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喝茶。”
“謝謝嫂子。”
劉正捧著母牛馬端來的茶水，打量著客廳里的景象。
布局和陳設就和現實里的客廳差不多，但各種家具什么的都有些細節上的差別。
比如說柜子的把手都做得很寬大，應該是為了適應牛馬的體型和肢體。
“那一箱是油罐菠蘿，那幾箱是美夢黃瓜，最后那幾箱是天使果實。”
他給母牛馬介紹了帶來的水果，還有它們的效果。
“這也太貴重了吧。”
母牛馬吃了一驚。
油罐菠蘿和美夢黃瓜的價格它是知道的，天使果實的價格劉正雖然沒有說，但它也不難從效果中推測出這種水果的檔次。
“一點小東西而已，不能表達我心意的萬一。”
劉正搖頭道。
“劉先生。”
母牛馬遲疑著開口。
“嫂子，你這么叫就太見外了，叫我小劉就好了。”
他趕緊說道。
“好吧。小劉啊，你這些水果，我不敢要。”
“怎么了，嫂子？”
劉正不解道。
“你們人類有一個故事，我不知道你聽沒聽過。”
“嫂子您說。”
他正襟危坐。
“從前有個將軍帶著士兵出去打仗，仗打得很艱難，很多士兵都受傷了。”
“那個將軍去營帳里巡視的時候，發現有個士兵的傷口化膿了，于是就親自幫那個士兵把傷口里的膿吸了出來，那個士兵的傷就好了。”
“這件事情傳回那個士兵的家鄉，村民們都很感動，但他的母親卻傷心得痛哭流涕。”
“村民們很奇怪，就問她為什么。”
“母親說，你們看到的是將軍給我的兒子治傷，我看到的卻是我兒子必將死在戰場上了。”
母牛馬一臉沉重地說道。
“嫂子，您是不是誤會了？這個故事倒是沒錯，但牛馬大佬才是將軍，我才是那個小兵啊。”
劉正撓了撓頭說道。
“不，牛馬那人我知道，它當個管事兒的還行，但當不了帶頭的。它沒有那個腦子，也沒有那個心思。”
“你一進來我就看出來，別看現在它是你老大，但遲早它得跟著你走。”
“你是什么樣的人，我一時半會兒還看不出來，但一定是個做事兒的人，做大事兒的人。”
“你為它做的事兒，它都跟我說了，現在你對我又這么好，它更是記在心里。”
“為了我，它已經忍過一次了，再來一次它絕對忍不了了。”
母牛馬緩緩說道。
“嫂子說的，是黑爪哥和黃猴哥嗎？”
他問道。
“沒錯。牛馬又有了你這么個兄弟，我很欣慰。但你的心思太重，我很害怕。”
母牛馬坦誠地說道。
“敢問嫂子是做什么工作的？”
劉正肅然起敬。
“我現在在附近的培訓班上班，就教點語文、寫作、歷史什么的。”
“難怪牛馬大佬有時候還挺有文化的，原來是嫂子你教得好。”
他恍然道。
“也不能這么說，它還是挺聰明的，就是不愛學習。”
母牛馬還是維護了一下自己老公的面子。
“但我不得不說，嫂子您多慮了。”
“你是說，你不會去做那些危險的大事嗎？”
“不，我的意思是，就算你不收這些水果，牛馬大佬該拼命的時候也是不會退縮的。”
他搖頭道。
“嗯”
母牛馬一時無言以對。
“看嫂子你說話談吐，也不像是和大都會同流合污的人。我想，你肯定是希望自己老公是個英雄的吧？”
“英雄，這個世道壞人都活得艱難，何況是英雄。”
母牛馬活微微冷笑。
“既然壞人也不好當，那還不如當個英雄。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說，左右不過是個死，現在吃好喝好最要緊。再說了，嫂子你不為了自己，也得為了孩子吧？”
“牛馬大佬辛辛苦苦地賺錢，就為了攢戶口稅。我說句難聽的，到時候孩子生出來萬一是個‘異常’新生兒，那它更是生不如死了。”
他苦口婆心地勸道。
“牛馬老說你魅力大，只要是個母的見了你就走不動道。我怎么覺得不太像呢？”
母牛馬虛著眼道。
要不是看著他是自家老公的好兄弟，它已經一蹄子踹過去了。
“哈哈，跟自家人說話就沒那么講究了嘛。”
劉正大笑道。
再說了，就是他想當魅魔，牛馬也不樂意啊。
“不過話糙理不糙，東西我就收下了。唉，希望你們都能平平安安的吧。”
母牛馬又嘆了口氣。
“借嫂子吉言。”
“你還要去送外賣吧？那我就不留你吃飯了。哪天你大哥回家的時候，我做好了讓它給你帶過去。”
“好嘞。嫂子最近有沒有碰到什么麻煩事兒？”
劉正問道。
“活著哪兒有不麻煩的。沒事兒，我自己能解決，你們照顧自己就行。”
母牛馬搖頭道。
“沒事兒，我這趟來就是為了給你解決問題來的，你就說吧。我別的不行，殺人還是有點經驗的。”
他并沒有放棄。
“也就是一點工作上的問題，大都會的事兒也不都是打打殺殺就能解決的。讓你別管你就別管了，怎么，嫂子說話就不好使了是嗎？”
母牛馬瞪起了眼睛。
“那當然不是，長嫂如母，你說話怎么會不好使呢？那我走了，嫂子。”
對方和他的關系畢竟隔著一層，劉正也不好逼得太緊。
“你去吧。對了，把這個帶上。”
母牛馬從茶幾里翻出了一個紙包遞給他。
“這是一個學生的家長給我的膏藥，本來是留給你大哥的，結果它老也不著家，不給也罷，你拿著用吧。”
它說道。
“那我就不客氣了。”
劉正直接接過，物品介紹立刻彈了出來。
“名稱：狗屁膏藥（一次性）”
“類型：道具”
“品質：精良”
“效果：吸收受到的一部分傷害，并將其以屁的形式釋放出去并造成毒屬性的范圍傷害。”
“備注：你說我說話像放狗屁，我真放了你又嫌我太用力。”
“是否可帶出副本：是”
“嗯”
他看著備注有些一言難盡。
怎么大都會的物品總是一個比一個抽象，就不能學學人家亞特的物品正經點嗎？
但范圍傷害的道具也還算稀有，而且看效果描述應該還能和其他道具達成聯動效果。
比如可以強化毒屬性傷害的道具，或者可以引爆氣體的道具之類的。
“那嫂子我就先走了，你記一下我電話，有什么麻煩就找我。”
“哦，對了，這是‘忙碌工時’的會員卡，最多只能有三個人同時使用，不然會被注銷，你得注意了。”
“好，謝謝你了，小劉。”
劉正報出了自己的電話電話，正準備起身，忽然又想到了一件事。
“對了，嫂子，能把那些水果一樣給我一個嗎？”
他問道。
“當然，本來就是你拿來的嘛。你要想吃都拿走也行。”
“哦，我不愛吃水果，主要是待會兒送外賣可能會派上用場。”
劉正搖頭道。
他已經測試過了，這些水果不會彈出物品介紹，明面上的效果對他又沒有，所以沒有留的價值。
不過，大都會的居民應該都用得上，拿著說不定會有用。
“那就多拿點。”
“不用了，外賣箱里放不下了，拿著也挺累贅的。”
他婉拒了。
“那好吧。慢走啊。”
劉正離開了8樓，直奔6棟而去。
送餐時間還剩下半個小時，正常情況下綽綽有余。
雖然他經常遇到不正常的情況，但卡點配送這種事情他也是習以為常。
當然，實在來不及的話，他的三屆優秀員工紀念獎章還沒還呢。
“嘿嘿。”
劉正的臉上露出了陰險的笑容。
來到6樓，他坐著電梯來到了202房間的門口。
“您好，您的外賣到了。”
他拍了拍門喊道。
“誰的外賣？”
里面很快傳出了一個粗豪的聲音。
“不知道，沒寫名字，只寫了地址。”
劉正回道。
“你們誰點了外賣？”
那個粗豪的聲音問道。
半晌后，里面又傳出了聲音。
“我們這里沒有人點外賣，你去別家問問吧。”
“外賣單上確實寫的是6棟202，要不您打開看一眼，說不定是別人給你們點的呢。”
他想了想說道。
能用騙術解決的問題，就不要用武力了，打打殺殺也挺費人的。
“不可能。騙子，離我家門口遠一點，不然我一球棒打爆你的頭。”
粗豪的聲音大聲說道。
“好吧，那可能是我搞錯了。不好意思。”
劉正走回了電梯里，然后清了清嗓子。
“咳咳。”
“喂！喂？喂。喂”
“你好，擬好，泥嚎。”
“搞定了。”
他再開口，已經變成了一個尖細的聲音。
這是他當初和一個當虛擬主播的朋友學的，學得不怎么到位，但糊弄普通人夠了。
劉正再次走到202的門口，這次他特地調整了步伐。
“您好，我是‘忙碌工時’水果店的宣傳員，上面提供免費試吃服務，請問您家有需要嗎？”
他輕聲說道。
“真的是免費的？”
里面傳出來一個柔和的聲音。
“當然。不過，吃完以后不管難吃還是好吃，都要給我們一個認真詳細的反饋，否則就要收費了。”
“什么樣的反饋才叫詳細？”
里面的人問道。
“每種水果的反饋去掉標點符號至少不少于三十個字。”
他回道。
“就吃個水果，用得著那么多字反饋嗎？”
那個粗豪的聲音插了進來，聽起來有些不滿。
“那沒有辦法，規定是這樣的。”
他臨時規定的怎么就不是規定呢？
“什么破規定？”
里面的人嘟嘟囔囔地打開了大門。
一個身材矮小，穿著藍灰色工服，戴著一頂破舊紅色緯帽的“人”出現在劉正的面前。
它渾身長滿黑毛，臉看上去半人半猴，脖子下面還長著一簇的護胸毛。
但更令人矚目的，是它那腳跟朝前，腳尖向后的獨腳。
這么獨特的造型，劉正一眼就認出來了，這是傳說中的“山魈”，是一種介乎于精怪和山神之間的生物。
山魈一看見他身上的制服，立刻臉色大變，干瘦但肌肉虬結的手臂拉住門把手立刻就要關上大門。
“等一下！”
劉正大喝一聲，用蹄子卡住了大門。
“我等你馬！”
山魈毫不猶豫地說道，然后一爪子撓了過來。
還沒有抓到，凌厲的爪風就已經將他的臉刮出了道道血痕。
“你還想不想要免費的水果了？”
劉正用觸手擋住臉，繼續喝道。
“你是個屁的宣傳員，你明明是血腥餐廳的外賣員。”
山魈憤怒地喊道。
“我又沒說我不是，這兩者又不沖突。看！”
他從背后拿出了準備好的水果，三根觸手分別拿著三種水果。
水果的清香散發出來，鉆入了山魈的鼻中，讓它下意識地咽了口口水。
“油罐菠蘿、美夢黃瓜，還有一個是什么？”
它望著天使果實問道。
“天使果實，剛出的新品。味道不錯，效果也是相當牛逼。”
劉正把天使果實的效果告訴了它。
“這個不便宜吧？”
山魈問道。
“五百塊錢一個。”
“我去，這么貴。夠我平時買半個月的水果了。”
山魈驚呼道。
“對我來說，不過九牛一毛罷了。我一次性就買了一百個，折都不帶打的。”
劉正傲然道。
“你確定，這么貴的水果，你免費給？”
山魈說道。
“當然，我言出必行。”
“吃完了不會就要簽收外賣了吧？”
山魈警惕地問道。
“不用，這就是送的。不過，我希望你可以冷靜下來討論一下，怎么樣才能和平簽收外賣的事情。”
他搖頭道。
山魈看了看他的制服，又看了看他觸手里的水果尤其是天使果實，臉色不斷變幻。
“老公，出什么事了？”
那個柔和的女聲又從里面傳了出來。
“誰讓你出來的，老實回房間待著，不然我揍你。”
山魈暴躁地喊道。
“哦”
女聲又縮了回去。
“你先把水果給我。”
山魈對 “好。”
他毫不猶豫地把水果遞了過去。
“你不怕我拿了水果就關門？”
山魈有些驚訝。
它不會遇到了個傻子吧？
“我看到你的工牌了。”
劉正指了指它工服上的工牌說道。
“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不能事后威脅訂餐人的家人。”
山魈不屑道。
“誰威脅你的家人了？”
他奇怪地問道。
“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要是敢收了水果就跑，我就把你的工廠給炸了。”
劉正微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