獅身人面獸仰著頭,享受著清晨的陽光。
作為偏向太陽神‘拉’的神話生物,血月之夜對于它來說也并不舒服。
它抬起爪子舔了舔,正準備打個滾,卻聽見了遠處傳來了耳熟的轟鳴聲。
獅身人面獸嫌棄地看了一眼,然后背過身去,拿屁股對著外面。
但劉正卻并沒有理會它對自己的嫌棄,特地繞到了它面前,放下了飲料甜點,還有必不可少的小魚干。
“我要出境采購了,估計得好幾天才回來。”
他說完也不管獅身人面獸的反應,就徑直走進了診所。
獅身人面獸抬了抬眼皮,悄悄地伸出了一只爪子。
診所里,尼羅河醫生正低著頭拆下面的繃帶。
聽見腳步聲,他和胯下的大弔一起抬起了頭。
“你這迎接客人的方式是不是有點過于豪放了,醫生。”
劉正臉黑黑地說道。
“哈哈,不好意思,一般沒有人這么早上門。”
尼羅河醫生大笑一聲,又把繃帶纏上了。
“我的醫術很大一部分程度上來源于拉神的加持,所以經常要讓身體部位曬一曬太陽。”
它解釋道。
“那你為什么光曬下面的?”
“因為用它用得最多嘛。”
尼羅河醫生理直氣壯地說道。
“.我就不該問。”
劉正抬頭望天花板。
“哈哈,還是跟人類說話有意思。其他種族的人要么太變態,要么太死板。坐吧,小美,給客人倒茶。”
尼羅河醫生吆喝道。
“好的,醫生。”
程小美從里間走了出來,遞給劉正一杯蜂蜜啤酒。
“在這邊工作得怎么樣?”
他喝了一口蜂蜜啤酒問道。
“挺好的,工作比之前輕松,醫生和塞莎人都很好。”
程小美低著頭說道。
“那就好。這些錢你先拿著。”
劉正掏出一大疊錢遞給她。
“不,不用。我工資就夠花了。”
程小美擺手拒絕。
“就是啊,伱這么搞別人還以為我摳門呢。”
尼羅河醫生也在一邊幫腔道。
“拿著吧,你夠花,你兩個娃也不夠花。做叔叔的,怎么忍心看孩子挨餓呢。”
他掃了一眼程小美的胸前說道。
也不知道是不是尼羅河醫生的惡趣味,程小美也換成了和塞莎一樣的繃帶裝,只是沒遮住臉,但身材卻更加凸顯。
“不錯吧?”
尼羅河醫生朝劉正挑了挑眉毛,顯然發現了他的著眼點。
“咳咳,那什么,你要給我啥趕緊的,我還得去下一家。”
劉正說道。
“喂,找人要東西還這么理直氣壯的嗎?”
尼羅河醫生不滿道。
“那我跟你客客氣氣的,你高興嗎?”
他反問道。
“好像也不是很高興。”
尼羅河醫生撓了撓頭上的繃帶。
“這不就結了。”
劉正攤了攤手。
主要是剛剛看到尼羅河醫生對著他曬弔的場景,他就很難客氣得起來。
“總感覺哪里不對勁,算了,跟我來吧。”
尼羅河醫生招了招手,示意他跟著自己。
劉正把鈔票強行塞進了程小美的懷里,然后跟著尼羅河醫生來到了一具石棺前。
“你不會又讓我套你那個姬妾的頭吧?”
他警惕地問道。
“當然不是,我現在又不是人類,沒有你們那種癖好。”
尼羅河醫生否認道。
意思是你還是人類的時候有是吧,那你干嘛還要干掉那個綠了你的侍衛?
劉正嫌棄地看了他一眼。
“我想了一晚上,你這個情況我能提供的幫助確實不多。”
尼羅河醫生對他的嫌棄并不在意。
“最后,我從你黑山羊幼崽混血的身份上得到了靈感。”
他接著說道。
“怎么說?”
“你不是可以血肉再生嗎?所以,我給你準備了一個特別適合你的攻擊手段。”
尼羅河醫生把手按在了棺蓋上。
“準備好,我一打開棺蓋,你就立馬鉆進去。”
他對劉正說道。
“準備好了。”
劉正點頭。
“好。三、二、一!”
尼羅河醫生猛地打開了棺蓋,劇烈的光明瞬間傾瀉而出。
他只來得及感受到一陣灼熱,眼前就變成了一片黑暗。
“快進去!”
尼羅河醫生用嘶啞的聲音喊道。
劉正沒有猶豫,立刻朝著前方沖刺。
他不是沒有感受到棺材里那毀滅性的氣息,但他相信尼羅河醫生沒有坑他的理由。
“砰!”
棺蓋立刻合攏,劉正繼續向前沖,卻沒有碰到棺底的感覺。
而那種灼熱的感覺并沒有遠離,反而更加強烈。
劉正的眼皮和眼球根本來不及生長,就被源源不斷的高熱光線焚毀。
同時,他的全身都傳來了被燒傷的感覺。
那種感覺,就像是他整個人都被扔進了焚燒爐里一樣,而且是加急的那種。
“你再忍一下,我馬上就好了。”
尼羅河醫生的聲音從很遙遠的地方傳來。
劉正沒有說話,因為尼羅河醫生的話讓他產生了一些不好的畫面感。
總感覺這家伙現在好像正在石棺外面,對著他擼弔。
還好,尼羅河醫生確實沒有讓他等太久。
大約兩分鐘之后,棺蓋開啟的聲音響起,一只纏著繃帶的手抓住了劉正的肋骨,把他拖出了棺材。
“砰!”
隨著石棺被關上,灼熱的感覺也立刻消失。
劉正原地站立,等待身體重新生長。
等待了一會兒后,他的視覺終于恢復。
而劉正也看到了眼前的尼羅河醫生,還有他被燒焦的右手。
“沒事,我是太陽神的后裔,這點燒傷回頭多禱幾次就好了。”
尼羅河醫生故作輕松地說道。
“石棺里是什么?”
他有些好奇地問道。
尼羅河醫生猶豫了一下,還是告訴了他。
“是拉的一只眼睛。”
“啊?神的眼睛也會被人挖下來?”
劉正震驚道。
這么low的神,難怪后裔會被人吃得快滅絕。
“不是你想象的那樣,用‘眼睛’這個詞只是為了方便你理解,不過確實是神力的一部分。”
尼羅河醫生解釋道。
“好吧。”
他沒有再追問。
這顯然是診所最大的秘密,尼羅河醫生愿意說這么多已經是非常信任他了。
“我已經在你的身體里種進了一縷拉的光輝,只要你觸發‘怒火焚身’的狀態,你的全身就會燃燒起陽炎。”
“陽炎的殺傷力很大,但同時對你自己也會造成傷害。要不是你有血肉再生的能力,我也不敢給你用。而且你回來之后一定要第一時間找我收回,否則陽炎就會失控。”
尼羅河醫生看著劉正的眼神也有些不對勁。
他也見過其他有再生的能力的種族,但沒有一個像劉正這么變態的。
被燒成那個樣子,竟然幾分鐘就恢復得完全看不出來了。
有這種能力,難怪能在血腥餐廳那種地方混得風生水起。
說起來,比起外賣部,這家伙應該去廚房更合適吧?
“走了啊。”
劉正并不知道尼羅河醫生在想些什么,打了個招呼就準備走人。
“哦哦,好的。”
尼羅河醫生收起思緒,帶著他回到了前廳。
“等,等一下。”
在劉正踏出診所之前,程小美叫住了他。
“怎么了?”
他回頭問道。
“我沒有什么能給你的,這是我和兒子給你編的護身符,希望你別嫌棄。”
程小美低著頭,把一個紅繩編的護身符遞給劉正。
鏤空的符袋里,一張小卡片上歪歪扭扭地寫著“平安”兩個字。
“這是我收到最好的禮物。”
他接過護身符深深地看了一眼,然后把它放進了傳奇馬甲的胸袋里。
感受到劉正話語的真誠,程小美抬起頭露出一個少女般羞澀純潔的笑容,然后捂著臉逃進了里間。
“看來以后不能讓塞莎接待你了。”
尼羅河醫生在一邊幽幽地說道。
“啊,為什么?”
他一下沒反應過來。
“人妻都被你迷成這樣,她一個弱智少女頂得住才怪。”
尼羅河醫生用看小偷的眼神看著他。
“那什么,事情其實不是你想的那樣.”
劉正試圖自證清白。
“別解釋,塞莎就要起床了,你趕緊走,不然別怪我不講情面了。”
尼羅河醫生打斷了他,毫不客氣地說道。
雖然覺得他對自己充滿了誤解,但面對著對方的老父親威壓,劉正也只能無語地離開了診所。
診所外面,獅身人面獸已經翻過肚皮,閉著眼曬起了太陽。
聽到他出來的動靜也只是動了動耳朵,沒有理會的意思。
不過,地上的吃喝倒是已經享受完了。
劉正笑了笑,隔空擼了把它的肚皮,然后坐上了法拉利揚長而去。
獅身人面獸睜開眼睛,伸出爪子揉了揉自己的肚皮,眼神莫名。
離開診所,劉正又來到了西河中心的附近。
當然,他并沒有進去,甚至都沒有進入西河中心的視野范圍內。
好不容易才推遲了和孔雀見面的時間,他才不會上趕著找死。
劉正打了個電話,過了一會兒,王曼妮就從拐角處走了出來。
看著出來,她非常小心,還時不時地回頭張望,似乎是擔心有人跟蹤。
“貨帶來了嗎?”
他聲音低沉地問道。
“啊?什么貨?”
王曼妮一臉懵逼。
“沒什么,開個玩笑而已,不用在意。”
劉正搖頭道。
一看這女人就沒看過警匪片,連這么經典的臺詞都接不上。
“好的。副總監對您介紹的家教非常滿意,這是他托我給您帶的東西。當然,我也提出了一些建議。”
王曼妮不著痕跡地為自己表了功。
他接過王曼妮遞過來的禮盒,打開一看,里面是一個U盤。
“名稱:互聯網大廠黑話大全”
“類型:道具”
“品質:精良”
“效果:插入目標的身體后,用海量的互聯網大廠黑化引起對方的思維混亂。目標對互聯網大廠黑化越不了解,效果越好。”
“備注:你們說的這些詞兒,誰聽得懂啊?聽不懂就對了。”
“是否可帶出副本:是”
又是一個控制類道具,不錯。
不得不說,王曼妮的建議還挺貼心的。
有傳奇馬甲的真傷加成,他的攻擊力其實不弱,就是缺乏攻擊到敵人的手段。
“你放心,我這個人喜舊厭新。只要你不作死,我就會一直支持你。你爬得越高,我就越開心。”
劉正收起U盤,瞥了她一眼說道。
“您放心,曼妮會一直很乖的。”
王曼妮乖巧地說道。
她已經變異的四肢和妖艷的臉結合在一起,倒是有一種別樣的美感。
可惜,劉正并不會欣賞。
“走了,別忘了我說過的話。”
他再次警告了王曼妮一句,轉身離去。
王曼妮的臉上一直掛著乖巧的笑容,一直到法拉利消失在視野之外也沒有散去。
在外面浪了一圈,劉正終于把能割的韭菜都割完了。
其實理論上還有割韭菜的空間,比如說那個報刊亭的老板。
畢竟沒有他,那根純肉腸也很難找到別的能破解光碟的人。
但劉正想了想還是算了,得到什么就要付出什么,他身上沒完成的委托已經夠多了,還是別自找麻煩了。
而且,他現在擁有的物品已經夠多了,以報刊亭老板的實力也不大可能提供什么引起質變的幫助。
“你小子看上去收獲不小啊。”
回到休息室,牛馬瞥了他一眼說道。
“都是托大家的關照罷了。”
劉正謙虛地說道。
“都不知道你小子哪兒來的魅力,這么短的時間內就勾搭了那么多人。”
牛馬有些嫉妒地說道。
雖然它看不見那些收進系統空間的物品,但也能看到他身上沾染的龐雜的氣息。
“還不是托大佬你的福,很多人都是看在大佬你的面子上才愿意搭理我的。”
劉正趕緊送上一記馬屁。
“嗯,這倒是句實話。”
牛馬的表情好看了許多。
比如尼羅河醫生,要不是因為牛馬是外賣部的老大,見面就關門放圣甲蟲了。
“行了,拿破侖打電話催了,你趕緊過去吧。”
牛馬擺了擺蹄子說道。
“好嘞。”
劉正剛準備走人,牛馬又叫住了他。
“喂,等等。”
“怎么了?大佬。”
他回過頭。
“我知道你小子不怕拼命,但有些贏不了的敵人,就沒有必要拼,你知道吧?”
牛馬淡淡地說道。
“根本贏不了,我聽不懂。”
劉正沉默片刻,微笑著說道。
“從來到外賣部以后,我面對的都是贏不了的敵人。贏不了就不拼命,那我早就已經死了。”
“再說了,如果我不回來,大佬你怎么去度假呢?我還等著小牛馬認我當干爹呢。”
他嘿嘿一笑。
“放屁,憑你也配當我閨女的干爹!”
牛馬突然起身,一蹄子把他踹出了休息室。
“滾滾滾,別讓老子再看見你,再看見你屎都給你踹出來。”
大門轟然關閉,休息室里又只剩下了那個龐大而孤獨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