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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7章 ?槍法宗師唐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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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湖有船隊,在開海禁之前,船隊掛靠在水師名下,正大光明的走私,正大光明的去接收倭寇的贓物。

  開海禁之后,梁湖的船隊便正大光明的單獨出現在杭州碼頭上。

  船隊當下正在碼頭上修葺,梁湖對此頗為關注,沒事兒便來碼頭查看。

  蔣慶之帶走了三十余戰船,碼頭上還有數十艘。梁湖到了碼頭時,見水師官兵正在碼頭上跑步。

  賈三嗤笑道:“看著還不如女妓有力。”

  蔣慶之帶著戰船出海追擊叛逃的水師官兵,消息傳出去后,整個杭州都轟動了。

  “老爺,最近杭州很是喜慶吶!”賈三說。

  “水師都是爛泥,王別麾下實力最強。蔣慶之帶著那些蠢貨去追擊,弄不好便會全軍覆沒。他若是死在海上,整個天下都會為之歡呼。這便是千夫所指,無疾而終。”

  梁湖近乎于詛咒的道,“他死了,天下太平!”

  “跑起來!”

  那些水師官兵跑的懶洋洋的,將領們拿著木棍子抽打,可打也沒卵用,大伙兒都疲了,有本事你就殺。

  “這些將領太過心慈手軟。”一個背著包袱,看著便是外地人的男子嘲笑道:“在北方,但凡下面的官兵敢如此,那些將領能活活抽他們個半死。”

  一個船工正在邊上補漁網,聞言抬頭,打量了一番男子后問道:“外地來的?”

  “正是。”男子說:“聽聞開海禁,我便來南邊看看,看看是否有商機。”

  “北方口音,倒是口氣不小。”船工冷笑,“那這些官兵過的艱難,平日里僅能果腹,但凡將領再狠辣些,真當他們不敢殺人?半夜摸到將領的住所,一刀梟首……”

  “北方那些官兵如此兇悍都不敢,南方官兵柔弱,你這話……真是個笑話!”外地男子開了地圖炮。

  船工淡淡的道:“這十年發生了五起士卒殺將領事件,就在水師,就在碼頭這。老子都親眼看到那無頭的將領被人抬出來,血淋淋的……”

  “那軍士呢?”外地人覺得不可思議,“難道南方軍士變得血性十足了?”

  “那軍士殺了將領,拎著他的腦袋出海去投了倭寇。”

  外地人一怔,“原來如此,我就說南方人怎地血性十足了。”

  賈三嘆道:“說書先生說,歷來都是北方一統南方,南方民風孱弱是主因。”

  “錯。”梁湖淡淡的道:“不是南方民風孱弱,否則當年孫氏為何能在江東立足,與魏蜀三足鼎立?”

  “老爺,可后來……”

  “后來南方富庶了,人吶!有了錢,能吃飽穿暖就會惜命,一惜命就不敢赴死。所以自古燕趙多慷慨悲歌之士,不是那些人多慷慨激昂,窮的!”

  “你這話說的。”

  就在賈三覺得老爺說的精辟時,有人不樂意了。

  主仆回身,就見一個男子正拿著個饅頭啃……看著好像是冷饅頭,饅頭外皮像是盔甲般的硬實。賈三冷笑,“怎地,你覺著不妥?”

  男子點頭,“北方當年比南方富庶……對了,知曉南方為何能富庶嗎?”

  賈三:“……”

  梁湖說:“南方土地肥沃,人勤勞,也活絡。”

  男子搖頭,咽下嘴里的食物,“北方靠近草原,千年來草原孕育出了無數中原大敵,那些草原鐵騎盡數被北方擋在塞外,這才有了南方安寧發展的機會。其次……”

  男子咬了一口肉饅頭,咀嚼幾下,咽下后繼續說:“其次,當年前晉司馬氏無能,以至于江山板蕩,異族肆虐。這才有了衣冠南渡。那些人從北方遷徙到了南方,把近乎于莽荒的南方給弄活了。”

  碼頭上的人都在聽著。

  男子說:“北方一直在廝殺,于是北方人源源不斷的往南方遷徙,前唐末期也是如此,前宋更是如此,乃至于建都在臨安……”

  男子說:“不是北方窮,也不是北人不夠勤勞,土地不夠肥沃,當年西北那地兒可是秦漢唐三代都城,物華天寶,人杰地靈,時至今日我南方也難以媲美。”

  “你這廝聽口音便是我南方人,為何為北方說話?滅自己威風?”賈三說。

  男子溫和一笑,“千年來,北方人大舉南下,說實話,你我若追蹤溯源,多半祖上也來自于北方。所以哪有什么南北之分,都是漢兒,都是大明人。”

  “這話在理!”那個外地男子說,“我家祖上便是南方的,當年做官去了北方,后來便在北方定居。”

  船工一怔,“咦!是呢!當初祖父說過,我家當年在北方也曾是官宦人家。”

  男子溫言道:“看,說起來南北都是一家人,何必分什么彼此?再有,這個天下一榮俱榮,一辱俱辱。異族一旦南下,刀子可不會管你是南方人還是北方人。

  北方擋住了草原異族,朝中便能讓南方休養生息。南方有錢了,北方只顧著抵御異族,便能少些負擔。咱們啊!都是一家人,當攜手才是。”

  “你這廝!”賈三聽的不爽,剛想反駁,就聽有人說:“那位長威伯也是南方人,卻專門割咱們南方人的肉。”

  “可不是。”賈三說:“長威伯在松江府造下多大的殺孽,令南直隸聞風喪膽。如今他來了杭州,水師便有官兵嘩變。再這般下去,也不知我杭州……哎!”

  他是感同身受,所以情感真摯,話里話外都帶著恨意。

  有人說:“水師嘩變不是在長威伯來杭州之前嗎?”

  “就在他到杭州之后。”賈三斬釘截鐵的道:“咱一清二楚。”

  “這話說的。”看著頗為溫和的男子說:“他人可是到了碼頭?”

  “并未。”賈三這一點沒法污蔑。

  “那么,他可是一進杭州城就放了要清洗水師的狠話。”

  賈三搖頭,蔣慶之在城門外給了周望等人下馬威,但真沒針對水師放狠話。

  “那么,水師嘩變,與他何干?”男子依舊溫和問。

  賈三惱羞成怒,“你這廝……”,他這才發現男子布衣芒鞋,衣裳頗舊,芒鞋也有漏洞,大腳趾甚至都露在了外面。

  這便是個窮酸!

  賈三想到那筆大買賣被蔣慶之差點攪黃了,如今雖然還有一線可能,但還得等倭國那位大名點頭,心中怒火就不打一處來。

  他指著男子喝罵:“哪個褲襠沒關好,把你這個東西給放出來了?”

  在大明,所謂士農工商,豪強便屬于士這個階層,甚至在士這個階層中排在前列。

  讀書人是很牛筆,比如說結伴組成破靴陣沖擊官府。但和豪強相比他們只是小弟弟。

  梁氏在杭州算是二流接近一流豪強,和水師的交情最為深厚。水師內部參與走私的將領不少,這些將領和文官們又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

  沒有文官遮掩,這走私生意也做不下去。

  梁氏通過這些關系網,在杭州雖說不是橫著走,但也牛叉的一批。

  特別是碼頭這里,梁氏就有不少關系。賈三看到一個官員帶著幾個小吏過來,那官員正是梁氏的關系戶,頓時心中就有了底氣,指著男子喝罵。

  男子溫和的嘆息,“辱罵不能遮掩你無知的本來面目。你若是辱罵我也就罷了,偏生要污蔑長威伯……”

  “此人通倭!”賈三指著男子說,那官員走過來,看了男子一眼,見他一身破舊,就冷笑,“拿下!”

  “等等!”男子退后一步,他手杵著木棍子,把包袱往背上顛了一下,“我何罪?”

  “通倭!”

  “證據何在?”

  官員獰笑,“莫須有!”

  臥槽!

  這話引得人群騷動……當年岳武穆可不就是被秦檜一句莫須有給冤殺了?

  官員話出口就覺得不對,惱火的道:“跪下,否則格殺勿論!”

  真以通倭罪名殺了男子,這人死也是白死。

  有人嘆息,“這白小果的表兄乃是杭州府通判,最是橫行霸道,這外地窮酸是作死呢!”

  男子嘆息一聲,“一旦進了大牢,生死便由不得我了。今日倒是多嘴了些,也不知被那小子知曉了可會嘲笑我。”

  兩個小吏一個拿著棍子,一個拔刀過來。

  威風凜凜的喝道:“跪下!”

  男子身形一轉,手中長棍擺出個姿勢,說:“污蔑他人通倭,該當何罪?”

  “動手!”官員白小果喝道。

  一個小吏舉著木棍子大喝一聲,猛地劈了過去。

  眾人只見棍子閃動,小吏手中的木棍便飛的無影無蹤,捂著胸口跌跌撞撞的退后。

  另一個小吏持刀沖了上來,當頭就是一刀。

  賈三見了說:“這一刀極好。”

  男子卻不慌不忙,木棍子一挑,正好挑中了長刀脊背,長刀偏離了軌跡,木棍閃電般的一點,點在了小吏的手腕上。

  小吏手腕酸麻難忍,松手棄刀。

  木棍不知何時已經頂在了他的咽喉上。

  只需發力,就能擊碎他的喉結。

  “這槍法極為精妙。”人群中有人驚呼,“此人乃是槍法宗師。”

  眾人一看,驚呼那人乃是時常在碼頭賣藝的男子,男子平日里耍的一手好槍,說整個杭州論槍法難逢對手。

  男子收了木棍,微笑道:“此事就此作罷!”

  “報上名來!”白小果好漢不吃眼前虧,退后一步,眼中閃爍著陰郁之色。

  男子槍法犀利,等他去尋了水師將領,數十人圍攻之下,看你怎么死。

  “在下唐順之!”

  男子溫和一笑。

  “是荊川先生!”

  有人驚呼。

  臥槽尼瑪!

這個近乎于乞丐般的男子,他竟然是名滿天下的唐順之  賈三驚訝,梁湖悄然后退。

  “船來了。”

  這時有人喊道。

  眾人抬頭看去,只見一長溜戰船正朝著港口而來。

  “是水師戰船,看,是蔣字旗,長威伯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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