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綠茵文化再給我炸一遍。”
鹿角蟲說道。
“這個我辦不到。”
劉正搖了搖頭。
“我有朋友在里面工作，我不能連累她。”
“你的朋友是什么職位？”
鹿角蟲問道。
“經理。”
“等我家人穩定公司大局之后，讓你的朋友跳槽來我們公司，直接當副總監。”
鹿角蟲說道。
總監太高了不靠譜，高級經理又太低了不合適，而副總監這個職位就很不錯，從敵對公司專門挖來的人才，提拔兩級任用也說得過去。
“那也太虛無縹緲了，這事兒還是算了吧。”
他還是選擇了拒絕。
劉正不喜歡別人給他畫大餅，也不喜歡給別人畫大餅。
“沒關系。我先預付報酬，等時機成熟的時候你再完成。”
鹿角蟲忍痛掰斷了一根大角，從里面倒出了一把鑰匙。
“這是萬能鑰匙，可以打開絕大部分的‘門’，不管是銀行金庫還是魔法傳送門。相信你應該明白它的價值。”
它將鑰匙遞給劉正。
劉正接過鑰匙，物品介紹彈了出來。
“名稱：萬能鑰匙（血脈詛咒）”
“類型：道具”
“品質：完美”
“效果一：使用后可以打開大部分概念上的‘門’。”
“效果二：非綁定者血親使用后獲得‘霉運滔天’狀態，持續一個副本。”
“備注：我警告你，不要再拿我的鑰匙去開別人的后門！”
“是否能帶出副本：是”
“霉運當頭:玩家的幸運值下降為0，若玩家幸運值為負數則該狀態不生效。”
他看了看鑰匙，又看了看鹿角蟲。
“有什么問題嗎？”
鹿角蟲一臉淡定地問道。
只有用高速攝像機拍攝后逐幀觀察，才能發現它表情的細微變化。
“我知道運氣太好會折壽，但你也不用這么幫我吧？”
劉正虛著眼說道。
“你怎么看出來的？”
鹿角蟲心中咯噔一下，沉聲道。
“這你就別管了。再見。”
他用殺蟲匕首干脆利落地捅穿了鹿角蟲的頭，又用龍鱗刀將它細細切做了臊子，不見一點完整的肉片在上面。
既然鹿角蟲自己不想死得體面，那他也就沒必要讓它體面了。
劉正撿起剩下的兩根赤紅大角，把它們放進了傳奇外賣箱里。
一來可以當做完成委托的憑證，一來也可以拿去拍賣行看看有沒有人要。
他轉身走到水四十三面前，彎腰抱起了它的蟲皮。
“咦？”
他本來想把蟲皮放進傳奇外賣箱，結果物品介紹卻彈了出來。
“名稱：水四十三的蟲蛻”
“類型：雜物”
“品質：精良”
“效果：可以作為藥材、食材以及制作超凡物品的原材料使用。”
“備注：被異化的人性，又被人性異化，是遺憾還是解脫，是絕望還是希望？”
“是否能帶出副本：是”
“粉身碎骨渾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間。”
不知道為什么，劉正忽然想到了這首詩。
可能不太合適，但也無所謂了。
想了想，他決定還是把水四十三的蟲蛻交給它的家人。
生要見人，死要見尸。
話說起來，這個蟲蛻是算尸體還是算衣冠冢呢？
搖了搖頭，他將水四十三的蟲蛻收進了系統空間。
“哦，對了，還有那個傻逼娘們兒。”
正準備跑路時，劉正想起了那個腦子不太好使的女人。
他朝著來時的方向跑去，等他跑到女人藏身的地方時，卻只看見一些燒焦的骨頭。
“唉。”
劉正嘆了口氣。
雖然他一開始就沒承諾一定能救對方，但看著女人真地死在了爆炸余波之下，還是不免有些挫敗感。
更不要說，11樓里還有很多無辜的服務員。
但劉正也沒有辦法，他的送餐時間就那么多，每次連自己的事情都做不完，很多事情實在有心無力。
他握住殺蟲巫毒匕首，一刀捅進了自己的胸口，鮮血順著刀刃滴落在那些焦骨之上。
“這一刀算我賠你們的。”
劉正以觸手抱拳行了一禮，然后轉身離去。
“嗯？”
當他走了幾步之后，背后忽然傳來陰冷的感覺。
劉正猛然回頭，卻看見一群黑色的幽魂正看著他。
散發著紅光的火星從覆蓋了他們全身的灰燼中掉落，不等落到地面就飛速燃盡。
盡管已經完全看不出生前的模樣、性別甚至種族，但劉正還是能感覺出來，那個站在最前面的幽魂正是那個女人。
這時，消失許久的尼爾也再次出現，爬到了女人的面前。
女人彎腰抱起了他，很快尼爾也被她身上的灰燼沾染成了黑色。
“你們要做什么？”
劉正沉聲問道。
他不會天真到認為他自捅一刀就能得到這些幽魂的諒解，畢竟幽魂本就是偏執而不可理喻的存在。
女人沒有回答，只是往前走了一步。
她身后的所有幽魂也往前走了一步，然后匯入了女人的體內，讓她的黑色變得更加深邃，讓她的火星變得更加滾燙。
女人繼續往前走，身形卻越來越小，等她走到劉正面前時，已經只剩下了一顆余燼，飄落到殺蟲巫毒匕首之上。
劉正只覺觸手一燙，白骨刀身之上便多了一塊焦黑。
“這是.”
他打開物品介紹，發現殺蟲巫毒匕首的面板有一些變化。
“名稱：殺蟲巫毒匕首（升華中）”
“類型：裝備”
“品質：精良”
“效果一：對‘異蟲’造成200傷害，殺死一只‘異蟲’后傷害提升10，最高提升至1000。持續五分鐘以上未殺死‘異蟲’時，傷害提升效果清零。”
“效果二：裝備此物品后，未殺死‘異蟲’時無法取下，且每分鐘降低玩家全屬性1點。”
“效果三：殺死足夠多的異蟲后，殺蟲巫毒匕首將升華為完美品質。當前進度：10。”
“備注：殺蟲！殺蟲！殺蟲！”
“是否能帶出副本：是”
“好家伙。”
炸了一整層11樓還干掉了一個董事長，進度條才漲了10，那他不是還要炸9個11樓才行。
想想孔雀知道自己被連炸了11棟寫字樓以后的表情，劉正有些不寒而栗。
那估計市政廳都夠嗆能護得住他了。
算了算了，完美裝備誠可貴，還是茍命價更高。
至于效果二從降低精神屬性變為降低全屬性這一點倒是無關緊要了，反正他不殺蟲的時候也不會拿出來用。
這樣想著，劉正就把殺蟲匕首收進了系統空間。
反正他也發現了，異蟲的實力普遍都不強。
以前劉正只有個傳奇馬甲撐場面的時候，這些蟲子還能威脅一下他，現在只要不是成群結隊那就是來幫他漲進度條的。
走進電梯，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的，等待他的還是那個16歲不會化妝的電梯員。
“驚喜嗎？”
電梯員捂著傷口，眨著被淚水弄花的眼睛問道，臉上的膩子層也被沖出了一道道溝壑。
“太他媽驚喜了。”
劉正露出震驚的表情。
“哼，你的演技真浮夸。”
電梯員撅起了嘴。
“你不懂，這叫野獸派表演。”
“羊不是家畜嗎，怎么就成野獸了？”
電梯員故意反駁道。
“首先，我是山羊，野生的。其次，我吃肉。所以，我等于野獸，結論成立。”
他一本正經地說道。
“你就瞎說吧，看誰會上你的當。”
電梯員朝他做了個鬼臉。
配合她已經完全不能看的妝容，確實起到了一定的驚嚇效果。
“劉正瞎謅，愿者上鉤嘛。”
劉正嘿嘿一笑。
又拌了幾句嘴，電梯到達了1樓。
“有人為難你，你就把我供出來。然后告訴他們，拿你威脅我是沒有用的，但如果他們拿你撒氣，我保證會把他們公司炸到破產為止。”
他對電梯員叮囑道。
“知道啦。這就樣就打發我了嗎？”
電梯員說道。
“想要就說吧，只要是在我能力范圍內的事情。”
劉正溫和地說道。
“你肯定做得到的。因為，我只想要一個吻就好了。你不會嫌我現在丑吧？”
電梯員懷疑道。
“當然不會。那你閉上眼睛吧。”
他微笑道。
“你可不要趁我閉上眼睛就跑了哦？”
電梯員警惕地說道。
“當然不會，我劉正從來不是那種臨陣脫逃的人。”
他一臉真誠地說道。
“可是你一看就像個渣男。”
電梯員嘟囔著，還是仰起頭閉上眼睛，一臉的期待。
“準備好了嗎？”
劉正一邊問著，一邊悄無聲息地伸出觸手戳向開門鍵。
“嗯！”
電梯員激動地說道。
“來了！”
他蜻蜓點水般在電梯員的額頭上親了一下，然后一個閃身就鉆出了電梯，臨走前還不忘按了一下關門鍵。
“劉正，你個大渣男！”
電梯門關閉，把電梯員的叫聲也關在了里面。
“我大這件事兒都知道了？唉，真是讓人苦惱啊。”
他故作悵然地搖了搖頭，朝大廳走去。
剛走出電梯間，一根防暴棍就當頭砸了過來。
劉正舉起銹刀擋住這一棍，定睛一看，偷襲者竟然是老保安。
“你找死？”
他目光一寒。
“臭送外賣的，你少猖狂。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干了什么，你等著，還有幾分鐘警報系統就要響應了，到時候大家伙一擁而上，任憑你有多大的本事也逃不出去。”
“你可不要妄想著把我打倒以后逃出去，別看我右腿受過傷，打起架來十個年輕小伙都近不了身。”
老保安正氣凜然地說道。
“不是我說，你這演技比我還浮夸。”
劉正一邊吐槽，一邊朝著老保安的右腿抽了一鞭子。
“啊！”
老保安慘叫一聲，直接翻倒在地，整個人都疼得抽搐不止，就像一頭正被電死的豬。
“小兄弟，你來真的啊？”
他小聲抱怨道。
“不來真的不夠真啊。你這腿也該治治了，去‘伊姆賀特姆’診所看吧，診金記我賬上。”
劉正說道。
“兄弟仗義。啊！我死了。”
老保安疼得暈厥了過去。
“我感覺開個打工人演技培訓班應該有搞頭。”
他撇了撇嘴，從老保安的身材踩了過去，甚至還蹭了蹭鞋底。
“噗！”
老保安在昏厥中吐出了一口鮮血，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咬了舌頭。
出了光明中心的大門，劉正頓覺天地寬廣、風氣一清，鼻子里的火藥味都消散一空。
這并不是心理作用，在市政廳的威權統治之下，哪怕是環衛司這種部門也擁有強大的執行力和強制力。
至少在新城區，大都會的市容市貌評個文明城市可謂是手拿把掐，比《讀者》和《意林》中臆想出來的那些文明社會也不遑多讓。
“喂？”
他打通了王曼妮的電話。
現在有傳奇外賣員的事后煙在手，他倒也不用那么急著回餐廳了。
“外賣員先生，您炸完啦？”
王曼妮驚喜地問道。
“完成委托了，什么就炸完了，我那點名聲都是讓你們禍禍的。”
劉正不滿道。
“嘻嘻。那我馬上報告公司，公司會想辦法確認您的戰果的。”
王曼妮說道。
“先不急。那個叫水四十三的臥底，他的家人是不是在公司手里？”、
他問道。
“這個我不清楚，不過以公司的做事風格，肯定會控制臥底的家屬。”
王曼妮毫不避諱地說道。
“好，你告訴公司，他的父母、女朋友還有女兒，一家四口一個都不能少。少一根頭發，我就殺公司一個管理層，少一個人，我就炸公司一棟樓。”
“不管綠蔭文化搬到哪里，哪怕你們搬到市政廳大樓里去也逃不掉，我說的。”
劉正說道。
“好，那我馬上告訴公司。”
王曼妮當機立斷地掛斷了電話。
遲一點，公司很有可能就滅口了。
“好。”
他點了點頭，朝著餐廳跑去。
還沒跑到餐廳，王曼妮的電話就打過來了。
“公司說這是他們的內部事務，您管得太寬了。”
她直言道。
“說的好像幫他們鏟除競爭對手就是外部事務一樣。讓他們別逼逼，我剛剛剿滅了圓神教派，用掉了一大堆寶貝，現在火氣正旺。誰招惹我，我就拿誰瀉火。”
“不給面子可以，我這就聯系市政廳那邊，拿我剿滅圓神教派的功勞換一個聯合執法，就殺他們綠蔭文化這頭年豬。”
劉正惡狠狠地說道。
“好的，我再通報他們。”
王曼妮掛斷電話，很快又打過來。
“公司想要和您面談。”
她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