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學度)
由于攜帶了墨伊伊,方鈞的飛行速度下降了四成,無法達到超音速。
但已經極快,每秒三百米的速度。
比前世地球的客機速度還要快一些,日行五萬里完全沒有任何問題。
而且有著正立無影的效果。
方鈞即便如此極速,也悄無聲息。
哪怕是在時刻盯著天空的鳥兒,也不會注意到路過它旁邊的方鈞和墨伊伊。
“師父,師父,這邊這邊。”
“我覺得這邊是對的。”
方鈞變向。
“師父,師父,換一個方向。”
“我覺得那邊不行。”
方鈞繼續變向。
“師父,師父,這次是這邊。”
“前面不能繼續前進了。”
方鈞再次變向。
然后——
方鈞道:“墨伊伊,你可以解釋一下,這是怎么回事?”
墨伊伊滿臉問號:“我也不知道啊。”
“可是我的直覺告訴我,是往這邊走的沒有錯。”
此時,在方鈞的面前十公里處。
大約有十名修士停留在空中,為首的修士拿著一個類似羅盤的東西,不知道在計算什么。
以方鈞如今的神識強度,早在十三點五公里外就發現了他們。
沒有像墨伊伊一樣,直接闖入了山岳宗修士的地盤。
墨伊伊眼珠子一轉:“師父,你看我的運氣指引我們來到這里。”
“說不定這個鎮石就是我們所需的。”
“我們順手牽羊,卷走鎮石不就行了?”
方鈞沉吟一下:“先觀察一下吧,等下再說。”
說實話,要不是方鈞考慮到了制定這項界域壁壘消除計劃肯定是涉及到了山岳宗高層的利益。
他早就想打劫一票了。
但是墨伊伊的運氣又帶給了他一些微妙的信心。
也許這項計劃牽扯到很多方面。
金丹、元嬰修士由于分身乏術的原因,無法總攬全局。
自己能夠方便的下手。
于是,方鈞開始卜卦了起來。
“楊師兄,好了沒有。算了半天,算到了位置了沒有。”
楊師兄拿著羅盤不耐煩道:“洪師弟,吵什么吵,要不你來。”
洪師弟也不尷尬,而是繼續道:“師兄,這不是我催促你。”
“而是如今任務緊張。”
“如果速度慢了。”
“大家完不成任務,誰也沒有好果子吃。”
另一名修士附和道:“對啊!對啊!上頭下了命令。”
“如果兩個月之內完不成。”
“就有重罰。”
“真是要人命。”
有修士看不下去,呵斥道:“你們說的這些問題。楊師兄不知道嗎?”
“可是催催催,有什么用!”
“堪輿點穴,需要時間,需要精力計算的,哪有那么簡單。”
“你們急,楊師兄不急嗎?”
“可是著急有什么用。”
楊師兄也惱道:“你們再吵,打擾我計算。到時候大家都完不成任務。”
道理是這個道理。
可是如此緊急的任務剛剛下達,誰都不能安心。
洪師弟明白道理,但焦慮不安的心讓他出口發言。
“咦?快看,那里有遁光!”
焦慮的洪師弟一直不安地觀察四周,突然發現了一點異常。
有修士道:“別吵,也許是其他隊伍的修士。”
洪師弟道:“放屁!任務各有分區,如今時間緊急,誰會沒事閑逛。”
“不好,這是赤焰宗下屬紫銀山的修士!”
不用洪師弟提醒,其他的修士也注意到了。
“怎么回事?紫銀山的修士為何沒事進出界域壁壘?”
“哪有那么多為什么?當初進來執行任務的時候,就考慮到這種狀況。如今只是戰斗而已。”
“沒錯,一定要殺死紫銀山的修士。不能讓他們阻礙我們的任務。”
然后,這些隸屬山岳宗的修士就氣勢洶洶的沖了上去。
從儲物袋中掏出一個個武器準備肉搏。
是的,沒錯就是肉搏。
法力能夠作用于你,發揮出反引力的效果。
已經算得上他們陣盤優秀。
但想要賦予這些修士遠程攻擊的能力,還是遠遠不夠。
為了殺死對方,所以只能回歸到原始的肉搏狀態。
紫銀山的修士顯然是有備而來,見到這些山岳宗的修士掏出武器。
他們也同樣掏出武器要展開肉搏。
在即將短兵相接的時候,楊師兄道:“紫銀山的各位同道。”
“是誰告知你等我們在這里的?”
對面紫銀山修士開口道:“你以為我會告訴你……”
說到一半,他就怒罵一聲:“好啊,感情你會卜卦。等我張嘴后,你好借助因果聯系卜算天機!”
“呵呵,當真是好想法。但是你以為那么簡單嗎?”
“不過,我可以告訴你們。”
“告訴我們你們消息的,是來自于你們內部的修士。”
“你們內部的某些人可是要盼著你死。”
洪師弟怒吼一聲:“莫要妖言惑眾,定是你們的間諜內鬼竊聽了消息后。向外泄露的。”
“什么內部的人!作為內鬼,根本就不是什么內部的人!”
話雖如此,但只是略微提升了士氣。
在場的修仙者又不傻。
大體都知道怎么回事。
不就是因為山岳宗的變革,引動了下面的利益嗎?
雖然按理說,有著卜卦天機在,上層的修士又掌握的絕對的暴力。
但下面總有人被劫氣迷心,生出僥幸心理。
指望自己的攪亂。
然山岳宗的高層遲疑,無法下定決定。
畢竟暴力來源于自身,可是財富也來源下面。
全殺了,誰幫你收集財富?
更有甚者,下面的和上面的部分人息息相關。
所謂的反抗也未必是來源下面,也可以是來源上面。
上面的未必真實的保證,又讓下面的一些人產生了反抗的信心。
于是上面下面一團亂麻。
而身處在這個漩渦中的底層修士,沒有任何選擇權。
只能用自己的性命,為了自己的家人拼上一層。
“師父,他們打起來了。”
“看來是山岳宗和赤焰宗的修士發生了沖突。”
“我們要不要做趁機……”
遠處,默默觀察局勢的墨伊伊說道。
方鈞淡淡道:“不急,稍微等一下。”
“而且伊伊,我突然間想到一個問題。”
墨伊伊道:“什么問題?”
方鈞道:“既然你本身的存在拖慢了我的飛行速度。”
“那么可不可以請你進入儲物袋后,依靠自己的強運維持‘神’不走向混亂。”
“然后避免你自身的質量影響我的速度。”
墨伊伊沒好氣道:“師父,你這是嫌我胖?”
“要謀殺我嗎?”
方鈞笑道:“所以你那么著急干嘛?”
“我都沒嫌你拖累我的速度。”
“你卻一直急急急的。”
“螳螂捕蟬黃雀在后。”
“但黃雀背后仍舊有老鷹。”
“轟——!”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天際間傳來了轟鳴聲。
那是超越音速后,所引起的空氣摩擦聲。
楊師兄大驚失色:“是筑基期修士!”
他死死地頂著和他正在短兵交戰的紫銀山修士:“是你們!是你們呼叫了筑基期修士!你們只是探路的馬前卒,真正的殺招在筑基修士!”
紫銀山的修士輕笑了一聲:“你明白這個道理就好。”
“不然我們怎么會白白的拼命跟你們交手?”
“不過,有本事你們也可以叫筑基期修士。”
“只要叫過來,我們就撤離。”
“絕對不拿自己的生命為賭注,繼續戰斗。”
楊師兄冷哼一聲,他知道自己這方是沒有可能有筑基期修士的。
原因很簡單。
筑基期修士不是沒有。
準會遲到。
為什么會遲到,這里面的原因很復雜。懂得都都懂,不懂得也沒必要說。
所以,他放棄了和紫銀山修士的戰斗。
準備開始撤退。
其余的隸屬山岳宗的修士也同樣如此,動了撤退的心思。
可是撤退也不是那么好撤的。
大家的實力相差無幾。
你轉過身,露出一個破綻,那豈不是誤送了性命?
可是如果撤退得晚一點。
筑基期修士趕來就沒有撤退的時間了。
煉氣九層的修士每秒速度也不過百多米。
而筑基期修士達到了超音速。
換句話說,沒有足夠的時間,也同樣無法逃跑。
“轟——!”
一聲爆炸突然發生。
紫銀山修士灰頭土臉的撤退了一步,就這么看著身受重傷的楊師兄飛走。
他搖了搖頭:“確實夠狠,掏出一疊失控的符箓爆發。”
“真不怕自己丟掉了性命。”
他也沒去追擊,而是轉身去圍攻其余的山岳宗修士。
這些修士也注意到了楊師兄的手段。
有能力效仿的。
結果自己把自己炸死。
而沒有能力效仿的,等到筑基期修士降臨。
哪怕有效仿的能力,也沒有效仿的空間。
“可以走了。”
方鈞淡淡道,然后用法力卷起墨伊伊,朝著那個身受重傷逃跑的楊師兄飛去。
墨伊伊隨著方鈞的法力前進:“師父,我的智慧告訴我。那個家伙就是我們這次最大的機緣。”
方鈞道:“但愿如此。”
“咳咳——!”
楊師兄的嘴邊吐出一口鮮血,但這縷鮮血很快又被法力蒸發,
避免可能引來的跟蹤。
“我明明已經傳訊出去了,但這個點仍舊沒有人來。”
“看來我方的筑基期修士真的被某種事情耽擱了。”
楊師兄內心苦笑。
他曾經聽說,早早完成的任務的壺光海的戰斗更加激烈。
甚至有筑基期修士隕落。
可是他們這些服務于兩界山的,從來就沒有出事過。
以為接下來的日子能夠順風順水。
畢竟整個山岳宗那么大,不可能各地都有異常的。
結果,萬萬沒想到。
異常還是發生了。
發生的如此突然。
不!不應該說是突然,想要在兩界山的環境中運送練氣期修士。
不僅是要花費靈石,還是需要花費時間的。
否則的話就不需要使用什么防護陣法慢吞吞地穿行。
所以,赤焰宗的修士應該是早有布置。
而現在之所以立刻動手,那是因為——
楊師兄想到了一個直接的原因,那就是胡長老一改常態,要求他們兩個月之內必須完工。
這么緊急的改變,就迫使敵人開始進攻。
“這都什么跟什么嘛!”
楊師兄嘆息,但是決定飛回大本營。
如今出了事,耽擱了工期的事情,已經是事實。
希望胡長老沒有那么的嚴苛。
然而才沒有飛行出十公里。
一道黑色的身影突兀地出現在了空中,這個人影楊師兄非常的熟悉。
“筑基!你是那個筑基期修士!”
“你的速度怎么可能那么快!”
楊師兄不解,但絲毫不耽誤他換向,即便絕望,他求生的本能也絕對不會放棄。
“何必呢?”
那名筑基期修士輕嘆一口氣:“何必讓我多花費功夫,乖乖的領死不好嗎?”
“轟——!”
一柄玉珠出現,瞬間破開音障朝著楊師兄殺去。
“完了!”
“全完了!”
楊師兄陷入了徹底的絕望,五倍音速的疾速,怎么可能擋!
倘若只是一道直線移動的軌跡,倒是能躲!
但這是修士的本命法寶!
是能夠遠程控制,隨時隨地變向的法寶!
壓根就不可能躲!
然而——
“鏘——!”
一道黑漆漆的鐵壺,憑空出現,擋在了玉珠之前。
楊師兄見此,心情立馬從地府飛升到了仙界:“王師伯,是您!”
“是您來救我們了!”
王師伯是一個外貌中年的男子,他淡淡道:“我們的人還剩多少。”
聞言,楊師兄有的哽咽:“只剩我一個人了!”
王師伯聽了此話頓時目露兇光:“好好好!定讓紫銀山的人血債血償!”
玉珠滴溜溜地回轉,回到追殺的筑基期修士的手中,他道:“王天衡,你何必插手此事。”
“你應該是知曉的。”
“此行并非我個人之決意。”
“也非紫銀山的決意。”
“而是整個天下悠悠之民的決意!”
王天衡冷笑一聲:“哪個民?是你嗎?先不說齊矩你是出身在赤焰宗的界域。”
“和我們山岳宗有什么關系。”
“就說你口中的民到底指的是什么!”
“是馬志友,是李青山嗎?還是普通的煉氣修士?”
“或者是你所殺的那些煉氣修士!”
齊矩再次輕嘆一聲:“何必多問?難道你心中沒有數嗎?”
“你如此行事,可是站在大多數人的對立面!”
王天衡哈哈大笑:“你們如此行事,才是站在山岳宗的對立面。”
“才是對山岳宗的大不敬!”
“小心真人們發怒,將你們全部誅殺!”
齊矩面色平靜:“你說的確實是這個道理。”
“但是有的事卻是不得不為之。”
“那么如此可好,為了避免我們的爭端。”
“我自愿束手就縛,讓你擒拿。”
“押運回去接受審判如何?”
楊師兄忍不住開口說道:“王師伯,千萬不能如此,一旦押回去說不定沒事。”
齊矩看了楊師兄一眼:“這位煉氣小友。你這話一點都不對。”
“倘若我無罪,就該一點事都沒有。”
“倘若我有罪,就應該是罪有應得。”
“什么叫我肯定一點事情都沒有。”
“王天衡,我的提議很好吧。”
“就問你敢不敢!”
王天衡眼神淡漠:“少說廢話,我難道不知道里面有你們的人?”
“但你們全是劫氣蒙了心,分不清高低貴賤。”
“自以為蝸居一地,就能夠為所欲為。”
“咔嚓——!”
鐵壺口的水蓋打開,頓時有滔滔江水,從中無窮無盡的流淌而出。
江水環繞在王天衡周圍,兼之保護住楊師兄。
猶如一道橫天而過的彩虹,朝著齊矩飛去。
上善若水,任憑齊矩的玉珠左突右突都無法擺脫河流的纏繞。
然而齊矩絲毫不慌,輕吐一聲:“鎮!”
瞬間,玉珠產生極其強大的禁錮之力,將河流鎮壓得不能動彈。
“雕蟲小技爾!”
“破!”
隨著王天衡的一聲怒吼,水流再次流動了起來。
再次環繞住玉珠。
兩人就這樣你來我往,在天空中斗起了法。
楊師兄見此,向著王天衡傳音道:“王師伯,要不這樣。你放開我身上的保護,我先行離去。”
王天衡拒絕道:“不行,此行危險,沒有我的護持,你說不定無法安全回去。而且即便回去,也未必見得安全。”
此話一出,楊師兄心中一寒,他瞬間想到了什么:“我確實不該回去。”
“哈哈,王天衡,你的死期到了!”
一聲輕笑從天際中傳來,一個同樣身穿黑衣,和齊矩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影從天而降。
他的周身同樣也有一顆玉珠滴溜溜地環繞。
并且也跟齊矩的一模一樣。
“來的好,齊珅,你們兩兄弟一起上。正好明年的今日替你們上香。”
王天衡氣勢根本就不懈,哪怕多了一個筑基期修士也是如此。
齊矩笑道:“王天衡,你果然如同傳言一樣自大。我兩兄弟聯手,竟然還不想著逃跑!”
王天衡不屑道:“逃跑!你們兩人還沒有值得我逃跑的。”
然而,他私下傳音對楊師兄道:“你快點逃跑。我雖然能夠暫時抵擋他們。”
“但不能保證護你周全。”
“如今,只剩你一個人,你可要好好保護自己。”
“做那唯一的證人。”
聽到此話,楊師兄的壓力瞬間倍增,他也認出了這個名為齊珅的筑基修士。
是之前第一個出現,誅殺他們隊伍的人。
就是沒想到他還有一個雙胞胎兄弟。
他道:“那好,王師伯,我會好好的保護好自己的。”
“我也不想就這么輕易的死去。”
王天衡道:“那等下我叫你的時候,你立馬跑。我會給你爭取機會的。”
楊師兄憤聲道:“好!”
齊珅的加入打破了兩者的平衡,不一會兒戰斗就開始呈現出一邊倒的趨勢。
齊矩道:“王天衡,你現在住手還來得及。同為筑基修士,我們也不是非要和你生死搏殺不可。”
“再說了,你何必為了一些虛無縹緲的承諾,和我們死磕到底。”
齊珅也道:“沒錯,王天衡,你還有大好前途沒有享受。”
“未來未必不能夠在筑基上多走幾步。何必非要打生打死?”
王天衡冷哼一聲:“到底誰為了虛無縹緲的承諾在拼命?到底是是誰在主動打生打死?”
“齊矩難道你忘了,你之前所說的束手就縛的話語。”
“我讓你現在立馬束手就縛。”
“還有齊珅你也是,你哥哥投降,你也必須投降!”
然而迎來的只是兩聲“鎮”!
兩顆玉珠光明大放,好似謫落人間的月亮,蓋壓了玉壺中的滔滔江水。
讓其一點都動彈不得。
而動彈不得的還有王天衡,以及楊師兄。
王天衡怒道:“就是現在,快跑!”
“砰——!”
“嘩啦啦——!”
江水突然暴漲,如同失衡決堤的洪流,只是瞬間就沖破了兩顆玉珠的鎮壓。
“好膽!”
“竟然為了區區一名練氣拼命,真是可笑!”
然而王天衡并沒有回答他們,只是對著楊師兄道:“快跑!莫辜負我對你的期望!”
楊師兄這時眼中真的出淚了:“好得,王師伯。”
說罷,身形一撲,接著爆炸而出來的水流沖勢。
向著天邊飛躍而去。
齊珅冷笑一聲:“你以為這樣就完了嗎?”
王天衡皺眉道:“什么意思?”
齊矩意味深長地道:“你該不會以為我們主動伏擊你們,就會出動這點人吧?”
“山岳宗可是大名鼎鼎的仙宗。”
“如若不是萬無一失,誰敢出手?”
“不怕仙宗的報復嗎?”
王天衡越聽心中越沉,本來抵擋就艱難的鐵壺,抵擋起玉珠的進攻更加艱難了:“什么意思!”
齊矩道:“何必多問,反正你心中不是已經有數了嗎?”
王天衡眼睛瞇了起來,心中知曉對面那八成說的是真的。
但他的口中卻道:“虛張聲勢之語。”
齊珅催動玉珠,朝著王天衡繼續進攻:“既然你口舌如此堅硬,那么就帶著你的口舌去輪回吧!”
遠處,楊師兄看不明白此刻的戰場。
但他知道王師伯絕對不好過,他又不敢回頭。
因為他知道自己一個個區區的煉氣修士,壓根沒有可能去改變筑基的戰局。
他內心暗道:“王師伯,我定然不會辜負你的期望。”
“一定會成功返回據點的。”
說實話,要不是因為地處界域壁壘兩界山的關系。
楊師兄的真實想法是想直接返回宗門的。
而不是被困在這里。
這里太危險了,有太多的變數。
“希望不要再發生什么意外。”
“應該也不會了,畢竟出現了兩位筑基修士。”
“應該沒有再多的。再多的也是在其他的隊伍里。”
“應該吧……”
楊師兄內心不斷地安慰自己。
之后,一聲輕笑聲傳來:“這位小友,何必急著走。不如跟我去紫銀山一游。”
伴隨著輕笑聲的是一個破空而來的巨掌。
巨掌速度極快,瞬間追上了正在全速飛行的楊師兄。并且擊破了他的護身法力,將其捏在手中。
楊師兄的心靈又再次陷入了絕望。
這已經是第二次了。
果然,敵人勢大,就是不肯放過自己。
他怒吼道:“前輩何必干這種事情。豈不知這是山岳宗的命令嗎?”
“山岳宗是這片大地的主宰者,違背命令的只有死路一條。”
一個矮矮的小老頭現身,他撫摸著腦袋,笑著說道:“莫有瞎說。”
“什么違背不違背山岳宗的命令的。”
“我就不是山岳宗的人。”
“是赤焰宗,是同為仙宗的赤焰宗。”
“而且這片兩界山是接壤赤焰宗的界域的。”
“山岳宗的手有點太長了。”
“你們附屬宗門慣著它,我可不慣著它。”
楊師兄繼續怒道:“那你敢發誓,自己不是山岳宗的人嗎?或者說不是受到山岳宗某些修士的指使!”
小老頭搖了搖頭:“你這個小年輕,怎么如此不識好歹。”
“還喜歡胡說八道的很。”
“何況要我發誓?”
“你一個區區煉氣小修,竟然讓偉大的筑基發誓?”
“你腦子沒有壞吧?”
“哦,我懂了,你并沒有壞。你只是知曉自己要死了,所以有些肆無忌憚。”
“哎,這么說我有點同情你了。”
“都是可憐人啊,何至于此,何至于此!”
然而越說,楊師兄的心底越沉。
他知道這種表面滿嘴仁義道德的人,才是最虛偽的。
不說任何沒有意義的假設。
就說這個小老頭現在出手,難道能夠放過他嗎?
不可能的!
殺死他,也絕對不會放過他的。
這時又是一道清脆的女聲傳來,女聲非常年輕:“既然你同情他?何必仍舊束縛住他?”
“放了他不好嗎?”
本來面色鎮定的小老頭眼中兇光一閃:“是誰!誰在說話,趕緊出來!”
墨伊伊笑道:“你眼瞎了,我明明就在你的面前跟你說話。你還叫我出來?”
“這證明,你不但眼睛瞎的厲害,神識還退化得厲害。”
“干脆回凡間國度頤養天年算了。”
小老頭眼中的兇光更甚,然而在他意識到了眼前緩緩出現的墨伊伊時。
他的臉色一陣變化:“練氣期?不!絕不可能是練氣期修士!”
“而且此等障眼法!”
與小老頭不同,楊師兄則是狂喜,他雖然不認識墨伊伊。
但他知道能夠出現在這里爭奪他的。
必然是山岳宗和赤焰宗一方的修士。
如今是赤焰宗一方的修士逮住了他,那么來救他的必然是山岳宗一方的修士。
他也很疑惑為什么墨伊伊是煉氣四層的修為。
但現在的他已經不想考慮那么多了,他大叫道:“前輩,救救我!”
墨伊伊自然不理他,別看她現在顯露身影,其實外貌都是偽裝的。
不僅如此,聲音,身高種種信息都是偽裝的。
她也沒有回小老頭的話,只是道:“師父,你說螳螂捕蟬黃雀在后。”
“黃雀之后,尚有老鷹。”
“老鷹之后又有什么?”
方鈞的身形也緩緩顯露:“老鷹之后是大雕,大雕之后是獵人。”
墨伊伊笑道:“那感情好,我們師徒就是獵人。”
小老頭冷笑道:“獵人!我看你們是獵物才是!”
話落,氣息沖天而起。
筑基二重的氣息顯露無疑。
筑基二重和筑基一重,差距巨大。
可比什么煉氣二層和煉氣一層的差距還要巨大。
不考慮法力品質。
單從法力的總量來說,筑基二重和煉氣二層一樣都是前一層的兩倍。
但筑基二重有一點和筑基一重不同。
那就是他們的每秒法力調動次數是筑基一重的兩倍。
簡單來說,就是跟方鈞一樣。
都是一秒二十次。
方鈞是靠紅云劍意達到的,而筑基二重是依靠本身的境界達到的。
也就是說,在不考慮法力品質的前提下。
筑基二重的爆發是筑基一重的四倍!
這其中的差距,就造成了筑基身份的之間的高低。
像方鈞之前所遇到的筑基修士。
除了龍門盛會那幫外。
都是筑基一重。
所以他們苦哈哈的鎮守各地的城池,苦哈哈的在兩界壁壘跑運輸。
甚至現在苦哈哈的跑到界域壁壘內打生打死。
小老頭聲音冰寒無比:“不管你是誰?有什么來歷,有什么特殊的功法。”
“在今天,你都要死!”
小老頭還不信了,他能夠因為人情跑到界域壁壘這種苦地方來。
別的筑基二重愿意來?
而且沒看到他來都沒怎么愿意直接出手,都是在最后才現身兜底的嗎?
就是因為這場爭斗說白了烈度還是控制在了一定的范圍。
沒有無上限的往上波及。
像自己這樣出手就是意外。
要小心隱藏,避免爭奪的烈度擴大。
也避免自己在筑基同道中丟臉。
“爾等掩蓋修為,藏頭露尾,蠅營狗茍之輩,今日必然死在我的手下。”
口中這樣道,小老頭也只是說說而已。
真要殺下手,他還猶豫。
這可不是煉氣修士,而是筑基修士。
真殺了斗爭也會升級。
會發生和壺光海一樣筑基修士死亡的慘劇。
君不見齊矩、齊珅圍攻王天衡一直拿不下,就是因為這層顧慮。
而王天衡也是因為知曉這層顧慮才大義凌然的讓楊師兄逃跑。
否則他堂堂一個筑基為一個煉氣丟掉性命,才是可笑。
當然,以上都是默契。
是潛規則。
沒有人會擺在明面說,對打的時候還是氣勢洶洶,搞得好像是要生死搏斗一樣。
也正是包含了這層因素。
小老頭也考慮到了假如方鈞和墨伊伊的修為遠超自己。
自己應該也會在默契之下,性命無憂。
最多也就幾分狼狽。
之后就相互放幾句狠話后。
各回各宗去了。
墨伊伊嘆了口氣:“師父,他都要我們死了,怎么辦?”
方鈞淡淡道:“還能怎么辦,自然是讓他們死了。”
小老頭怒道:“狂妄!”
渾身澎湃的法力也沒有再猶豫,開始準備要出手。
“咻——!”
一道紅白黑相間的長劍無聲無息間,突然出現在了小老頭的背后。
穿透了他的腦袋。
爆掉了他的大腦。
也順便毀滅了他的肉身。
然而筑基期修士更多的“神”已經融入了他們的道基內。
故而小老頭還能夠在臨死前,一定程度的進行著思考。
但是他的思考中中只要一個疑問。
為什么這兩名出現的師徒要殺了他?
難道他們不是山岳宗一方的修士嗎?
為什么?
為什么!
伴隨著這絲不甘的思考后。
小老頭最終魂飛魄散,徹底消失在了天地之間。文學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