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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5、五虎鬧南京(下)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完蛋,我來到自己寫的垃圾書里了

  從史書來看,很多人都會以為權謀是一種很高深很牛逼的東西,但其實并非如此,天下間絕大部分的權謀不但不高深,反而都是草臺班子腳踩西瓜皮,滑到哪算哪。

  就像這個和親計一樣,要說他劉大汗沒有點陰謀在里頭那誰都不相信的,安排個愣頭青女官帶著個十二歲小公主過來,意思其實無非就是給夏林和整個大魏一個難堪。

  那個女官不開玩笑的說就是奔著送人頭來的,但她又是別國使臣,如果她因為和親的事激怒了夏林,讓夏林公然抗旨,這無異于就是給景泰帝一個結結實實的下馬威,這招混蛋不混蛋?那可以說是很混蛋了,但好不好用?當然也是很好用。在旁人看來這就是劉必烈的一步好棋,但轉頭放在他自己的視角下,他可能就是單純為了惡心惡心景泰帝。

  這典型屬于惡臭中年男人的那點小肚雞腸,但如果不是夏林用所有人都沒想到的路數處理,那事情毫無疑問就會變成兩國爭端,甚至可以轉變為北漢百姓對大魏的怨恨,甚至往遠了說甚至可以作為將來兩國開戰的理由。

  不過好在夏林并沒有中他這個惡臭的圈套,而是送了草原大汗一個盛大的婚禮,不過不是給公主的,而是給那女官的。

  “小五。”

  “臣在。”禮部小五上前躬身道:“陛下有何吩咐?”

  景泰帝抿著嘴,一想到他即將要問的話,他就忍不住的要笑出聲來。

  “咳咳……那個小五啊,不知草原女官的婚事辦的如何了?”

  說到這里景泰帝側過臉去笑了起來,他是萬萬沒想到本來還挺難纏的一個事,倒被夏林這么一攪合弄成了一出荒誕鬧劇。

  但鬧劇就鬧劇吧,這樣鬧起來反倒是叫北漢說不出話來,即便是傳了過去,他們百姓聽完恐怕也是要捧腹大笑的。

  “回陛下,已將他許配給南府將軍邵懷之子,邵將軍也并無異議,還夸贊那突厥女子宜室宜家。”

  “哈哈哈哈哈……他那兒子我知道,手無縛雞之力還喜歡去那煙花柳巷,這下他恐怕是有的罪受了。難怪邵將軍會說他那兒媳婦宜室宜家,哈哈哈哈……不行不行,叫朕笑一會兒。”

  景泰帝笑的不行,眼淚水兒都笑了出來,過了好久他才繼續問道:“北漢使者那邊有什么動向?”

  “并無動向,他們也配合著為那女官安排婚慶之事,想來應當也是拿夏大人沒有辦法。”

  “好好好,好一個沒有辦法。”景泰帝站起身背著手來回走了幾圈后說道:“這樣,這次和親嘛,也算是個雙喜臨門。這樣,你去選兩樣寶貝送給那北漢女官兩口子,祝他們百年好合,白頭偕老。至于北漢公主也不能怠慢了,皇家在城北是不是還有一處別苑?”

  “回陛下,已經沒了。都捐出去了,城南的別苑將是工農學院,城北的別苑則要建成弘文館。”

  “哦……弘文館,對對對。”

  這個弘文館是夏林從他手上要過去的,當時景泰帝問夏林這玩意到底有什么用,他沒說太明白,但從他的表情上來看,應該是有什么大用處。

  “那就紫金山那邊的園林吧。”

  “陛下,紫金山的園林也捐了出去……說是將要做一個供百姓游覽歇息之地。”

  “又捐了……罷了罷了,你就直接告訴朕,這朕名下還有什么產業吧。”

  “嗯……這個……”小五從旁邊拿起了一本冊子,翻得是一頭冷汗,最后才開口道:“陛下……連皇宮都已經不是陛下的了。”

  景泰帝一愣,一手拍在了龍案上:“胡鬧!誰干的事?”

  “是……是夏大人。”小五的嘴唇抽動著:“夏大人將陛下名下所有產業都捐了,在陛下御駕親征的時候。”

  景泰帝頓時只覺得天旋地轉,他后退幾步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朕……無家可歸了?”

  “回陛下,上頭說了,天下之物當應歸國有,不可歸人有,皇帝當也如販夫走卒、官差縣丞一般當為職業,皇宮也好、別苑也罷,都該是國有之物,但介于陛下身份特殊,所以皇宮可通過內閣審批租賃于陛下飲食起居。”

  景泰帝坐在那瞇起眼睛看著小五:“朕成打零工的了?啊!?朕成為國上工之人了?”

  “正是……”

  “娘的!召那夏……等等。”景泰帝突然停止了呼喚,抬起手來說道:“罷了,無事,你先去吧。”

  “臣……告退。”

  在這里無人之后,景泰帝立刻開始翻起了皇宮中所陳列的地契房契,無一例外上頭全部都已經被掛上了作廢的標記,而在旁邊則有一摞全新的契約。

  仔細看下來里頭包括皇宮在內的所有皇帝的產業都已經被捐贈出去了,而除了捐贈的東西之外,還附贈了好幾份租賃契約,也就是說現在景泰帝雖然生活一如既往,但皇宮卻是大魏朝廷租給他住的地方。

  這一手讓他有些弄不明白夏林的用意,但看起來他好像要玩一場大的……

  “德祿,換衣裳,去湖心島。”

  景泰帝換上了便裝,而此刻夏林正坐在湖心島上給老婆烤魚吃,旁邊坐著一個小姑娘正在聽夏林講故事。

  就如他說的那樣,這場和親給他弄了個姑娘過來,但好像不是老婆而是女兒,此刻夏林講的正是自己當年在家里后山跟熊打架的故事。

  “那年冬天天氣特別冷,我就想去山中砍些木柴,可誰知山中有兩頭惡熊,一頭叫熊大一頭叫熊二。這兩頭熊窮兇極惡,加上又餓了一個冬日,那是相當令人懼怕,我斧子剛一動,就聽身后一聲熊叫‘何方神圣膽敢擾我兄弟清夢,倒不如留下成為我越冬的口糧’。”

  這個時候為什么洛陽的山上會有熊而且熊還會說話都已經不重要了,小孩被嚇唬住就夠了,只見寶珠公主死死攥住大長公主的衣角,身子貼在她的身邊,恐懼完全沖淡了她的分離焦慮,讓她連想媽媽的顧慮都沒有了。

  不過就在故事來到夏道生怒砍黑風惡熊的情節時,景泰帝緩步而來。

  這會兒天色已經黑了,他突然出現在篝火的映射之中,倒是驚得那小姑娘喊叫了出來:“啊!”

  夏林回頭看去,就發現景泰帝已經站在了后頭朝他揚了一下下巴:“道生,來一下。”

  “怎么這么晚還溜達過來?”

  他起身來到景泰帝身邊:“出什么事了?”

  “你把皇宮都給朕賣了?”

  夏林一聽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他哈哈一笑朝旁邊指了指,兩人便來到了另外一邊。

  “是不是剛知道的時候還挺難接受的?”

  景泰帝撩起袖子:“你信不信朕打死你!”

  他并沒有著急跟景泰帝解釋,而是坐在了湖邊的巨石上,笑呵呵的看著景泰帝:“你現在是什么職務?”

  “皇帝啊。”

  “我就問你個問題,皇帝是不是終身制的?除了說有人造反成功,是不是就是干到死或者干到退位?”

  “是啊。”

  “那好了,皇帝是不是權力最大的人。”

  “是。”

  “那接著下一個問題,皇宮是不是每年十兩銀子的租金租給皇帝了?”

  “是。”

  “那現在對你來說皇宮一年的開銷是不是只增加了十兩銀子,你還一樣的住?”

  “對,可這不是脫褲子放屁?”

  夏林笑盈盈的看向景泰帝:“好,你說是脫褲子放屁。那我問你,若是有朝一日,王朝革命了,而你,我的兄弟,當人民要清算你的時候,要審核你生平的時候,要結算你奢靡的時候,要算計你鋪張的時候,有什么可以讓你拍著胸脯說,我身為帝王,問心無愧。”

  景泰帝被一發入魂,半晌沒有能開得了口。

  “我答應過先皇,救大魏三次。而這,就是第四次,我救的不是大魏而是你,我的兄弟。”

  景泰帝愣在了當場,他緩緩蹲在了地上,深吸一口氣:“真的能行么?”

  “能的,一定能的。如果你更厲害一些,你甚至可以親自主導一場革命。”

  “我?我自己謀反自己?”

  “那能叫謀反么?那叫改革,激烈的改革。你要創造一個前所未有的大矛盾,其實換句話說我更希望是看到你來領導一場大革命,這場大革命可能會顛覆皇權,但對你來說,宛如新生。你可能現在不信,等吧,等過些日子的吧。我十幾年前播撒下去的火種應該也快燒起來了。”

  “改革,我這樣的人,真的能成大業嗎?”

  “你先想想對你來說大業是什么。”

  “我……”

  景泰帝頓住了,他有些說不出口,但夏林似乎并沒有為難他的意思,只是笑著說道:“不著急,吃過了沒?”

  “還沒有。”

  “一起來吃烤魚。”

  “吃點就吃點吧。”

  吃吃喝喝也就到了很晚,小姑娘被長公主拉著去洗漱睡覺去了,篝火前就剩下了景泰帝跟夏林二人,還有幾個侍衛。

  他們叫侍衛取了酒來,幾個男人坐在湖邊雖然身份天差地別,但在這樣與世隔絕的夜晚,身份反倒是最叫人不齒的東西。

  “前些日子從草原來了幾個大力士,每日都在挑戰金陵之中的高手,還真沒人能打得過。”

  侍衛一邊撕著烤魚一邊對陛下和夏林聊著最近市井里的見聞。

  “那么猛?”景泰帝滿臉都是好奇:“為何就打不過?”

  “他們那幾個人號稱西北猛虎,說是要五虎鬧南京。京中無人能敵。”

  “你們都不行?你們可是皇家摘出來的侍衛,不比他們那些個散人厲害?”

  見到陛下這樣詫異,那幾個侍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頗為不好意思的說道:“陛下,您有所不知,我們大營中有規矩,不得參與民間比斗,我們自然是氣壞了,但沒法子。”

  夏林靠在那笑道:“明日我召羅士信過來,讓你們見識見識那個真能打虎之人究竟有何等的威能。”

  幾人正在此說話之時,島外卻是已經亂做了一團,正因為就在剛才大理寺的監牢之中有十五人被殺,其中就包括了之前那幾日被抓進去的世家子弟。

  這一下子整個京城真的就是亂做了一團,察事司嚴防死守卻也攔不住那些喪子喪親的世家之人來到皇宮之前討要公道。

  夏林跟景泰帝本來都要睡了,但突然間知道這個消息,他倆趕緊換上了衣裳前往了大理寺之內。

  “這些人是真狠啊,他們是一點把柄都不想留給朕。”

  “那是自然。”夏林臉上陰沉沉的:“不過能干出這種手段的,我大概能猜到是哪些人了。”

  “誰?”

  “現在還不能說,這樣會影響你的判斷,而且我也沒有證據就是隨便猜猜。”

  “我這個皇帝著實憋屈,他娘的!”

  兩人來到現場,那現場可謂慘不忍睹,除了被殺掉的十五個世家子弟之外,還有近二十個大理寺的護衛都慘死當場,夏林上前探查了一下,發現這些士兵都是被一擊斃命,力道之大令人咋舌,就感覺他們被銀背大猩猩正面給擂了一拳。

  “獄卒呢?”

  夏林走上前去問道,這會兒大理寺丞指著旁邊一具尸體道:“他便是堅守獄卒。”

  獄卒倒在地上,腦袋被擰了一百八十度,嘴被整個撕破,扯到了耳朵根。夏林瞇著眼睛看著他異常的死狀,腦子里逐漸復原起了當時的場面。

  應該是獄卒聽到外頭的打斗聲,然后他將鑰匙含在口中,接著上前與賊人拼殺而死,死后被人硬生生的掰開了嘴取出了鑰匙,打開了牢籠然后將那十五人殺害。

  “又給老子找事。”

  夏林惡狠狠的嘟囔了一句,轉身對身旁的察事司探子說:“叫羅士信與紅袖立刻到我面前來。”

  “遵司侯之命!”

  而這會兒景泰帝腦殼都快炸了,因為在夏林處理現場的時候,他正在應付死者家屬,就如夏林所說的那樣,不是每一個家族都能做出斷尾求生的事情來,而且這些年輕人的罪行遠不到那一步,這是有人在逼這些家族站隊!

  “道生你可快點吧……朕頂不住了。”景泰帝面對這一堆哭哭啼啼的老家伙們,他甚至都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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