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識嗎?”
劉正拿出了快遞單。
“這是,送命郵遞的快遞單?”
副總監認了出來。
“這是我花了大力氣才弄到的。誰要是讓我用掉了,我就會很生氣。我一生氣,后果就會很嚴重。”
“我會一個一個找到暗算我的人,然后把他們全家都炸得渣都不剩,蟑螂卵都要燒得干干凈凈。”
“至于你,副總監先生。我會請守墓人給你安排一個最熱鬧的墓區,然后讓那你的那些亡友好好招待你的。”
“他們說亡靈的執念如果磨滅,靈體也就會隨之崩潰。但你放心,我一定會讓你恨我入骨,然后千年萬年的受苦,永世不得超生。”
他平心靜氣地說道。
“劉先生的人脈和手段都讓人嘆為觀止。”
副總監沉默片刻后說道。
“副總監的幽默也讓我十分佩服。”
劉正回敬道。
“哈哈,劉先生怎么知道我是在講笑話?”
副總監大笑道。
“講得很好,下次別講了。”
他面無表情地說道。
“好。”
副總監的笑容也淡了下去。
“我要怎么樣才能不引起那些服務員的注意。”
劉正問道。
“綁上這個。”
副總監轉身從沙發上拿來了一團繩子。
“只要把這個捆在你身上,那些服務員就會視作我們在玩捆綁玩法,就不會搭理你了。”
它說道。
“夠長嗎?”
劉正問道。
別到時候走到一半走不動了,那就是真搞笑了。
“絕對夠,這是超彈力繩,你綁著它繞粉紅豹夜總會一圈都沒有問題。”
副總監很有信心地說道。
“是嗎?”
他接過表面上平平無奇的繩子,并沒有物品介紹。
他用兩根觸手圈住一小截繩子試著拉長,再拉長,再再拉長,直到達到觸手展開的極限。
“彈力確實可以。”
劉正說著,用第三根觸手握著屠刀砍向繃直的繩索,輕松砍斷。
“很好。”
他滿意點頭。
要是砍不斷,那他就要懷疑副總監是不是真想請君入甕了。
“劉先生還真是謹慎。”
副總監的語氣聽不出來褒貶。
“沒辦法,干我們這行的,不謹慎一點,早就暴斃街頭了。”
劉正聳了聳肩道。
副總監將他的四根觸手綁在了一起,然后推開包廂門讓他走了出去。
劉正一出包廂,那些服務員的視線果然飄了過來。
但看見他觸手上的繩子,還有身后依靠在包廂門上笑得一臉銀蕩的副總監后,他們又把目光收了回去。
顧客就是神,神的一切都是自由的。
劉正小步向前走,繩索在身后漸漸拉直。
見那些服務員確實沒有動靜,他便漸漸加快了速度,到時候干脆奔跑了起來。
而那些服務員只是用眼角的旁光看著,沒有任何動作。
這不禁讓他想起了之前看過的一部電影。
反派想要開除主角,結果按照流程需要主角自己審批,于是反派打出GG。
現實之中當然沒那么簡單,但團體因為自己定的規矩坑死自己的案例也屢見不鮮。
但如果定下的規矩可以輕易修改,那這個團體也同樣會因為沒有穩定性而崩潰。
所以,如何拿捏這之間的尺度是一個非常困難的問題。
當然,很多團體也并沒有這樣的煩惱。
它們中的大多數都分為兩批人,一批人忙著把條條框框焊死,另一批人忙著把整個屋子拆爛。
思索之間,劉正來到了柒柒柒包廂的門口。
他沒有停下,繼續向著前方移動,周圍服務員的目光也隨之移動。
“砰!”
劉正忽然一個轉身,然后一腳踹開了柒柒柒包廂的房門。
足有一百多平方米的包廂里,此刻一群蟲子正在胡亂地舞動。
西裝革履的公蟲子和穿著套裙的母蟲子糾纏在一起,用mouthpart吸取著對方的bodyfluid,將copulatoryorgan和ovipositor對接在一起。
它們有的1v1,有的1vN,有的NvN。
它們在沙發、在墻上、在桌上、在空中、在地板上、在天花板上,肆意地分泌著信息素,讓整個包廂里都充滿了復雜而令人作嘔的氣味。
而包廂中也到處掉落和噴灑著蟲子的肢體、鞘翅和體液,地面上甚至還有幾具腹部被破開的蟲尸。
從形狀來看,應該是有什么東西從里面鉆了出來。
劉正看向一只體型只有人頭大小的蟲子,罪魁禍首顯然就是它。
當然,包廂里也并不是只有蟲子。
還有幾個套著紙袋子的員工在角落里瑟瑟發抖,而王曼妮正拿著一個透明的塑料噴壺擋在她們的面前。
她不斷地按壓著噴壺的扳機,從里面噴出綠色的噴霧。
這些綠色的噴霧并沒有立刻擴散,而是懸停在她的面前,然后緩慢逸散。
而那些蟲子似乎也對這些綠色的噴霧很是忌憚,全都離得遠遠的。
不過,噴壺里的溶液只剩下了一小半,顯然支撐不了多久了。
王曼妮已經做好了溶液只剩十分之一時突圍的準備。
至于那些可憐的員工,她也只能說聲抱歉了。
她不是外賣員先生,能夠保護她們這么久已經竭盡全力了。
“外賣員先生!”
大門被撞開的時候,王曼妮第一時間看向了門口,然后就看見了觸手被捆綁住的劉正,心中頓時一沉。
難道連外賣員先生也被它們抓住了,看來他們今天都難逃魔爪。
以外賣員先生的恢復能力,王曼妮都不敢想那些蟲子都玩出多么變態的玩。
誒呀,如果那些蟲子要讓她和外賣員先生玩怎么辦?
那她是從呢,還是從呢?
絕望恐懼之余,王曼妮的腦海中又不由自主地生出一些癲狂而旖旎的想法。
“別發搔了,能動就趕緊過來。”
劉正沒好氣地說道。
自從進入大都會之后,母變態他看得太多了,王曼妮臉一紅他就知道她在想什么鬼東西。
“哦哦,好的,外賣員先生。大家跟著我移動,不要離開噴霧的范圍。”
王曼妮不好意思地管理住了快要失控的表情。
“外賣員?”
“是那個炸了11樓的外賣員!”
“他這次沒開坦克,干掉他,集團說了,連升三級!”
聽到王曼妮的喊聲,蟲子們從原始的沖動中冷靜下來,然后升起了更加貪婪的欲望。
它們扔掉了手里的玩具,然后從各個方向朝劉正撲了過來。
而那些被它們扔掉的玩具也同樣掙扎著爬起,向劉正張開了它們的口器。
因為,連升三級的獎勵對它們也同樣適用。
“來來來,看看你們有多大的胃口。”
劉正大笑著掙脫了繩索,然后用觸手圈住了一只沖到他面前的蟲子,像掄錘子一樣將它砸到了地上。
兩個非人的力量疊加在一起,再加上離心力的加成,直接把這只蟲子砸成了一灘蟲醬。
“就這種實力?”
他愣了一下。
劉正本來還以為要經歷一番苦戰,畢竟上次在11樓見到的那些蟲子實力還是挺強的。
沒想到包廂里的這些蟲子不僅速度和氣勢都弱了一截,身體的強度也遠不如11樓的那些。
“現在不是在寫字樓,所以管理層的實力都會有不同程度的削弱。”
王曼妮看出了他的疑惑,連忙解釋道。
“哦,懂了。”
劉正了然。
大都會人均地縛靈,見怪不怪了。
要這么說起來,那最高議長會不會就是整個大都會的地縛靈?
放下心血來潮,他伸長四條觸手,就像一堵墻一樣向前推進,將周圍的蟲子都逼迫后退。
“走。”
他對王曼妮喝道。
待會兒劉正要是用過期殺蟲劑的話,王曼妮她們也會被波及,到時候反而會成為累贅。
“外賣員先生,如果您死了,我一定會讓它們給你陪葬。”
王曼妮語氣堅定地說道。
她做不到殉情,但她可以不擇手段地一步一步爬到最高,然后給劉正報酬。
“瞧不起誰呢,碧池。”
劉正放任著蟲子們撕扯他的身體,一蹄子踩爆了一只蟲子拖在地上的copulatoryorgan。
“我可是劉正啊。”
他拿出過期的大范圍殺蟲劑,然后毫不猶豫地按下。
一道黑綠色的氣體從噴嘴中噴出,然后朝著整個包廂快速擴散。
“趕緊滾!不然勞資揍死你。”
劉正粗暴地罵道。
“好!”
王曼妮大聲應道,面色潮紅,然后裹挾著幸存的員工沖出了包廂。
“砰!”
他一通亂披風刀法逼退了眼前的蟲子,緊接著后退了幾步,用斷了一半的觸手將大門用力關上然后反鎖。
“好了,現在沒有人打擾我們了。來,讓我來看看你們有多能玩。”
劉正將屠刀換了一根相對完好的觸手握著,然后一臉邪笑著朝著渾身酥軟的蟲子們走去。
“走!”
王曼妮扔掉了手上的噴壺,拉著有些腿腳發軟的員工們向出口走去。
走廊上的服務員們面面相覷,一時摸不準應不應該動手。
“我是這里的會員。”
王曼妮從口袋里拿出了會員卡。
當上了管理層必須在指定的幾個會所辦會員,不管來不來消費,相當于是投名狀一樣的存在。
一個服務員走過來,禮貌地接過會員卡放到讀卡機里驗證。
“驗證成功。”
讀卡機響起提示聲。
“不好意思,祝您玩得開心。”
服務員鞠躬致意,然后回到了原本的位置。
而其他服務員也收回了視線,繼續當木頭人。
王曼妮收起會員卡,帶著幸存的員工一路穿過走廊來到了五樓的大門口。
“你們好,唔”
豹豹站起身剛要發問,就被黑猩猩捂住了嘴巴。
“尊貴的會員,歡迎您下次光臨。”
黑猩猩用營業的語氣說道。
王曼妮點了點頭沒有說話,帶著幸存的員工徑直朝著樓下走去。
“小黑,你干嘛捂我嘴啊。還不洗手。”
豹豹扯開黑猩猩的毛手,一臉委屈地說道。
它們貓科動物可是很愛衛生的,不像它們類人猿下目的,動不動就喜歡玩些屎啊,尿啊之類的臟東西。
“我的豹哥啊,你就沒看出來今天晚上不對勁嗎?”
黑猩猩無語道。
“瞧你這話說的,五樓哪天晚上對勁過?”
豹豹翻了個大白眼。
它雖然受過培訓,可以無視客人的行為,但不代表它認同那些事情。
比起玩什么玩法,它還是覺得干飯更有意思。
“今天格外不對勁。唉,算了,算我求你了,你就在那兒蹲著吧,今天的門我一個猩猩看了行不行?”
“等下了班,我請你去吃夜宵。你這個星期的飯我都包了。”
黑猩猩忍住噴出一口老血的沖動說道。
“那好吧。”
豹豹轉了轉眼珠子,覺得這筆買賣做得劃算,于是又蹲回了角落里,同時心中暗自得意。
都覺得它瓜,其實它一點也不瓜。
這下豹豹什么都沒做,就得到了超好吃的小魚干還有小費,還有一個星期的吃白飯。
誰要是覺得它瓜,那他才是真的瓜。
“哼”
豹豹得意地玩起了自己的大尾巴。
“剛剛好險啊,我還以為那頭豹子要攔住我們呢。”
出了粉紅豹夜總會的大門,一個員工心有余悸地說道。
“是啊,還好那頭黑猩猩把它攔下來了。”
另一個員工拍了拍被撕得一道一道的胸口說道。
“肯定是外賣員先生說服了它們。”
王曼妮篤定地說道。
“外賣員先生就是剛剛沖進來的那個人嗎?”
一個員工問道。
“沒錯,就是他。”
王曼妮微笑著回道。
“不是說他是個羊頭惡魔,渾身長滿了炸藥包,走路都會留下地獄之火,看誰一眼那個人就會原地爆炸嗎?”
另一個員工疑惑道。
“那都是那些蟲子為了抹黑他編造出來的。”
王曼妮立刻反駁,渾然不顧自己也是蟲子的事實。
“我聽我們經理說,殺了他可以”
一個員工和身邊的人竊竊私語,但還沒等她說完,她的腦袋就被王曼妮用鋒利的蟲肢切了下來。
鮮血像噴泉一樣噴得老高,然后無頭的尸體慢慢向前方倒去。
“既然說話沒腦子,那就干脆別要了。”
王曼妮隨手將蟲肢上的血在一個員工的衣服上擦干。
“還有誰想說的,可以接著說。”
她冰冷的目光掃過剩下的幾個員工,無人作聲。
“不要以為只有那些蟲子能玩兒你們,我一樣能玩兒死你們。我救你們不是因為我不想你們死,是因為外賣員先生不想你們死。”
“他要是死了,你們也不用活著了。”
“現在閉上嘴,給我安靜地等著。”
王曼妮說道。
“王經理,我們要等什么?”
一個膽大的員工小心翼翼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