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魚干！”
豹豹瞪大了眼睛。
那霸道的香氣直接通過它擴張的鼻孔鉆進了它的大腦，然后通過大腦控制住了它的小腦，讓它忍不住朝前方伸出了爪子。
“豹哥，冷靜點。”
黑猩猩一把拉住了它。
“人類，你對我做了什么？”
反應過來的豹豹驚恐地說道。
“我嘛也沒干啊。”
劉正一臉無辜。
“那為什么我會被迷失了心智？”
豹豹質問道。
“呃，有沒有可能，你只是單純的饞了。”
他指著豹豹的嘴角說道，晶瑩的口水已經快滴到地面上了。
“吸溜不可能，蛐蛐幾塊小魚干而已，我又不是沒吃過。”
豹豹一個龍吸水把口水吸回嘴里，然后矢口否認。
“你吃的那是什么小魚干，也配跟我的小魚干比？”
劉正嗤之以鼻。
“我這是下水道的魚塘里養的大魚，又經過血腥餐廳主廚的得力助手匠心烹飪，整個大都會都再找不到這樣的上品。”
“別說是你，就是最高議長都沒吃過。”
“大概。”
出于嚴謹，他還是在最后補了一句。
說起來，他也奇怪為什么豹豹的反應這么強烈。
雖然小魚干一向深受各方尤其是貓貓們好評，但也沒到這種情不自禁的程度。
再一想，大概是因為實力的原因吧，畢竟劉正認識的貓貓們實力都還挺強的。
“這么厲害，那，那你真的要給我吃嗎？”
豹豹伸出長滿倒刺的舌頭，舔了舔自己的鼻頭，又緊張又興奮。
“當然是真的，我這人就喜歡交朋友，尤其是喜歡和你們貓貓交朋友。”
劉正點頭道。
“我是豹豹，不是貓貓。”
豹豹糾正道。
“一樣一樣，都是貓科的嘛。”
“那我吃了你的小魚干，你不會就讓我放你上去吧？”
豹豹猶豫道。
它是有點呆，但也沒呆到無可救藥的程度，不然就是老板的親爹也要掃地出門了。
“那客戶讓你們放我進去也不行嗎？”
劉正問道。
“啊，可以嗎？”
豹豹看向黑猩猩。
“這個.”
黑猩猩有些猶豫。
“哐當！”
屠刀突然脫手掉在了地上。
“不好意思，我東西掉了，能幫我撿一下嗎？”
他和善地說道。
“您不會還有一把刀吧？”
黑猩猩警惕地問道。
“真是個機靈的小伙子。很貪心，不過我喜歡。”
“鐺！”
劉正把剔骨刀也扔到了地上。
“這回真沒有了。”
他攤觸手道。
黑猩猩盯著他，然后直挺挺地蹲下身子，撿起了兩把刀。
“請保管好您的隨身物品。”
它捏著兩把刀的刀尖，把刀把遞向劉正。
盡管這個外賣員看上去很像是來找茬的，但只要對方還沒有鬧事，它就得用對待客人的態度對待對方。
“謝謝。這是你的小費。”
劉正撈出一大把錢塞進了對方的西服口袋里。
“這么多！”
黑猩猩鼻孔外翻。
這一把比它一個月收到的小費還多了。
“這個俺們做不了主，至少得主管同意才行。”
黑猩猩咬了咬牙說道。
“叫他來。”
劉正用命令的語氣說道。
“主管這會兒應該在忙，俺叫不動。”
黑猩猩搖了搖頭。
“那誰叫得動？”
他問道。
黑猩猩把目光投向豹豹。
“哐當！”
“不好意思，我的東西又掉了，能幫我撿一下嗎？”
劉正如法炮制，然后用觸手卷著小魚干在豹豹的眼前晃悠，就像釣魚一樣。
“小魚干，嘿嘿，小魚干。”
豹豹的大眼睛都快變成蚊香了，口水再次如瀑布般流下。
“就打個電話，應該沒事的吧？”
它自言自語地說服了自己，然后拿出了對講機。
“主管，主管。”
它對著對講機喊道。
“你又搞出什么事了？”
對講機響起，對面的聲音聽起來有點慌張。
“沒有啊，主管你干嘛這么說？”
豹豹表示委屈。
“那你突然喊我干什么？”
主管無語道。
要不是隱約知道一點內情，他就直接問候豹豹的直系雌性親屬了。
“來了個客人，我不知道該把他放進去。”
豹豹說道。
“那你問小黑啊。”
“我覺得小黑也不知道。”
豹豹理直氣壯地說道。
“你覺得個屁！算了，等一下，我馬上過來。”
主管罵了它一句，然后掛斷了對講機。
過了一會兒，一頭長著巨大而彎曲的對角的羊推開大門走了出來。
憑借他多年看《動物世界》積攢出來的知識判斷，這應該是頭盤羊。
羊主管出來一看到劉正立刻眉頭一皺，感覺到事情確實并不簡單。
它不是臉盲的豹豹，自然認得出血腥餐廳的制服。
一個血腥餐廳的外賣員被放進了五樓，要么就是前面四樓的工作人員失職，要么就是這個外賣員太強，前面四樓的人都攔不住。
能當上五樓的主管，羊主管的實力當然不錯，但也沒到可以碾壓前面四樓的程度。
如果他們攔不住，那它肯定也攔不住。
只是，為什么連警報都沒有？
想到這里，羊主管的前蹄悄悄放在了對講機的紅色按鈕上。
“這位客人，不知道有什么能夠幫到您的？”
它走上前，彬彬有禮地說道。
“哦，是這樣。五樓有一位客人點了外賣，我要給他送過去。”
劉正說道。
“不好意思，五樓是我們夜總會的VIP區，只有會員才能進入，而且必須預約。”
羊主管說著場面話。
“不對吧，會員應該也可以帶人進去吧？”
他說道。
“你怎么知.”
羊主管脫口而出，然后趕緊閉上了嘴。
“猜的。”
劉正笑瞇瞇地說道。
王曼妮可能有會員，但她說的那些比她職位更低的同事肯定沒有。
比起那些領導為了玩兒她們，專門給她們辦了卡，他更愿意相信是會員可以帶人進去。
“這個嘛”
羊主管的橫眼睛轉了起來，緊急思考著說辭。
“哐當！”
“羊主管，我東西掉了，能幫我揀一下嗎？”
劉正的觸手卷著一大把鈔票在另一根觸手上拍打著，好整以暇地說道。
“為客人服務是我們的義務。”
羊主管笑容滿面地撿起屠刀，畢恭畢敬地遞給他，順便熟練的將鈔票滑進了自己的口袋里。
“不錯，我就喜歡你現在的樣子，不用恢復了。”
劉正滿意地說道。
“只要那位客人出來驗證一下身份，就可以把您帶進去了。”
羊主管說道。
“他不能離開送餐地址，打電話行嗎？”
他問道。
“這個不行的，必須人卡對應才行。”
羊主管為難地說道。
“這樣也不行？”
劉正又拿出了一把鈔票。
“這個真不行。”
羊主管的眼睛緊盯著鈔票，但嘴上卻沒松口。
“那這樣呢？”
他四個觸手都卷上了鈔票。
“您就別為難我了，要不我把錢退給您吧？”
羊主管苦笑著說道。
都寧愿退錢了，看來這一點確實是突破不了了。
“那個.”
就在劉正和羊主管都陷入思考，而豹豹假裝思考的時候，黑猩猩小心翼翼地舉起了大手。
“嗯？”
羊主管和劉正的目光一起看了過去，嚇得它脖子一縮。
“沒想好就別瞎說話。”
羊主管語帶威脅些說道。
“讓人說話，天塌不下來。”
劉正淡淡地說道，觸手中不知何時握住了剔骨刀，刀尖直指羊肋排。
“客人，夜總會內禁止使用武器。”
羊主管的聲音冷了下來。
“很多人都這么說過。”
他的觸手在空中像蛇一樣扭動，而刀光也隨著在羊主管的各個部位游走。
“但他們最后都閉嘴了。”
劉正停止扭動觸手，刀尖對準了羊上腦。
“你們夜總會應該也歸市監司管吧？”
他問道。
“是的。”
羊主管硬著頭皮說道。
“我姐夫在市監司，最近快升副股長了，它夠資格管你們嗎？”
劉正一副請教的語氣。
“我們老板也有幾個市監司的朋友。”
羊主管企圖拉大旗作虎皮。
“但我姐夫能不能升副股長，取決于我能不能活著。而我能不能活著，取決于我能不能送成外賣。”
“一個前途無望的市監司組長的報復，應該也不太好受吧？”
“如果還不夠的話，我在邊境管理局、治安司、環衛司還有幾個好大哥，相信他們不會眼看著我去死的。”
他拿出了市政廳優秀員工家屬證明別在了胸前。
“您老人家這種家庭還去送什么外賣啊？這不是純純腦子有病嗎？”
羊主管在心里瘋狂吐槽。
但它能當上夜總會的主管，眼力自然是很強的，從氣勢上就能看得出來劉正不是說謊。
“小黑，你想好了再說。”
羊主管瞪了黑猩猩一眼。
“大膽說，說得好我給你安排更好的工作，去邊境管理局當臨時工怎么樣？”
劉正問道。
“真的嗎？”
黑猩猩再次興奮地鼻孔外翻，都往外面噴白氣了。
“我有必要騙你嗎？”
“那我說了。主管您給這位貴賓拍張照片，然后拿進去讓那位客人辨認不就好了？”
黑猩猩說道。
“對對對，我也是這么想的。”
豹豹如夢初醒地說道。
“你想個屁！一邊兒蹲著去。”
羊主管氣得給了它一蹄子。
豹豹委屈地蹲下，用大尾巴圈住了自己。
“那能麻煩羊主管拍張照嗎？您千萬別說照片不能證明，那我可就真要生氣了。”
劉正似笑非笑地說道。
“那不至于，我現在就拍。”
羊主管擦著冷汗說道。
“謝謝。”
他把自己的手機遞給了羊主管。
雖然是個老人機，但拍照的功能還是有的。
當然，畫質什么的就別想了。
“那您稍等，我現在就去核對一下。”
羊主管給他拍了張正面照，然后拿著手機進了大門。
很快，它又走出來了。
“核對無誤，那我帶您進去吧。”
羊主管把手機換給了劉正。
“您貴人事忙，我看讓小黑給我帶路就行了。”
劉正搖頭道。
“不忙不忙，能給您這樣的貴賓帶路，是我的榮幸，您千萬給我這個機會。”
羊主管謙卑地說道。
這種危險分子，它怎么可能放任對方在五樓瞎逛，當然是要自己親自看著才放心。
“那也行。”
他聳了聳肩，跟著羊主管進了大門。
五樓的布局倒是和現實里的ktv差不多，縱橫交錯的走廊兩邊是一個又一個包廂，包廂門上則有銅制的門牌。
而每隔一段距離，就會有一個穿著西裝馬甲的服務員背對著墻站著，目光低垂，眼觀鼻鼻觀心，對周遭的一切都似乎充耳不聞。
但不時傳來的視線讓劉正知道，他們并不是真的變成了木頭人。
“我們這里的服務員都是受過專業訓練的，只要不是客人主動要求或者緊急事件，他們都會對客人的隱私給予最大的尊重。”
羊主管主動介紹道。
畢竟對方看著也挺有錢的，說不定可以發展成客戶呢。
“那如果客人要對服務員做什么呢？”
劉正問道。
“如果只是普通的接觸，那自然是可以的，這里的服務員也接受過相應的培訓。當然，我們并不建議這么做，因為他們并不是專業人士，不能給予客戶最好的體驗。”
羊主管委婉地說道。
“至于傷害甚至殺死服務員的行為那肯定是禁止的，我們這里是正規的營業場所，不是黑市那些重口味風俗店或者舊城區那些下等技院。”
它驕傲地說道。
“那還挺人性化的。”
他隨口評價道，目光卻掃過走廊的右側。
包了隔音棉的大門上焊著金色的銅制數字門牌。
“找到了。”
這就是王曼妮告訴他的包廂數字。
不過，劉正并沒有直接沖進去，而是收回目光繼續向前走。
又繞過了幾個拐角，羊主管終于把他帶到了目的地。
666包廂。
“您好，您的外賣到了。”
劉正不等羊主管敲門，直接推開了包廂大門。
里面坐著的蟲子端起桌上的酒杯，默默地站了起來。
“麻煩羊主管帶路了，你去忙吧。”
它打量了劉正一眼，然后對羊主管說道。
“好了，那祝兩位玩得開心。”
看到他們并沒有打起來的意思，羊主管迫不及待地轉身離去。
“如果我告訴劉先生，附近的包廂里都是幾個公司聯合雇傭的殺手。只要我摔杯為號，他們就會一擁而入，將你從細胞層面滅殺。”
“你將如何應對呢？”
李副總監緩緩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