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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六十七章 皇嗣多血戾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紅樓之扶搖河山

  伯爵府,賈琮院。

  日暮低垂,晚霞火紅,碎如魚鱗,煙煴似血,密密麻麻,布滿西天,彌散妖異的艷麗。

  賈琮自入城之時,軍報快馬囂然街頭,預感北地軍情必有變故,心情不免忐忑不寧。

  入內院和黛玉閑話許久,方才淡去心中壓抑,等到日落之時,兩人去迎春院用飯,飯后閑話稍許。

  等他獨自返回院子,夜幕已降臨,各處抄手游廊,檐下紅紗燈籠,被逐一點亮,燈火彤彤,亮似游龍。

  燈光映照園中花樹假山,衍生出輪廓裊娜陰影,為夜幕下的內院,更添幾分娟秀靜謐。

  賈琮走在園中甬道上,離開姊妹們溫香麗語,他的心神褪回平靜,并沒有被園中夜景吸引。

  剛走到院門口,見從二門口方向,晴雯正沿卵石甬道,步履嬌俏輕盈,正向這邊走來。

  賈琮笑道:“你怎么從門口過來,又去忙什么事了?”

  晴雯說道:“三爺,方才管家大娘向內院傳話,說的有些拗口,守門婆子擔心聽岔了,特意讓我過去的。

  白天二爺讓管家分派小廝,到街上各處探聽消息,這些人都陸續回府,說街面上沒傳出大消息。

  但鎮安府和五城兵馬司,派出很多衙役和兵丁,都在街上巡邏,很多大道路有兵卒守護,看著和往日不同。

  因還在年頭,街上開張店鋪本就不多,這樣一鬧又關了許多,如今街上行人都少許多。

  另外從北邊大營出來很多兵丁,密密麻麻的很多人,剛到了北城路口,就分開去了各處城門,動靜可是不小。

  三爺,今晚城里這么古怪,是不是有什么事情,不然三爺怎讓人出門看消息?”

  晴雯聲音翠麗討喜,口齒伶俐響不停,賈琮卻是似聽非聽,只心中思緒翻涌。

  看來自己猜的沒錯,兩撥入城軍報快馬,帶來異乎尋常消息,不然城中不會這等變故。

  如今已經入夜,鎮安府和五城兵馬司,突然派出衙役兵丁,甚至看守各處要道,這已是隱晦的宵禁之策。

  晴雯說的北邊大營,就是神京五軍營大帳,離宮城不過數里之地,駐扎近十萬五軍營精銳。

  如今入夜調集五軍營兵馬,緊急加強九門防御,可見今日軍報急奏,必定涉及殘蒙兵馬南下。

  不然朝廷不會連夜加強京畿防衛,不管是下達預備宵禁,還是調動五軍營,非圣上令諭不可。

  賈琮抬頭看向天空,夜色已越發濃重,看來真的要出大事了……

  “晴雯,你讓婆子去外院傳話,讓管家調派人手,今夜府內多加巡視,各處門戶緊閉看守。

  角門要加兩人守護,一旦生出事情,馬上向內院傳信,讓管家派人通知西府,諸事同律辦理。”

  晴雯見賈琮神情凝重,心里有些擔心,但也不敢多問,連忙去二門口傳話。

  只是過去片刻時間,賈家東西兩府家奴走動,府邸內院門戶鎖死,外院四門鎖閉,只剩東西角門進出。

  等到平兒和五兒返回東府,兩府聯通小門也對向鎖閉……

  神京北城,趙王府。

  王府書房之中,巨大酸枝木案兩旁,各擺百鳥朝鳳落地青銅燭臺。

  燭臺上點滿碗口粗白色短燭,光亮輝煌,將書房內照得亮如白晝。

  案上擺著一副九邊輿圖,年輕的趙王神情剛毅,正全神貫注查看輿圖。

  手中拿著朱紅小毫,不時在輿圖上標注,或寫下幾行小字,貌似正在推演北地戰事。

  今日兩撥軍騎急報入京,已在市井引起風波。

  賈琮能夠留意到,李重瑁身為皇長子,即便如今有些旁落,但在城中耳目不少,自然也瞞不過他的。

  賈琮深諳兵道形勢,能夠通過軍騎急報,推算北地軍情走向,李重瑁武略不在賈琮之下,自然也能推演出來。

  他本是皇子之中,卓有兵事天份之人,判斷出殘蒙兵勢變動,圣旨開始依圖推演,已有帥兵應敵的狀態。

  自從金陵發生衛軍大案,李重瑁受張康年所累,父子君王生出疑慮嫌隙,他原有軍職軍權,已被父皇大為削弱。

  原先深受器重的皇長子,漸漸滑向旁落境地,這種驟然而至的心理落差,不得不讓李重瑁心生警惕。

  雖然他有嫡長為尊,皇后所出,戰功卓著,朝野向心等光環,在諸皇子中耀眼奪目,占盡優勢。

  單只是金陵衛軍大案,讓他牽扯些許嫌疑,不至讓他就此失去圣眷,從此一敗涂地,再不可翻身。

  更何況張康年已死,他所行之事,無實證指向自己,自己身為皇長子,沒有無證而黜的道理。

  但即便如此,父皇疑竇難去,因此冷遇自己,一旦時間長久,會讓自己威望遭受重創。

  朝野內外,文武百官,都是見風使舵之人,到時再無眾望,從此就要一蹶不振。

  畢竟,父皇不只是他一個兒子……

  趙王李重瑁身份尊貴,生于榮耀,長于榮耀,文韜武略,卓然于諸皇子,一輩子順風順水。

  朝野內外,文武百官,皆有暗喻,他必為登臨大寶之人。

  雖他受皇后教誨,對此事不敢稍有聲色,但心地深處,早認定此事,理所當然。

  多年身居尊貴,人人褒獎,眾望所歸,已成深入骨髓的心理定勢,若一朝失去,無法承受之事。

  深埋心中的陰霾,讓他坐立不安,漸生戾氣心結,這半年以來,李重瑁一直苦心思量,如何扭轉眼前頹勢。

  作為趙王生母的敬德皇后,自然堅定站兒子一邊,但她和嘉昭帝半世夫妻,深知當今圣上性情。

  所以如何重新融合父子情誼,皇后也是做的小心翼翼,生怕讓皇帝多生猜忌。

  包括先趙王妃亡故,皇后為趙王重新選妃,也按著嘉昭帝心思,謹慎公正行事,不敢留下半分話柄。

  對趙王借生辰壽宴,緩和朝臣勛貴關系,挽回減損朝野人望,皇后也是首肯之處。

  皇后還將鳳藻宮鎮宮之寶,那株罕見的珊瑚寶樹,賜給兒子做生辰之禮,為他的壽宴增光添彩。

  但這些不動聲色的動作,充其量不過潤物細無聲,難起到扭轉局勢之功。

  自早朝傳出殘蒙侵占軍囤之事,趙王李重瑁便看其中契機。

  他是朝野公認天生名將,數年兵鎮西北邊陲,聲名遠播。

尚在雙十之年,親率十萬大軍,進駐吐蕃之地,對峙殘元察罕部雄兵六萬  于河州殺察罕部峪王,斬首兩千,俘虜察罕部勛爵十五人,殺敵四萬余人,威震西北。

  戰功尚在賈琮平定女真之上,統兵歷練之深,也是舞象之年的賈琮,一時無法匹敵。

  在大周年輕將領之中,趙王李重瑁是當之無愧第一人,朝野內外無人會否認。

  當初李重瑁靠著戰功,在皇族子弟中,贏得無尚榮耀。

  如今洗去陰霾,最好達成途徑,還是軍功榮耀。

  況且,不管是皇族身份,將兵統軍之能,他不輸大周任何名將。

  因此早朝爆出軍囤之事,他便不愿錯過天賜良機。

  不僅當庭上奏請戰,下朝便初八壽宴,閉門謝客,以應國事,做足姿態。

  這幾日時間,他除入宮覲見皇后,閉門謝客,足不出戶。

  每日在書房中,仔細研究輿圖,用心推演戰情,抗蒙率軍之事,殷切倍至,志在必得。

  正在他聚精會神推演輿圖,書房外突然有人敲門,進來的是王府長史馮希山。

  如今也是日落時分,李重瑁對長史此時出現,微微有些意外。

  說道:“馮長史,今日入城軍報,可也打聽到消息。”

  馮希山神情凝重,說道:“已從五軍都督府得到消息,土蠻部把都王子,初五攻破宣府鎮,軍鎮守軍全軍覆滅。

  安達汗已率軍南下,已攻占紅樹集,按他們行軍速度,逼近神京,迫在眉睫。”

  李重瑁一聽此話,沒有半絲擔憂之色,雙目暴射灼熱光芒,彌散著滾燙戰意。

  說道:“他倒是好膽,大周鼎定百年,不是前宋羸弱,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要戰便戰!”

  馮希山看到趙王異樣神情,心中暗自心驚,說道:“王爺,除了此事,宮中剛傳出消息。

  圣上日落前接兵部軍報,得知宣府鎮失陷,殘蒙縱兵屠城,軍民罹難四萬余人,氣急攻心,嘔血昏厥。”

  李重瑁一聽這話,臉色頓時煞白,繼而眼中精芒閃動,急聲問道:“怎么會這樣,父皇如今可無恙!”

  馮希山雙目低垂,說道:“圣上病況如何,尚無消息傳出,只知太醫院正李成明,已被急召入宮救治。

  忠靖候史鼎持皇上信物,攜兵部調兵虎符,入五軍營調集精銳,分赴九門加強守備。

  路上都是鎮安府和五軍都督府衙差和兵丁,北城和東城許多地方,已是半宵禁之勢。”

  李重瑁神情陰晴不定,在書房來回走動,步態愈發變得凝重,氣氛變得詭異壓抑。

  “馮長史,這情形有些不對,即便北地軍情緊急,也不用連夜調兵。

  忠靖侯史鼎是父皇心腹將領,從來都不會輕易啟用,竟讓他連夜調兵,強化九門守備,這太異乎尋常了。

  難道宮中有不忍言之事……”

  馮希山不動聲色,說道:“王爺身為人子,擔憂是人之常情。

  圣上乃勤政明君,殫精竭慮,為國操勞,以往多有傳言,圣上龍體稍許欠安。

  但依卑職所見,即便圣體強健有虧,不至于突聞噩耗,便會支撐不住,孽生不忍之事,此事有待求證。”

  趙王李重瑁毅然說道:“父皇遇到這等事,我身為人子,怎可袖手旁觀,給我準備車馬,我要即刻入宮探望!”

  馮希山臉色一變,說道:“王爺,萬萬不可如此,圣上龍體欠安,消息還封鎖宮禁,外人尚且不得而知。

  我們是宮中渠道秘傳,皇后已經去乾陽殿探視,即便生變,大局可控,宮中如今只有四皇子。

  王爺千萬不能亂了分寸,此時入宮探望,如何得知宮中隱情,王爺該怎么自圓其說。”

  李重瑁聽了這話,臉色微微一變,一時默默不語。

  馮希山說道:“王爺文韜武略,超越同倫,宏圖遠大,總有壯志伸展之時,卑職不才,愿為效死。

  此時事態不明,當臨國之大事,劍拔弩張之時,王爺千萬稍安勿躁。”

  李重瑁聽了勸誡,身上的戾然氣勢,瞬間緩緩收斂。

  溫聲說道:“本王知長史忠貞之心,靜觀其變就是,只是此事重大,也不能閉塞耳目。

  你馬上調派可靠人手,緊盯忠順王府、康順王府今夜動向,一旦發現有所舉動,立刻來回報我!

  還有寧王府的動靜,也需密切關注……”

  馮希山心中凜然,但對趙王的意思,卻已心知肚明,暗中感嘆,王爺不愧知兵之人,心思城府當真厲害。

  兩位親王都是圣上手足,一向最得圣上信重。

  忠順王爺在朝擔任要職,是圣上肱股之臣。

  康順王雖無意為官,長年閑散度日,詩畫文墨為樂,受圣上欣賞喜愛,對其親厚之情,尚在忠順王志上。

  圣上真生出不忍之事,這兩位王爺必收到消息,甚至還會入宮探視,盯著這二人王府,便什么時候都瞞不住。

  至于寧王乃是成年皇子,這等關口也不能忽視,王爺也算十分縝密了……

  馮希山拱手說道:“卑職懂王爺意思,一定辦好此事,請王爺盡管放心。”

  大周宮城,乾陽殿,暖閣。

  嘉昭帝臉色蒼白,神情委頓,靠在羅漢榻上,身上蓋了錦被,太醫院正李成明正為他診脈。

  敬德皇后站在榻旁,神情擔憂,雙眸紅潤,秀眉微蹙。

  顧延魁、陳翼、姚汝昌等三位大臣,則站在離羅漢榻更遠些,目光都透露擔憂關切。

  皇后乃母儀天下之人,婦德上超脫尋常女子,面臨國禮要事,不避男女之嫌。

  皇帝龍體欠安,已是等同國事,皇后趕來探望,自然不避顧延魁等臣子。

  李成明為嘉昭帝把過脈象,說道:“圣上且放寬心,方才嘔血,因急怒攻心所致,并非滿疾頑癥。”

  臣為圣上施針兩回,又進了老齡參湯,脈象已趨平穩,氣血也已歸心,只要靜養幾日,便可復原。

  臣斗膽勸諫,圣上年過四旬,但妥善保養為上,萬不可操勞過度,氣平心和,戒急用忍,方為長遠之道。”

  嘉昭帝點了點頭,說道:“朕遵醫囑便是。”

  李成明說道:“臣已開藥方,已交御藥房煎熬,今晚圣上只進一盞即可,明日臣再入宮為圣上復診。”

  太醫院正告退之后,嘉昭帝對顧延魁、陳翼、姚汝昌等說道:“你們也忙碌半日,都回去歇息吧。

  記住,今日宮中之事,守口如瓶,不得對人言及!”

  一旁敬德皇后聽了此言,神色微變,很快恢復原狀……

  顧延魁等人心中栗然,連忙口稱遵旨,各自倒退幾步,便依次出了暖閣。

  等到三人出了暖閣,走上出宮甬道,冰冷夜風吹拂,顧延魁遍體生寒。

  他回頭看向暖閣中透出燈火,心中泛起一陣毛骨悚然。

  方才圣上急怒攻心,嘔血昏厥,顧延魁等人嚇得魂飛魄散。

  要是皇帝因此遭遇不測,他們三人及家眷都要死無葬身之地。

  好在太醫院正李成明醫術精湛,診斷圣上只是氣郁之癥,并無大礙。

  原本以為此事就此過去,但是嘉昭帝昏厥蘇醒,便急昭忠靖侯史鼎入宮。

  并快速下達調兵宵禁口諭,雖然北地軍情嚴峻,殘蒙揮軍南下,加強京畿防衛乃應有之義。

  但不至于急促成這樣,竟然連一夜都不能等。

  當顧延魁問出心中疑惑,嘉昭帝神情冷淡,只說一句:“大戰在即,人心浮動,有備無患。”

  顧延魁一時不明其意,正在心存疑惑之時,皇后居然聞訊趕來探望。

  他也是朝堂老臣,久經宦海風雨,皇后如此消息靈通,讓顧延魁頓時明悟。

  歷來深宮之中,皇帝身體病況,都乃忌諱隱秘。

  更不用說嘔血昏厥,涉及生死深危之狀,更會嚴密封鎖消息,以免引起朝堂皇嗣恐慌異動。

  暖閣中皇帝剛發生急癥,郭霖老于任事,約束置殿太監宮女,不得擅動,顧延魁親眼所見。

  這也是宮闈之中常理,圣上病況沒有確診前,消息不得擴散暖閣之外。

  沒想不過兩刻鐘時間,遠在鳳藻宮的皇后,便如此快捷得知消息,到底是誰走露風聲?

  皇上與皇后伉儷情深,只是世上但凡婦人,最為牽愛子女,皇后背后便是皇長子……

  顧延魁想到嘉昭帝那句:大戰在即,人心浮動,有備無患。

  圣上說這句話的時候,依舊滿臉病容,但內心的謀算、堅忍、城府、決然,讓顧延魁不寒而栗。

  這便是王道,這便是霸道,生死瀕臨之際,依舊料事先機,不缺不漏,布下疑陣,稱量人心……

  顧延魁想清楚其中癥結,心中不禁深深嘆息,圣心如鐵,伴君如虎,當真半點沒錯。

  希望有人能警醒,在圣心謀略之前,不要妄動無明,能經得住揣摩審視……

  大周宮城,乾陽宮,暖閣。

  敬德皇后坐在羅漢榻邊,說道:“皇上,如今殘蒙犯邊,國臨大事,正需皇上砥柱中流,坐鎮大局。

  皇上萬事以保養龍體為要,戰事只需提綱挈領,不要事事親為操勞,交給那些名臣武將打理,方能事半功倍。”

  嘉昭帝看了皇后一眼,微微一笑:“朕懂皇后的心意,朝中有顧延魁這些老臣輔佐,內政清平,后顧無憂。

  能征慣戰之將,更是不在少數,朕的幾個兒子之中,重瑁便是天生將才。

  大周年輕一輩人物,統軍之能,功勛之榮,即便賈琮也遜色于他。

  只是重瑁還太年輕,多少還有些浮躁,朕對兒子有所期望,自然不好拔苗助長。

  此次伐蒙之戰,非同小可,事關國體,由宿擘老將為帥主軍,才更為牢靠妥當。

  至于副帥之位,這幾日朕和大臣也在商議,只是眼下還沒最后落定。”

  敬德皇后聽到老將為主帥,心中泛起幾分失落。

  聽到副帥人選未定,皇帝恰恰又提到趙王,可見心中早有思慮,心中又生起一絲欣喜。

  說道:“點帥選將,兵家大事,皇上自然要仔細籌謀,只是不要太過勞神。”

  嘉昭帝說道:“朕知道分寸,今日也乏了,我就在暖閣宿下,明日還要議政,需養足精神。”

  敬德皇后聽懂意思,向嘉昭帝行禮告退,帶隨身宮女鑾駕離開暖閣。

  嘉昭帝看著皇后離去,臉色多生一絲疲倦,不由自主微嘆一聲,滿是落寞蕭瑟之意。

  此時,郭霖快步走入暖閣,說道:“啟稟圣上,奴才奉圣諭,已查到走漏消息之人。”

  嘉昭帝目中厲芒閃動,問道:“是何人如此大膽!”

  郭霖說道:“啟稟圣上,御藥房一個小黃門,聽到煎藥太監提了幾句,便探知暖閣之事。

  奴婢已對他上了大刑,他招供聽到消息之后,便擅自離開御藥房,去告知鳳藻宮水房太監。

  臣已讓人查過承天門宮衛,半個時辰之前,鳳藻宮水車出宮,去北山汲取山泉。

  皇后娘娘多年保養習性,飲茶梳洗皆用北山泉,每日都是日落后水車出宮。

  這位水房太監是熟面孔,宮衛親眼看到他隨車出宮。”

  嘉昭帝冷冷一笑,說道:“怪不得皇后消息靈通,這個水房太監恰這時出宮,會干什么勾當,應該不難猜。

  調動人手立即查證,朕安寢之前要知究竟!”

  等到郭霖領命出閣,嘉昭帝沉默許久,目光中殺機涌現,抓起案上茶盅摔在地上,頓時砸得滿地碎片……

  時間不知過去多久,夜色已愈發漆黑如墨,郭霖才匆匆回到暖閣。

  說道:“啟稟圣上,奴婢已發動人手查明,鳳藻宮水車出宮之后,那位水房太監中途離隊。

  奴婢讓人查證鳳藻宮水車路徑,中途剛巧經過趙王府附近。

  不到三刻鐘前,趙王府內走動頻繁,先后數波人出府,走側門,著便衣,去向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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