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差七十萬。”
灰掌柜說道。
還差七十萬，也就是說他的一身肉賣了三十萬。
以現實里的價格來說，簡直比奸商還要奸。
但以大都會的物價來說，這個價錢已經是真友情價了。
“那這七十萬”
“寶五妹說了，這筆錢就先記在她的賬上。劉總有錢的時候還上就行。”
灰掌柜說道。
當然，劉正也可以選擇不還，只是那樣的話，人情就要變成有價的了。
“那就太感謝了。”
人窮志短，他身上的錢還要留著用撒幣大法的。
能掛賬自然是最好的，老找尼羅河醫生借錢也不好。
雖然尼羅河醫生大概巴不得劉正欠他的錢，最好欠到只有入贅才能還清的程度。
“那龍蛋？”
“劉總有儲物裝置嗎？”
灰掌柜反問道。
“怎么了？”
這還是第一次有人問劉正這個問題。
“龍蛋的氣息強大，直接拿著很容易引起注意，引發不必要的事端。如果劉正沒有儲物裝置的話，我們可以送貨上門。”
“當然，只能送到血腥餐廳的范圍之外。”
灰掌柜給了他一個“你懂的”的表情。
“理解理解。”
既然是自己人，那當然不能送給餐廳那幫貨加餐了。
“沒事，我有辦法。”
劉正說道。
要說起來，系統雖然沒有給他送什么新手大禮包，也沒給他什么獎勵豐富的支線任務，但自帶的功能本身就是外掛了。
要是沒有物品介紹、系統空間、物品保護這些功能，行動成本不知道要提高多少。
“那就行，胡六，把龍蛋拿過來。”
灰掌柜打了個電話，很快一個長相秀氣的年輕人推著一個保險箱進來了。
“這位就是胡家的人吧？”
“是的。論輩分，他應該叫袁寶兒姨奶奶。”
灰掌柜回道。
“我們五家大抵上是各管一攤，盡量不會有重合的地方。但年輕人總有不喜歡自家生意的，所以也會到其他家來干活。”
“畢竟被自己人使喚總比被外面人壓榨好嘛。”
他坦誠地說道。
“有道理。”
自家人最多pua，外面的公司那可是會字面意義上壓榨的。
灰掌柜走到保險柜面前，從脖子上取下鑰匙插入鑰匙孔中。
鑰匙一扭，保險柜立刻像魔術箱一樣倒下，露出里面的東西。
一顆半人高的長著鱗片狀蛋殼的綠色的蛋。
即便里面只是個死胎，劉正依然感受到了龍蛋散發出來的強大氣息，就像是一個普通人赤手空拳面對一頭成年老虎一樣。
“這是一頭綠龍的蛋。綠龍掌握了自然的力量，生命比同檔次的其他五色龍更為強大，所以這頭龍蛋保持了死胎的狀態，而沒有完全物化。”
灰掌柜介紹道。
“五色龍是哪五色？”
“紅龍、藍龍、綠龍、白龍、黑龍。五色龍是大都會最常見的龍族，大都會半數以上的龍族商品都是它們產出了。”
灰掌柜回道。
聽完他的話，劉正若有所思。
四根黑曜石柱中的龍族分別是藍龍、綠龍、白龍、黑龍，再加上釣龍竿的備注。
難道說.
他搖了搖頭，不再去深究。
窺探老板的隱私顯然不是什么好主意，尤其是這個老板已經展現出她的小氣。
劉正把手放在龍蛋上，物品介紹立刻彈了出來。
“名稱：詛咒的綠龍毛蛋”
“類型：道具”
“品質：精良”
“效果一：使用后力量和體質10，補充巨量體力。”
“效果二：使用后有一定概率獲得“龍裔（綠龍）”血統，有較小概率產生變異。”
“效果三：使用后獲得‘偷蛋者’狀態，持續一整個副本。”
“備注：該死的小偷，我一定會找到你，把你變成一棵會哭嚎的樹！”
“是否可帶出副本：是”
“警告，‘龍裔（綠龍）’血統與玩家當前狀態沖突，強行覺醒將產生不可控的后果。”
“偷蛋者：五色龍族與玩家的初始好感度降為仇恨，綠龍的初始好感度降為死敵。龍蛋的血親在方圓5km內將自動鎖定玩家的位置，并無視大部分氣息遮蔽或視覺干擾效果。”
“還好我不是拿來吃。”
看著“偷蛋者”的效果，劉正暗呼僥幸。
這要是吃了他哪兒還敢在大街上晃，說不定走著走著就被一口龍焰燒成灰了。
“話又說回來了，怎么是個血統就沖突啊？”
他忍不住吐槽。
到底是地獄游戲就不贊成血統融合，還是黑山羊幼崽血統太孤僻了沒朋友。
“那我就先走了。”
劉正收起龍蛋說道。
時間已經消耗很多了，他還要趕赴下一個地方。
“劉總慢走。”
出了商行，他坐上了跑車。
“去‘醫蜂’大藥房。”
“好。”
司機又是一腳油門到了目的地。
“這個門臉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經藥房啊。”
劉正看著眼前的“醫蜂”大藥房吐槽道。
別的藥店要么開在小區門口，要么開在寫字樓附近，“醫蜂”大藥房卻開在一個小巷里，前不著村后不著店。
而它的門臉看上去也和普通的住宅差不多，只有門上掛著的“今日營業”的牌子下方刻了一只背著藥箱的蜜蜂。
兩者迭加，好像生怕別人能找到它一樣。
劉正走上前，用觸手拍了拍木牌。
“誰？”
一個低沉的聲音從屋子里傳了出來。
“我是尼羅河醫生介紹來的。”
他說道。
“買什么？”
屋子里的人又問道。
“底野伽。這是裝過藥的瓶子，您能復原配方嗎？”
劉正拿出了那個藥罐。
“放進來。”
房門打開，露出了一條縫，屋里漆黑一片。
“好。”
他彎腰將藥罐放在地上，用觸手推進了屋里。
既然對方不想多交流，那劉正就成全他。
“尼羅河醫生最近怎么樣？他那個傻子女兒治好了嗎？”
似乎是對劉正禮貌的行為感到滿意，屋里的人主動攀談了起來。
“挺好的，病源充足，業余生活也非常的充實，塞莎的病情也在好轉中。”
劉正回道。
“哦？怎么做到的？”
屋里的人頗感興趣地問道。
“您是問哪個？”
“全都問。”
“病源的話，我給他拉了一條街的人當患者。業余生活的話，我拉著他城里城外地跑，砍了不少人和非人。塞莎的話，我去公墓的守墓人那里弄到了能夠提升死者智力的特產。”
他借著回答的機會秀了一下肌肉。
“一條街的人當患者。你能幫我也拉一條街的人來嗎？”
屋里的人抓住了關鍵詞。
“怎么稱呼您？”
“你可以叫我醫蜂。”
屋里的人回道。
“好的，醫蜂醫生。尼羅河醫生那邊沒治好的病人，我可以把她們再介紹到您這兒來。”
他點頭道。
雖然尼羅河醫生是全科醫生，醫術也不錯，但終究術業有專攻，粉紅王國的人剛好得了他治不了的病也很正常。
到時候再介紹到醫蜂這兒來也不錯，總比在家等死好。
什么？你說醫院？
那還不如在家等死呢。
“不需要。我不是讓她們來治病的，是讓她們來試藥的。”
醫蜂說道。
“試什么藥？有風險嗎？”
劉正微微皺眉。
“什么藥都有。有風險，而且很大。”
“那恕我愛莫能助了。”
他立刻拒絕了。
粉紅王國里的那些技女過得已經夠慘了，他沒有能力禁止娼技也就算了，還把她們騙來試藥，就是他被屎蒙了心也做不出來這種事。
“每個人1000塊的試藥補貼，分給她們多少你自己說了算。而且我還可以供應給你高品質的底野伽，價格打八折。”
醫蜂開出了自己的條件。
“不是錢的問題。而且我買底野伽也不是為了拿去賣的。”
劉正搖頭道。
好家伙，不僅讓他當人販子，還要讓他當癮販子。
也就是在大都會了，在現實里這家伙夠槍斃十七八回的了。
“呃好像也不一定。”
想到現實有些大國的離譜操作，他露出了微妙的表情。
“他們都這么說。一人1500，底也伽的配給加倍。”
醫蜂加大了籌碼。
“沒用的，我要的價錢你給不了。”
劉正淡淡地說道。
要是醫蜂可以幫他打倒他媽的大都會，重建一個他媽的新世界，那他倒也不是不可以自己當試藥的。
可惜醫蜂并做不到，紅幽靈都做不到。
“那你可以走了。”
醫蜂也不客氣。
“醫蜂醫生不打算做我的生意了？”
“你讓我不高興了，我不做讓我不高興的人的生意。”
醫蜂說道。
“有骨氣。那您把藥罐還我吧。”
他也沒有糾纏。
一個癮品而已，醫蜂不給配他就去找別人，關外五家里的白家應該也可以。
“什么藥罐？”
醫蜂反問道。
“嗯？您這么做，未免有點下作了吧？”
劉正馬上反應了過來。
“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么。這包藥給你，拿著趕緊走，別耽誤我做生意。”
一個油紙包從門里扔了出來，飛向他的懷里。
劉正沒有接，而是一觸手將它抽了回去。
“當我傻嗎？我要是拿了，不就相當于你拿這個和我換了藥罐子。”
他冷笑道。
“你比看上去要聰明。”
醫蜂似乎有些意外。
“尼羅河醫生可能沒跟你說過我的情況。當然了，他可能也沒想到你會整這樣的幺蛾子。”
“我沒有多聰明，但絕對不笨。而且我脾氣很差，做事很絕。”
“看在尼羅河醫生的面子上，給你一次機會把藥罐還給我。”
“不然的話，我保證你和你的藥店會比捏碎的薯片還碎。”
劉正拿出了三咫鏡，鏡面反射陽光照入屋內，又被兩根薄薄的翅膀折射出絢麗的光芒。
一個開黑藥店的老板也敢威脅他，真是倒反天罡。
這要是不狠狠收拾一頓，傳出去那些被他干過的人面子往哪兒擱？那些在他身上蓋章的大佬們的面子又往哪兒擱？
“城市游俠？！”
感受三咫鏡里傳出的氣息，醫蜂嚇得翅膀一縮。
“誰？哦。”
劉正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它說的是殺醬。
“你見過殺哥？”
“見，見過。”
醫蜂瑟縮著回道。
“見過那就好辦了。鏡子里封印的是殺哥的陰暗面，只要我對他施加一個指令，哼哼。”
他用陰森的語氣說道。
“不要！”
醫蜂又是一聲尖叫。
“那就乖乖聽話。不然我把殺哥叫過來，本人和陰暗面一起伺候你，保證讓你欲仙欲死，生不如死，求死不能。”
劉正冷冷地說道。
“我聽，我聽。你先把鏡子收起來，太嚇人了。”
醫蜂艱難地說道。
“是嚇蜂。”
他糾正道，然后收起了三咫鏡。
有了“拉的恩寵”給的第二條命，做事就不用那么緊繃了，可以稍微讓自己和對方都松弛一點。
“你這個藥罐從哪里得到的？”
醫蜂問道。
“不能說。”
“好吧。你也就是找到了我，換成別人肯定聞不出來。”
醫蜂自夸道。
“少廢話。能配嗎？”
劉正不客氣地說道。
“可以，你要多少？”
醫蜂問道。
“這玩意兒有害嗎？”
“每個人的體質不一樣，不能一概而論。但這種配方的藥效比較特殊，止痛致幻的作用不多，主要是治療抑郁。”
醫蜂說道。
“治療抑郁？”
劉正愣了一下。
一個通道竟然也會抑郁嗎？
“那你能不能往里面加不影響藥效，但會讓藥變得很難吃的成分？”
他想了想問道。
“可以倒是可以，但是為什么呢？”
醫蜂不解道。
“要你加你就加，哪兒來那么多廢話？”
劉正說著就要掏鏡子。
看穿了對方欺軟怕硬的本質后，他的溝通方式也就隨之而變。
“好吧。那你要多少？”
“你有多少我要多少。”
他說道。
“現在我最多能給你二十罐。”
醫蜂算了算說道。
“那就二十罐，然后你抓緊去進貨。”
劉正說道。
“一萬塊。”
“這么貴？”
這小子別是明慫暗宰吧？
“已經給你打了骨折了，別人來買至少兩萬。不信你可以拿給尼羅河看看，要是他說我騙你，那你就拆了我的藥店。”
藥蜂叫屈道。
“行吧，勉強信你一回。多久能做好？”
“這種配方制作工序很復雜，至少要三個小時。”
“那我等不了，我讓我小弟來拿，它是個牛頭人。接頭暗號嘛”
他想了想說道。
“就用‘天王蓋地虎’好了。”
“那下一句呢？”
醫蜂沒等到下文，追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