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筑基期修士的思維速度,不是他們沒有反應過來,而是他們已經反應過來了。
并且不斷地往所下注的煉氣期修士投錢。
然而,沒用!
根本沒用!
統統都沒有用!
他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墨伊伊登頂!
以他們眼中并不快,緩慢至極的速度登頂!
“怎么可能!”
“為什么!為什么在伊水內也能飛行!”
“這到底是什么神通!”
“可惡!我的靈石!我的靈石!”
最接近勝利的時候,也是最接近瘋狂的時候。
因此,十名筑基可謂是下了血本,將云海之光催生得無比龐大,宛若小太陽一樣,照亮整個道臺。
然而,如此龐大的云海之光,此刻都環繞在墨伊伊身上,如同辰星的星環,璀璨奪目。
她大笑道:“老家伙,云海之光如今都是我的,如今作何感想?”
“連金丹都入不了的廢物。”
“此生就倒在重塑道基上吧!”
曾楊目眥欲裂,損失如此大的錢財,倘若只是被其他筑基奪取,他的心情還好受一些。
現在被一直嘲諷他的墨伊伊繼續嘲諷,他再也受不了,狂暴的神識噴涌而出,欲要謾罵墨伊伊。
然而——
方鈞的神識也涌出,徹底攪亂了他的話語,哪怕是他張嘴也無法將他的消息傳出。
“年紀也不小了,積點口德,不要說什么污言穢語。”
曾楊更氣了,臉色青紅交加,神識狂涌,想要說什么,奈何方鈞就是將其攪和,主打一個不接收。
就好像網上罵戰,罵完后立馬給對方拉黑,讓對方回復不了消息。
對方的氣也就只能表現在臉上,無法通過語言展示。
這下墨伊伊更加得意:“哈哈,老家伙,你再說什么,再說大點聲。”
“我什么都聽不到。”
結果,曾楊腦袋上冒起了熊熊火焰,不是形容詞,而是真的。
方鈞一看:“曾楊,你竟然不禁言?”
拉黑本身就不算什么高明的技巧。
哪怕法力和神識實在超過對方,攪和神識和聲波還是很輕松的。
更別說修士還可以強行自我封閉五感。
火焰騰空,化作一行字。
“爾等只會做縮頭烏龜,聽不得半點欺辱。實在道心不堅之輩,遲早倒在仙路上的。”
大概的意思是上面的。
其中還有污言穢語,被久經網上罵戰的方鈞無視了。
墨伊伊更絕,她是一個文盲,不太看得懂這些由道紋生成的語言,還需要方鈞翻譯。
方鈞又不可能給她翻譯難聽的,所以她更不在乎。
“老家伙,你現在也就只能逞口舌之利。”
“云海之光就在我身上,你來拿啊,你來啊!你想拿都得不到。”
“撲——!”
曾楊一甩袖袍,火焰熄滅,什么也不說,直接順著來時的通道離去,緩緩消失在仙山中。
他已經知道,再繼續下去無面無皮,也沒有任何收益,不如離去。
連他帶來的徒弟都不管。
其他筑基同樣也有罵的,他們是修仙者的同時,也是人。
在損失了那么大的情況下,不罵才是不正常。
但終究有曾楊帶頭,很快他們就冷靜下來了。
現在利益紛爭已了,接收謾罵不會給自己帶來任何好處,還接收什么?
屏蔽就了事了。
換做他們也會如此,罵對方對方又聽不見,只有自己氣急敗壞,實在不值當。
故而,紛紛接走了自己徒弟后離去。
唯有黃皓留下:“敢問道友,青水宗是何方仙宗?可否告知。”
修仙界是何其廣袤,哪怕是有著元嬰修士的仙宗,仍舊不能通傳整個修仙界。
也許身為元嬰修士,能夠明了修仙界的廣袤,但至少筑基修士是不懂的。
方鈞淡淡道:“說了,你又不懂,何必自尋煩惱?”
黃皓聞言:“難道是傳說中的隱宗?”
方鈞道:“懂的都懂,不懂的都不懂。什么隱宗不隱宗的,你相信這世上有隱宗?”
“沒有資源,元嬰修士也無法誕生。”
黃皓默然,過一會兒道:“真希望能夠和道友的仙宗交流一下,感悟福德之道。”
方鈞直言道:“道友不必妄想。”
“你自己仔細想想,此等大道是你能夠觀看的?”
“離去吧,莫要強求。”
黃皓嘆道:“確實是我唐突了。”
“希望有緣一日,能夠和道友線下見上一面。”
墨伊伊笑道:“你想見我師父干嘛?難不成想要出手報復?”
黃皓搖頭:“福德之道即便能夠感悟,所需資質必然極高。”
“道友能夠施展,無論是修為和才情必然在我之上。”
“如今又得了云海之光,此生金丹有望矣。”
方鈞淡淡道:“你看到了。”
黃皓點頭:“令徒本來身上無任何隱秘的,但之后道友與令徒交流,法力灌注之下,就多了太多隱秘。”
“道友修為之深,是在下所不能及的。”
墨伊伊得意道:“沒錯,師父的修為就是你不能比的。”
“要不是這里不能動武。”
“都不需要什么考核,云海之光就是我師父的囊中之物。”
黃皓再次一嘆,再也沒說什么,對方鈞拱了拱手后,也攜帶著自己的徒弟離去。
自此,在場還剩下的就只有方鈞、墨伊伊。
以及曾楊的徒弟,此時他已經從煉氣一層達到煉氣九層,但臉上全無喜色,更是瑟瑟發抖,不敢離去。
他向著方鈞跪下:“請前輩救我!”
方鈞淡淡道:“我救不了你。”
他繼續道:“前輩既然能夠破解云海門的陣法,一定有辦法救我的!”
“我不能回去,我不能順著來時的通道回去。”
云海仙山從哪來,回哪去,杜絕糾紛。
此等機制數千年未變。
墨伊伊言道:“師父,何必理他。你常說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他既然幫了他的師父。”
“哪怕是有什么因果。”
“這也是他必然要承受的。”
方鈞道:“伊伊,你說的沒錯。”
言罷,也轉身離去。
身后也只剩下曾楊徒弟的哀嚎。
然而他至始至終,哪怕淪落于此,也不敢謾罵筑基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