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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2章 ?祭旗的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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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倭寇九艘海船,被明軍水師一波攻擊點燃了五艘,剩下四艘海船在拼命逃竄。

  而叛軍的那十余艘戰船此刻跑的到處都是,沒有統一指揮的官兵們顧頭不顧腚,你想往東,我想往西,戰船的速度越來越慢,甚至是原地打轉……

  當水師戰船包抄過來時,有人喊道:“咱們是脅從,此刻請降……不,是反正。此刻反正還來得及!”

  是啊!

  反叛的是王別!

  一個總旗說:“老子要檢舉王別走私,回去,掉頭回去!”

  蔣伯爺在松江府時留下了言出必踐的好名聲,誰若是主動自首,并檢舉有功,都能減免刑罰。

  蔣慶之當時放話,“只要手頭沒有人命的,愿意出首,并有功,一律寬大處理。”

  王別麾下官兵手頭有人命的都是他的那幾個心腹。

  此刻他的心腹都在那艘成了火炬的戰船上。

  這場海戰從一開始就進行的倉促,陳錚和林夕、周望三人抱著船舷觀戰,周望憂心忡忡,說水師都是爛泥,打不過倭寇。

  林夕強作鎮定,說有長威伯在,此戰定然能大獲全勝。

  陳錚哪里想得到會遭遇倭寇,慌得一批。

  可看到蔣慶之站在船頭,長刀而立的身影,三人莫名就覺得心安了許多。

  這便是人的名,樹的影。

  大明不世名帥!

  有這么一位大佬坐鎮,再差,也差不到哪去吧?

  當第一波火器攻擊的效果出來后,三人都看傻眼了。

  “這般犀利?”周望目瞪口呆,“不是說……都荒廢了嗎?”

  林夕沉聲道:“本官一直掛念著水師。”

  你這個不要臉的狗東西……周望冷笑,“本官一直在關注水師。”

  陳錚招手叫來一個軍士,讓他扶著自己走到了蔣慶之身邊。

  就在追擊叛軍的路上,水師遭遇倭寇。

  老夫親臨一線和長威伯并肩。

  雖說并未廝殺,但這已經足夠了不是。

  臥槽!

  周望下意識的反應了過來……這不是積攢功勞的好機會嗎?

  嚴嵩跟著蔣慶之北上得了軍功,嚴黨最近正在鼓噪,說元輔該封爵。

  本官若是也能撈取軍功,那前程不是妥妥的嗎?

  周望撒腿就跑,半途戰船顛簸了一下,他撲倒在地,抬頭就見一個身影靈活的超過了自己。

  是林夕這個老賊!

  周望大怒,爬起來就追。

  二人一前一后跑到了蔣慶之身后,蔣慶之說:“如今南京那邊工匠云集,龍江船廠正在打造海船。”

  陳錚撫須做指揮若定狀,“今年整肅,明年大明水師必然能脫胎換骨,有長威伯在,老夫對此深信不疑。”

  老頭兒在見識了蔣慶之的一番手段后,回想了一番京師那些武勛和武將,覺得在蔣慶之面前都是貨真價實的爛泥。

  難怪陛下會如此倚重這個表弟,更是稱之為:朕之冠軍侯!

  冠軍侯啊!

  那可是多少武人一生的追求。

  可冠軍侯也只是在陸上稱雄,蔣慶之出海,竟然也能把海戰打的有模有樣。

  墨家即便有兵法傳承,但從一個沒經歷過海戰的人,到成為海戰內行,乃至于海戰好手,這需要一個過程吧?

  陳錚問孫不同。“長威伯可是經歷過海戰?”

  孫不同搖頭,“伯爺這是第一次出海吧!”

  臥槽!

  陳錚瞬間判定,蔣慶之的用兵如神不是來自于墨家兵法,而是……

  “這是天賦!”

  “天賦異稟吶!”

  陳錚嘆息,目光復雜的看著蔣慶之。

  那些老怪物出山后,提及蔣慶之總是冷嘲熱諷,就像是一個老人對年輕人的一切都看不慣。

  該讓他們來看看此戰,看看這位年輕權貴的本事。

  陳錚有些后悔,心想若是剛到京師時就對蔣慶之釋放善意,那么南下這一路,他能分潤多少功勞?

  只是想想,陳錚就把腸子悔青了。

  而林夕此刻也在轉變著念頭。

  “此戰長威伯指揮若定,令本官嘆為觀止。”林夕撫須微笑,“先前本官還聽人說倭寇畏懼長威伯,本官心想,倭寇兇悍,怎會畏懼?此刻本官卻恍然大悟。

  這是殺出來的赫赫威名。

  有長威伯坐鎮指揮,無需言語,便能令一團散沙,毫無戰心的水師官兵奮勇爭先……令本官佩服。”

  這馬屁拍的不像是林夕這等身份該有的拙劣和粗糙。

  無論是用詞還是煽情都差遠了。

  但周望卻暗自大罵。

  臥槽尼瑪林夕,你這番露骨拙劣的馬屁也就罷了,后面那番話分明就是把浙江水師糜爛的鍋丟給了本官。

  林夕看了周望一眼,見他目露厲色,不禁暗笑不已,“此戰大局已定,下官要回去寫奏疏。”

  周望咬牙跟著回去,準備寫一份書信給老元輔。

  林夕老賊看樣子是準備投靠蔣慶之,老元輔可還能把他拉下馬來?

  若是不能,周望留在浙江就和林夕成了對峙之勢。

  原先林夕在徐階身敗名裂后,就成了孤魂野鬼。可這老賊搖身一變,變成了蔣系干將。

  蔣某人收人很講究,絕非什么阿貓阿狗都能成為蔣系人馬。

  寧缺毋濫!

  但每個進了蔣系的官員,蔣慶之都能護得周全。

  有蔣慶之做后盾,周望覺得自己的勝算不大。

  他看了蔣慶之一眼。

  蔣慶之抿著嘴,眼中有冷意,“倭寇盡量抓活的。”

  “領命。”鄭源大聲應諾,見蔣慶之身邊的護衛們都有些興奮,便主動去問了孫不同。

  “晚些有熱鬧看了。”孫不同興奮的道:“對倭寇,伯爺從不手軟。”

  是了。

  上次蔣慶之在臺州府一戰俘獲了不少倭寇,隨后竟然盡數斬殺筑京觀。此事還引發了不少人詬病,說什么殺俘不祥,當年武安君殺俘,后來才有了報應。

  可蔣慶之此后青云直上,一路順遂,哪來的報應?

  至于那兩艘燃燒的原大明水師戰船,所有人都投以復雜的目光。

  戰船緩緩駛過曾經的‘同袍’之側,一個身影從煙火中沖出來,“下官吳金,伯爺救命吶!”

  那些水師官兵一怔。

  吳金?

  眼前這個被煙火熏的黑漆漆的家伙,他是吳金?

  “咳咳咳!”

  另一個黑漆漆的家伙沖了過來,毫不猶豫的往下跳。

  噗通!

  落水后,這人抹了一把臉,飛快向明軍戰船游去。

  “本官毛順昌!”這人抬頭高喊。

  “毛指揮使?”

  吳金呆呆看著毛順昌,“你那么好的水性,竟然……老子輸的不冤。”

  能做到指揮使的,除去那些靠著關系上位的之外,有幾個是省油的燈?

  毛順昌從出海開始,不動聲色的一步步解困,城府之深,令吳金不禁膽寒,后怕不已。

  當初周望插手水師之事,毛順昌看似窩囊的低頭認栽,吳金還暗自罵他無能。

  可此刻想想,毛順昌哪是無能,分明是知曉自己不是周望的對手,選擇低頭罷了。

  好漢不吃眼前虧。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如今,他可不就報仇了?

  “那是誰?”

  有人喊道,吳金回身,只見陳宇拖著王別艱難的走出了煙火。

  就在先前王別突然暴起,這廝竟然在靴子后摸出了短刀,一刀捅了陳宇個措手不及。正好火勢越來越大,吳金和毛順昌也顧不得什么戴罪立功,先逃命要緊。

  吳金本以為陳宇和王別都葬身火海,自家還在慶幸。沒想到……他再度把腸子悔青了。

  早知道老子就和陳宇聯手,此刻好歹也是功臣不是。

  可晚了啊!

  “是王別!”

  “抓到王別了。”

  歡呼聲中,明軍戰船逼近了一艘倭寇海船。

  船上的倭寇舉著刀槍,沖著明軍在嘶吼。

  論廝殺,他們真不懼明軍。

  “舉槍!”

  甲板上,陳堡高呼。

  一支支燧發槍舉起。

  瞄準……

  蔣慶之在船頭淡淡的道:“倭寇倚仗的便是兇悍,以及個人武勇。燧發槍一出,什么勇士,盡成笑談。”

  仿佛是為了映襯他的這番話,那些倭寇獰笑著,竟然不退反進,準備攀附戰船。

  “齊射!”

  砰砰砰砰砰砰!

  硝煙彌漫中,慘嚎聲驟然傳來。

  那些猙獰的倭寇紛紛倒下,剩下的人呆滯的看著燧發槍,有人驚呼,“是大銃!”

  此刻倭國已經從葡萄牙人那里弄到了火銃,驚為天人之余,便開始了仿制。

  倭寇喊道:“趁著他們裝彈,上去,趕緊殺上去!”

  這人有些見識,卻不知火器的戰法。

  第二排上前。

  “齊射!”

  砰砰砰砰砰砰!

  說話的倭寇舉著刀,低頭,不敢置信的看著自己胸口那里。

  不是說大銃只能一發嗎?

  之后要等許久。

  “棄刀跪下不殺!”

  陳堡厲喝。

  第一個倭寇丟棄了倭刀跪下。

  第二個,第三個……

  “不是說倭寇兇悍,寧死不降嗎?”在來浙江的路上陳錚做過功課,了解了一番倭寇。

  此刻落湯雞般的毛順昌站在蔣慶之身側,說道:“那得看是誰,若是尋常官兵,倭寇是兇悍異常。先前本官在船上,就聽倭寇驚呼蔣字旗,隨后士氣大跌。可見伯爺親至令倭寇喪膽。什么兇悍異常,在伯爺這里頓成笑談。”

  這廝一臉與有榮焉。

  這時王別被弄了上來。

  蔣慶之看著他,淡淡的道:“缺個祭旗的,你來的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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