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用激將法。”
司機當然不會連這么簡單的套路都看不出來。
“不過你成功了。我會準備好彈藥的，希望你也能準備好軍費。”
關系再好彈藥也是要花錢買的，頂多先準備好，用了再算錢。
“放心，一定會讓上校你滿載而來，空車而歸。”
劉正篤定道。
袁寶兒不是嫌他太客氣了嗎？
那這次他就不客氣，直接找她借一千萬，炸別的山的事后再算，炸大江山的一毛不還。
“我很期待。”
等出了外賣通道，“獵犬”果然已經在外面等候了。
“先去診所接人。”
劉正命令道。
“是，長官。”
而司機也格外的配合。
當然，如果到時候劉正放了他鴿子或者大江山之行沒炸爽，那他就會讓這小子知道什么是德意志鐵拳了。
到了診所一看，牛大吉還在外面鍛煉呢。
“大吉，你怎么不進去練？”
劉正好奇道。
“嘿嘿，俺尋思在外面練更顯眼。”
牛大吉不好意思地說道。
“嗯顯眼包倒是真的。”
他看了一眼空無一人的街道，沒好氣地說道。
“行了，把東西放回去，再跟我走一趟。”
劉正吩咐道。
“好嘞老大，咱們這是去哪兒啊？”
牛大吉看到“獵犬”都開出來了，就知道這趟不簡單，心里又緊張又興奮。
“回浴場街。”
他回道。
“啊？又要去打百鬼行啊？”
“談事情，盡量不起沖突。不過要是打起來嘛.”
“那我肯定還和上次一樣，擋在老大你的身后。”
牛大吉立刻表忠心。
“嗯”
雖然這話聽起來有點怪怪的，但考慮到上次兩人是在瘋狂逃竄，倒也沒什么毛病。
“行了，上車吧。”
“哼！”
劉正招呼了一聲，正準備縮回坦克艙里，卻聽見獅身人面獸冷哼了一聲。
“啊，不好意思，把你給忘了。這次趕時間，下次再陪你玩哈。”
他摸出一把小魚干，朝獅身人面獸扔了過去。
“sei要泥蓓元了。”
獅身人面獸叼中了小魚干，口齒不清地說道。
“說完再說話，別噎著了。走了啊。”
劉正笑了笑，縮回了車艙里。
“不對，誰讓你用喂狗的方式把小魚干丟給我的？”
等獅身人面獸反應過來，坦克已經轟隆隆地走遠了。
“可惡的人類！”
獅身人面獸用鋒利的牙齒把小魚干切碎，恨恨地吞進了肚子，就像吞的是劉正的肉一樣。
坦克一路出了城，又來到了熟悉的森林里。
“這次不會再遇到蝶鹿豬了吧？”
劉正挑起了話題。
上次他們碰到一群在《大都會物種保護名錄》上的蝶鹿豬，以血腥餐廳的赫赫兇威都不敢招惹，只能憑借司機的駕駛技術和坦克的防御力硬頂過去。
當然了，這也是因為蝶鹿豬不在進貨名單上。
要是餐廳下了任務，那他們也只好各顯神通了。
不過參考之前的人魚公主，就算餐廳有這種需要大概率也不會讓員工自己動手，而是會通過圓神教派之類的走私販子進貨。
畢竟血腥餐廳合理合規搞事的時候市政廳只能干瞪眼，市政廳合理合規抓人的時候血腥餐廳也只能干瞪眼。
司雪和餐廳之所以對劉正這么優待，也是因為他不僅能完成外賣單，還能創造外賣單。
“不會。因為來了更麻煩的東西。”
司機眉頭一皺。
“什么東西？”
劉正的語氣也嚴肅起來。
“不知道，不過我有不祥的預感。雙頭抱頭，防御姿勢！”
司機突然喝道。
他立刻用觸手護住頭部，將身體團成了球形。
而牛大吉也召喚出了祖傳寶甲，雙手抱頭蹲在了地上。
下一秒，一股由下而上的巨力直接將坦克頂飛，高高升起又重重落下。
“咚！”
沉重的撞擊聲在相對狹窄的坦克艙里回蕩，震得劉正和牛大吉的耳朵都嗡嗡作響。
幸好剛剛有司機的提醒，不然這會兒他們已經撞得頭破血流了。
“上校，是什么東西？”
劉正大聲問道。
“是一條過路的沙蟲，就是還不知道是哪一種。”
司機回道。
“那我們應該怎么做？”
“什么都不做。如果它乖乖走人，那我們就井水不犯河水。如果它非要找死，那就等它把我們吞下去以后，再給它來個內部爆破。”
司機說道。
“行。”
他握住快遞單，選擇司機的判斷。
一行人靜靜等待了幾分鐘，無事發生。
“看來是條聰明的蟲子，可惜了。”
司機有些遺憾地說道。
“可惜什么？”
劉正問道。
“不管是哪種沙蟲，都是相當珍稀的生物，而且基本都只生活在大沙漠里面。大沙漠是重點生態保護區，生物管理局在那邊有重兵把守，一般人別說偷獵沙蟲，就是進都很難進得去。”
司機的話信息量極大。
“生物管理局是什么部門？大沙漠又在哪里？”
他好奇問道。
“生物管理局原本是環衛部的一個內設機構，前些年才獨立了出來，主要職能就是負責珍稀生物保護和危險生物管理。不過雖然獨立了出來，兩個部門的關系還是非常緊密的，經常也會聯合執法。”
“畢竟很多大型生物本身就是環境的一部分。”
“至于大沙漠，你翻過十萬大山就可以看到了。十萬大山本身就相當于是一座巨大的防沙林。”
司機說道。
“原來如此。那生活在大沙漠的沙蟲怎么跑到城外面來了？”
“沙蟲發情期的時候在激素和神經遞質的作用下，可能會跑到大沙漠之外轉一圈再回去，在發泄精力的同時也能進一步促進交配的欲望。”
“當然了，也存在就是腦子壞掉了的可能性。”
司機回道。
“您知道的可真清楚。”
劉正佩服道。
“當年我的軍隊就駐扎在大沙漠，我經常帶著我的部下去打獵，沙蟲就是我最喜歡的獵物之一。”
司機用懷念的語氣說道。
“好吧。”
他一邊點頭一邊在心中腹誹。
看來市政廳戰勝司機他們也不是沒有好處，至少在市政管理方面專業和先進多了。
“轟隆隆！”
司機發動引擎，坦克繼續前進。
結果剛剛前進了幾米，又是一陣巨力從下方襲來，坦克再次起飛又降落。
“艸！”
這次劉正沒忍住，直接罵出了聲。
但一番嚴陣以待后，又是無事發生。
“上校，這是什么情況？”
他問道。
“我好像知道了，不過還需要證實一下。”
司機再次發動引擎。
不出所料，前進了幾秒后，坦克再次被頂飛。
而且這次沙蟲還是斜向用力，將坦克直接頂回了比第一次遇襲還要退后一些的位置。
“沒錯了，這只沙蟲就是在玩兒。”
司機確認了自己的想法。
“沙蟲智商這么高的嗎？”
劉正驚訝道。
“在大都會，任何生物都有進化為智慧生靈的可能性。不過沙蟲中本身也有一個智商偏高的品種，如果是那種的話，那你這次說不定能發筆大財。”
“哪一種？”
他有些心動。
以司機的眼界，他都說是大財的話，那至少也得是千萬級別的。
“厄拉科斯沙蟲。這是從境外引進的生物，在來到大都會后發生了一些變異。不僅平均智商提高了不少，它的主要經濟產物的產出方式也發生了變化。”
司機回道。
“在市政廳統治大都會之前，也會從境外引進生物嗎？”
劉正抓住了他話語中的隱藏信息。
“你決定站隊了嗎？”
司機頓了頓問道。
“沒有，絕對沒有。”
他瘋狂搖頭。
“那有些事情就不需要知道的那么多。”
“哦。”
劉正在心里偷偷翻了個白眼。
這些老東西總是這樣，又不讓他問，自己又非要說。
“準備好，下一次啟動我會直接沖進它的嘴里，然后你們就出去把它干掉。”
司機的戰斗計劃簡單且粗暴。
“好。”
劉正點頭。
“我還沒說完。一會兒你抱著你老大出去，用你的身體盡量包裹住他。”
司機對牛大吉說道。
“啊？非得這樣嗎？”
劉正不太情愿。
拋開身為老大的自尊不談，被一個天天鍛煉還不愛洗澡的雄性牛頭人緊抱著也不是美好的體驗。
“如果你想一出去就被擠壓成肉醬的話，不這樣也可以。”
司機說道。
“好吧。抱就抱吧。”
劉正無奈地說道。
“老大，你放心好了，我一定好好用我的肉體好好包裹住你的。”
牛大吉表著忠心。
“閉嘴，不會說話可以不說話。”
劉正瞪了它一眼。
“哦”
牛大吉委屈地閉上了嘴。
“三、二、一！”
倒數完畢，司機再次發動引擎。
這次他直接踩死油門，彈射起步，坦克化作一道黑光朝前方沖去。
地下的沙蟲似乎也沒料到會有這種情況，反應慢了一些，動作也不再那么隱蔽，連劉正都察覺到了地下的震動。
“來了！”
司機突然猛打方向盤，坦克直接在原地轉了個圈。
一個巨大的肉團從地上鉆了出來，卻頂了個空。
“區區一只蟲豸，也敢和人類比拼智慧！”
司機露出不屑的笑容，然后按下了機槍的發射按鈕。
一串串重型子彈從槍口中射出，擊打在肉團上。
雖然因為威力不足，機槍子彈并沒擊穿沙蟲的皮肉，但連續的刺激還是成功讓沙蟲做出了反應。
原本緊緊閉合的肉團如同花瓣一樣綻放，巨大的口器出現在他們的面前，里面長滿了如同毛發一樣飄動的牙齒。
司機喊著沖鋒的口號，再次猛踩油門。
“獵犬”發出興奮的咆哮聲，一頭沖進了那宛如絞肉機一般的口器里。
剮蹭的聲音、擠壓的聲音、撞擊的聲音、震動的聲音、抽打的聲音 亂七八糟的聲音不斷從坦克外面傳來，密集得仿佛被快進了的大型合奏曲。
但漸漸的，聲音越來越少也越來越輕，到最后只剩下了擠壓的聲音。
“是時候了，去殺死獵物吧，我的小伙子們。”
司機回過頭說道，臉上帶著扭曲而破碎的笑容。
“遵命，長官。”
直覺告訴劉正，不要在這種時候做多余的事情。
他將自己團成球，任由牛大吉把他抱在懷里，然后爬出了坦克艙。
坦克的外面黑暗而冰冷，只有空氣在微微流動。
如果不是知道這是在沙蟲的體內，劉正會以為自己正在什么地下洞穴里。
“老大，我感覺它在擠我。”
牛大吉忽然說道。
“學我一樣，把自己團成團，盡量讓身體都處在你那身鎧甲的保護之下。”
劉正向它傳授自己的驚訝。
“好的老大。”
牛大吉聽話照做，這下兩人的身體接觸面積就更多了。
不過生死關頭也顧不得這些，他甚至都沒有心思別扭，而且把注意力都放在了感覺周圍的環境上。
“嘎吱！嘎吱！嘎吱！”
“刺啦！刺啦！刺啦！”
剮蹭和擠壓的聲音再次響起，劉正感受到了牛大吉和它身上的鎧甲都在顫抖。
“大吉，你怎么樣？”
他關心道。
“沒事，老大，我好著呢。”
牛大吉狀似輕松地說道。
“上校，我們現在應該做什么？”
劉正大聲問道。
“破壞！用你們的武器、你們的軀體、你們的牙齒，去破壞你們眼前的一起！”
司機的聲音里充滿了狂熱。
“這誰分得清你帶的到底是士兵還是喪尸啊？”
他一邊無語，一邊試探著伸出了一根觸手。
結果剛剛伸出去，觸手就被沙蟲的內壁擠得動彈不得，然后就被不知道是牙齒還是骨頭之內的碾成了肉醬。
“有點東西啊。”
劉正咋舌。
這要不是有牛大吉的祖傳寶甲，還真是不太好辦。
但現在這樣他連觸手都伸不出去，也很難對沙蟲造成什么傷害。
“把那顆笑氣炸彈用掉嗎？”
劉正緊急思考。
但先不考慮后面炸彩票店用什么，這么狹窄的空間他可能炸不死，但牛大吉絕對是死得透透的。
“有了，用那個再試一下。”
他心思一轉，立刻發動了“技能：鐵塊”。
“鐵塊：持續消耗體力提升肉體強度，可隨時解除。”
技能生效，劉正立刻感覺一股神秘的力量在他的體內快速蔓延。
“嘎吱！”
他試探著伸出觸手，沙蟲的內壁再次收縮，卻發出了擠壓金屬般的聲音。
“成功了！”
感受到體力的快速流失，劉正不敢拖延，立刻拔出“七宗罪·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