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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4章 ?慘敗,甩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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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村一郎在年輕時曾遇到過大明水師,那時候他裝作是漁民,看著浩蕩的船隊從不遠處駛過……雖說有些破舊,但那規模和龐大,依舊令他畏之如虎,覺得這樣的船隊若是開到倭國,整個倭國都會震怖,幕府將軍也得焦頭爛額。

  當他成為倭寇的頭領,和地方豪強勾結,得知那所謂的水師只是看門狗時,兀自不信。

  那么強大的船隊,哪怕老舊了些,換了誰掌握這股強大的力量,都會情不自禁的生出征服四海的豪情壯志。

  誰會懈怠?

  所以小村一郎從不敢輕視這支看似強大的水師。

  直至方才遭遇了明軍戰船,他謹慎的集結麾下,甚至準備逃跑。

  可沒等他跑路,明軍水師,他竟然先跑了。

  對方是十余艘大船,小村一郎麾下是海船,比對方小了幾號不說。而且對方是專業的戰船,自己的是商船……

  真正的戰船,不但結實堅固,而且外面還包裹了防火的東西……這個時代海戰中火器已經成了主流,什么飛天夜叉,什么飛龍出海……

  一聽就是火器。

  火器最大的作用就是縱火,船只是木結構,一旦起火很難撲滅。

  所以專業的戰船必須要有防火蒙皮。

  那十余艘明軍戰船上就有這個玩意兒,看著頗為斑駁,顯然多年未曾好好養護。

  可即便如此,依舊能輕易碾壓小村一郎的船隊。

  早些年大明水師強大時,鄭和麾下隨便一支分船隊就能鎮壓沿海。什么倭寇,看到大明水師的旗幟只有逃的命。

  彼時是大明海疆最為安寧的一段歲月。

  仁宣之后,那支無敵艦隊被大明君臣自己廢了,海疆失去了守護者,倭寇開始橫行,東南那邊,麻六甲等地被葡萄牙人趁虛而入……

  但即便如此,大明依舊還保持著一支老舊的水師編制。

  在廣州外海兩戰的勝利,是這支存在艦隊難得的閃光時刻。

  隨后就此沉寂。直至隆慶開關,大量白銀涌入大明,那些賺的盆滿缽滿的肉食者們開恩,大明水師重新振作了一番。

  猴子一統倭國后,便開始覬覦朝鮮,大明果斷出兵,水師此戰也大放異彩。

  哪怕是到了明末,鄭成功依舊能帶著自己的麾下戰船收復灣灣。

  中原徹底喪失海權發生在蠻清時期,自此后,失去了海權的中原王朝就成了個腐朽的巨人,直至危機從海上而來,一腳踹開了國門。

  此刻大明水師依舊還有些戰斗力,可水師將領們卻畏敵如虎……東南沿海倭寇在嘉靖年間越演越烈,水師不作為,畏敵如虎便是主要的原因。

  海岸線失守,水師龜縮不出……就算各地官兵敢戰,可海岸線那么長,誰知道倭寇會在何處登陸?

  浙江巡撫林夕曾抱怨,“倭寇來去如風,今日在寧波,明日在臺州,后日說不得就靠近了杭州外海。水師無能,令我浙江沿海不設防……”

  鍋扔給了水師,可朝中的反應令人心冷。

  ——嚴防死守!

  林夕接到這個回復大罵,說廟堂中袞袞諸公都是不食人間煙火的神仙,好一個嚴防死守,浙江海岸線這般長,就這么點官兵如何嚴防死守?

  有本事就擴軍,在沿海布滿衛所,否則這事兒,本官做不到。

  他甚至上了奏疏,說若是倭寇登岸造成重大損失,誰來兜底?

  這是甩鍋,但也是無奈之舉。

  趁著大明君臣都在準備北征之戰的時機,倭寇在浙江沿海一帶死灰復燃,而且越演越烈。

  官員要想升遷,政績第一。林夕覺得政績不是難事,可特么的倭寇這么一攪和……就有人上疏彈劾,說他守護地方不力。

  指揮使毛源昌放狠話,背后的驅動力就來自于林夕。

  林夕說了,誰特么的捅出簍子,本官就捅誰的腰子。

  堂堂巡撫、封疆大吏竟然破口大罵。說出這等話來,可見林夕的急切。

  水師被連番催促,這才懶洋洋的出來巡查。

  結果遭遇倭寇后,不說進剿,反而掉頭就跑。

  林夕若是看到這一幕,定然要一刀捅了毛順昌。

  “追!”

  小村一郎大喜,帶著麾下緊追不舍。

  他的海船雖然不大,卻適合在近海航行。雖然船小,但人多,大伙兒一起上手,速度越來越快。

  “首領,小心!”這時一個倭寇喊道,小村一郎還沒反應過來,最后一艘明軍戰船的船尾突然有火光閃爍,一個噴著火的東西就飛了過來。

  倭寇的船上都是冷兵器,哪見過這等威勢驚人的火器,一時間都呆了。

  可那玩意兒半途就掉進了海里,被浪花一卷,消散無蹤。

  小村一郎大笑,拔出倭刀,指著明軍戰船喊道:“追上去,我要俘獲他們的戰船!”

  明軍戰船上,將領正在罵人,“狗曰的兵仗局的畜生,弄出這等火器坑死了老子。快,再來一發!”

  一個軍士說:“總旗,這火器放了好幾年了,風吹日曬的,怕是不行了。”

  “早不說!”總旗抬頭,見倭寇船只越來越近,不禁面色慘淡,“快,發信號請百戶來援。”

  王別也看到了這一次攻擊無果,他罵道:“兵仗局無能!”

  麾下知曉,這是在甩鍋。

  “百戶,他們越來越近了。”有人尖叫,“咱們怎么辦?”

  “逃!”王別面色鐵青,“所有人都動起來。”

  “那后面的戰船……”

  王別閉上眼睛,痛苦的道:“咱們遭遇了一股強大的倭寇……”

  倭寇靠近了最后的一艘戰船,隨即攀附而上。

  雙方在甲板上展開了廝殺,沒多久,倭寇就占據了上風。

  “那里還有一艘!”小村一郎興奮的眼珠子都泛紅,“靠過去。”

  第二艘戰船被倭寇接近,船上的明軍各種呼喊尖叫,沖著主力求救。

  可王別帶著主力卻越跑越快……

  “王別,臥槽尼瑪!”有人大罵,“狗東西,見死不救,畏敵如虎,老子咒你不得好死!”

  可主力船隊卻越跑越快,倭寇們大部分都在和最后兩艘戰船廝殺,小村一郎嘆息,“可惜了。”

  錢云已經心滿意足了,不,應當說是意外之喜。

  “首領,這可是兩艘戰船。”

  “若是能全部留住……”小村一郎眼中閃過野心之火,“我便能一統沿海海寇,隨后……進擊朝鮮。”

  不得不說,哪怕是到了此時,在倭寇的眼中大明依舊是一個不可輕易觸犯的龐然大物。

  多年后猴子也是這般想的,所以他先攻伐朝鮮,準備在朝鮮站住腳跟后,再圖謀大明。

  “從輿圖上看,倭國就是幾個小點。而我大明龐然大物也!何懼區區倭寇?”

  杭州,巡撫林夕抬頭看著布政司使周望,“最近倭寇頗為猖獗,周藩臺可有對策?”

  我布政司管著民政,武事你得問指揮使毛順昌吧?

  地方權力構架是三司,布政司掌民政,指揮使掌軍,按察使掌司法。這有些三權分置的味兒。但巡撫卻高高在上,統御三司。

  雖說巡撫名義上統御三司,可若是三司長官背景硬扎,不買賬也是常有的事兒。

  縣官不如現管,我堂堂布政司使,為何要捧你林夕的臭腳?

  周望恰好就有不小的背景,往日和巡撫林夕分庭抗禮,時常反駁他的決策。林夕懾于周望背后那人,每每隱忍。背地里咬牙切齒,說遲早有一日要讓周望好看。

  周望的靠山不是別人,正是當朝嚴閣老。

  嚴黨勢大,林夕做到了巡撫這個位置,要說靠山,那只有宰輔。

  沒錯兒,林夕的靠山便是徐階徐閣老。

  徐階身敗名裂的消息傳來,周望氣焰大漲啊!

  這陣子二人偶爾相見,周望的氣勢牢牢的壓制住了林夕。

  可今日林夕的態度卻格外強硬,強硬中帶著嘲諷之意。

  周望一怔,心想這廝這是吃錯了藥,還是說,京師那位徐閣老咸魚翻身了?

  可仔細一琢磨,徐階向蔣慶之和新政低頭,哪有輕易翻身的機會?

  那是什么給了林夕倚仗?

  周望干咳一聲,“此事……毛指揮使。”

  巡撫和布政司使之間暗流涌動,指揮使毛順昌樂得看戲,沒想到卻被周望卷了進來。

  毛順昌干咳一聲,“巡撫,藩臺,本官看,此事還得從長計議。”

  “從長計議?”林夕端起茶杯輕啜一口,“南京那邊昨日來了公文,斥責我浙江官員無能,以至于倭寇橫行……”

  林夕重重放下茶杯,面色沉凝,“竟讓倭寇一路流竄到了松江府,這是奇恥大辱。”

  這事兒當時鬧的沸沸揚揚的,有人說倭寇是從南直隸那邊上的岸,和咱們浙江無關。可事后卻傳來消息,登岸偷襲松江府的那股倭寇,便是一直盤踞在臺州府外海的松木良子。

  好了,南京的屎盆子丟了過來。

  “咱們該如何辦?”林夕冷冷的道:“要動起來,水師要主動出擊,各地民壯也要動起來。各地官府,周藩臺,該督促他們親臨一線。莫要懈怠才是。”

  一番話高瞻遠矚,讓人挑不出毛病來。

  看,我作為巡撫的責任盡到了,若倭寇依舊橫行,你周望和毛順昌該當何罪?

  周望覺著這廝是吃錯藥了,便冷笑,“京師那邊,可有政事堂的吩咐?”

  ——你林夕莫忘了,本官的后臺是嚴閣老。

  而你林夕的靠山,那位徐閣老如今成了過街老鼠,落水的老狗,你確定要和我掰腕子?

  周望見林夕微微一笑,竟然頗為從容,心中愈發狐疑不定了。

  一個小吏進來,“巡撫,藩臺,長威伯距離杭州不足五里。”

  瞬間,周望恍然大悟!

  蔣慶之來了,這位最近殺的南方官場膽寒的權臣來了。

  蔣慶之和嚴黨貌合神離瞞不過官場老鬼。

  他來了杭州,作為嚴黨大將周望不小心就會成為那只猴兒……

  臥槽尼瑪林夕,你這是想給本官挖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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