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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7章 ?有大志向的內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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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余工匠圍著蔣慶之,七嘴八舌的問著各種問題。

  原版的圖紙來自于后世,蔣慶之為此大傷腦筋,耗費了一個多月,這才把各種尺寸和標準換成當下的。

  但即便如此,后世的制造工藝依舊讓這些老式工匠有些懵逼。

  蔣慶之一一從容解答。

  汪巖站在側面,心腹內侍李欣在他的側后方,輕聲道:“那五人面和心不和,此刻卻有志一同……一起去逢迎長威伯。公公,看來,這南邊的天,怕是要變了。”

  “咱知曉。”汪巖冷笑,尖利的聲音隱隱傳了過去:“五位這是要跟著長威伯一起造船呢?南京城中多少事兒等著處置,都不管不顧了?”

  守備太監就是帝王的眼睛,帶著監督之意。汪巖這番話說的義正辭嚴,讓那五人有些不自在。

  林志安一臉正色,“這難道不是正事?”

  “陛下曾說,爾俸爾祿,民脂民膏。拿了錢糧,就該做事才是。昨夜秦淮河有人鬧事,為何無人管?”

  說起來秦淮河鬧事和蔣慶之有關。

  徐承宗為了給蔣慶之捧場,把秦淮河名妓搜羅一空,盡數南下。南京的老蛇皮們到了秦淮河,發現就剩下了一些歪瓜裂棗,一問,原來名妓們組團去了松江府。

  剛開始老蛇皮們還能忍,等時日長了,這些人按捺不住,便在秦淮河借酒發瘋。

  秦淮河的常客有三種,一種是豪商有錢人,一種是貴人,一種是士大夫。

  這些人說起來不差女人,可架不住家花沒有野花香,加之秦淮河也是個名利場,各種交際,各種炫耀裝比……

  人活著不就是為了裝個逼嗎?

  于是秦淮河就成了南京城最頂級的開趴體圣地。

  如今沒了裝比的地兒,那三類人忍無可忍,在秦淮河邊把蔣慶之和徐承宗罵了個狗血淋頭。

  名妓團和蔣慶之一同出發來南京,那群鶯鶯燕燕是坐車,加之身嬌肉貴,沒法學蔣慶之趕路,所以蔣慶之到了南京城數日,翹首以盼的老蛇皮們等不到名妓歸來,有人借酒發瘋,點燃了一艘畫舫。

  幸運的是昨夜無風,畫舫上的女妓和嫖客們及時跳水獲救,雖說被灌了一肚子帶著各種味兒的河水,好歹沒出人命。

  這事兒昨夜鬧沸沸揚揚的,縱火犯卻趁亂跑了。

  幾位尚書早上聽聞了此事,隨口交代下面的人去過問,自家急匆匆來迎奉蔣慶之。

  汪巖此刻提及此事,這幾人都有些尷尬。

  林志安干咳一聲,“汪太監倒是消息靈通。”

  ——你一個太監,沒卵的家伙,對女妓那么感興趣……啥意思?

  汪巖面色一黑,冷笑,“咱是守備太監,按理這南邊的大小事兒,咱都能過問。林尚書覺著不妥?”

  汪巖氣量小,林志安也不好得罪這廝太過,便笑了笑,“此事和兵部無關,不過……長威伯,下官去去就來。”

  蔣慶之在人群中擺擺手,此刻他滿腦子都是出海的事兒。

  準確的說,是倭國的事兒。

  林志安等人走了幾步,張泉低聲道:“別看汪巖一本正經,這廝屋里養了個女人,據聞……很是恩愛!”

  林志安一怔,“沒了家伙事,他如何行事?”

  張泉笑了笑,“三寸不爛之舌!”

  林志安回頭看了汪巖一眼,發現這廝湊到了蔣慶之身邊,笑的格外謙喜慶。

  “他把咱們支走了,自家順勢擠了過去。狗東西!”

  幾個尚書氣得七竅生煙,急匆匆趕去秦淮河邊。

  蔣慶之折騰了大半個時辰,總算是應付了這群工匠。

  他上馬后苦笑道:“這大半個時辰,比之和俺答決戰時還累。”

  汪巖策馬過來,“長威伯乃是名帥,用兵如什么……做菜。這些工匠不知高下,換個人誰會搭理他們……”

  “術業有專攻,造船還得要靠他們。”蔣慶之淡淡的道。

  對汪巖,蔣慶之的態度是保持距離。

  蔣慶之不冷不熱的態度維持到了駐地,并未邀請汪巖進去喝杯茶。

  汪巖看著他進去,有些惱火,“咱這是熱臉貼了冷屁股啊!”

  李欣輕聲道:“您覺著長威伯該有些忌憚您?”

  “他在南方行事,難道就不需咱的幫襯?”

  “您卻忘了一事。”李欣覺得汪巖在南方橫行慣了,總覺得天老大,自己老二,他嘆道:“長威伯不只是陛下的親人,更是近臣。說實話,咱們都忌憚那位錦衣衛指揮使吧!”

  汪巖點頭,“陸炳乃是陛下的奶兄弟,這些年無論犯了何事,陛下都寬容以對。再有,錦衣衛監控天下,南方更是重中之重。若是被陸炳在陛下那里進了讒言,咱怕是也不落好。故而每年咱給京師送禮,都有他陸炳的一份。”

  “說來您不信。”李欣整日忙里忙外,接觸的人比汪巖多,打探消息的事兒也是他負責,他笑了笑,“上次京師來了個人,和咱當初在宮中有交情,咱隨口打聽了長威伯的事兒。那人說……”

  李欣看了汪巖一眼,汪巖罵道:“還敢和咱賣關子不成?”

  “哪敢。”李欣笑嘻嘻的,這人建言,進諫都得先看當事人的臉色,見機行事才是王道。那等不管不顧的,本是好心,可別人不領情的例子多了去。他見汪巖并無惱意,這才說:

  “那人說,陛下稱呼長威伯為瓜娃子。”

  汪巖摸摸光溜溜的下巴,不禁覺得牙痛。

  “或是慶之。”

  尼瑪!

  汪巖心中涌起各種羨慕嫉妒恨。

  “稱呼陸炳卻是……陸炳,最多是陸卿。”

  汪巖倒吸一口涼氣,“卿家是臣子。”

  “可不是。”李欣見他明白了,不禁樂了,“當年咱家貧,在家時惹惱的爹娘,便會被罵,什么小兔崽子,什么瓜娃子……”

  “長兄如父!”汪巖突然就領悟了道爺對蔣慶之的態度,他拍拍李欣的肩頭,“咱記住你的這番話了。”

  ——你建言有功,咱記住了。

  內侍必須要恩怨分明,你對我好,我便對你好。否則此后誰會搭理你?

  李欣要的便是這個,他在南京跟著汪巖雖然也算是春風得意,但心中卻有個夢想……

  他隱住眼中的火熱之情,“公公,長威伯這是要重啟寶船下西洋之意。”

  “嗯!”汪巖有些心不在焉,李欣說:“咱說句不該的,公公在南京多年,富貴倒是富貴了,可咱們既然能來世上走一遭,富貴之外,難道就不該做些青史留名的事兒?”

  “嗯?”汪巖在馬背上側身看著李欣,“小猴兒,和咱玩心眼呢?”

  “就知曉瞞不過您。”李欣笑嘻嘻的道:“當年三寶太監下西洋何等的威風凜凜,先前長威伯也說了,下西洋乃是壯舉,必然會令后人敬仰。咱在想,若是朝中有出海宣威的打算,那正使……”

  當年那只船隊的正使便是鄭和。

  汪巖一怔,“出海宣威,怕是朝中阻礙不小啊!”

  “長威伯會怕那些人?”李欣說:“咱今日聽了一耳朵造船的事兒,記得長威伯和那些工匠說了,要打造能遠航的海船,能裝巨量的貨物,以及裝載什么火器……公公,這哪里是海貿,分明就是借著海貿行宣威之事!”

  “出海貿易,宣威……”汪巖蹙眉,“海外有倭寇,有海賊,據聞佛朗機人也不少。當年廣州外海那兩戰,咱大明看似勝了,可也是險勝。”

  “公公,富貴險中求!”

  “讓咱想想。”

  南京守備太監乃是顯耀之職,對于汪巖來說,穩住這個職位就是人生贏家。突然職業轉向……機遇是有,可也有危機。

  李欣把他送回去,自家卻再度來到了蔣慶之駐地。

  蔣慶之正在和鼎爺交流。

  說是交流,實則是他一人在自言自語。

  “我說鼎爺,這沒有海圖,沒有衛星導航,你讓船隊如何出海?”

  “好歹你給一份海圖吧!”

  大鼎緩緩轉動著,蔣慶之嘆道:“此次南下也算是初戰告捷,國祚的獎勵沒有,實物獎勵也沒有。鼎爺,咱能不能有個標準?”

  銅綠深處的紫意不時流動。

  “伯爺,有人求見。”

  蔣慶之心神回歸。

  “誰?”

  “是汪巖身邊那個內侍,叫做什么……李欣。”

  晚些,李欣被帶進了書房,恭謹行禮。

  “見過伯爺。咱此來是有件事兒想告知伯爺。”

  “說。”蔣慶之依舊是不冷不熱的態度。

  李欣微微躬身,“伯爺學究天人,墨家傳承博大精深……”

  這一連串馬屁讓蔣慶之蹙眉:“有事說事。”

  李欣賠笑,“咱知曉伯爺當下煩惱一事……”

  蔣慶之看著此人,想到了三國演義里的那些說客。

  “你且說說。”

  蔣慶之拿出藥煙,波爾領先孫不同一個身位遞上火媒。

  “當年三寶太監的航海圖!”

  蔣慶之低頭點煙,聞言一滯,然后吸了幾口,呼出煙氣。

  “有點意思,難道你知曉?”

  造船的事兒蔣慶之安排的七七八八了,令他頭痛的便是航海圖。

  提及此事,他便恨不能殺到京師去,把當年那些鳥人盡數從棺材里拉出來鞭尸。

  “咱知曉一些。”

  “在何處?”

  “就在這南京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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