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可算是回來了。老子還以為你終于跑路了呢。”
一進休息室,牛馬就大聲說道。
“大佬,小點聲,整個餐廳都要聽見了。”
劉正無語道。
“干嘛,敢做不敢讓牛馬說啊。讓我不說也行,給封口費。”
牛馬伸出蹄子。
“那你還是大聲點吧,我身正不怕影子斜。”
他昂首挺胸地說道。
雖然他的那些錢本來就是要留給牛馬的,但不妨礙現在他就愛看牛馬想要又得不到的樣子。
“你身正個屁!你知道你在外面鬼混,老子又幫你送了多少外賣嗎?”
牛馬激動道。
“奪少?”
“整整一單!”
牛馬舉起了一根蹄子。
“.先不說送外賣本來就是你的工作,就一單你是怎么用出多少這個詞的?”
劉正無語道。
“一單怎么了,我那單是送給誰的你知道嗎?”
“誰?不會是孔雀吧?”
他眉頭一皺,旋即又松開。
要是孔雀的話,牛馬不可能看上去毫發無損的樣子。
“那倒不是,但是比孔雀也好不了多少。我那單是送給龍陽君的。”
牛馬說道。
“龍陽君是誰?哦,我好像知道。”
劉正若有所思。
戰國策中記載,龍陽君是魏王的男寵。
有一天魏王和他一樣出去釣魚,結果釣著釣著他又開始哭。
魏王就很奇怪,問他在哭些什么?
龍陽君就說,大王啊,我一開始釣到了大魚很高興,但后面釣到了更大的魚就嫌之前釣到的魚礙事,只想把它扔掉。
現在我雖然得到了大王的寵愛,但遲早會有更美麗的人來侍奉大王,到時候我就成了被扔掉的魚了。
然后魏王肯定就說美人你怎么會這么樣巴拉巴拉之類的。
至于龍陽君最后是不是真的像那條魚一樣被拋棄,那就沒有史料記載了。
總之,他也就成了最早的男同代表,還得了個成語叫龍陽之好。
“哇,老大你不會被他給”
劉正用同情的目標看著牛馬。
雖然龍陽君肯定長得還不錯,而且應該是個受,但誰說受就不能強迫攻呢?
“哼,他一開門就夸我長得帥,試問誰不知道。然后又夸我的角好看,問我是怎么做的保養,他也想去植對假的。接著又說一看我就很會健身,讓我給他輔助一下。”
“然后說著說著我們就坐下來吃東西了,吃著吃著就開始喝酒了。還好我的酒量好,及時反應了過來,不然就要遭了他的毒手。”
牛馬心有余悸地說道。
“那他人還行啊,至少沒來硬的。”
他嘿嘿一笑道。
“哼!來硬的我就一角戳死他了。”
“可別,萬一他是個受虐狂,一腚撅你角上了呢?”
劉正好心提醒道。
“.臥槽!”
牛馬先是一愣,然后發出一聲驚呼。
“變態還得是你們人類變態啊。”
一想到那個畫面,它不禁渾身一抖,然后咬牙切齒地說道。
“我倒覺得我們人類才是大都會的良心和底線。”
劉正虛著眼說道。
人類的變態主要是出于各種欲望的驅使和后天環境的啟發,而這些非人則是出自本能甚至是規則。
要不是因為人類在市政廳中占據多數,潛移默化地影響著整個大都會居民的三觀,大都會還不知道會變成什么群魔亂舞的樣子。
“懶得跟你討論這種無聊的問題。給錢。”
牛馬又伸了伸蹄子。
“什么錢?”
“精神損失費。”
牛馬說道。
“你這不是沒被龍陽君得逞嗎?”
“但我被他的言語和表情傷害到了。給錢,不然下次再有這種單子我就把你強制召回了。”
牛馬威脅道。
“強制召回是啥?”
“如果外賣員送完外賣之后在外面逗留太久,我身為部門主管就可以發起強制召回。在規定時間內還未返回的話,我就可以對該外賣員進行懲罰。”
牛馬說道。
“我靠,還有這手,你之前都沒跟我說。”
劉正撇嘴道。
“哼,你要是識相我就沒必要說。你要是不識相,那我就更不會說了。”
牛馬理直氣壯地說道。
“大都會還是那個大都會啊。”
他一邊掏錢一邊感嘆。
每次他陷入兄友弟恭的溫馨幻覺的時候,牛馬就會用實際行動告訴他,大都會還就是那個人均畜生。
“而你大佬我永遠是你大佬。”
牛馬一把搶過鈔票吞下,然后得意洋洋地說道。
“我從來沒否認過這一點。”
劉正笑了笑,拿出手機打給了副總監。
“劉總早上好。”
副總監熱情地說道。
“你怎么也叫上劉總了?”
“您現在是我們公司的股東,叫您劉總合情合理。”
副總監回道。
“嗯,行吧。有個事情找你幫幫忙。”
他懶得在稱呼上面糾結。
“劉總請說。”
“是這樣,我有個長輩的孫女,最近在學校里被人欺負了,我這個當叔叔的不能不管。但我在學校這塊兒確實沒什么關系,就想找副總監你幫幫忙。”
“劉總的侄女在哪個學校上學?”
副總監問道。
“美德私立中學。”
“哦,我知道那個學校,在私立中學里算是中等。”
副總監說道。
“那副總監認識那個學校的人嗎?”
“不認識。不過我兒子好像有幾個初中同學都去了那個學校,您稍等,我馬上把他叫過來。”
副總監說道。
“你帶兒子來上班啊?”
他驚訝道。
“劉總誤會,我今天身體不舒服,請了病假在家休息。”
副總監解釋道。
“什么病?請醫生了嗎?我認識一個醫生,醫術相當不錯,要不要讓他給你看看?”
劉正關心地問道。
“這樣會不會太麻煩劉總了?”
副總監有些猶豫。
“這有什么麻煩的。你現在能出門嗎?”
他問道。
“可以的。”
“那這樣,你直接去‘伊姆賀特姆’診所,到了就報我的名字。等我下次出來送外賣就來找你們。”
劉正想了想說道。
“那就聽劉總安排。李子明,過來,劉總問什么你就說什么,知道嗎?敢有一點不禮貌,今天你媽來也救不了你。”
副總監突然語氣嚴厲地說道。
“啊呀,別嚇唬孩子嘛。”
他假惺惺地說了一聲。
“劉總你是不知道這小王八蛋有多欠揍,在學校那是除了好事兒,什么都干。老師三天兩頭給我打電話投訴,我只能是又賠禮又道歉,給學校送的禮比我給領導送的禮還多。”
“要不是你上次推薦的補習老師挽救了他,我都打算把他扔到垃圾處理廠自生自滅,再生個二胎了。”
副總監抱怨道。
“那也不用扔到垃圾處理廠嘛,好歹是親生的。扔到下水道就夠了。”
劉正假裝好心地說道。
一邊的李子明瑟瑟發抖,這個送外賣果然和傳說中的一樣可怕。
“快叫劉總好。”
副總監喝道。
“劉總好。”
李子明戰戰兢兢地說道。
“李子明同學你好啊。不用這么害怕,我和你爸爸是好朋友。我本人呢,也是個非常和善的人,尤其擅長和小孩子打成一片。”
劉正安慰著對方。
“和善個屁啊!你他媽剛剛還說要把老子送去下水道啊!”
李子明在心中狂吼,臉上卻一點也不敢表現出來。
“我知道,我爸爸跟我經常提起您的,劉總。”
他說道。
“那就好。那叔叔問你,你在美德私立中學有熟人嗎?”
劉正問道。
“有幾個,都是以前的初中同學。”
李子明回道。
“現在還有聯系嗎?關系怎么樣?”
“這個.”
李子明目光閃爍。
“劉總問你話呢,快說。”
副總監在旁邊瞪了他一眼。
“關系還不錯,我們經常一起出去玩。”
李子明趕緊回道。
“玩什么?”
“就游戲廳啊、夜總會啊什么的。”
李子明老老實實地說道。
“狐朋狗友啊。”
劉正恍然。
看來不管是現實還是大都會,不好好學習的富二代的愛好都是差不多的。
“讓劉總見笑了。”
副總監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
在這些中產階級精英的圈子里,愛玩并沒有什么,他自己年輕的時候玩得比他兒子花多了。
但又菜又愛玩就會被引為笑談了。
“沒事沒事,孩子嘛,喜歡玩兒很正常。”
劉正不以為意地說道。
狐朋狗友好啊,他要的就是狐朋狗友,那種好好學生他還不要呢。
“那你告訴叔叔,你那幾個朋友在學校混得怎么樣?”
他問道。
“就一般吧,他們成績比我還差呢,也沒什么才藝之類的。”
李子明略顯得意地說道。
大都會的學歷含金量還是非常高的,也不像現實里一樣可以去國外花錢水學歷鍍金。
所以家世差不多的情況下,學習好的孩子在社交圈里還是很有地位的。
“不不不,我說得不是這方面。”
劉正搖頭道。
“那您說的是什么方面?”
李子明不明所以。
“打架厲不厲害?有沒有手下?和老師關系處得怎么樣?能不能把人整得退學自己還不引火燒身?”
“啊?”
李子明瞪大了眼睛。
他下意識地看向自己的父親,卻見對方表情嚴肅地點了點頭。
“那要是這些方面的話,那他們混得還可以。有兩個算是各自班級里的扛把子。”
得到了父親的首肯,李子明老實回道。
“那就太好了。那你幫叔叔個忙,美德私立中學高三(17)班有個女生叫逢魔未來,是叔叔的侄女。她最近好像被人欺負了,你請你那些朋友幫叔叔調查一下什么情況。”
“我倒是沒問題,不過光靠我的面子,夠嗆使喚得動他們。”
既然討論的不是什么正經事,李子明也放松了下來,撓了撓頭道。
他在那個圈子里當然不會是最底層,但也算不上什么大哥。
他說了那些人可能會答應,但會不會去做,做得有多用心就不好說了。
“那叔叔就給你漲漲面子。”
劉正理解地說道。
“怎么漲?”
“這個就要問你自己了。”
他說道。
“那”
李子明陷入了思考。
“有了,我想帶他們去下水道里開趴體。”
他想起了之前劉正和他爸的對話,靈機一動道。
“啊?”
饒是劉正見多識廣,也沒想到他會提出這種要求。
“不行嗎?”
李子明有些失望。
“行倒是行,但是你為什么會想去下水道里開趴體?”
劉正好奇道。
“因為酷啊。”
李子明聽到可以,眉飛色舞地說道。
“別人去都不敢去的地方,我們卻可以去開趴體,多牛逼啊。”
“嗯好像也有道理。”
想到現實里那些富二代為了追求刺激干的蠢事,他勉強也理解了。
“那你等等,我先打個電話問問看。”
以防萬一,劉正還是給漁夫打了個電話。
“干嘛?”
“我想帶幾個人下來開趴體,你幫我問問下水道允不允許。”
他說道。
“這么快?我還沒收拾好呢。”
漁夫有些緊張地說道。
“你收拾什么?哦,你想錯了,不是海女她們,是幾個高中生。”
“那關我屁事,你自己問去。”
漁夫松了口氣之余又有些失望。
“幫個忙嘛,正經事。”
他把八條的委托說了一下。
“可憐天下父母心。要換成是海女被職場霸凌,你也會很著急吧?”
“敢!誰敢欺負海女,我.”
漁夫狠話放到一半又閉上了嘴。
他能干什么呢?連那些禿頭他都沒辦法,只能靠劉正去解決。
就算海女跟他和解了,愿意住到下水道里來,他自己也不愿意讓自己的女兒一輩子待在這種鬼地方。
“想明白了吧?你幫我解決他們的問題,我就能得到更多的資源幫助海女。所以幫他們就是幫海女。”
劉正循循善誘道。
“哼,好話都讓你說完了。等著。”
漁夫掛斷了電話,很快又打了過來。
“下水道同意了。但祂要我提醒你,祂交代你的事別忘了。”
他說道。
“放心吧,忘不了。”
劉正保證道。
“還有我交代你的事。敢忘了我就讓你變成趴體上的主菜。”
漁夫威脅完便掛斷了電話。
“主菜?瞧不起誰呢?我一個人就能做成國宴了。”
他撇了撇嘴,又給副總監打去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