涂的。
全然沒有搞清楚方鈞在說什么。
只是大概知曉了自己莫名其妙的成為了眼前這個仙宗上使的手下。
這和他們之前的爭吵好像大不一樣。
還沒等他們詢問。
只見通道里接二連三的走出了一群人，都是十六宗的長輩。
除了人數沒有任何意外的比進入前少了一些，好似沒有任何區別。
還是有區別的。
以往的時候，踏出玄冥之宮其實爭奪還沒有結束。
還會爆發出激烈的戰斗。
但這次大概是因為有了仙宗之人鎮壓秩序，所以比之前的開啟情況來說要平和多了。
方鈞繼續道：“我說的東西你們應該也聽到了吧？”
“去和你們的徒子徒孫解釋。”
“解釋完后，就接受我的契約吧。”
十六宗的高層們道：“謹遵前輩命令。”
“師父，師父，現在是怎么回事？”
棲霞派的向棲霞上人詢問道。
棲霞上人捋著胡須微微一笑：“我身為棲霞派的派主，為你們爭取了一個大機緣。”
“你們看到了那個前輩沒有？”
“他乃是尊貴的金丹真人。”
“但如今手下匱乏，需要別人幫他辦事。”
“這可是莫大的機緣啊！”
“要知道，多少人想進仙宗謀求一份苦差事都不行。”
“可是現在這個前輩不限人數，全部將我們統統招募。”
飛霞上人的四徒弟馮亂奇怪道：“可是師伯，前輩剛才貌似說了什么欠債，抵債之類的問題。”
“這真的是辦事嗎？”
棲霞上人聽了這話以后眼睛閃過一道寒芒，但很快就隱沒了。
飛霞師妹膽子如此小，想要在背后坐享其成。
連他的徒弟都不不識好歹竟然問這個問題。
不過，棲霞上人掃了一眼后輩們，看到他們眼中的疑惑，知曉這種東西終究要回答的。
他示意了自己的師弟橫霞上人一眼。
同為筑基九重的橫霞上人微不可聞地搖了搖頭。
棲霞上人頓時氣惱，怎么自己的師弟師妹們都如此的不爭氣？
因此他只能親自開口道：“凡間有一個說法，叫做宰相門前三品官。”
“仙宗也是同樣如此。”
“我們為仙宗辦事，自然是沒有薪金的。”
“甚至我們還有付出很多錢財。”
“但這都是沒有什么關系的事情。”
“只要我們在仙宗手下辦事，我們就是仙宗的人。而仙宗之人這層身份自然會給我們帶來好處。”
“故而前輩的恩情是還不完的，我們要感激前輩，我們要謝謝前輩。”
“謝謝前輩給予我們這次的寶貴的機會。”
“所以我們欠前輩的債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當然，如此大的好處。作為長輩的我們不好獨吞。”
“就為你們一同求取了此次的機緣。”
馮亂還想說，既然是機緣的話為什么數量那么多？
宰相門前的人如果太多的話。
這個身份也是不值錢的。
但他看著棲霞上人笑意吟吟地看著自己。
他就不再敢多言。
而是搶先道：“師伯，高義啊！”
其它弟子也反應過來了，一片贊美之聲。
即便現在心中有這疑惑，也是一片贊美之聲。
馮亂感慨，仙宗就是如此霸道。
先前三宗和十三宗的爭論完全沒有意義。
什么搶資源不資源的。
連你的人都是仙宗的。
馮亂看著位于金丹身邊的白小馨，再也感覺不到顫抖和害怕，心中只要濃濃的羨慕和后悔。
原來這個自己曾經見過的，曾經想要殺死的人是金丹啊！
倘若時光能夠倒流的話。
自己再謙卑點，不肆意冒犯前輩，那么如今站在前輩身邊的是否又有我？
而不會站在這邊，以及去打什么工還債。
悔恨如附骨之疽狠狠地纏繞在心間。
馮亂趕忙低下頭，不敢再多想，再多看，他怕自己承受不了如此巨大的悔意而自盡。
連連在心里道，這是自己福緣不夠的下場。
并非自己之過。
另有十三宗的修士向長輩們問道：“如今的棲霞派、藍月府、永光堂也和我們一樣落入如此的下場？”
“不僅資源全無，還……”
長輩聞有立馬打斷呵斥道：“什么叫落入如此的下場？”
“這是福緣，這是機緣？懂不懂啊？”
“你不感恩仙宗，說聲謝謝，你在想什么呢？”
這名修士趕緊道：“是我說錯話了，我們應該要好好謝謝仙宗。”
到頭來爭來爭去，誰也沒有占了便宜。
十三宗如此，三宗也如此。
但好在大家的下場一樣，那么到底是三宗損失慘重。
如此想著，心里好受了不少。
“前輩，我們已經交代完畢了。這些晚輩也明白了前輩的意思。”
棲霞上人還是作為代表發話了。
誰讓棲霞上人明顯是最得罪仙宗之人還活得好好的？
這就證明白小馨也許念著舊情。
那么派棲霞上人溝通也許會好很多。
方鈞道：“既然如此，那就讓他們敞開識海吧，我方便點。”
棲霞上人道：“好的，前輩。”
于是，在場二百三十九名筑基紛紛卸除了防御，讓方鈞在他們的身上打上了契約。
這些契約是方鈞精心擬定的條款。
幾乎沒有任何漏洞可鉆。
切實保護了方鈞的利益。
做完此事后，方鈞道：“現在我要你們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
“我要你們將你們宗門所統治領地的，擁有靈根，但未曾踏上修煉之路的凡人全部匯聚過來。”
作為代表的棲霞上人道：“前輩，此事易耳。我這就安排將那些升仙大會過來，還沒有入門的凡人召集過來。”
聽到一開始只是這個簡單的要求。
這些筑基們也紛紛松了口氣，如此簡單只是花費點時間，叫下面的人辦事就可。
他們可高高在上的筑基。
手下就不缺幫助他們辦事的煉氣修士。
只要一聲令下，就很快就會辦好。
方鈞繼續道：“也許你們理解錯我說的了。”
“我不是單單要那些升仙大會擁有靈根的凡人。”
“我還要各個城鎮，各個凡人國度里擁有靈根的凡人。”
“而且這些靈根者，不限于單靈根、雙靈根。”
“三、四、五靈根我全都要。”
“并且你們在召集這些凡人的時候，要區分男女老幼。”
“不同年齡段的也要分開。精確到月份日期，也就是生辰八字。”
“還有，這些人的心性性格也要做出區分。不能夠混為一體。”
“然后你們還要按照地域來劃分，精確到一城一縣一鄉一村。”
“并且每個地域的自然風土都要記錄在案，不能馬虎了事。”
“以上的要求，必須要做到，聽明白了嗎？”
什么！
棲霞上人和其它筑基一聽愣住了。
這可是大工程啊。
可不是升仙大會那么點凡人而已。
再加上還要做出如此精細的劃分，可是大工程中的大工程。
要那么多擁有靈根的凡人干什么？
有什么用？
而且還要區分生辰八字，以及心性性格。
甚至地域以及環境的細節也要？
難道修煉什么法術，不！是大神通不成？
有如此復雜的大神通？
不過，要那么多凡人。
不會是魔道的大神通吧？
修仙界的倫理受到凡人觀念的一些影響。
稍微有點殘忍、極端的功法都會被認為是魔道。
但說白了這只是功法的一種劃分。
或者說一種理念。
根本就不會是一種人人喊打的禁忌。
要知道，正、魔都是仙宗。
何況，區區凡人而已。
哪怕修煉到煉氣也和他們不是一個層次的。
“明白，謹遵前輩的命令。”
棲霞上人率領眾筑基恭敬地應道。文學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