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洗禮要開始了。
老女人注視著站在扭曲圣者面前的劉正,面露興奮。
多少年了,自從前任教會長老失敗后,就沒有人敢嘗試大洗禮了。
倒不是因為剩下的教眾不夠虔誠,而是再死幾個教會就沒有人了。
不過幸好,大洗禮并不一定要是教會的人,只要對方是自愿的就行了。
從這個外鄉人能夠輕松承受加料的針刺洗禮來看,這次大洗禮還是有機會能夠成功的。
“準備開始吧。”
老女人對著兜鍪人說道。
兜鍪人點了點頭,然后從旁邊拖過來一個早就準備好的大箱子。
按下機關,大箱子像魔方一樣自動展開成十二個面,每一面都存放著一種刑具。
一年有十二月,每個月都對應一種洗禮。
而大洗禮,就是要把十二個月的洗禮一次性都來一遍。
這種非人的折磨,自然也只有非人能夠承受。
歷代的圣徒,即使當時通過了大洗禮,之后也會死于各種后遺癥。
當然,在他們死后,尸體也會展現出不同的奇跡,激勵其他的教眾。
“神圣的苦痛之主,吾等聚集于此,向您展示人類的虔誠與勇氣。愿您欣然享用這份盛大的痛苦,并降下奇跡以勵世人。”
“偉大的扭曲圣者,愿您的苦痛保佑我們,讓大洗禮成功舉行。”
老女人面對著雕像小聲禱告。
此刻,她的身上也釘上了釘子。
兩顆釘在肩頭,一顆釘在胸口,象征著追隨扭曲圣者的奇跡。
老女人的體質顯然不如兜鍪人,三顆釘子下去就面色蒼白。
要是大洗禮多來幾次,她主持都要把自己主持死了。
只能說,苦痛教會淪落到這個程度是合情合理的。
“開始吧。”
老女人轉過身,對兜鍪人說道。
兜鍪人點了點頭,從箱子里取出了一個皮質的口袋。
他走到盤腿坐在雕像前的劉正身后,將口袋套在了后者的頭上,然后慢慢收緊。
特制的口袋漸漸貼合了劉正的面部,將里面的空氣完全排出。
接著,兜鍪人用力捶打著他的胸口,將他肺里的空氣也排了出去。
兜鍪人的發力很有技巧,只是震出了肺里的空氣,卻完全沒有傷到他的肺部和肋骨。
這就是一月的洗禮,窒息洗禮。
以劉正的超高體質,自然也要消耗超多的氧氣。
很快,窒息的感覺就從他的大腦深處傳來。
他的鼻洞下意識地抽動,想要吸取一點空氣,然而除了散發著淡淡臭味的皮袋以后,什么也沒吸到。
不得不說,這個洗禮給劉正來了當頭一棒。
他可以克服肉體傷害帶來的疼痛,但無法對抗細胞需要氧氣的本能。
很快,他開始扼住了自己的喉嚨,想要以此來緩解不適。
而劉正的胸骨上窩、鎖骨上窩、肋間隙及劍突下軟組織,則因為過度吸氣而凹陷,看上去可怖至極。
一邊的安科偏過頭,不忍再看。
至于瑪麗安和三個孩子已經被打發到房間里去了,這種場景不適合她們觀看。
而三花貓則在一邊蹲著,滿不在乎地舔著自己的爪爪。
一分鐘、兩分鐘、三分鐘 足足過了五分鐘,兜鍪人才取下了口袋。
劉正先是發出一聲劇烈的咳嗽聲,然后貪婪地呼吸著周圍的空氣。
他的臉頰和嘴唇都變得青紫發黑,這正是嚴重缺氧的表現。
事實上,如果不是“血肉重生”的效果,他已經死過一回了。
“很好,很好。”
老女人滿意地點頭。
這關看上去沒有那么血腥,但通過的難度卻是相當的高。
甚至越是體格健壯的人,這關就越難通過。
至于劉正過程中表現出來的反應,她并不在意。
無論是忍耐苦痛還是放任苦痛,都是苦痛之主所樂意看到的。
兜鍪人并沒有給劉正太多喘息的時間,又從箱子里取出了一口人頭大小的鐘。
他把鐘倒扣在了劉正的頭上,然后開始用鑰匙敲打鐘身。
巨大的噪音直接通過骨傳導沖擊著劉正的大腦,密集而又雜亂無章的亂奏讓他的身心都倍感折磨。
超過60分貝的噪音就會讓人乏力、易疲、困倦,超過90分貝的噪音就會讓人焦躁、易怒、抑郁,而超過120分貝的噪音就可以讓人聽力喪失或是永久性的失聰。
而這口特制的鐘發出來的噪音已經超過了140分貝。
就連一邊圍觀的安科都無法忍受,堵住了耳朵,同時感覺惡心想吐。
鮮血從劉正的鼻洞和耳洞中滲出,在下巴尖上匯聚,然后滴落在地板上。
他的神經和血管都被噪音破壞,出現了顱內出血的癥狀。
不過,“血肉重生”充分發揮出了它的效果。
他的腦血管不斷破裂又不斷修復,腦組織不斷變形又不斷復原。
在這種暈暈乎乎的狀態中,時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鐘聲終于停止。
兜鍪人取下了銅鐘,劉正的臉上已經結了一層厚厚的血殼,那是臉上的毛細血管也破裂了留下來的痕跡。
“聽得見我說話嗎?”
老女人問道。
“歪比歪比?”
他歪了歪頭回道。
“你說什么?”
“歪比巴卜?”
劉正看上去比她還要困惑。
“看來腦子已經壞掉了。”
老女人遺憾地說道。
壞掉就壞掉了吧,人還活著就行。
苦痛之主并不在意完成大洗禮的是智者還是傻子。
不如說,不管是過于聰明還是過于癡愚,都是苦痛的一種。
“逗你玩的,就這點噪音,還沒我大佬唱歌難聽。”
劉正抹掉了臉上的血殼,淡定地說道。
“加大力度啊,我都快睡著了。”
他囂張地說道。
“好好好。”
老女人不怒反喜。
雖然傻子通過大洗禮也一樣可以取悅苦痛之主,但一個正常人通過大洗禮更能彰顯奇跡。
如果這個外鄉人可以通過大洗禮而不死的話.
想到這個可能性,老女人幾乎要興奮到把釘子拔出來再插進自己的心臟了。
還好,她忍住了自殘的沖動。
她當然可以死,但要等到大洗禮完成之后。
最好,能等到讓這個外鄉人接任教皇之后。
“繼續!”
老女人對著兜鍪人興奮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