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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6章 ?愿為伯爺手中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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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虎賁左衛的校場上,一場火器演練正如火如荼。

  “操練的如何?”

  高臺上,蔣慶之問道。

  顏旭說:“如今從開炮到重新裝彈完畢,比以往快了三成。”

  “還不錯,不過還不夠!”蔣慶之說道。

  顏旭笑了笑,“伯爺,倭國小國寡民,動用火炮就如同伯爺所說的,用大炮轟螞蟻。”

  “輕敵!”蔣慶之指指顏旭。“莫要輕視倭國,他們也有火器。”

  “是。”顏旭低頭,心中卻不以為然。

  “點火!”

  虛擬點火完畢,隨即是清洗炮膛,裝藥,裝彈……

  “點火!”

  動作很熟練,邊上還有人在干擾。

  “天冷了,回頭弄些肥豬讓將士們補補。”蔣慶之丟下這句話就準備回去。

  “伯爺,何時出征?”顏旭忍不住問道。

  蔣慶之回身,見諸將都眼巴巴的看著自己,不禁莞爾,“龍江那邊打造戰船正如火如荼,今年是沒指望了。水師正在抓緊操練,開戰時機……明年。”

  明年……明年啥時候呢?

  顏旭干笑道:“要不,我虎賁左衛先行出發,到海邊適應一番?”

  “適應什么?”蔣慶之搖頭,“倭國的水師不是對手,你等徑直登陸就是了。”

  等蔣慶之走后,顏旭回身,板著臉道:“真以為伯爺沒看出來?若是咱們先行南下,倭人會提早警覺。”

  蔣慶之出了大營,對徐渭說:“一群狗賊!”

  徐渭笑道:“都裝糊涂呢!”

  蔣慶之也笑了,“大軍一旦南下,倭人遲早會得知消息。不過這消息知曉的越晚越好。”

  伯府。

  兩個倭女正在一起喝茶。

  “天氣越發冷了,不知家鄉何時下雪。”足利美子有些惆悵的道。

  “家鄉……”松木良子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家鄉的雪……很是孤寂。”

  “就如同畫中的世界。”足利美子搖頭,仿佛是要甩掉什么。

  “您在憂心忡忡,為何?”松木良子問道。

  “大明這邊正緊鑼密鼓的準備出擊,國中卻依舊亂糟糟的。”足利美子放下茶杯,“按理我該高興,可昨夜我卻做了個噩夢。”

  松木良子給她斟茶,“您說,我聽著呢!”

  “我夢見一頭龍突然降臨倭國,那龍口吐烈焰,所到之處,皆成火海。”

  “您在擔心倭國?”

  “是。”剛開始足利美子對松木良子心存戒備,但二人身處異國他鄉,又是寄人籬下,加上松木良子刻意示好,漸漸的,足利美子放松了警惕,開始吐露心聲。

  再不尋個口子把那些焦慮擔憂發泄出去,她覺得自己要瘋了。

  “大軍一旦登陸,大戰必然延綿許久。我擔心大明會……”足利美子看著松木良子,“留下不走了!”

  “您……”松木良子笑了,“對于大明而言,倭國就是一座荒島。唯一讓伯爺看重的不過就是銀山罷了。說實話,那座銀山在國中也沒幾個人在意。”

  此刻的石見銀山剛開發,而且倭人最喜歡的貨幣是大明銅錢,什么銀子……找不開啊!

  “按理是如此,可那個噩夢是如此真實。我醒來后一身冷汗。”

  “您啊!這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松木良子笑道:“伯爺的敵人在麻六甲。”

  “麻六甲?”

  “佛朗機人您知道吧!”

  “知道,國中的火器就來源于他們。”

  “那是個西方大國,據說疆域遼闊無邊,咱們國中那等島嶼放在佛朗機的疆域中,不過是幾個小點罷了。伯爺目光深遠,豈會對咱們那里動心”

  “也是。”

  晚些,二人各自散去。

  蔣慶之喝完酒,有人來稟告:“伯爺,那個松木良子說有事稟告。”

  “嗯!”

  蔣慶之進了書房,沒多久松木良子來了,她恭謹行禮,說:“奴和她先前喝茶,她有些警惕大明……擔心大明會把倭國納入疆域。”

  蔣慶之拿著藥煙的手動了動,玩味的問道:“你可擔心這個?”

  松木良子說:“奴是伯爺的人。”

  從成為俘虜開始,松木良子就一直在展露自己對蔣慶之的忠心。

  她一路見證著蔣慶之的地位不斷攀升,如今的這位主人,已然成為了大明這個龐然大物的頂尖肉食者。

  而她,以及倭國,如今就在這位肉食者的嘴邊。

  良久蔣慶之沒回應,松木良子咬牙,說道:“對于奴來說,伯爺便是奴的天。奴愿跟隨伯爺出征倭國。”

  此次出征,這兩個倭女蔣慶之必須要帶去。

  初期有用,后期……蔣慶之想到自己的謀劃,淡淡的道:“你的家族……”

  “奴沒有家族。”松木良子認真的道:“從出海的那一刻起,奴就是孑然一身。若是能給奴一個機會,奴愿效仿那位女將軍。”

  “你是說……花顏。”

  “是。”松木良子恭謹的道:“奴知曉那些農人的心思,也知曉那些大名的貪婪。奴……”,她抬起頭。

  “奴愿做伯爺手中的一把刀。”

  “那人便是徐先生喜歡的女屠戶?”

  菜場,孫重樓和花顏鬼鬼祟祟的在窺探著肉攤子。

  “就是她。”

  孫重樓低聲道:“你覺著這個女人如何?”

  “我又不是媒人。”花顏不解。

  “老徐年歲不小了。”孫重樓說,“少爺沒說,不過娘子那邊提過幾次。我想著好歹幫他一把。”

  “你別弄巧成拙了。”

  “少爺曾說我做媒人也能養活自己。”孫重樓得意洋洋的道。

  花顏狐疑的看著他魁梧的身材,“是強行拉郎配吧!”

  “你小瞧了我!哎!你看,她竟然拿肉喂狗。”孫重樓眼前一亮。

  楊招娣正拿著從骨頭上刮下來的一絲肉喂狗。

  狗很小,腳步蹣跚,頭上不知被誰踹了一腳還是什么,看著有血跡。

  小狗嗚咽著,先看了楊招娣一眼,俯身的楊招娣蹲下來,輕聲道:“吃吧!”

  她把肉放在地上,退后了一步,小狗過來,又看了她一眼,叼著肉就跑。

  跑了幾步,小狗回頭,慢慢把肉吃了。

  隨即小狗再度回來,這次它走到了楊招娣的腳邊,小尾巴搖的飛起。

  楊招娣拿出了自己帶的午飯,撿起一片很大的落葉,趕了些飯菜在里面,“吃吧!”

  “招娣!”

  徐渭急匆匆的來了,小狗趕緊躲在了楊招娣的身后。

  楊招娣笑著把小狗抱出來,說:“他不是壞人。”

  “這哪來的?”徐渭問道。

  “這幾日它就在菜場轉悠,也不知是走丟了還是什么。”楊招娣起身,“怎地滿頭汗。”

  “最近事兒多。”徐渭坐下,此刻沒什么生意,楊招娣也坐下來。

  “明年我可能要出趟遠門。”

  “嗯!”

  “我問過媒人,今年成親……大好。”

  “要去很久嗎?”

  “大概……年底都不知能否回來。”

  “你跟著長威伯做大事,那些人都說利國利民。”

  “嗯!招娣,咱們的事兒……”

  “事兒該成了。”

  “誰?”

  二人抬頭,就見孫重樓一本正經的拱手,“見過嫂子。”

  “你是?”楊招娣愕然。

  徐渭笑道:“這是伯爺身邊的人,兄弟般的關系。”

  楊招娣趕緊起身,“這也沒個地方坐,茶水也沒有,怠慢了。”

  “我不渴。”孫重樓笑嘻嘻的道:“老徐在家中每日都會念叨你多次,一家子眼巴巴的都在等著吃他的喜酒呢!嫂子,你看徐渭嘴角的火泡,老胡說這是上火了,什么獨陽不長……孤陰不生。”

  楊招娣的臉一下就紅了。

  徐渭老臉也有些紅,擺擺手,“去去去!別搗亂。”

  “嫂子,少爺說了,若是徐渭不成婚,此次就不帶他去……不帶他出遠門!”

  哪有的事兒……徐渭楞了一下,聰明人在這等時候也智商欠費了。

  “啊!”楊招娣看著徐渭,“真的?”

  我能說是假的嗎?

  徐渭點頭,“此行重大……”

  楊招娣低下頭,孫重樓沖著徐渭挑眉,“嫂子,老徐說了,此生就你一人,什么一生一世一雙人,沒事兒就吟些酸詩,什么我的招娣……”

  臥槽!

  徐渭跳起來就要動手,孫重樓一溜煙跑了,一邊跑一邊說:“我這便回去告訴娘子,給老徐請媒人……”

  徐渭跺腳,等孫重樓跑遠了,回身訕訕的道:“石頭純真,沒有壞心思,你……”

  徐渭抬頭,發現心上人面色微紅,心中不禁一動,“招娣……”

  “我……要不……”

  徐渭瘋了。

  進了新安巷后,見到人就傻笑。

  人還沒進伯府,他急吼吼的問:“伯爺在哪?”

  門子剛想說,徐渭跺腳,“這事兒不該尋伯爺,哪個……管家何在?”

  “在廚房。”

  徐渭去了廚房,晚些廚房傳來了富城的笑聲。

  “恭喜恭喜!”

  富城當即去了后院。

  還沒進屋,就聽到孫重樓的聲音。

  “娘子,你沒看到老徐臉紅的模樣,竟然害羞了。”

  李恬的笑聲傳來,富城進去,行禮后板著臉說:“不得放肆。”

  孫重樓說:“師父,是我弄成的婚事。”

  “是你?”

  “嗯!不信你問老徐!”

  孫重樓立功了。

  蔣慶之聞訊后大喜,令人去請了媒人來。

  “是伯府哪位要說親?”媒人腳不沾地的進了伯府,喜滋滋的問道。

  伯府出手大方,加上蔣慶之如今位高權重,說成了這門婚事,她便能名利雙收。

  “是徐先生。”

  “哪位?”

  “在下!”

  徐渭滿面紅光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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