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你們店里全部的技師了?”
劉正掃了一圈之后問道。
“全在這兒了,哥您看上哪個跟我說就行。要是你不好意思,就讓她們先全都出去再跟我說,我再把人領進來。”
經理體貼地說道。
“那倒不用,叫波波的留下,其他人都出去。”
他說道。
說話的時候,他的目光注視著每一個技師的表情,發現有個兇特別大的技師反應最為明顯。
“哥,您不是找技師的,是來找人的吧?”
經理馬上就反應過來了,意味深長地說道。
“有什么區別嗎?每個樸客都有自己的偏好,我就特別偏好名字叫波波的。”
劉正回道。
“哥,我們是小店,付不起撫恤金的。”
經理委婉地說道。
“紅蜘蛛”會所雖然小,但好歹也是正規商戶。
這些技師都簽了合同,人要是死在店里,那肯定是要給撫恤金的。
“你們付不起,我來付就好了。”
劉正說完,猛然看向那個兇特別大的技師。
“你最好別急著動,否則這顆彈珠就會出現在你的心臟里。”
他把玩著彈珠,冷冷地說道。
兇特別大的技師停下了小動作,目光和他接觸了一瞬間后又看向客戶經理。
“哥,你這么搞就不太合適了吧。”
客戶經理原本諂媚的笑容也冷了下來。
洗浴會所和幫派其實差不多,人家在你這里上班,那你就得罩著人家。
碰到有找事的要趕出去,碰到特別變態的客人要請出去,哪怕是技師自己惹的事,也得帶到外面去談。
被血腥餐廳送外賣這種事算不算技師自己惹的先不說,這么多其他技師看著,要是他連屁都不放,那人心也就散了。
那么多會所,人家去哪個不行,非得在你這兒干。
就算簽了合同,磨洋工和踏實工作能產出的利潤也是不一樣的。
而且那幾個王牌技師,人家還真就出得起跳槽的錢,甚至別的會所還會報銷。
“那或者這樣,你讓別的技師都先出去,你留下來,我們三個談談。”
劉正把經理剛剛的話又還給了他。
“這個.行。”
經理想了想,果斷答應了。
確實,眾目睽睽之下很多話都不方便說。
“何必讓我們出去呢,這么多人服務您一個不好嗎?有很多花樣都是兩個人玩不了的哦。”
一個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蛇的技師說道,笑容嫵媚。
“是啊是啊。”
她這么一說,原本打算出去的技師們也都改變了主意。
“小白你”
經理瞪了她一眼,但也不好直接開罵。
畢竟這個蛇妖正是他們會所最紅的王牌,業績最好的時候一個人就能撐起三分之一的營業額。
“我不喜歡多人運動。不過,我也不會讓你們白來。她們一個鐘最貴的是多少?”
劉正問道。
“最貴的是一千。”
經理回道。
“那就每人三個鐘,你給她們分。”
他拿出一大把錢,塞到了經理手里。
“是。走走走,客人都給錢了,你們還不聽話,非要我打電話給老板嗎?”
經理把錢分了一圈,然后嚴肅地說道。
看得出來,會所老板對她們還是有震懾力的,蛇妖技師皺了皺眉頭,還是拿著錢帶頭離開了房間,其他技師見狀也跟著她離開了。
只剩下一個穿著洛麗塔的看上去年紀最小的技師拿著錢,看看離開的技師又看看兇最大的技師,不知道何去何從。
“洛洛,你怎么還不走?是不是想挨罰了?”
經理呵斥道。
這個洛洛是剛來的,業績不能說最差但也不怎么好,所以他可以隨便訓。
“我”
名叫洛洛的技師看著兇最大的技師,有些猶豫。
“洛洛,你出去吧。”
兇最大的技師突然說道。
“波波姐,我想陪著你。”
洛洛可憐巴巴地說道。
“你陪著我有什么用,只會當我的累贅。”
波波冷漠地說道。
“我你一個人會害怕的。”
洛洛嘟囔著說道。
“你以為我是你嗎?一個人,我只會更輕松。”
波波冷笑道。
“那好吧”
洛洛沮喪地低頭,朝房間外面走去。
當走到門口的時候,她仿佛想起了什么一樣,突然跑回來把錢塞進了經理的手里,然后攥著拳頭跑出去了。
“哥,您看這個錢。”
經理拿著錢看向劉正。
“她不要你就收著。”
劉正說道。
“好嘞,謝謝哥。”
經理開心的把錢揣進了兜里。
他工資當然比那些技師高,但也高不了多少,三千塊也算是一筆橫財了。
“知道我找你是為了什么嗎?”
劉正看向波波,挑起了話題。
“知道,送外賣。”
波波淡淡地回道。
她不認識劉正,但她認識劉正身上的制服。
這種情況下,劉正來找她干什么,顯而易見了。
“你是個聰明人,這很好。我和其他外賣員不一樣,比起強制送達,我更希望我的訂餐人能夠自愿簽收。”
“為此,我通常會滿足他們的一個愿望。現在,你有十分鐘的時間可以思考你的愿望是什么。”
劉正看了眼手機說道。
“什么樣的愿望都可以嗎?”
波波問道。
“任何愿望都可以提,但我也可以拒絕。不過我建議你最好還是考慮清楚再說,十分鐘并不長,經不起幾次浪費。”
他說道。
“如果我的愿望是讓你保證我簽收外賣之后不會死呢?”
波波想了想說道。
“很合理的要求,但我沒有辦法保證。”
劉正搖頭道。
簽收外賣的代價是什么,他到現在也沒有真正了解。
他所知道的,只是他自己觀察到的和別人告訴他的信息的總結罷了。
而到底到什么實力能夠在簽收外賣后沒有大礙,送餐時限和餐品檔次與簽收代價之間又有什么關系.
這些問題劉正現在也只有一些模糊的認知。
說到底他來大都會也只有十一天而已,對大都會的了解都是盲人摸象。
“那你能保證我死之后將我復活嗎?”
波波又問道。
“這個.我也沒有辦法保證。”
劉正再次搖頭。
真正意義上的“復活”在大都會也不是件容易的事,不然牛馬早就把“動物莊園”樂隊的成員們復活了。
“那你到底能保證什么呢?小兄弟。”
波波帶著嘲弄的意味問道。
“錢?”
“錢我當然需要。但如果命都沒了,那要錢還有什么用?”
波波回道。
“不見得,要錢不要命的人還是很多的。”
他搖頭道。
忍饑挨餓慢性死亡和搏一搏單車變摩托,現實里都有很多人會選擇后者,大都會只會更多。
“但我不是。如果我要錢不要命,我就不會在這兒上班了。想賺錢,我有更快速的方法。”
波波說道。
“這個我信。”
劉正點頭。
不管血腥餐廳是怎么挑選強制配送對象的,但肯定不會挑選那些臭魚爛蝦。
“好吧,那我就不用演示了。所以,別想拿錢來買我的命,老弟。”
波波聳了聳肩道。
“你還有五分鐘。”
他看了眼時間,平靜地說道。
“你好像并沒有把我的話聽進去。”
波波微微皺眉。
她的柳葉眉修得不是很整齊,但一皺眉反正形成了兩條流暢的弧線,五官都隨之生動了許多。
拋開大兇不談,她也算得上是個美人。
“是你不了解我。你躲在這個小會所里賣身,就以為自己是大隱隱于市的高人,這種想法不僅幼稚,而且可笑。”
“我和你談,是因為我愿意跟你談,不是因為我只能跟你談。”
“對付不愿意談的人,我有更直接了當的方式。”
劉正拿出“憤怒”放在右邊,又拿出鈔票放在左邊。
“是做尸體還是做朋友,你還有三分鐘選擇。”
他平靜地說道。
“我有兩個條件。”
波波沉默幾秒后說道。
“你說。”
“第一個條件,替洛洛贖身。”
波波說道。
“可以。”
劉正點頭。
“你不先問問贖身的條件?”
“不需要問,他們要么開出一個我能接受的價格,要么我就給他們一個我能接受的結果。”
他冷冷地說道。
一個洗浴會所而已,他都不需要自己動手,請治安部的人來一趟就夠了。
“第二個條件,如果我簽收完外賣沒有死,你要給我一個新的身份,讓我去上學。如果我考上了大學,你還要供我上大學的費用。”
波波又說道。
“行倒是行,不過你這個年紀去上學是不是有點勉強了?”
劉正愣了一下,然后說道。
“我是半個長生種,換算成你們人類的年紀,我今年才十七歲而已。”
波波說道。
“那你要從幾年級開始讀起?”
“.初中吧?”
她遲疑了一下說道。
“十七歲讀初中.行吧,算你發育得比較晚。”
劉正看著她的大兇昧著良心說道。
他在治安部有人,新身份的事情自然不在話下。
而美德中學校長的把柄還在他手里,到時候再捐點錢,上學的事情也不難。
“就算我相信你有這個能力,那我要怎么相信你會完成承諾呢?”
波波提出了新的問題。
“給洛洛贖身的事情現在就可以做。至于你的事情,不行我們簽個合同?”
劉正提議道。
“不需要,我有辦法。”
波波一把扯開了前襟。
“雖然我確實好這口,但現在是不是不是時候?”
劉正虛著眼道。
“唔!喝了它,我就簽收外賣。”
她滿頭大汗地說道。
“我能先問問它有什么用嘛?”
劉正問道。
“這是我們一族的天賦能力。每個人一生只能產出兩滴先天靈乳,喝下它們可以易筋洗髓,提升根基。但如果你違背喝下靈乳之前許下的誓言,就會全身化作膿血而亡。”
波波解釋道。
“聽起來倒是穩賺不賠,行吧。那誰,你先出去等我。”
他把經理趕出去了。
為了以防萬一,他先將斷頭鴛鴦荷包收進了系統空間。
再經過一通發誓之后,他一臉糾結地喝下了先天靈乳。
“玩家吸收了先天靈乳,收益結算中”
“結算完畢。”
“玩家的力量屬性和體力屬性永久提升5點,獲得‘根基圓滿’狀態,獲得‘乳誓血咒’狀態。”
“根基圓滿:修煉武道和體修時需求降低,效率提升,持續一個副本。”
“乳誓血咒:違背向乳主立下的誓言時將觸發即死判定,判定失敗則玩家死亡,持續一個副本。”
“嗯”
雖然過程有點難評,但結果還是好的。
白得了屬性提升不說,還得到了一個不錯的正面狀態。
至于那個負面狀態,要是沒記錯的話,紅幽靈拿走他的一點本質之后,即死效果已經很難對他生效了。
所以,劉正其實可以白嫖。
當然了,他不會干這種事情。
“這個先天靈乳能不能重復生效啊?”
劉正有些意猶未盡地說道。
“另一滴先天靈乳已經給別人喝了。”
波波穿上衣服淡淡地說道。
“好吧。”
這背后肯定又有什么愛恨情仇的故事,不過她既然沒提出相關的愿望,那劉正也就懶得問了。
“那就簽收外賣吧。”
他把大鍋從傳奇外賣箱里取了出來,又拿出了外賣單給波波簽字。
別說,波波的字寫得還可以,比那個蛇人詩人的還強一些。
“這么大一鍋,你們血腥餐廳還挺人性化的,知道讓人當個飽死鬼。”
波波看見大鍋嘲諷道。
“等你打開看就不會這么覺得了。哦,不對,你應該會覺得挺不錯的。”
劉正想起來了,餐廳強制配送的外賣應該都是訂餐人喜歡或者需要的。
這大概算是血腥餐廳僅剩的仁慈了吧。
“好了,你慢慢享用吧,我出去贖身去了。”
他離開了房間,經理果不其然就等在外面。
“走吧,找個地方談談。”
劉正抬了抬下巴說道。
“哥,您這邊請。”
經理把他帶到了一個應該是辦公室的地方。
“浪費時間的話就不說了,她們兩個打包開個價吧。別跟我說贖不了,也別跟我說你做不了主。”
“這次談不攏,下次我就帶治安部和市監部的人過來跟你們談。”
劉正大馬金刀地坐在椅子上,仿佛他才是這里的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