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
“財政部的那可都是大爺,每次編預算都把我們整得雞飛狗跳、欲仙欲死。有它出面,環衛部肯定要給面子。”
“那能請動它嗎?”
劉正期待地問道。
“唉”
王牌長吁短嘆了一陣,終于下定了決心似地說道。
“要我幫你忙可以,但你也要答應我兩件事。”
“你說。”
他點頭道。
“第一件事,帶我通關一次混亂之地。”
“那是啥?”
“‘紅魔女’桌游館的鎮館之寶,號稱全大都會難度最高的跑團模組。我已經試過很多次了,每次都是進不了第三幕就團滅了,嘁!”
王牌不爽地說道。
“陪你玩當然沒問題,但要帶你通關我可就沒那么信心了,我跑團其實挺菜的。”
劉正沒有打包票。
“那沒事,一次不行就兩次,兩次不行就三次,反正你愿意陪我玩就行了。對了,把夜鶯也叫上啊。”
“你不會是喜歡她吧?”
他挑了挑眉毛道。
“什么啊,她每次通關失敗都說是我太菜帶不動,我就是讓她知道,明明是她太菜了帶不動我。”
王牌慷慨激昂地說道。
“嗯那很有志氣了。”
劉正虛著眼道。
“那當然。玩桌游,我可是認真的。”
王牌驕傲地說道。
“嗯。那第二件事呢?”
“第二件事,你要幫我解決相親的事情。”
“那我給你找個人假相親?”
他馬上有了主意。
畢竟劉正現實里也干過類似的事情。
當然了,結果自然是沒有假戲真做。
畢竟哪家的家長知道他的身世背景之后,都不會允許女兒跳進火坑。
除非入贅還能考慮,但劉正又不愿意。
雖然他對那對親生父母沒有念想,但他是跟著老院長姓的,別人可以不在乎,他不行。
“都行,反正辦法你來想,我都配合。天天躲在單位和那幫菜雞打牌,我都要變成菜雞了。”
王牌抱怨道。
“行。那我還要準備什么嗎?”
劉正問道。
“你準備五百萬吧,待會兒連外賣一起給我。雖然我叔叔愿意出這個錢,但要是讓他出了,他就更有理由管我了。”
王牌想了想說道。
“好。”
他面不改色地答應了。
風吹雞蛋殼,財去人安樂。
人的心理是個很奇怪的東西,對一件童年時求而不得的東西,往往長大以后會形成兩種極端。
一種是病態的追求,就像小時候沒肉吃,長大了就拼命吃肉,吃出三高脂肪肝也停不下來。
一種是堅決的拒絕,比如小時候吃不起漢堡可樂,長大以后哪怕有錢了甚至還有滿30減25的膨脹券也不吃。
而劉正就屬于后者。
小時候沒錢,長大了也沒有省錢的概念。
有錢就大手大腳地花,沒錢就摳摳搜搜地花。
掛斷電話,他又打給了4399。
求人辦事,不管需不需要了都要知會一聲,這是最基本的禮貌。
“4399大哥,我找到別的渠道解決了。”
劉正說道。
“什么渠道?”
4399的問題有些冒昧,但他也是不得不問。
現在劉正算是“拒寵派”最重要的編外人員,甚至比很多正式人員還要重要,他們不得不掌握他的人際關系,尤其是市政廳內的人際關系。
萬一再出個中了美人計叛變的,那“拒寵派”將淪為整個市政廳的笑柄。
“是王牌幫了忙。他叔叔的兒媳婦兒的大伯的同學現在是財政部的副處長。”
劉正回道。
“他提出了什么條件?”
4399追問道。
“兩件事”
他把王牌的條件都告訴了4399。
“嗯,金錢上有困難嗎?”
4399問道。
“還行,我前面倒賣杜康酒坊的酒水賺了點錢。對了,4399大哥,咱們需要杜康酒坊的采購額度嗎?我還有一個億的額度。”
劉正想起來問道。
他認識的人里面,能夠消化掉這么多額度的也只有4399、白羽雞、家等寥寥幾人了。
“.你為什么能有這么多額度?”
饒是4399心境已經修煉得古井無波,也不禁泛起了滔天巨浪。
一個億,就是他作為“拒寵派”的新一代中堅,也不敢說自己有生之年能賺到這么多錢。
“因為我睡眠質量不高,老愛做噩夢?”
劉正半真半假地說道。
雖然是個人都知道他是黑山羊幼崽混血,但一個普通的混血種和一個多次聆聽過福音的神選完全是兩碼事。
真告訴4399事情,很難說“拒寵派”會不會把他捐給市立第一大學當研究對象。
“.我問問看。”
4399懶得聽他凡爾賽,果斷掛掉了電話。
“唉,本地的居民真是太沒有禮貌了。”
劉正搖了搖頭,又給鍋口湯子打了電話。
“又干嘛?”
鍋口湯子問道。
“幫我做個四菜一湯一甜點兩前菜,不要用禽類的肉,湯要蘑菇湯.”
他把王牌的要求說了一遍。
“送到哪兒?”
“送到治安部后勤司財務處,訂餐人叫比爾斯·霍梅,電話是XXXXX。”
劉正回道。
“你讓一個幫派分子去治安部送外賣?”
鍋口湯子覺得他腦子是不是壞掉了。
這和讓一個雄性魅魔掉進銀娃窩有什么區別?
“放心,這是我的熟人,是個宅男,對抓你們這些地痞流氓沒什么興趣。他的父親是一位旅法師,要是你做的料理能讓他滿意,對振興極味組好處多多。”
劉正安慰道。
“什么叫地痞流氓,我們頂多是具有街頭文化特色的美食制作同好會。”
鍋口湯子反駁道。
“咦?這話誰教你的?”
他驚訝道。
“我自己想的不行嗎?”
“不可能,就你那個都是高湯的腦子想不出來這么高水平的話。”
劉正根本不信。
“哼,是大蒜頭想的,說是從你這兒得到的靈感。”
鍋口湯子撇了撇嘴道。
“不錯不錯,小伙子有前途。我看他當老大比你合適多了。”
他開了個玩笑。
要是別人說這話肯定不行,但調味料四人組一直都想讓劉正娶鍋口湯子當老大,他說這種話就純粹是調侃了。
“都說了極味組是美食制作者同好會,當然是以廚藝來決定地位。像你這樣的,當個舍弟(新人)都不合格。”
鍋口湯子反嘲諷道。
“說這話就有點過分了嗷,我煮方便面那還是有一手的。”
劉正嚷嚷道。
“呵。還有事嗎?沒事我就去工作了。”
鍋口湯子懶得跟他這個外行掰扯。
“我還弄了條好海帶,你讓他們誰來玫瑰街拿一下。”
他說道。
“哦。”
鍋口湯子掛斷了電話,而劉正也已經開到了玫瑰街的街口。
一隊又一隊的蒼蠅人在地面和天上巡邏,還有灑水車來回穿梭,跟什么重案現場一樣。
好吧,也確實算是重案現場了。
畢竟身為公共財產還敢挑釁市政廳危險的,這近十年也就法國梧桐一個了。
“嗡嗡嗡!”
看到他靠近,蒼蠅人們立刻圍了過來。
雖然和蒼蠅人打過幾回招呼,但他還是認不出來這些是不是之前的那些。
幸好,蒼蠅人認出了他。
“嗡!”
為首的蒼蠅人攔住了其他蒼蠅人,飛到了劉正的面前。
他仔細辨認了一下,并不是之前那個聰明蒼蠅頭。
“我想進去看看,可以嗎?”
于是他放棄了寒暄,直接切入正題。
“嗡嗡!”
蒼蠅人用力搖頭。
“那那棵法國梧桐呢?還在嗎?”
劉正問道。
“嗡嗡!”
蒼蠅人用力點頭。
“你們對它采取了什么措施?它受傷了沒有?”
他繼續問道。
這次蒼蠅人不嗡了,只是呆呆地看著他。
得,劉正知道問不出什么東西來了。
于是他又給黑骷髏打去了電話。
“兄弟,有辦法了嗎?”
黑骷髏先開口問道。
“有了。我托人找到了財務部一個副處長的關系,不知道能不能靠譜。”
劉正說道。
“臥槽,牛逼啊!”
黑骷髏驚道。
“你都找到財務部了,那肯定靠譜啊。我們處翻新辦公樓的申請都被財務部打回來好幾回了,這要是財務部肯松口,別說放過一棵樹了,就是把那棵樹移栽你家門口都行啊。”
“我平時都住餐廳的。”
他提醒道。
“咳咳,那當我沒說。”
黑骷髏尷尬地說道。
血腥餐廳的門前三包范圍內,除非餐廳自己要求,不然任何部門都不能行使職能。
“黑哥,我想進去看看。”
劉正說道。
“你不是找人了嗎?還進去干什么?”
黑骷髏問道。
“不看看我還是不放心。”
“那要是最后沒辦成怎么辦?難道你還要劫獄?”
黑骷髏也是老油條了,一下就問出了問題的關鍵。
“我也不瞞著黑哥你,要是我自己進去的,我肯定會劫獄。但如果是黑哥你幫我進去的,我肯定不會讓你為難。”
他說道。
“嗯你小子說這話,我信。行吧,誰讓我還有事兒求你呢,唉。”
黑骷髏嘆了口氣。
“多謝黑哥。”
掛斷電話,劉正在原地等了一會兒,黑骷髏便開著它那輛皮卡過來了。
“你小子,這才認識幾天,給我找了多少事兒。”
一下車黑骷髏就抱怨道。
“黑哥辛苦,黑哥萬歲,我對黑哥崇拜崇拜。”
他笑嘻嘻地鞠躬作揖。
“行了行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怎么你了呢。走吧,活爹。”
黑骷髏沒好氣地說道。
“您可千萬別這么喊,這么喊輩分就亂了。”
劉正一邊跟著它走,一邊接上了話。
“那我應該喊你什么?好大兒?”
黑骷髏古怪地笑了一聲。
“也不是不行。俗話說,女婿等于半個兒嘛。”
他笑嘻嘻地說道。
黑骷髏有兩個女兒,合在一起正好是一個好大兒。
“你大爺的,欠揍了是吧!”
黑骷髏瞬間暴怒。
兩人吵吵鬧鬧地一路進了玫瑰街,那些蒼蠅人和灑水車似乎有了默契一般,都對劉正視而不見。
不過這么重要的現場,看守的肯定不會只有臨時工,很快他們就被一只穿著制服的綿羊攔了下來。
是的,一只四腳沾地的羊,而不是一個長著羊頭的人。
“老黑,你怎么把無關人等帶進來了?”
綿羊打量了一眼劉正問道。
“什么無關人等,這是我小兄弟。阿正,叫白哥。”
黑骷髏拍了一下劉正。
“白哥好!”
劉正大聲喊道。
“還挺有精神。黑山羊幼崽的串兒啊,嘖嘖嘖,真是稀罕。”
綿羊看著他的蹄子,嘖嘖有聲。
“是啊,論起來,我跟白哥您還算是親戚呢。”
劉正打蛇上棍道。
“別,黑山羊幼崽只是名字這么叫,和我們羊沒有半毛錢關系。”
綿羊拒絕了他亂攀親戚的行為。
“你認識我,我認識他,這不就有關系了嗎?行了行了,別搗亂,回頭我請你喝酒吃草。”
黑骷髏插入了兩羊的對話。
“你才是別搗亂。這案發現場,你帶他來干什么?”
綿羊問道。
“你把那玩意兒開開。”
黑骷髏看了看四周說道。
“神神秘秘的。”
綿羊的一撮卷毛忽然伸長拉直,然后從制服口袋里勾出了一個像擴音器一樣的裝置按下,一個小型的靜音屏障隨之展開。
“現在可以說了吧?”
綿羊問道。
“那棵樹是阿正的朋友,他已經打通了路子救它了,但還是不太放心,所以進來看看。”
黑骷髏說道。
“這么牛逼?這可是烏處親自督辦的案子,他找的誰能翻過天來啊?”
綿羊一臉懷疑。
“財政部的一個副處長。”
似乎是覺得靜音屏障還不夠保險,黑骷髏貼在綿羊耳邊說道。
“臥槽!”
綿羊瞪大了本來就大的眼睛。
“真的假的啊?”
“當然是真的,我們兩個什么關系,我能唬你嗎?”
黑骷髏拍著胸脯說道。
“兄弟,剛剛是你白哥說話太大聲了。你要覺得不高興,薅你白哥幾把羊毛走,我保證不哼哼。”
綿羊對著劉正誠懇地說道。
市政廳的每個部門都擁有很大的權力,但權力也分為對內和對外。
有的部門對內權力很大,對外幾乎沒什么權力。
而有的部門對外權力很大,但對內則只能當個小弟。
而財政部就屬于對外沒什么權力,但在市政廳內部屬于大哥大級別的那種。
因為市政廳并沒有有專門的人事部,大部分人事權力都在各部門自己手上,少部分則在辦公廳的手里。
這在現實中是不可能的,除非這個政治實體想要速通歷史周期率。
但在大都會,這幾乎沒有什么負面影響。
因為最高議長一個人的意志凌駕于整個市政廳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