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找到了。”
電話那頭是鍋口湯子的聲音。
“活著嗎?”
“我用湯吊住了她最后一口氣,但要是不能馬上送到醫院去還是會死。”
“那就馬上送到醫院去。”
雖然醫院也是吃人不吐骨頭,但作為大浴場的老板,應該還不至于付不起醫藥費。
不然沒有像血腥餐廳那種強制送餐機制的話,醫院也開不下去。
“你說的倒輕松,我們被舊城區的幫派包圍了,沖不出去。”
“嗯?我大佬呢?”
“就是牛馬害的。本來我們都要走了,結果碰到了它得罪過的幫派的人,直接搖人把我們攔住了。”
鍋口湯子恨恨地說道。
“呃”
劉正也不知道該說什么。
熟悉一個地方的人多半和那個地方的人有所牽連,有時候是恩,有時候是怨。
只能說他們和嘎嘎爽浴場的老板運氣都不太好。
“那你給我打電話干什么?”
他問道。
如果已經打起來的話,鍋口湯子應該也沒有給他打電話的時間。
“對方說可以放我們走,但要把牛馬留下來。”
“不行。”
劉正毫不猶豫地說道。
不管牛馬有沒有脫身的辦法,他也不可能為了一個陌生人犧牲自家大佬。
如果讓他在犧牲自己或者犧牲牛馬中選一個,他大概率也會選擇犧牲自己。
當然,前提是牛馬不要背叛他。
而劉正也衷心地希望,不要有那么一天。
雖然在大都會這種地方,這種希望無疑是一種奢望。
“那就要幫他們從治安司里撈人。”
鍋口湯子又說道。
“那也別想。”
他繼續拒絕。
夜鶯被逐出家門,家自身難保,他上哪兒找人撈人去。
4399倒是可以,關鍵劉正剛剛才找過他幫忙。
他一不是人家親爹,二不是人家私生子,多大臉使喚人家啊。
“那就給錢。”
“多少?”
“一百萬。”
“給。”
他說道。
“人家現在就要。”
“讓他們給個卡號,我讓嘎嘎爽浴場的人現在打錢。”
“他們說不接受轉賬,只要現金。”
“讓我大佬先墊一下。”
“那我問問。”
片刻后,鍋口湯子的聲音再次響起。
“牛馬說了,你真當它是ATM機啊,它怎么可能隨身帶那么多錢。”
“那你呢?”
“我可不像它有那么大的胃,身上更不會帶多少現金。”
鍋口湯子回道。
“那有沒有什么能抵押的東西?”
劉正想了想說道。
“.你還真是不客氣啊。”
鍋口湯子無語道。
“我都讓你們來舊城區救人了,還用在這種小事上客人嗎?趕緊的,別待會兒人死了就白跑一趟了。”
他催促道。
“我就是愿意給,人家也得愿意收啊。”
“那你就告訴他們,要么大家交個朋友,要么大家交個仇人。讓他們去打聽打聽我的名號,不管過多久,不管他們幫派發展成什么樣子,我都會找到他們,把他們連他們的幫派駐地一起炸上天。”
劉正冷冷地說道。
“嘁,區區一個人類,口氣真大。”
鍋口湯子嘟囔了一句,掛斷了電話。
“真是麻煩劉總了。”
老四一臉諂媚地說道。
見識過收銀員的神秘和李秘書的慘狀后,他對血腥餐廳的恐怖有了更清晰的認知。
同時,他對劉正在血腥餐廳的地位也有了一些了解。
別看收銀員對劉正好像很不客氣,甚至言語中還帶著一絲威脅。
但這種威脅正是重視的表現,就像老四看哪個迎賓不順眼,根本不會自己上去罵人,而是會找他的主管。
而劉正現在竟然真的找到了老板,還保住了她的命,更加證明了他的實力。
老四也不敢說自己一輩子都不進城,現在搞好關系,要是將來碰到了城里的麻煩,說不定就能救自己一條命。
“麻煩談不上,我是真心想和貴浴場合作,這些就當做是前期的投資。我想,袁老板一定能體會我的良苦用心吧?”
劉正慢條斯理地說道。
“那是肯定的,我們老板雖然在有些事情上優柔寡斷了一點,但在生意上面絕對是一個聰明人。我和李秘書到時候也會在旁邊敲邊鼓的。”
老四連忙說道。
“很好。醫生,李秘書能治嗎?”
劉正問尼羅河醫生。
“治倒是能治,不過這次出來帶的醫療藥械不夠,就算治好了也會流口水。而且到時候就算帶回診所進行治療,還是會留下后遺癥。”
“不如就保持這個樣子,到時候直接帶回診所進行全面治療就行了。”
尼羅醫生說道。
“四經理,你看呢?”
他看向老四。
“那就聽醫生的,先放著看看形勢再說。”
所謂看看形勢,自然是看老板能不能救得回來。
救回來了,那李秘書自然不著急治療。
救不回來,那李秘書就必須恢復行動能力,這樣他們在變動中才能保留最多的利益。
“那醫生,你先對李秘書進行保守治療吧。”
“行。”
尼羅河醫生點了點頭,然后把繃帶褲連著褲衩一起脫了下來,露出了干癟的器械。
“不是,劉總,他這是要干嘛?”
老四頓時就驚了。
李秘書再怎么樣也是老板的表妹,甚至有可能是老板的私生女,要是讓她當著自己的面被那啥,到時候怎么和老板交代。
“醫生,你不會什么病都是用這個部位來治療吧?”
劉正虛著眼道。
“那怎么可能,我的治療手段比你送過的外賣還多。”
尼羅河醫生反駁道。
“而且,我脫褲子就一定是為了那啥嗎?”
“那是為了什么?”
“當然是為了把病人裝起來了。”
尼羅河醫生把李秘書裝進了褲衩里,然后兜了起來。
提起褲子,他的身前隆起老大一坨,和他枯干高瘦的身體一對比顯得十分的滑稽。
“等李秘書治好了以后,這一段就別寫在病歷上了吧?”
劉正嘴角微抽。
“確實,還是劉總想得周到,又會憐香惜玉。”
老四恭維道。
“我怎么就不憐香惜玉了,她待在我褲衩里,那不比待在別的地方安全多了?”
尼羅河醫生不滿道。
“呵呵。”
劉正和老四一齊朝他投去詭異的眼神。
要是李秘書打得過他,治好了第一件事就是把這個無良醫生給擼成串吧?
過了幾分鐘,鍋口湯子再次打來了電話。
“搞定了,我們現在帶人去玫瑰街。”
她說道。
“那個幫派被我的名聲震懾到了?”
劉正驚訝問道。
他只是試試而已,沒想到對方居然還真知道他。
“想多了,普信男。是因為我給的抵押物價值遠超了一百萬,對方看可以占便宜才答應的。”
鍋口湯子翻了個白眼。
“啊哈哈哈。無所謂了,只要結果是好的就行。這樣,你們就別去玫瑰街了,直接在不對角巷找個井蓋下去。”
以牛馬惹事的能力,他怕回去的路上又碰到什么它的老仇人。
“知道了。我的抵押物你要給我贖回來,不然的話,你就要欠我一個大人情。”
鍋口湯子提醒道。
“你不會把那口湯鍋抵押出去了吧?”
劉正皺眉道。
“都說了,不要那么普信,我怎么可能為了你的事,把我們極味組的傳承之物抵押出去。”
鍋口湯子再次翻了個白眼。
“嘁,那你抵押了什么?”
“我父親的遺物,也是我備用的湯鍋。”
“.那有多大區別。行了,我知道了,我會給你贖回來的。”
劉正掛斷電話,有些頭疼。
這個女人不愧是敢和血腥餐廳主廚比賽的狠人,平時對他態度不怎么樣,關鍵時候卻很舍得下本錢。
她這么一搞,要是劉正真的贖不回來那口鍋,那不幫她把極味組的招牌再立起來,心里都過意不去。
這些大都會的雌性,真是一個比一個難纏。
他搖了搖頭,又撥打了漁夫的電話,告訴了他接頭地點變動的事情。
當然,也再次收獲了一通臭罵。
不過劉正也沒吃虧,通過表達了愿意和夜鶯一起兩夫共侍一妻的想法,成功讓漁夫暴跳如雷。
很快,鍋口湯子便打來了電話,告訴他極味組已經帶著人下到了下水道并和漁夫接上頭了。
至于牛馬,自然是腳底抹油開溜了。
那個幫派只是放走了極味組和嘎嘎爽浴場的老板,并沒有打算放過它。
不過只要沒有人拖累,劉正倒不是很擔心牛馬的安危。
畢竟是能從孔雀手底下逃生的生存達人,區區一個舊城區的幫派還弄不死它。
“讓漁夫把你們送到玫瑰街的下水井那里,我讓浴場的人去接人。”
劉正吩咐道,然后掛斷了電話。
“行了,人已經救出來了。你們派人去接人,然后趕緊送到醫院吧。”
“好,我現在就讓莎莎帶人過去。”
“莎莎是誰?可靠嗎?”
他在這件事情上已經投入不少了,自然不想最后一步出了問題。
“哦,莎莎是我剛提拔的副經理,能力沒得說,安排得事情都辦得妥妥當當的。”
“忠心呢?”
“忠心也沒有問題,都是做過嚴格的背調的。”
老四保證道。
“還是謹慎點比較好,我讓醫生陪他們走一趟,也能提前給你們老板做些醫療處理。”
劉正的說法還算委婉,語氣卻不容質疑。
“這那就多謝劉總的美意了。”
老四只好說道。
現在人在劉正的手里,安排的又不是沒有道理,他也只能言聽計從了。
“那要不要多帶點人手?”
老四問道。
“那當然是要的,甄心窄很有可能在通往醫院的路上攔截。”
劉正點頭道。
“咦,你說有沒有可能,等莎莎帶著人一走,甄心窄就帶著人來浴池了。”
他忽然靈光一閃。
“啊,劉總是說,這一切都是甄心窄做的局?”
老四一臉震驚地問道。
“有這種可能。”
“不會吧,甄心窄不像這么聰明的人啊。”
老四遲疑道。
以他和甄心窄幾次打交道的經歷來看,對方不能說是蠢笨如豬,也可以說是比豬還蠢了,怎么會有這么深的算計。
“那你以前會想得到他能把你們老板騙去舊城區,還差點圍殺成功嗎?”
劉正反問道。
“這我確實想不到。”
老四老實承認。
他要想得到,早就對老板的出行嚴防死堵了。
“他蠢,不代表別人也蠢。你們嘎嘎爽浴場正處在上升期,想要從外部打垮你們很難,最簡單的方法莫過于.”
“換掉我們的老板。”
老四接口道。
“沒錯。或者直接買下甄心窄的股權,當你們的老板。”
“好一招釜底抽薪。”
老四咬牙道。
不過他心中還是有些懷疑,這件事情真的有那么復雜嗎?
但等他安排莎莎帶著人走員工通道去城里后,對講機馬上響了起來。
“四經理,甄心窄帶著人來了,好幾十個呢。”
外面的保安報告道。
“艸!這狗娘養的還真來了。”
老四罵道。
“劉總您在這兒坐一會兒,我去處理一下子。”
“你處理得了嗎?”
“劉總也不要太小看人了,我從八歲起就在浴場街燒鍋爐,在嘎嘎爽浴場又干了十幾年的大堂經理,這點小場面還是應付得了的。”
老四自信地說道。
“你不要忘了,甄心窄畢竟是你老板的老公,即使還沒分家產,這個浴場也有他的股份。”
劉正搖頭道。
老四在嘎嘎爽浴場的權力再大,也不可能和股東相比,何況對方還是有備而來。
“放心,浴場的法人還是老板,所有大的人事任命都要經過她簽字才行。就算我攔不住那小子進來,也能把那小子想干的事情給攪黃咯。”
“這樣吧,你這兒有能偽裝樣貌的道具嗎?”
“劉總的意思是?”
“反正我不是你們浴場的人,不用對甄心窄客氣。不過為了之后的行動,我還是不要太拋頭露面比較好。”
他說道。
“明白了。我們這兒還真有類似的東西,不過,就怕您不愿意用。”
老四猶豫著說道。
“什么東西?”
“特殊服務用的情趣變裝。”
老四嘿嘿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