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大鬼王一起共事了幾百年，關系不是親生勝似親生。
所以一聽到金熊童子叫聲的時候，熊童子和虎熊童子就毫不猶豫地開啟了防御。
只見它們身上的毛發也瞬間瘋漲，和金熊童子一樣把自己裹了起來。
但是它們帶來的那些小妖怪就沒有那么好的運氣了。
就在金熊童子喊出來的下一刻，呼嘯的炮彈就拖拽著閃電沖進了密林中。
該說不說，“獵犬”的火炮確實不行，就算有司機的人工校正，炮彈落點離目標依然有很大的偏差。
不僅沒能直接命中三大鬼王，甚至離妖怪隊伍的中心也有不少距離。
不過，司機選擇這顆炮彈作為當頭炮，自然是有原因的。
炮彈落地的沖擊波直接掀翻了附近的妖怪，接著自動爆炸開來。
無數的針刺般的電光從火光中射出，將四周的妖怪都射成了刺猬。
被射中的妖怪們渾身顫抖著倒下，在地上像發羊癲瘋一樣地抽搐。
“果然這種巫術炮彈就是不靠譜。”
在遠望鏡里看見炮擊效果后，司機搖了搖頭。
那些電光并不是自然的閃電，而是黑巫術制造的魔法閃電。
正常情況下，這顆炮彈爆炸后應該產生一大片閃電鏈，直接把波及的目標電成焦炭。
但司機在巫術方面的造詣還不足以維護這類巫術炮彈，所以里面的魔力回路逐漸萎縮，威力也自然大大降低，變成了現在的閃電針。
要是再過個幾年不用，估計就變成電火花了。
幸好，司機雖然不會修，但是預判到了使用后的結果。
倒不如說，這正是他想要的效果。
“快，把最上面那一排的炮彈都塞進去。”
司機喊道。
“好嘞。醫生，幫把手。”
劉正招呼了一聲，抄起一枚炮彈就塞進了填裝口。
司機瞄都不瞄，直接扳動了拉桿。
“嘭！”
一發炮彈射出了炮口。
“繼續！”
司機叫道。
已經準備好的尼羅河醫生聽到之后，立刻將手里的炮彈塞進了填裝口。
“嘭！”
“嘭！”
“嘭！”
在劉正和尼羅河醫生的交替工作下，一枚枚炮彈不斷地射出炮口，反作用力震得坦克都震動不已。
短短一分鐘之內，“獵犬”便射出了十幾發炮彈，射得炮口都微微發紅。
而這些炮彈并沒有前赴后繼地沖向目標，而是被一股神秘的牽引力吸引在第二發炮彈的周圍，就像蜂群一樣。
“那個叫牽引誘導彈，不過我更喜歡叫它狼王，那些圍繞在它周圍的炮彈就是狼群。”
司機得意地向劉正介紹著他的炮彈。
“去吧，狼群，去撕碎你們的獵物吧。”
他舉起一只手，握成拳頭用力往下砸。
“他一直都這么中二的嗎？”
尼羅河醫生小聲問道。
“沒有吧，應該是只有在打炮的時候才會這樣。”
劉正同樣小聲回道。
“明白了，應激型精神病，建議回頭帶他去醫院看一下。”
尼羅河醫生說道。
“不能帶去你診所治嗎？”
“那當然不行，萬一嚇到塞莎怎么辦？”
尼羅河醫生毫不猶豫地拒絕。
沉浸在打炮快感中的司機，根本不理會兩個無聊之人的蛐蛐，而是專心致志地看著炮彈在空中飛翔，然后墜落。
巨大的爆炸聲響徹整片平原，那些比人還粗，比石頭還硬的大樹都被沖擊波連根拔起，然后四分五裂。
耀眼的火光直接照亮了半邊天空，揚起的塵土在空中形成了一個小型的蘑菇云。
“這就是你說的‘火力不足’？”
劉正咋舌道。
這他媽要還叫火力不足，那他都不敢想象火力足是什么樣的場面了。
現實中別說一輛坦克，就算是一艘驅逐艦都不一定能造成這樣的效果。
“沒見過世面的平民。”
司機用鄙視的眼神看了他一眼。
“這點小場面算什么，要是你看到古斯塔夫巨炮發射的樣子，你就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火力。”
“別說這一片林子，在‘上帝之錘’的面前就是一座大山也和一個沙堆差不多。”
司機用自豪的語氣說道。
“厲害厲害，那租古斯塔夫巨炮要多少錢？”
劉正聽得有些心動。
真正的男人沒有不喜歡大炮的，大就是美，多就是好，億萬炮塔，億萬榮耀。
這么牛逼的火力，拿來炸孔雀至少能炸她一臉黑吧？
“你是去搶了大都會中央銀行嗎？”
司機瞥了他一眼。
“啊？沒有啊。”
“那你怎么敢想的？”
司機嘲諷道。
“嗨，這不是想著您能給我打個折嘛。”
劉正笑容諂媚。
“我就是給你打骨折，你也租不起古斯塔夫巨炮的一個零件。”
“而且，它現在在市政廳的手里，想借你得去找市政廳。”
司機說道。
“啊，那算了吧，我覺得坦克就挺好的。”
他認慫了。
他一個本來就在市政廳掛了號的爆炸狂，還去租古斯塔古巨炮這種大殺器。
想干什么？炮打市政廳嗎？
“你要真想要重火力，倒也不是沒有辦法。”
司機話鋒一轉。
“哦？細嗦細嗦。”
劉正眼前一亮。
“等你真有需要的時候再說吧，那個東西可不好拿。哦，跑了。”
司機看了一眼遠望鏡說道。
視界之中，煙塵漸漸平息。
原本郁郁蔥蔥的密林已經被夷為平地，到處都是破碎的植物和妖怪的尸體。
不過，三只鬼王并不在其中，而地上則多出了三個比它們體型大上一圈的洞穴。
“要追嗎？它們身上帶著硝煙的味道，應該能追得上。”
司機問道。
“算了吧，窮寇莫追，就不節外生枝了。”
劉正想了想說道。
從對方的長相上來看，應該就是大江山的那伙妖怪。
大江山和他其實沒有什么直接沖突，而且利益也不怎么相關。
當然，知道對方在圈養人類之后，他心中就已經有了殺意。
但感性歸感性，理性歸理性。
將來如果有機會，劉正肯定不介意順手把它們給滅了。
但現在，還是不要打草驚蛇比較好。
“你是甲方，你說了算。”
司機聳了聳肩。
“放心，還會有機會的。到時候就怕你的裝甲不夠厚，火力不夠大。”
看出他意猶未盡，劉正安慰道。
“這我倒是相信，要不是看到你能給我提供足夠的樂子的份上，我也不會給你這么多的優惠。”
司機點了點頭道。
像劉正這樣的外賣員，他當了這么多年司機也是第一次見。
別的外賣員有能力的沒這么能搞事，能搞事的又沒 好吧，他就沒見過比劉正還能搞事的。
傳奇外賣員或許更能搞事，但都是偷偷摸摸地做，不會像劉正這樣調動大量的人力物力，牽動多方面的注意。
“那直接回餐廳？”
司機問道。
“不，先去極樂錢湯把睛子還給堇子，再去一趟玫瑰街。”
劉正說道。
“老大，您這個說法，好像是我們綁架的她一樣。”
牛大吉小心翼翼地插嘴道。
“啊，是嗎？口誤口誤。你別緊張啊，我肯定不會找你姑姑要贖金的。”
他朝睛子露出了一個自以為和善的微笑，嚇得后者一下抱住了旁邊的萬子。
“咳咳，走走走，回家回家。城外的空氣太清新了，都給我整醉氧了。”
劉正尷尬地摸了摸鼻子，然后大聲說道。
“那就坐穩了。”
司機一腳油門，“獵犬”化作一道灰色的影子穿過密林。
“停！”
他突然喊了一聲。
司機猛地一腳剎車，車內頓時一片人仰馬翻。
“有敵人？”
司機警惕地問道。
雖然他的感知遠超劉正，沒理由后者能發現的敵情他沒發現。
但這小子創造的奇跡實在太多，他也不敢無視對方的判斷。
“哦，那倒沒有。我是尋思，這些妖怪應該也算是山珍野味吧？”
劉正看著外面那些殘肢斷臂，若有所思。
“.我是不是該慶幸，當初不是你在廚房。”
尼羅河醫生表情復雜地說道。
看這個架勢，當初如果是劉正在廚房，他和塞莎都不可能逃出去。
說不定劉正還會提出引起計劃，從邊境外面騙拉的后裔進來殺。
“不要想那么多，醫生。沒發生的事情就是沒有發生，就像你有一天也可能會背叛我。但只要那一天沒有到來，我就會一如既往地信任你，就像你一如既往地相信我一樣。”
劉正平靜地說道。
他大概也猜到了尼羅河醫生的想法，也沒有為自己辯解的意思，因為他也確實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么樣的選擇。
比起解答這種電車難題，他更傾向于直接把問題換掉。
“嗯。”
尼羅河醫生應了一聲，便陷入了沉默。
劉正也沒有多解釋什么，他做的事情已經足夠證明一切了，不需要再用言語來說服。
如果尼羅河醫生因為這點事情就心存芥蒂，那就說明兩人不合適，早點分道揚鑣也好。
當然了，能帶著塞莎在大都會安頓生活，相信他也不是腦子那么軸的人。
“牛大吉，來幫我收集食材。”
劉正招呼道。
“啊，好，好的。”
牛大吉心里其實也有些別扭，畢竟它也是妖怪的一份子。
但它可沒有質疑劉正的資格，要么聽話，要么下車。
已經見識到劉正威風的它，當然不可能因為這一點別扭就放棄出牛頭地的機會。
“我也要幫忙。”
小萬自告奮勇，雖然她雙腿不住地顫抖。
“那，那我也去。”
睛子見狀也咬牙道。
“好，那就都去。”
劉正大手一揮，然后打開了艙門爬了出去。
小萬、睛子、牛大吉先后爬了出來。
接著，尼羅河醫生也沉默不語地爬了出來。
“很好。”
劉正點了點頭，帶著眾人開始打掃戰場。
“他娘的，那群人類在撿我們這邊的尸體。”
數公里外，金熊童子瞪大了眼睛，看向密林之中。
它的一只瞳孔變成了妖異的綠色，而另一瞳孔則變成了死寂的灰白。
“他們想干什么？拿回去吃？”
熊童子倚靠著一棵大樹，氣喘吁吁地說道。
它渾身的毛發都被燒光，身上到處都是焦糊的血肉，有些部位直接被炸裂，露出了里面的骨頭和內臟，看上去凄慘之極。
而虎熊童子也和它差不多，躺在地上只有進氣兒沒有出氣兒。
只有金熊童子強一點，但也強得有限。
“人類不能吃妖怪吧，會變成奇怪的東西的。”
金熊童子撓了撓頭，帶下來一塊烤到七分熟的頭皮。
大江山曾經嘗試過讓人類吃各種各樣的肉，看看能不能培育出更多風味的人類，結果大多以失敗告終。
“不是所有人類都像我們圈養的那些那么弱的，那些人類中的強者一樣可以吃妖怪的肉進補。”
熊童子搖頭道。
“而且，就算他們自己不吃，也可以賣出去。”
“好吧，那我們現在怎么辦，要追上他們嗎？”
金熊童子問道。
“追個屁，你看我們兩個像還動得了的樣子嗎？”
熊童子無語道。
剛剛人多勢眾的時候連人家的面都沒見到，就被一通炮擊全軍覆沒。
現在就剩它們三個殘兵敗將還追，找死也不是這種找法。
“那你說怎么辦嘛，總不能就在這兒等著吧？”
“等我們兩個恢復點元氣，直接回大江山。”
熊童子想了想說道。
“啊，不先去浴場街嗎？茨木軍師和酒吞殿下會生氣的吧？”
金熊童子有些為難地說道。
“什么他們會生氣，我看你就是惦記著去浴場街找樂子。”
這么多年朝夕相處，熊童子哪兒還不知道它在想什么。
“嘿嘿。但差事辦砸了，也確實該跟他們交代一下吧？”
金熊童子嘴硬道。
“跟誰交代？大江山之主是酒吞大王，又不是他們兩個。而且就我們三個現在這個狀態，你還敢去找他們兩個？”
“啊？我們不是一伙的嗎？”
金熊童子愣住了。
“誰跟你是一伙的，只有我們四個才是一伙的。三殿下為什么自告奮勇接下這個差事，還不是為了爭奪王儲的位子。”
“現在茨木軍事和他膩膩歪歪，只要再得到我們的支持，那他這個王儲的位子就算坐穩了。”
熊童子說道。
“那他不應該討好我們嗎？”
金熊童子不解地問道。
“恩威并施你懂嗎？算了，你確實不懂。總之，青熊老大還不想我們這么快站隊，所以還是少點接觸比較好。”
熊童子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