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位武林高手,若是放在武俠里其實就可以成為主角團,三人集天資聰慧、天賦異稟和心性單純為一體,符合絕大部分人對武俠的幻想。
他們殺人,但殺的人都是惡人,那十五個被抓進去的世家子弟,哪一個不是惡貫滿盈,哪一個不是滿手鮮血?
至于那些被他們殺掉的大理寺侍衛……嗯,騷瑞啦,沒有辦法的辦法,畢竟他們的目標光明偉岸,為了偉岸的目標犧牲掉一些路人甲乙丙丁也是情理之中嘛。
再加上這次有人出高價要他們除掉這些敗類,簡直就是一舉兩得。
但沒想到這次的行動卻給他們的師門帶來了滅頂之災,而當這樣的事情發生之后,他們對朝廷和朝廷的鷹犬走狗的痛恨達到了頂峰。
大師兄南一風開始到處打探起消息來,而二師兄南少清則開始規劃起即將到來的行刺路線,剩下的小師妹南林則在他們租住的小院中一邊哭一邊準備暗器。
專業選手就是厲害且有渠道,他們很快就打探到執行這次圍剿任務之人正是察事司中司將軍羅士信。
至于為什么不是夏林,他們真不夠格接觸到夏林那個級別,因為即便是他們能接觸到的路徑,距離夏林還都有十萬八千里,羅士信已經是他們能查到的信源頂峰。
只是對于他們來說,好消息是查到了,壞消息是羅士信。
“你的意思是,他們還在倒查?”
夏林這會兒正在跟景泰帝吃火鍋,倆人今日要吃正宗草原白水羊肉,肉都已經煮好,就等著撈出來吃呢,紅袖就過來匯報了。
“司侯,他們應當是要去刺殺羅了。”
景泰帝側過頭來:“誰?”
“稟陛下,羅士信羅將軍。”
“乖乖,羅士信啊。聽聞說天下能穩壓羅士信一頭之人只有王世充賬下秦瓊可是真是假?”
“僅有李世民。”夏林笑道:“其他人估計懸,哪怕是秦瓊。”
“這么厲害?”景泰帝摸著下巴:“說的我心中癢癢。”
“去看看?”
景泰帝沒回答,只是拿起一個碗快速的夾了幾塊上好的肉,然后再倒了小半碗野韭和姜調的蘸料:“走!”
紅袖到底還是有幾分懼怕,她剛要出言阻止,夏林卻朝她擺了擺手。
兩人就這么來到了羅士信上班地方,羅士信此刻雖然不敢罵出聲來,但還是覺得這兩人多少有點毛病,想看他打架隨時都行,找幾個侍衛比試也好,甚至在軍中開個比武大會都行,為何要以身試險來親自體驗如此危險的項目呢?
他反正是想不明白這些大人物到底在想些什么,畢竟這兩位在這里會給他心中帶上十分的壓力。
“你莫要管我們。”景泰帝吃著羊肉對羅士信說:“我與你們司侯在這下棋便好,你們該干什么干什么。”
羅士信唯唯諾諾的答應了下來,然后坐在旁邊像個乖寶寶,紅袖也不敢造次,只能也跟著跪坐一旁,大氣不敢出。
時間一晃來到了子時,景泰帝伸了個懶腰:“不是,這人到底來不來了?等的我腰都僵硬發疼了。”
夏林聳了聳肩:“不知。”
而就在此時外頭的探子迅速來報,就說那三人已經靠近了察事司所,即將入院。
羅士信抬頭看了一眼夏林,夏林抬了抬手,而景泰帝則樂呵呵的開啟了吃瓜模式。
而羅士信則走到墻角,在那一排長槍之中選了一柄軟鋼細槍,都說鋼槍鋼槍,羅士信現在高低也是個將軍了,武器庫自然豐富了不少,而當了這些年的官兒,他的心眼子比以前可是多了不少,特意選了一柄打起來最好看的長槍,不然用那支玄鐵長槍,雖勢大力沉殺傷力十足,但打起來并不好看,有一種大猩猩甩木桿的荒謬感。
“這次你打的漂亮,朕賜你一桿金槍。”
“謝陛下!”羅士信滿臉笑容,掂量了一下手中的長槍后便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沒過一會兒頭頂便傳來微不可查的噠噠聲,這是腳踩瓦片的聲音,但對方顯然深諳此道,聲音非常之小,就如同野貓野狗一般。
很快,外頭傳來一聲護衛的呵斥:“誰!”
接著便是打斗聲傳來,那護衛是景泰帝的護衛,不開玩笑的說那四個人打這幾個小刺客跟玩一樣,但江湖不是打打殺殺是人情世故,他們在人家羅將軍的地盤上也不好太過張揚,于是很快便演技夸張的退下場來。
羅士信抬起眼皮,反手持槍便走了出去。
景泰帝趕緊拽著夏林來到了窗口,借著外頭清冷的月光就觀看了起來。
三名黑衣人在擊退之前的侍衛之后,番子們已經準備一擁而上,但羅士信卻只是長槍一抖便讓他們退到了后頭。
“你便是羅士信?”
說話的是一男聲,他雙持短刀,看上去倒也是架勢十足。
羅士信沒有回答,只是輕哼一聲提槍翻桿,單手舞出了一道槍影,另外一只手對著面前三人點了點:“知道你們會來,一起上吧。莫要說我欺負晚輩。”
“為了引出我三人,你殘害我數百同門!今日我等要為慘死之人求個公道!”
話音落下,三人的短刀如毒蛇探穴,精準的朝著羅士信命門而去,他們的身形詭異靈動,又善于利用黑暗隱藏,稍有不慎便是殞命的下場。
但羅士信可不是等閑猛將,他見來者不善,長槍換勢,撲步壓槍后接上一個泰山壓頂,槍勢帶著罡風呼嘯而過,正所謂一寸長一寸強,在這樣的威勢下短兵不得不避其鋒芒。
三人之中一人閃避便露出了破綻,羅士信十分利落的收槍從劈化抬,雙手使槍繞腰轉起了槍花,生生逼退了進攻的三人。
“好槍法!”景泰帝眼睛瞪得老大,只是一招便是將敵人的進攻化解了個無影無蹤,甚至還能追出一擊作為反打,這槍法當真是至臻化境。
不光是景泰帝,即便是三名刺客也是暗暗心驚,他們沒想到這羅士信居然如此剛猛強悍,遠不是他們以前遇到的敵人可比。
于是他們立刻調整戰術,以三角形站位將羅士信包在其中,三人擺出不同的進攻架勢,眼看是要舍命進攻羅士信不同的盤位,顯然也是個中高手。
但羅士信只是輕輕一笑,雙手持槍腰馬一擰,擺出二十四式之槍指北斗,接著化被動為主動,直接攻其一方,長槍勢猛,另那人不敢招架,只是這會兒他的進攻叫他的后背露出了空門,那個身形最小的刺客應當就是那個女子見準時機便是弓身快步抵近。
“師妹不要!”
但二師兄的提醒到底是晚了一步,說時遲那時快,羅士信突然回馬槍式仙人指路,長槍直接洞穿女子咽喉,而借力而來的正蹬踹則踹飛了原本他追擊的敵人。
毫無感情的羅士信抽出插入咽喉中的長槍手腕一擰,鮮血順著槍頭的掛穗兒四散開來,甚至濺到了景泰帝的臉上,但他此刻已經看入了迷,根本沒有在意這點細節。
“師妹!”
“我要殺了你!”
見小師妹已死,另外兩人如同瘋狗一般一起攻向羅士信,而羅士信在三人圍攻之下都不落下風,如今只剩下不再冷靜的兩人,他更是游刃有余。
他二人的配合也相當不錯,利用長槍近身不靈活的特點,想盡了辦法把羅士信逼到近身短打的范圍之內。
可就在他二人以為要得手時,羅士信突然后抽手,長槍因為慣性向后滑去,接著他握在槍頭位置以槍代拳,一手青龍探云便用槍頭將那跳起攻擊他的人扎了個對穿。
羅士信松手放槍,剩下的一個人仍不依不饒的進攻,但羅士信此刻不慌不忙的握住槍桿,只聽滋的一聲長槍透過那第二人的尸體被他給抽了出來。
但此刻對方的短刀也到了,想要舞起長槍也是不可能了。
“小心……”
景泰帝暗暗喊了一聲,但誰知道羅士信卻一腳踢在長槍尾部,那桿子頓時彈出擊在了對手的襠部。
“哦……”景泰帝甚至在旁邊配上了音,仿佛聽見了撕裂的聲音。
這股劇痛是無法忍受的,哪怕習武之人也是如此,那人被這碎蛋一擊后開始還往前走了兩步,但兩步之后就已經扔下武器倒在地上捂著襠部嗷嗷嗷嗷嗷……
羅士信轉頭定槍,抱拳朝景泰帝行禮:“末將幸不辱命。”
景泰帝的巴掌拍的沒停:“羅啊,你去當總教頭吧,如何?”
羅士信一愣,轉頭看向夏林,而夏林哈哈一笑:“還不多謝陛下!等這件事忙完了,你就去上任吧。”
“謝主隆恩,末將愿為陛下赴湯蹈火!”
而那碎蛋的青年此刻已經暈厥了過去,很快便被上前的探子給抓了起來。
這會兒全程旁觀的紅袖看羅士信的眼里都快冒粉紅色的小泡泡了,等到夏林跟景泰帝走了之后,紅袖上前挽住羅士信的胳膊嬌滴滴的說道:“羅哥哥,什么時候你教奴家一手吧。”
羅士信扒拉開她的手,冷言冷語道:“哥已經成親許久了,你莫要浪。”
“死鬼!叫你教兩手你怎的如此婆媽!”
“別廢話了,去審那活口,你還想不想干了!?”
“對對對……”紅袖這會兒也反應了過來:“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人敢吃這熊心豹子膽,單槍匹馬沖察事司的老巢。”
說完她摘下地上尸體的面具,嘴里嘖嘖有聲:“死鬼,這小娘皮好生漂亮,你弄死可惜了,本來抓起來綁給夏帥玩玩,說不定還能撈著賞。”
但回應她的卻只是一柄沾血的長槍架在了肩頭:“再對夏帥出言輕蔑,我便先斬后奏。”
紅袖心中咯噔一聲,低下頭:“是……奴婢知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