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學度)
天工丙十院。
方鈞例行在這里講道。
“什么!又有筑基前輩死了!”
“誰?哪來筑基,好像是王家的筑基。”
“那不是筑基二重的修士嗎?怎么就死了?難道又是刺客?”
“誰知道呢?”
“李家老祖和那個筑基散修都是筑基一重。現在死了個筑基二重,到底是什么情況?”
很多本地煉氣修士,消息比方鈞本人還靈通。
河西城剛剛發生的事情。
他們通過傳訊玉符的溝通很快就知曉了。
如此驚駭的消息。
哪怕是在講道期間,下面的神識交流也爆了。
方鈞暫停了講道:“肅靜,誰跟我說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熱衷于拍方鈞馬屁的石子明主動出言道:“就在剛才不久,王家老祖被發現橫死在了家中。”
“和上次何云前輩之死一樣,沒有發現任何兇手。”
方鈞聞言,心中暗道:“難道是哪個古怪的意境起了作用,造成了什么事故?”
“可聽他們話語,這王家的筑基是橫死的。不是什么走火入魔,殺死家族中的修士后死的。”
“這是什么情況?難道意境進化了,不感染了?”
方鈞思量著,口中卻道:“爾等如今心思浮動,講道先行暫停。”
石子明立刻道:“李院長,還請不用。院長授課,相比于一些八卦雜文,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甚至比我們的生命還要重要。”
“能夠聽到院長授課,死而無憾矣。”
在場的修士聽了,都暗罵石子明是個馬屁精。
但他們也很快就想明白了。
什么筑基期修士的死亡,關他們什么事,能夠學到真材實料的筑基講道才是最重要的。
“李院長,求求您繼續授課。學生再也不敢分心。”
“李前輩,我等知錯,還請前輩原諒。”
“李院長,是在下錯了。”
方鈞其實也無所謂,見到此情此景,也就順水推舟的繼續授課。
不過,他的心中已經有了預感。
隨著王家筑基的生死,本來已經恢復了平衡的河西城。
將會再度被打破。
河西城的筑基們極有可能進入了風聲鶴唳的警戒狀態。
“砰——!”
石長老狠狠地將面前的桌子拍碎,怒道:“這到底是怎么回事?為什么王守死了!”
曾經為石長老在何云死的時候出言的張博道:“石師兄,據我目前得到的情報來看。王守確實是死得莫名其妙。”
“他明明在密室中閉關,但是他的本命令牌突然破碎。”
“王家之人趕緊打開密室。”
“只見到了王守失去生命的尸體。”
石長老的聲音夾雜著怒火:“我不需要你告訴我這些沒用的事情。”
“王守死了就死了。”
“到底是誰殺的!”
“到底是誰殺了我的人!”
如若是普通的筑基修士身死,石長老壓根就不會如此的憤怒。
搞不好他還會極其地幸災樂禍。
但是王守不同,王守是他們這一脈的人。
如今前段時間略微親近他們的何云剛死,而且是在眾目睽睽之下被刺殺。
現在又死了一個王守。
那就證明絕對有人在跟他們過不去。
張博沉吟了一下道:“石師兄,也許賀山河那一脈的人。”
“李浩明死,何云死了,他們沒有因此善罷甘休。”
“而是繼續找我們的茬!”
石師兄恨聲道:“賀山河既然如此囂張,竟然敢跟我斗!”
“連殺我的人,接下來是不是很想要殺我!”
“是不是!”
“真是大逆不道,大逆不道!”
張博分析道:“他們應該是不敢的,但他們應該還是不滿師兄的所作所為。”
“極有可能希望師兄付出更多的代價。”
石長老冷笑道:“真是癡心妄想,傳我之令,請嚴三殺死云澤文。”
“就是這樣貨,在上次的筑基之議中一直拐彎抹角的罵我。”
“真以為隱藏了神識我就不知道是他了嗎!”
張博大驚道:“石師兄不可!”
石師兄冷聲道:“有何不可!”
張博繼續道:“再這樣無止境的殺戮下去,會引發全面沖突的。必然會引來金丹問責。”
“到時候哪怕師兄身為門中真傳的弟子,也落不得好。”
石長老其實也明白這個道理,只是借口發泄一下:“那你說說看看,到底應該如何是好。”
張博深吸一口氣:“這種事情理應用天機之道算出兇手,精準抓人,避免擴大化。”
石長老道:“你說的沒有錯。但是我已經請了我師父出手卜卦殺死何云之人。”
“然而并沒有什么結果。”
“你說說看,如今這種情況又該如何是好。”
張博一驚:“石真傳已經出手了?竟然結果都沒有,難道賀山河他們找到了另外一個真傳弟子支持?”
石長老眼中閃過一絲兇光:“不管有沒有支持,現在的問題是兇手找不到。”
張博道:“那就請石師兄請明離他們向賀山河一脈施壓,讓他們交出兇手。”
石長老道:“倘若他們不愿呢?或者說他們要求對等交出殺死李浩明的人呢?”
張博道:“那就金錢補償。沒有足夠的靈石,這件事就不算過去。”
石長老道:“只能如此了?”
張博道:“只能如此。”
石長老冷笑一聲:“明離因為上次何云之事,探索鴻策魔宮的事情又延期了。”
“大概是心生了異心,不想與我們合作。”
“現在,我倒要根據現在的事情看看,他們要如何抉擇。”
而明離確實也在為王守的死而感到苦惱,上次何云死后之后延期了鴻策魔宮的探索之事。
是因為他想要暫時處理好何云之事后。
再集中精力邀請石長老一起去探索。
然而還沒有等何云之事徹底消弭下去,又出現了王守之事。
事情剛一發生。
他的傳訊玉符就被打爆了。
各種各樣的人來詢問他到底是什么個情況。
他倒是想知道這是個什么情況。
問題是他也不懂。
王守怎么好端端的暴斃了?
難道是賀山河一脈對于石長老這一脈的意見已經大到了還要繼續死人的地步?
不應該啊!
明明自何云死后,自己已經和雙方交談好了,大家也基本滿意,一副其樂融融的樣子。
如今怎么又翻了舊賬?
這還要不要人安生。
實在苦惱的明離決定去求見黎師兄。
“師兄,現在這種情況到底該如何是好。”
身上布滿各種道紋的黎師兄道:“你請人卜卦過天機定位了兇手了沒有。”
明離道:“請了,請了宗內一位精通天機的真傳卜卦。但是并沒有什么結果。”
黎師兄道:“如此一來就徹底麻煩了。”
“沒有結果,就是無頭的案子。”
“倘若雙方都因為一口氣,而不認。那么事情可就實在太麻煩了。”
明離苦笑,連身上纏繞的靈蛇也在不斷地嘆氣:“誰說不是呢?現在雙方的矛盾不斷升級,我們城主一脈居中調和也困難了很多。”
黎師兄沉吟一下:“其實也未必有困難。兩脈之爭,說白了就是兩名真傳弟子之爭。”
“只要兩名真傳弟子和好,下面再怎么鬧。也算不得什么大事。”
“對于宗門來說更是小事中的小事。”
明離嘆道:“可是對于我們來說就是大事中的大事。”
“對了,黎師兄,師父出關了沒有。”
“如果讓師父從中斡旋這件事,應該是很容易解決的。”
黎師兄聞言呵斥道:“這點小事都敢來麻煩師父。那么遇到更大的事情你想要麻煩誰?”
“這件事我會幫助你的,但你也要想辦法解決。”
“你就這樣,多在他們兩脈之間多跑動一下。”
“互相調節一下緩和矛盾。”
“什么仇的恨的,沒有什么是化解不了的。”
“化解不了,就是靈石不夠。”
明離無奈道:“可是要想讓他們出靈石,也不是那么好處的啊。”
黎師兄道:“那你就多努努力。我年輕的時候也是這么過來的。”
明離最終嘆了口氣:“只能如此了。”
“師父,師父,怎么又死了一個王家老祖。還是筑基二重的。”
墨伊伊向著歸來的方鈞詢問道。
方鈞無語道:“你問我,我問誰?你該不會認為王家筑基是我殺的吧?”
墨伊伊道:“那倒沒有,畢竟王家筑基和我們沒有什么仇怨。”
方鈞一聽就覺得這話并不對勁:“其實啊,伊伊,我想要告訴你一個道理。”
墨伊伊問道:“是什么道理?”
方鈞道:“這個道理就是,我感覺到河西城要亂了。”
墨伊伊驚道:“師父,那么我們要不要跑路。”
方鈞呵斥道:“跑什么跑!你師父的實驗還沒有完成呢,跑了去哪里完成?”
“還有我都說了我們從來都不干跑路的事情。”
“最多做戰略性轉移。”
“記住,接下來的河西城雖然會亂,但只要注意好自身安全,時刻牢記使用正立無影,還是無事的。”
“所以,你莫要害怕。”
墨伊伊微微一笑:“我本來就不怎么害怕。因為師父是會保護我的。”
方鈞:“……”文學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