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什么嗎?”
夜叉都差點被他給氣笑了。
“你剛剛還說要和我們做過一場,現在又讓我陪你送外賣,你們人類的反復無常真是讓我嘆為觀止。”
“這怎么就是反復無常呢?我問你,我們是敵人嗎?”
“你阻攔了我們收回木精靈王族的尸體。”
夜叉沒有直接回答。
“木精靈王族的尸體已經被法國梧桐完全吸收了,你就算把法國梧桐燒了也燒不出一點遺骸出來。矛盾的標的都不在了,矛盾自然也就沒有了。”
他搖了搖頭說道。
“那你強迫我們要聽從你的指揮,不然就在進十萬大山之前先消滅我們。”
夜叉又說道。
“你現在就決定絕對不聽從我的指揮了嗎?”
劉正反問道。
“無可奉告。”
夜叉冷淡地回道。
“無可奉告那就是沒決定好,沒決定好那就不作數。再說了,就算要消滅你們那也是明天的事情,不影響我們今天還是合作伙伴。”
他理直氣壯地說道。
“.你辯論贏了我,但你說服不了我。我很討厭你,人類,所以休想我給你提供約定之外的幫助。”
夜叉說不過便選擇了掀桌子。
“這可能由不得你。”
劉正突然邪魅一笑。
“怎么?又想用你的那些關系來威脅我嗎?”
夜叉不屑地笑了。
“難道你以為我們能在奴隸市場立足會沒有自己的關系?別到時候你這條魚死了,我們這張網還沒破。”
“你成語水平不行就別亂化用了,怪丟人的。”
他虛著眼說道。
“我不想再聽你的胡言亂語了,人類。等你有正事再聯系我吧。”
夜叉說著就要掛斷電話。
“你聽說過請神香嗎?”
“那是什么東西?”
夜叉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
“一種奇珍異寶。只要將其點燃并念誦尊名,任何神明都會給予幫助。”
“如果我向偉大的血手凱恩請求消滅你們,你猜祂會不會答應呢?”
他不懷好意地說道。
“愚蠢的人類,難道你以為區區一根請神香就能比得上我們對戰爭之主的信仰嗎?”
夜叉冷笑道。
“如果我也向他獻上信仰呢?祂應該并不只會接受你們黑暗精靈的信仰吧?”
劉正反問道。
通常來說,這種一聽就很瘋狂的神靈往往都沒什么立場可言,誰讓祂高興祂就會給誰賜福。
“天真的人類,你不會以為你向神明獻上信仰,神明就一定會回應你吧?”
夜叉被他的愚蠢逗笑了。
祭祀神明是有一套很嚴密的儀軌的,尤其是血手凱恩這種接近于密教的神靈。
而在大都會這種并不歡迎神明的地方,舉行一次成功的祭祀就需要更多的準備。
當然了,也有那種像站街女一樣來者不拒的神明,但偉大的戰爭之主肯定不在此列。
肯定!
“但如果我用請神香,祂肯定就會回應我。祂想要的不就是鮮血和殺戮嗎?身為血腥餐廳的外賣員,我最不缺的就是這些。”
“我殺過神明,也殺過神之魔物,也屠殺過那些公司管理層。馬上我還要出境,到時候我屠殺一個世界都不是沒有可能。”
“而我別的都不要,我只要你們死。想要體驗被自己信仰的神明碾死的感覺嗎?”
“而原因甚至不是因為你們的褻瀆或背叛,而是因為你們的傲慢和無能。”
“真是,想想都覺得可悲。”
劉正盯著手機屏幕,仿佛盯著夜叉鐵青的臉。
“且滑稽。”
他輕描淡寫揮出最后一記重拳,砸在對方的心上。
“人類,如果你.”
“停,我還沒說完。”
劉正打斷了夜叉的話。
“當然了,對于朋友,我一向尊重他們的文化和信仰。”
他接著說道。
“尤其是像黑暗精靈這樣歷史悠久、文明昌盛的種族。”
“要是你們能用一場盛大的祭祀恭請偉大的血手凱恩降臨,再讓祂一邊聞著請神香,一邊看著你們向祂獻上前所未有的祭品。”
“誒呀,我都不敢想你們能夠得到什么樣的賞賜。”
“嘖嘖嘖!”
他發出浮夸的感嘆聲。
“你指的前所未有的祭品是什么?難道你有辦法讓我們和你一起出境?”
夜叉問道。
“那當然沒有。不過我相信你們應該有代為收集祭品的方法吧?”
“有,但我很難相信你,人類。目前為止,你給的全是空頭支票。”
夜叉說道。
“那就放下你們的傲慢和猜忌,好好跟我合作一次。有了大江山的妖怪當墊腳石,我們的信任會牢固很多。”
劉正趁機說道。
“如果你的實力足夠的話,人類。”
費了這么多口水,夜叉終于是松了口。
“行,那我現在出發,你先去以太胡同那兒等我。”
他掛掉了電話,然后離開了休息室。
打開餐車上的餐盒,一個超大的琺瑯鍋里裝滿了滾燙的油,油里則是一條條焦黃的蛆蟲。
每一條蛆蟲都有半個拳頭大小,圓滾滾的身體長著一節一節的褶皺,每一道褶皺里都長著細碎而鋒利的牙齒。
“名稱:至尊油封大蛆(一次性)”
“類型:道具”
“品質:精良”
“效果一:恢復大量體力。”
“效果二:彌補少量殘缺。”
“效果三:豁免非秩序環境的負面效果,持續十分鐘。”
“備注:用神之魔物的肉塊培育出來的蛆蟲,香香軟軟、一口爆漿,好吃到暴風吸入跺jiojio。”
“是否可帶出副本:是”
“豁免非秩序環境的負面效果?聽起來去垃圾處理廠應該會用得上。”
劉正正準備關上餐盒,一條大蛆突然首尾一擺,從滾油中彈跳而起直接撲臉。
“我靠,居然還沒死。白羽雞你行不行啊?”
他在心中罵道。
餐品是油封大蛆,可不是大蛆刺身。
吐槽歸吐槽,劉正還是眼疾手快地將大蛆抽了回去。
他現在是傳奇馬甲加成的狀態,對于力道的把握堪稱精準。
這一抽剛好將大蛆抽進琺瑯鍋里,只濺起了一點油花。
接著他立刻拿起鍋蓋,將琺瑯鍋蓋得嚴絲合縫。
“砰!”
琺瑯鍋震了一下,便歸于平靜。
“活著我都不怕你,死了變成蛆還想作怪?”
劉正冷笑道。
他將琺瑯鍋放進傳奇外賣箱,令他意外的是居然亮起了綠燈。
“也對,都吃油封大蛆了,誰還在乎是不是活的呢?”
劉正為自己的淺薄感到羞恥。
“咦?蛆好像也是蟲子吧?”
他忽然想到。
那這個餐品到底是拿去找箱蜘蛛換靈絲,還是留著去垃圾處理廠的時候用呢?
思考一番過后,他還是決定拿去給箱蜘蛛。
畢竟鳳凰披風只要重新縫一遍,那是板上釘釘的完美品質以上物品,而且說不定能和法國梧桐達成聯動效果。
而去垃圾處理廠的時間還未定,大不了到時候讓他們點外賣就點這個油燜大蛆好了。
以白羽雞上次收集的肉量,做個幾十份應該沒什么問題。
“上校,來輛對魔女特攻的車。”
劉正打通了司機的電話說道。
“你確實你是在開車而不是在開車?”
司機確認道。
“字面意思上的車。這趟要去以太胡同給魔女沃爾娃送外賣。”
“沒聽說過。你要的對魔女特攻的車沒有,不過有對黑魔法特防的車和對白魔法特防的車,你要哪一輛?”
司機問道。
“對黑魔法特防的那輛吧?”
他想了想說道。
以舊城區的風氣,定居在那里的人應該不會是什么使用白魔法的良善之輩。
“好。”
出了外賣通道,一輛馬車已經停在了門口。
車身很小,大概只能裝得下一臺冰箱,而且沒有棚頂。
馬也很小,只比成年的阿拉斯加大上一點,一身灰黃相間雜毛,耳朵比一般的馬要細長很多,導致它看上去更像一頭驢。
“上車。”
司機坐在馬夫的位置上,朝他抬了抬下巴。
“這么小的馬,用這么大的鞭子抽,多少有點大可不必了吧?”
劉正上了馬車,看著司機手臂比九節鞭還粗的馬鞭吐槽道。
“是嗎?那你可以試試用你的觸手。”
司機說道。
“不過待會兒算我損壞餐廳財物吧?”
他警惕道。
“你要能把它損壞,我把這個送給你。”
司機指了指胸口的風紀扣說道。
劉正仔細一看,那原來是個微型的大炮模型。
再仔細一看,又像是一輛老式火車頭上面插了根炮管。
“名稱:微型古斯塔夫列車炮(一次性)”
“類型:道具”
“品質:完美”
“效果:發射一次威力巨大的炮擊,玩家在反作用力下后退的距離越短,炮擊威力越強。若玩家紋絲不動,炮擊將變成穿透傷害并附帶破魔效果。”
“備注:只要射程夠遠,就根本不需要運輸到前線!那請問您要怎么瞄準呢?克虜伯博士。”
“是否可帶出副本:是”
“好家伙!”
穿透加破魔,青春版真實傷害了屬于是。
這要是一炮下去,那牛馬不得青一塊紫一塊的啊?
“一言為定。”
劉正揮動觸手,用力抽向馬屁股。
“啪!”
清脆的抽打聲響起,小馬一動不動。
“噗”
或許是覺得這樣不太禮貌,它隨即放了個屁作為回應。
劉正差點被熏得背過氣去。
“你這馬是吃折耳根喝豆汁兒長大的吧?”
他使勁扇走污濁的空氣后無語道。
“它吃的是鋼鐵,喝的是機油,洗澡用的是黑魔法。”
司機回道。
“洗澡了還這個邋遢樣,毛都打綹子了。”
劉正吐槽道。
“對啊,就是因為沒有黑魔法洗澡才這個邋遢樣啊。”
司機說道。
“唏律律”
小馬回頭認真地點了點頭。
“合著你這是趁機給車做保養啊?”
“是馬。要說起來還多虧了你,要不是你人傻錢多,它們還不知道多久能出來遛一次。”
司機拍了拍他的肩膀,小馬也用腦袋拱了拱他的觸手。
“看在上校你還算真誠的份上,我就不計較你說我壞話了。”
劉正摸了摸小馬的腦袋,果然是硬邦邦的。
“出發!”
他意氣風發地說道。
“坐穩了。”
司機猛一揮鞭,卻沒有抽到小馬的身上,而是抽到了空氣。
但小馬也很乖覺地撒開蹄子,朝著鞭子指向的方向跑去。
很快,馬車便來到了診所門口。
獅身人面獸正趴在地上,用尾巴圈住毛線球將其甩到空中,等毛線球掉下來以后又用尾巴接住,然后再甩到空中,如此周而復始。
投喂了幾條小魚干,劉正便走進了診所里。
“牛大吉呢?怎么沒跟你一起回來?”
尼羅河醫生問道。
保潔小美只負責診所內的雜活,跑腿的事情他還真缺不了牛大吉了。
“路上出了點意外。”
劉正把遇到厄拉科斯沙蟲的事情告訴了他,又拿出了那個圓球。
“這是厄拉科斯沙蟲的神經節,里面應該有不少‘香料’,您看看用不用得上。”
“用肯定是用得上的,不過我沒有使用過這種類型的藥材,研發新藥的時間會很長。而且這個圓球一旦打開,它的價值就是固定的了而且很可能會貶值,我建議還是整個賣出去的比較好。”
尼羅河醫生的建議和司機的差不多。
“那您這邊有合適的買家嗎?”
“你不是已經和它做過交易了嗎?”
尼羅河醫生反問道。
“您是說醫蜂?”
“沒錯。”
尼羅河醫生點頭。
“它還扣了我的藥罐沒還呢,感覺這家伙不是很靠譜的樣子。”
他告狀道。
“小便宜肯定是會占的,大方向上沒什么問題。它在成癮性藥物這一塊兒也算是老字號了,而且深諳如何打擦邊球。你把‘香料’賣給它,比賣給其他人要安全很多。”
尼羅河醫生說道。
“好。那底價賣多少合適?”
“你等等,我找人問問看。”
尼羅河醫生拿著手機走進了里屋,過了一會兒又走了出來。
“按照市場價的話,你那個神經節的底價可以定到五百萬。但考慮到以后還是要和醫蜂打交道,你還是把底價定到三百萬吧。成交以后你再把實情告訴它,是開是賣就是它自己的事了。”
“好,聽醫生你的。”
他點頭道。
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尼羅河醫生的面子上少賺兩百萬也不是不行。
“嗯。”
尼羅河醫生對劉正的態度很滿意。
“對了,毒大便已經做好了,你是現在要還是怎么樣?”
他問道。
“現在就要吧。”
劉正說道。
底牌這種東西,當然是早點拿到手里更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