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真的要這樣做？”
金十九手持弓箭，忍不住再次確認。
少女腦袋上頂著一個蘋果，目光堅定地點了點頭：“沒錯，等下你射箭時一定要毫不猶豫，一定要命中蘋果！知道了嗎？”
金十九仍舊有些遲疑：“小姐，可是屬下……”
少女打斷了他的話：“沒什么好猶豫的，金十九！”
“難道你想讓我錯過仙緣嗎？”
“何況，你仔細想想，仙人就在身邊，哪會讓我丟了性命？”
金十九掃視了一圈，并沒有看到那個疑似仙人的青年。
他不敢多說什么，只好咬了咬牙，彎弓搭箭：“小姐，屬下要開始了。”
少女點了點頭：“趕緊！我早就準備好了！”
金十九深吸一口氣，努力壓下心中的緊張。
盡管他在往日的練習中箭無虛發，但此刻要他對著少女頭頂的蘋果射箭，他的手還是不由得微微顫抖。
“冷靜點，金十九，拿出你往日練習的能力來。”
“而且，仙人也不會讓小姐出事的。”
他在心中默默安慰自己。
他右手在褲子上搓了搓，隨后猛地拉開弓弦，不再多想，憑借本能直接射擊。
“咻——！”
箭矢破空而出，精準地命中了少女頭上的蘋果。
蘋果在箭矢的沖擊下飛離了少女的腦袋，滾落在地。
少女先是一愣，隨即歡呼雀躍起來：“仙人，我這次考驗成功了嗎？”
方鈞淡淡的聲音從虛空中傳來：“這才一箭，你激動什么？往后還有十箭呢。”
少女興奮地說道：“有一有二就有三，能成功一次就能成功百次！”
金十九卻苦澀地低聲道：“小姐……”
他很想說自己的壓力很大。
少女雖然大膽，哪怕沒有綁住手腳，身體也幾乎一動不動。
但他不行，他真的很害怕傷到小姐。
第一次射箭已經是壓下恐懼全力以赴的結果，第二箭他怕自己撐不住。
少女對著金十九微微一笑：“金十九，你拿出自己往日的水準就行。要相信自己哦。”
方鈞的聲音再次傳來：“那就開始吧，馬上開始第二箭。”
話音剛落，又一個蘋果憑空出現在了少女的腦袋上。
少女自信滿滿地回到原地，站好，然后笑道：“金十九，可以開始了哦。”
金十九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感覺渾身的血液在沸騰，額頭和背后滲出細密的汗珠。
他努力壓下心中的胡思亂想，猛地拉開弓弦。
“咻——！”
箭矢再次精準地命中了蘋果，沒有發生任何意外。
然而，射出這一箭的金十九并沒有變得更加自信，反而站在原地大口喘氣，臉色有些發白。
少女見狀，立刻關心地問道：“金十九，你怎么了？”
金十九喘著氣，斷斷續續地說道：“屬……下……沒……有……事……”
少女搖頭：“金十九，你這種情況怎么看都不像是沒事。”
她隨即對著虛空喊道：“仙人，你能讓金十九休息一下嗎？”
“或者換一個人來幫我完成考驗？”
方鈞的聲音平靜而淡漠：“不可。你如此聰慧，應該已經發現了，你的護衛其實也是你考驗的一環。”
“縱然你心中無畏，但你的護衛顯然不能如此。”
“壓力越來越大的他，會在接下來出現更多失誤。”
“而你在這種情況下，又會不會保持心中的無畏？”
少女急忙說道：“可是，仙人，問題不是這個。再這樣下去，金十九會出事的。”
“‘恐則氣下，驚則氣亂’。”
“他的身體承受不住如此的壓力。”
“我曾在演武場中見過，新來的護衛因考核緊張而昏厥。”
“金十九的情況和他們一般無二。”
方鈞的聲音依舊平靜：“所以你的意思是，要為了你護衛的身體，而放棄仙緣嗎？”
金十九連忙開口：“小姐，不……”
可他還沒說完，就感覺頭暈眼花，難以說出完整的話。
少女則毫不猶豫地說道：“是的，我會放棄仙緣。”
方鈞這下感興趣了：“為何？”
“我明明已經感受到了你心中對于仙路的強烈渴望，可為何你會因此放棄明明觸手可及的仙緣？”
“哦，我懂了，你是擔憂金十九的身體半路昏厥，導致你沒有完成十箭的考驗。”
“放心，我會讓你的其他護衛過來。”
“亦或者，你擔心金十九的狀態，以及其他護衛的狀態，影響了射箭的精度。”
“故而知道自己沒有通過考核的能力，所以以退為進，放棄仙緣？”
少女立刻否認：“不是的，仙人，我不是這樣想的。”
“我非常自信，我能通過考驗，因為我相信無論是金十九，還是金一、金二他們，都不可能傷到我。”
“哪怕他們的身體再不行，也不可能。”
“但是，他們雖然傷不到我，可他們的身體仍然會出問題。”
“我不想因為我的仙緣，影響他們的身體。”
金十九聽著，心中感動不已：“小姐……”
方鈞輕笑一聲：“那你可要考慮清楚了。如果得到仙緣的話，恢復他們的身體輕而易舉。”
少女聞言，眼中頓時綻放出光彩：“仙人，那我同意這場考驗繼續進行。”
方鈞隨即問道：“你就沒有想過，我可能是欺騙你嗎？”
少女理所當然地說道：“我相信仙人不會欺騙我。”
“而且，仙人如果不是神通廣大、起死回生，又該如何叫做仙人？”
方鈞笑道：“仙人確實是神通廣大的，也確實在傳說中可以起死回生。”
“但仙人也不是那么好成的。哪怕擁有仙緣，也未必成功。”
少女自信地說道：“我相信自己能夠成為仙人。”
方鈞淡淡道：“那么，考驗繼續開始。”
少女轉向金十九，鼓舞道：“金十九，你一定可以的。我相信你，你也要相信自己，好不好？”
在方鈞和少女對話期間，金十九其實也趁機恢復了一些，心情平靜了許多。
他用力攥緊手中的長弓：“小姐，屬下一定會讓你成仙的。”
少女笑道：“好啊，金十九。我就希望你有如此的斗志。”
接下來的八箭，金十九百發百中，箭箭命中蘋果的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